作者：渡鸦
“那么报酬是什么？”
“用来祭祀的罪人，还有失去父母的孩童。”前者在帝国境内算不上什么稀罕物，行星总督们很乐意通过简单的手段处理这些人；后者稍微麻烦一些，但也仅仅是稍微。
“虽然不是我想要的东西，不过也可以接受。”潘迪接受了这个交易，在和史朵巾离开之前，给西格尔留下了一条讯息。
“你的星语者让我告诉你，在昨天的风暴中，有灵能驱动的痕迹。”
西格尔一愣。
——
等到了第二天，西格尔所期待的行动出现了，尽管和他所预期的行动并不相同。一场新的暗杀，死者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赦免者赫尔·莫拉克和他的抄写员在自己的房间中被杀害了，被人用刀刃撕成了碎片。当西格尔率人赶到那里的时候，整个房间散落着尸块和血迹。
没有人预料到这名赦免者的死亡，因为他并不属于两个贵族势力中的任何一个，宾客中也没有人有理由对这名宗教用品商人痛下杀手。
房间内的惨状让收尸的工作人员都难以整理，不过西格尔还是从一些较大的尸块上发现了一些线索。
这些伤口看起来与主教所受到的致命伤类似，应该是来自同一把武器。同时在赫尔·莫拉克的死亡现场，西格尔还找到了一些其他的线索。
西格尔俯身捡起一根羽毛。
这是小天使身上的羽毛……
“在发现尸体的过程中，有小天使出现在这里吗？”西格尔询问着一旁国教的侍僧。
“不会，不是所有的客人们都喜欢小天使，所以他们不会出现在侧殿。”
得到的答案有些有趣。
如果他没记错，赫尔·莫拉克在宴会上对他说过，他十分害怕小天使，甚至到了有些神经衰弱的程度。
“教堂里面小天使都是由谁负责管理的？”
“当然是恩索执事，他管理着教堂的一切杂务。”
西格尔突然想起了赫尔·莫拉克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我走错了房间，看到了两个惨白的小天使从天而降，给我吓坏了。然后执事恩索大声咆哮着让我滚出去。】
“我知道了，谢谢你。”
死亡主教的身上也有着小天使的羽毛，这之间会不会有些关联？西格尔不太确定，但执事恩索确实值得调查一下。
就在西格尔打算去调查关于恩索的情况时，两个家族之间的争斗因为这场对抗而变得更加地激烈。
在他们来的时候，贝拉斯科与马肯家族的外围成员刚刚进行了一场战斗，一些宾客因为这场战斗死亡。
争斗的升级速度比西格尔想象的要快很多。
在他前往圣殿的路上，都能看到争斗的两伙人，两个家族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西格尔必须尽快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去看住恩索执事，不要惊动他，对方很可能有一个灵能者配合行动。”西格尔对蕾缪乐说道，随后，他来到了圣殿的高台，抬头看着圣殿顶部的缺口。
如果说案发当天的风暴是由灵能驱动的，那么风暴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暗杀创造条件。这样看来，圣堂穹顶的破损也是单纯地掩护暗杀行为。
西格尔让人拿来升降梯，搭载着自己来到了穹顶的缺口处。
他看着破碎的穹顶，缺口边缘破碎的痕迹表明穹顶并非被风暴所摧毁，而是有人通过炸药造成的。
能够在教堂的穹顶进行布置的，一定是教堂的内部人员，那么恩索是凶手的可能性又大大提升了。
看来对方的爆破手法并不高明，如果再巧妙一些，整个圣堂的穹顶都会砸下来。那么到时候死的可能就不止一个主教了。
西格尔愣了一下，如果执事恩索是暗杀者的话，他一定不会让穹顶整个都砸下来，那样的话，不只是主教，包括他也会因为这场“意外”而死亡。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指向这名执事。
西格尔从升降台上下来之后，打算与蕾缪乐会合，带人去探一探恩索的底牌。
在西格尔穿过长廊的过程中，一名修女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他推到了一旁的忏悔室当中。西格尔的匕首在距离对方漂亮的脖颈前几毫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潘迪！”西格尔看着化装成修女的刺客，低声吼道：“你疯了！我刚刚差点杀了你！”
“当然是汇报工作。”潘迪似乎很享受两人之间的暧昧姿势，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双腿交错开。
“啊啦，虽然这是发生点什么事情的大好时机，不过工作要紧。”潘迪对西格尔说着自己和手下们的发现。
“这座教堂里面还真是卧虎藏龙。我们在一伙歌舞团中发现了一些‘猎物’。”
“猎物？”
“一些异端刺客，甚至还有一些……恶魔。他们和这场暗杀有没有关系，还不清楚。”
“你们被发现了吗？”西格尔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应该还没有。避免打草惊蛇，史朵巾让手下们避开了这些人。”
“这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线索，所以你能别把身体压在我的大腿上了吗？”
“还没汇报完。”潘迪跨坐在西格尔的大腿上，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上面，“这只是小菜。”
“这还是小菜？”
潘迪拿出了一张照片交给西格尔。
而在看到照片上的内容时，西格尔的瞳孔因为震惊而微缩，照片里面的是一枚审判庭玫瑰结。
“一个女性贵族在两个贵族派别之间煽风点火，这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在搜查她的房间时，发现了这个。”
“对方察觉到了吗？”
一名王座侍僧，还是有伊斯塔万派倾向的王座侍僧，确实如同潘迪所说，主教的受戒仪式确实卧虎藏龙。
“我没有把握避开审判官的各种反侦察手段，与其指望我，不如指望对方疏忽了。”
“那名贵族叫切斯卡·杜克斯妮。我的工作汇报完了。”说完，这名拜死教刺客如同风一般从房间中退了出去，在走廊尽头消失不见。
第七百九二章 抓捕
毫无疑问，拜死教刺客的情报工作让西格尔得以更加全面地注视着整个事态的发展。如今，阿莱夫宗教建筑群中，各方势力都在围绕着主教的死亡做着各种工作。
如今日渐紧张的局势给了各个势力操夜袭群陆玖四⑨③六壹叁伍纵的空间，无论他们是否与主教的死亡有着关联。
西格尔不打算看着局势这样崩坏下去，他打算给这场闹剧画上一个句号，同时给那些企图在背后操纵事件发展的势力给予一些警告。
他首先要抓住那个疑似凶手的执事。毕竟只有他才有权限操控着教堂中的小天使。作为整个仪式的策划者，也只有他有机会在圣殿的穹顶上布置炸药。
西格尔凭借着自己在国教的称号，召集了一个小队的十字军以及教会民兵与蕾缪乐会合。
“恩索执事在哪里？”西格尔对蕾缪乐说道。
“他好像发现了我们在调查他，如今躲藏在阿莱夫教堂的地下，里面情况复杂，我没有跟下去。”蕾缪乐回答着西格尔提问。
而西格尔看向了一旁的侍僧。
“教堂的地下是国教的墓穴、仓库以及一部分防御机械的控制系统，恩索执事如果躲在里面，他可以控制大部分自动机仆来进行防御。”
“有什么解决办法？”强攻当然不可取，恩索确实有着策划暗杀事件的嫌疑，但西格尔也没从对方身上看出他有在幕后操纵事态发展的能力，换句话说，这名执事如果真是凶手，那他也是被某个势力推出来的人物。
抓住恩索不算难，但要通过他抓住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您可以去找尊者卡尔，他能解除恩索执事的大部分权限。”侍僧给出了自己的建议，不得已，西格尔带人去找到卡尔，将这件事告知给自己的老师。
卡尔听到执事恩索有暗杀主教的嫌疑时也非常震惊，这是一名为国教服务多年的人员，他们唯一能想到的动机，就是这名执事的仕途颇为不顺。
在推举主教期间，这名执事曾经写信给教会高层。他也有被推举为主教的资格，但候选人的名单里居然没有他，这让他感到不满。
“事实上，哪怕把他列为候选人，他能被推举到主教职位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卡尔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这和他的资历没关系，在马尔菲上，很多事情并不是看资历和功绩的。”
“这名执事应该知道这点才对。”
“他或许知道这点，但如果有人在背后说些什么的话，事情可能就变得不一样了。”哪怕是原体，也会因为亚空间的闲言碎语而崩溃，更何况普通的人类。
“但暗杀主教的事情，不可能被允许和接受，我会取消恩索执事的权限。维斯派西亚，你和西格尔走一趟。”卡尔解除了执事恩索的权限，并且让自己的卫队长官与西格尔一同前往教堂的地下部分，将这名执事抓捕归案。
就在教会的武装力量不断地调动准备将恩索执事捉拿的时候，一双暗处的眼睛带着嘲讽的目光注视着行动的战斗修女们。
罗斯伯·塞多姆并非斯凯伦-哈霸权的成员，他和机械教也没什么关系。相反，他是异端组织“恶魔之手”的成员。这个异端组织是起源于国教内部，但成员却不只局限于国教内部。
比如他就是一名非法灵能者。
这个组织认为，卡利西斯星区被所有的罪人和腐败所诅咒，它必须经历一场可怕的剧变，在这场剧变中，罪人将被消灭，只有这样，卡利西斯星区才会获得新生。
为了这场剧变，他们必须作出各种的准备与尝试，无论是利用灵能操纵他人，亦或是操纵亚空间邪魔。
暗杀主教，试图挑起马尔菲上贵族之间的内战只是开胃小菜。他的目的是让他的主人更好地实施那天才般的计划。
尽管他的主人目前身陷囫囵。可作为仆人，塞多姆要为自己的主人扫平障碍，争取到脱身的机会。调查人员发现恩索这件事在他的预料之内，塞多姆一边改变自己的伪装，一边将各种伪造的“线索”丢到自己的房间各处。
这些线索会指向大忏悔者尤塔罗斯，而他将化作另一名宾客重新回到教堂当中。
塞多姆如今以另一名宾客的样貌离开了房间，他的脸上带着嘲讽般的微笑。
当他们以为抓到大忏悔者尤塔罗斯就抓住幕后主使的时候，塞多姆将会对自己的目标发起最后一击。
杀一个主教未免太过小家子气，红衣主教卡尔才是他的最终目标！
……
执事恩索没怎么抵抗就被他们控制住了，这名神职人员跪在地上一边痛哭流涕地忏悔，一边对他们讲述着自己是如何犯下这般罪孽的。
对方被灵能者用灵能法术干扰了自己的情绪和思维，最终被诱导着杀害了洛伦斯主教。
而对他进行暗示的人，便是塞多姆。
西格尔很快就想起那个不应该出现在仪式上的人，那个来自斯凯伦-哈霸权的交易员。他确实没想到对方居然是一个非法灵能者。
而当西格尔和战斗修女们砸开塞多姆的房间之后，发现这里早已人去楼空。唯一找到的线索是一个被磨损严重的数据晶体，显然是塞多姆离开的时候匆忙踢到床底的。
由于梅尔不在身边，西格尔只能将数据晶体交给战斗修女，让她们去找合适的人员破解水晶里面的内容。
恩索最终被交给了法夫尼尔·贝拉斯科，西格尔告诉对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家族推举的主教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被人杀死这件事让法夫尼尔·贝拉斯科更加地不爽，但贝拉斯科家族和马肯家族的闹剧暂时中止了。
毕竟这是尊者卡尔以及西格尔·福斯特还有科琳家族都认定的调查结果。贝拉斯科家族必须接受，至少这次让他们家族与三个星区的主要势力成功地搭上了线。
给脸不要才是纯粹的取死之道。
主教之死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教会就不再限制这些宾客的自由，大量的宾客开始退场。等到了给洛伦斯主教举行葬礼的时候，阿莱夫教堂居然只剩下了西格尔一行以及国教自身的势力，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物资太多，需要时间打包的“歌舞团”们。
就连贝拉斯科家族，也没有参加这个自己远方血亲的主教的葬礼。
人“走”茶凉，不外如是。
第七百九三章 余波
阿莱夫大教堂的圣殿中，洛伦斯·赞主教的遗体整理遗容之后被放在了棺材当中，棺材两侧铺满了鲜花。
卡尔站在教堂的宣讲台上对台下的众人念诵着洛伦斯·赞主教的祷词，西格尔以及众多穿着长袍的修士站在高台下面的坐席前，听着这名老人的演说。
两天的时间并没有破译那枚磨损的数据水晶，所以西格尔等人并没有被塞多姆留下的“线索”误导。
只是大忏悔者尤塔罗斯的糟糕表现还是让尊者卡尔将其带出了自己的房间，让战斗修女打包送回了辛提拉。
这给了塞多姆错觉，让他认为国教已经完全落入了他的陷阱当中。他回到了由杀手与恶魔假扮的“歌舞团”当中，计划在尊者卡尔主持葬礼的时候，对其进行暗杀。
但这些人的行动被潜伏在暗处的拜死教刺客所注意到，西格尔虽然不清楚对方的目标会是谁，不过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撤离教堂，说明他们肯定还要有所行动，意味着整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所幸的是，来自王朝的支援，已经抵达了阿莱夫。长袍身下掩盖着的是金色的动力盔甲，西格尔双手交叉在胸前，面向帝皇默默地祈祷。
圣殿的阴影中，拜死教的刺客们注视着下方祈祷的人群，祈祷的队伍中，同样有穿着动力盔甲的战斗修女们藏匿在宾客之中。
神殿外围的教会民兵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突然，一柄剑刃从他的身后出现，干净利落地割开了对方的脖子。
圣殿的大门被打开，大量的杀手从圣殿外面冲进了房间。
国教的修士在注意到闯入的人员之后，一些人惊慌失措地让开道路，而另一些人则上前大声喝止这些闯入者。
但随即被敌人手中的刀剑与枪械止住话头。
教会民兵在对方亮出武器的瞬间便冲上去攻击这些闯入者，周围的国教人员则是被战斗驱赶到了圣堂的另一侧，战斗修女和十字军们立刻将红衣主教保护起来。
但尊者卡尔并没有在意这些动乱，他只是继续为洛伦斯主教主持着葬礼。
而在战斗之中，一名袭击者的手上凝聚起灵能闪电，对准站在宣讲台上的尊者卡尔发射了出去。
闪电撞在金色的金属盾牌上，然后猛地消失不见。
西格尔挡在了袭击者和尊者卡尔之间的通路上，金色的动力甲在圣堂内光源的映衬下闪闪发光。
“塞多姆。”西格尔冲着袭击者喊道：“现在我有时间和你谈一谈关于舰船组件交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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