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而后开始根据审判官的影响力，由近到远，依次剔除掉可能造成叛乱的人物，最大程度保证星区不会因为一个审判官派系的消失而发生动乱。
从下巢的底层堆栈，到中巢的居民房屋再到上巢的贵族庄园，一名又一名和审判庭有牵扯的人被处理掉。
最后，将审判庭的工作暂时交给一名可靠的内部人员接管，从其他星区的审判庭以及那些可靠的侍僧中抽调力量，重新组建当地的审判庭。
完成这些事情所需的时间，与要清除的对象的影响力和反抗程度相关。
两周的时间，卡斯戈星区的审判庭在泰拉审判庭的主导下重整完成。
哪怕是西格尔也惊讶于审判庭在这件事情上的效率。原本卡斯戈审判庭的一切都被悄无声息地移除了。
【审判庭是帝皇权力的象征，不容许有任何的污点。】
而西格尔也在感慨卡斯戈审判庭给他的压力远没有卡利西斯星区审判庭来的大。
不过关于这点，艾丽妮倒是在闲聊的时候给了西格尔一个答案。当她从卡利西斯星区走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外面的审判庭斗争远没有卡利西斯内部来的激烈。
审判庭中只要能叫得出名字的纯净派和激进派在卡利西斯星区内部都有自己的代表，更不要提卡利西斯星区内部独有的激进派别了。
再加上卡利西斯内隐藏的无数异端组织，哪怕是影响力深远的审判官也可能在一次寻常的调查中身殒。
内部和外部的斗争导致卡利西斯审判庭的审判官们处于一个非常内卷的状态。
“当我从卡利西斯星区走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环境比我想象中的要宽松得多，但这实际更加重了我的担心，在每一个帝国世界背后的阴影中，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
“卡利西斯星区紧张的斗争中走过了两个千年，其他的星区也在他们原本的状态中走过了相同甚至更长的时间。”西格尔宽慰着艾丽妮，“梅尔曾经说过，有些时候，那些死去的技术神甫们所设计的器械有着明显的问题，却仍可以满足客户的需求。”
“在这个时候，一个明智的选择并不是修复和优化问题，而是不去管他。”
“但你并没有把卡斯戈的问题视而不见。”艾丽妮反问着西格尔。
“但我也没有去动内部的运转核心，不说扩区，卡斯戈星区和卡利西斯星区都没有什么共同点。除了生产力的提升，它和其他的帝国核心的被腐败和无能困扰的星区没什么两样。”
“塔妮特总督如果听到你这么说，她恐怕会伤心的。”艾丽妮用嘲笑的语气对西格尔说道：“她可是很努力地在向你‘学习’。”
“我很期待她的学习成果，对她能给这个星区带来什么新东西感兴趣，甚至愿意为她的变革提供帮助。但改变这个星区的统治模式不应该也不可能由我去做。”
“但你确实播撒下了种子，西格尔。你的印记终究会被印在这个星区上，如果有一天，你和贝罗娜审判官一样需要被‘剔除’，这个星区也会像那些因为贝罗娜审判官而死的‘无辜者’一样，被处理掉。”
“当然，其中很大概率……不，一定也会包括我。”
“你在意吗？”西格尔询问着艾丽妮。
“你在意吗？”后者反问道。
“……”西格尔愣了一下，认真思考了一会说道：“我确实会在意……”
“……这还真是一个让我意外的回答。”艾丽妮也愣了，她盯着西格尔看了一会：“我还以为你除了这个帝国之外没有什么在意的东西了呢。”
第九百六十章 谈判
当卡斯戈审判庭被处理干净，西格尔终于把巴达布战争中的一个“意外因子”解决掉。当然，许多记忆中的大事件依然发生了，但这场战争终究不会按照自己记忆中的脉络去发展了。
比如这场迟到了许久的谈判。
由于交战区域的复杂情况，这场谈判的地点最终还是被定在了悲伤星系，这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区域。
不过这一次的参会者只有欧迪兹和休伦，以及他们两人的荣誉卫队。
西格尔虽然并不能参与到这场谈判的相关工作当中，不过他也很关注这场谈判究竟会如何发展。
在他看来，现在无论是审判庭还是休伦都没有再策划袭击的必要。
如果说在谈判期间真的发生了袭击，与其让西格尔相信这是“历史的惯性”，莫不如直接告诉他四神下场了。
这场战争的参与者都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悲伤星系上，等待着谈判的结局。
按照约定的条件，欧迪兹和休伦两人搭乘着一艘没有护航的打击巡洋舰来到悲伤星系外围的气态巨行星轨道上的废弃空间站中。
双方搭乘着雷鹰运输机和自己的护卫来到了空间站上，在空旷的大厅中进行了会面。谈判的开始，双方在简单地向对方表示了尊敬之后，就陷入了严重的冲突之中。
休伦的表现和言辞就仿佛触犯帝国法律的并非自己和分离主义者，而是站在面前的欧迪兹和其他忠诚派。
“高领主议会扭曲了帝皇的意志，他们根本无权代替帝皇行使统治帝国的权利。这些凡人篡夺了本应属于我们的世俗权利，并在我们的身上束缚上枷锁！大漩涡守护者这一职位从大远征时期就已经存在，无数和你我一样的阿斯塔特兄弟在这个区域作战。”
“而如今，那些凡人却试图将自己的意志凌驾在这个有着无数荣誉和功勋的组织上！欧迪兹兄弟，无论是血脉联系，还是相似程度，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比那些凡人更加亲近。”
“你应该站在我这边才对，加入我的队伍，对抗那些将阿斯塔特变为‘纯粹服务其可悲贪欲的谄媚奴才’的人。我们来改变帝国腐朽的现状，只有阿斯塔特才可以守护好这个帝国，而非受困于那些凡人。”
休伦的慷慨陈词并没有打动欧迪兹。
红蝎战团长维兰特·欧迪兹看着面前的大漩涡守护者，反驳道：“我并没有在这里看到我的‘兄弟’，我只看到一个被世俗权利迷惑了双眼的可怜人。大漩涡地区的历史记录不仅仅是在大远征期间，在那段黑暗年代，忠诚派和叛徒也曾在这片区域交战，就如同我们之前做的一样！在苍白群星的世界上，至今仍有纪念当年战役的设施。”
“如果你还顾及一丝的‘兄弟情’，你都应该同意泰拉调查团的调查请求，并接受传唤。星空之爪战团会得到公正的判罚，我发誓。”
休伦大声反驳道：“你的誓言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作用，那些凡人在过去的一个多世纪以来，一次又一次地对我的要求视而不见，我无数次地镇压了大漩涡的动乱，却始终无法得到足够的力量来平定这片区域。”
“而现在！”休伦愤怒地对欧迪兹说道：“因为基因种子的税务问题，在这里集结了超过十个阿斯塔特战团！我才是星空之爪的战团长，现在战团的基因种子如何使用都要受限于那些凡人！你也是一名战团长，你难道没有意识到这背后的问题吗！凡人是无法保护帝皇的遗产的！我们！只有我们才是帝皇的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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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表现让我震惊。”欧迪兹沉声说道：“鲁夫特·休伦，你已经走在了一条危险的道路上，看起来星空之爪的牧师有着严重的失职。”
“我们遵照着帝皇和原体的设想去守护着帝国，如今这种模式已经度过了十个千年。这种模式是在我们以修会的模式在帝国中独立出来的必然选择，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同时兼顾战斗力以及对帝国的忠诚。”
“没有人能够握住一把布满刃口的刀片，人类帝国就是如此，我们是帝皇留给凡人的天使，也是帝国的武器，一把剑需要剑柄才能被更好地使用。”欧迪兹意识到这场谈判已经陷入了僵局，休伦显然不打算退让，他的行为无疑会将自己和自己的战团带入险境。
双方决定暂时休会，回到各自的舱室中，商量接下来要如何处理。
——
欧迪兹意识到休伦已经不可能回头了，无论是他对帝国的怨念还是他本人对于阿斯塔特地位的态度。
这种情况下想要通过谈判来解决这里的争端显然不太可能，欧迪兹看着自己的亲卫队，思索再三，决定在这里把鲁夫特·休伦控制住。
休伦也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把欧迪兹争取到自己这边来，他也没有向帝国屈膝的打算。休伦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绝对不会被帝国的腐败统治者们轻轻放过，别说快速改造阿斯塔特的实验，超生那关自己都过不去。
但现在的战场局势，自己一方处于劣势，休伦急需一个转机来扭转战场的颓势。
他看着自己的卫队……下定了决心。
——
这场谈判并没有在和平的氛围中结束；相反，爆弹枪声、链锯的轰鸣声、分解立场的噼啪声充斥在废弃的空间站当中。
欧迪兹和休伦在空间站的正中央对决，他们的荣誉卫队相互厮杀，两人在打击巡洋舰上留下的预备部队通过灵能法术和传送仪快速地突进到战场中央。
一名又一名的阿斯塔特倒下，为了各自的信念，毫不留情。
最终，在相互毁灭的威胁下，双方还是就此分开。
在两名战团长的对决当中，双方算是打了一个平手，至高统御领主刺穿了休伦的一颗心脏，而休伦的闪电爪也毁掉了欧迪兹的肾脏和脾脏。
重伤的二人分开，两个战团的部队从悲伤星系撤离，这场戏剧性地谈判被画上了句点。
而这场战争，还将继续下去。
——
战争的双方都在指责对方将这场致力于解决争端的谈判破坏。
无论是至高统御领主欧迪兹，还是巴达布的暴君休伦，在上一场谈判之后都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
短时间内，两人都要暂时脱离自己的指挥岗位。忠诚派方面，指挥暂时交给了猛禽战团的战团长利亚斯·伊索顿，而休伦则将指挥职责暂时交给了自己手下最理智的战争领袖之一，考利昂·撒马特里斯。
双方在指挥层面上的变动，让前线的战事在一段时间内处于一个保守的对峙状态。这种时候，则是战场上能够自主行动势力的最佳舞台。
第九百六一章 苍白群星
苍白群星。
这是一个靠近大漩涡区域的星群，规模庞大，完全可以划定为星区进行管理。但从帝国的过去、现在乃至将来，这里都只会被作为帝国与大漩涡区域的缓冲区来处理。
这个星群以其内部大量的蓝白色恒星、富饶的资源和居民的不幸闻名于帝国。
在大远征时期，暗鸦守卫和吞世者先后来到这片区域，对当地的人类星球征服，对异形文明进行灭绝。
在大叛乱时期，忠诚派、叛徒以及异形们在这片区域又一次进行交锋，其中包括火蜥蜴和帝皇之子的残军。
一系列的灾难让苍白群星上生活的人们对阿斯塔特抱有浓厚的畏惧，即使到了一万年后的今天，他们的星球上依然流传着关于阿斯塔特的恐怖传说。
由福斯特王朝的四艘战舰和噬人鲨的旗舰水怪号组成的舰队游荡在苍白群星当中，由于人手不足大漩涡守护者在忠诚派不知情的情况下将负责这里防务的恸哭者战团调走。
而福斯特王朝某种意义上算是在战争开始之后第一个进入苍白群星的忠诚派势力。
西格尔来到苍白群星和什么历史上牛头人战团屠杀了苍白群星中五分之一的人口没什么关系。
他甚至都不认为泰拉可能会派遣牛头人战团加入战局，在西格尔看来，现在巴达布战争忠诚派的优势比原本大得多。
虽然休伦的罪状还没有被探查出来，但战局的主动性牢牢地掌握在忠诚派的手中。
为了下一阶段可以开展更好的进攻，忠诚派正在筹建两座空间站，分别位于大漩涡区域的光环点（hollow point）和苏恩格拉底星系上。
这两座空间站分别命名为“荣耀站”与“忠诚站”。
这名字起的，一听就容易招来暗黑天使。
面对正在僵持着的前线，西格尔这个后勤总管也没那么多事情要做，在将护航任务交给了几个战团的散兵游勇之后，他便带着主力舰队和噬人鲨战团驶入了苍白群星中。
巴达布战争带来的影响是全方面的，尤其是大漩涡周边的缓冲区地带，无论是恩蒂尼翁星群还是苍白群星都受到了战争的影响。
随着战争的继续，异形和异端海盗都在帝国内战期间开始更加频繁地活动，而在恸哭者战团收缩防守之后，苍白群星这里首当其冲，成为了异形和异端海盗的活动范围。
福斯特王朝和噬人鲨战团开始进攻那些胆敢在这段时间冒头的海盗，摧毁他们的活动基地，销毁他们的物资储备。
作为行商浪人，西格尔同时还在寻找大远征时期的古战场遗址，试图从中挖掘到一些值钱的宝贝。
而艾丽妮和噬人鲨战团则在这段时间和他一同行动。
既然噬人鲨战团响应了自己的求援，那么没道理把他们放在一边，最大程度地发挥他们的战斗力才是王道。
而艾丽妮则是西格尔主动将她带出来的，作为清洗卡斯戈星区审判庭明面上的策划者，艾丽妮替西格尔承担了相当多的压力，他肯定要作出表示。
首先就是把她从这个漩涡中带出来，让公众的视线重新回到巴达布战争上。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消失”。
——
“所以，看起来大漩涡周边地区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艾丽妮和西格尔站在正在被王朝卫队和噬人鲨清理的太空废船上，两人的脚边到处都是纯种基因窃取者的尸体。
基因窃取者打算利用废船对他们下方的星球进行潜入，这样规模的基因窃取者们，足以在短时间内侵蚀掉整个星球。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样的？”西格尔踩碎了脚下的尸体，询问着身旁的审判官。
“我本以为休伦手下的平民过得要比其他帝国世界要好呢，毕竟他不是被称为‘巴达布的暴君’吗？”
“他所有的行动都是为了满足自己净化大漩涡的志向，他统治手下平民的那一套和帝国也没什么两样。如果说唯一的区别，就是大漩涡守护者确实把自己的职责履行得很好就是了。”
西格尔说的是大漩涡周边之前相对安全的环境，在内战爆发前，大漩涡守护者们还是能在短时间内响应周边世界的求援的。
毕竟人多，对吧。
西格尔抬头看着这个太空废船的舱段，上面仍可以看到一些帝国专属的符号和印记。王朝首先对这个废船的舱段进行简单的净化和探索，然后在这艘废船抵达星球轨道之前将其击毁。
噬人鲨接着这个机会不断地搜寻着自己可以用来交易的物资，从数据碎片到破碎的材料，只要能够满足机械教需求的物资，他们都会带走。
梅尔也借此机会去寻找船上是否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
大收割者沙尔弯腰捡起了一顶头盔，这是MK6渡鸦型动力甲的尖嘴头盔，上面的涂装已经随着时间而看不清来历。
沙尔抬头看了看面前破碎的舱室，透过金属大门的缝隙，沙尔头盔上的取景器可以看到里面躺着的动力甲尸体，破碎的画面不足以分辨出死者的来历。
沙尔和跟着他的两名修士拿着链锯斧强行破开了舱室的大门。
三人走进了房间，看着里面死亡的阿斯塔特尸体，这里是一片古战场。
像是大叛乱期间的古战场……
沙尔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雏鸟，他一边通过战团内部通讯呼叫着其他人，一边扫描着地面上每一具阿斯塔特尸体。
这里面包括帝国早期多种型号的动力甲，MK3到MK6都有。
西格尔、艾丽妮和泰伯里斯很快就抵达了沙尔所发现的巢穴。
众人看着地面上的阿斯塔特尸体。即使是阿斯塔特，在死亡之后尸体没有及时处理也会氧化、腐烂，变成皑皑白骨。
他们已经看不出尸体的外貌。
西格尔试图从盔甲上所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痕迹来分辨出尸体的来历。
“这些人……应该是军团时期的暗鸦守卫。”西格尔说道：“不清楚是在大远征还是大叛乱期间活动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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