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第九百六九章 评价
对于西格尔来说，他已经习惯了他的冒险或者计划里面出现的各种意外。毫无疑问，薇尔莉特的情况让他失去了第一时间稳定恸哭者战团情绪的机会。
不过艾丽妮审判官在返程的过程中，作为帝国的代表向恸哭者们表示了安抚。
距离舰队抵达萨根星系越来越近了，西格尔和艾丽妮出现在了关押着恸哭者战团囚犯的牢房。
虽然旁边就是关押着处刑者战团俘虏的区域，但处刑者这帮人劝不劝都一个样，就算没有火蜥蜴仗义执言，作为第三次建军的老团，泰拉也不能真把他们怎么样。
但恸哭者不一样，作为诅咒建军的产物，他们一直被泰拉方面重点关注。对于泰拉方面来说，诅咒建军并不能说是一次失败的建军，例如米诺陶战团就是诅咒建军中的“满分作品”；但其他的战团就显得“乏善可陈”且不受信任。
如果参考诅咒建军中的几个战团的历史，从阴谋论的角度来看，帝国方面很可能在秘密地处理诅咒建军的失败品。
只不过，在巴达布战争的结局里，泰拉修会所组织的法庭在对螳螂勇士和恸哭者两个战团的判决上，确实体现了公正。
西格尔对于恸哭者战团所要接受的判决没什么意见，相比于战团以往遭遇的天灾，巴达布战争则是人祸。
做了错事，既然逃避不了，就要承担责任。
不过西格尔看着关押着大约三百名恸哭者的牢房，在之前的一战中，一共四百五十三名恸哭者被俘，相比于原本的结局要好上很多，其余的恸哭者皆是伤员，自然不能关押在这里。
想到这里，西格尔也不由得对噬人鲨和米诺陶们的战斗力感到惊叹，在不到四个小时的海战中，恸哭者战团有近两个连队的人员战死。
这两个战团都是相当锋利的好刀，可惜，就连噬人鲨战团自己都谈不上完全控制在手里，更不要提米诺陶战团了。
在回收了战死者的基因种子之后，西格尔为了避嫌，把恸哭者战团的药剂师和他们的基因种子关押在一起，其他的管理层单独羁押，伤员被关在医疗甲板接受医疗修女们的治疗，剩下的战斗修士关在一起。
他们并没有像螳螂勇士那样获得外界资讯的特权，恸哭者跟着星空之爪从战争开始一直走到现在，这些人对于战争的看法很难改变了。
相反的是，恸哭者战团的羁押条件要比螳螂勇士好很多，西格尔的想法很简单，恸哭者走到今天更多是因为战团和星空之爪的兄弟情谊，加上与泰拉方面不信任所产生的恶果。
但他们守护人类的职责从来没有动摇过。
所以……
西格尔看着向自己致意的王朝水手、国教信徒和医疗修女们。
为恸哭者们提供服务并不是冰冷的机仆和智控机兵，而是更加有人情味的普通人类……或者说没那么普通，这些人是在西格尔的庇护下，没有被这个银河一系列恶意所扭曲的那些人。
西格尔眼中的正常人。
在他的舰队里，在克洛诺斯扩区中，西格尔所庇护的那些人。
嗯，卡利西斯星区不算。
这些人对银河与至高天的恶意并非一无所知，他们当中不少人都接受过王朝的教育。但就像圣德鲁斯的事迹激励着西格尔走到今天，西格尔的传说也在引领着这些人。
况且这并非传说，有相当多的人曾经与西格尔并肩过。
他对于哲人王那一套并不感冒，只是这样行动最方便就是了。行商浪人从始至终都没有被道德所束缚过，唯一束缚他行动的因素就是，他不想落到四神手中。
一点都不想。
“不论是行走在扩区，还是行走在你的舰船中，你的成绩总是让我惊叹。”艾丽妮看着周围行礼的凡人说道：“但想到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有这样的成绩也算不上奇怪。”
“确实，我幻想过伊尔斯有一天会成为一名领主审判官，但我没想过有一天你会成为领主审判官。”西格尔用开玩笑似的语气对艾丽妮说话，但得到的只是对方的白眼。
“你打算怎么安排恸哭者？”艾丽妮将话题转移到更加现实的问题上。
“恸哭者的判罚基本上是可以确定的，起码是五十年以上的赎罪远征，但我不会让这个战团因为赎罪远征而被摧毁。”
“这个战团值得你下这么大的力气吗？”艾丽妮有些疑惑，如果说西格尔插手螳螂勇士的事情，可以说得上是顺势而为，但想要挽救恸哭者战团的命运，肯定要拿他手中的资产往里填才行。
福斯特王朝的影响力显然还达不到可以干涉高领主议会意志的程度，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在判决下达之后，给这个将要经历漫长赎罪远征的战团输血。
人员、装备、舰船，这些都要从福斯特王朝的财富里面支取。
“由于自身文化的原因，帝皇的死亡天使们对于凡人的态度是不同的。和王朝建立联系的战团当中，一些战团需要用手段与我所庇护的人隔绝开来，比如噬人鲨和血……处刑者战团；有些战团在彼此了解之后可以想办法建立更深的联系，比如游侠战士、黑色圣堂、钢铁骑士、火焰天使、螳螂勇士和咆哮狮鹫战团，有些战团可以加以额外的信任，但需要认真的引导，比如天狮战团，比如恸哭者战团。”
“这两个战团值得你这样评价？而且你的评语里没有初创团。”艾丽妮知道这些都是西格尔接触过的战团，不过听到天狮战团的时候，她心里不由得一动。
“我又没接触过几个初创团。”西格尔打算把这个问题搪塞过去。
“帝国之拳？太空野狼？”
“你是怎么知道太空野狼的事情的？”
“我可是一名审判官，你去芬里斯的事情又没瞒着谁？”艾丽妮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当然不是她接到西格尔的信件之后特意去调查的。
绝对不是。
“事实上我和帝国之拳仅仅是并肩作战过，太空野狼的关系还谈不上密切。但和初创团的接触要小心，漫长的历史让他们沉积了太多的秘密，你需要仔细甄别才能走到与他们建立联系的小径，而在小径的两旁，都是雷区。”
第九百七十章 陈年往事（艾丽妮）
790.M41，辛提拉，西贝柳斯巢都，三角宫。
一处属于异形审判庭的偏僻办公室，艾丽妮正在整理着自己的装备，她的侍僧团队相比与其他的侍僧团队小得多，只有十几人，包括两名暴风兵。
根本想象不到她曾经是在攘外修会叱咤风云超过三个世纪的审判官，费尔罗斯·盖尔特的最后一个弟子。
艾丽妮将自己的重弹左轮插在腰间，随后习惯性地伸手去拿那本被链条系住的大部头书籍。
这是费尔罗斯·盖尔特的日记，里面详细介绍了他三个世纪以来，漫步卡利西斯星区各个世界遭遇到的各种异形。
在几年前，这本书还是攘外修会的指导用书。如今，在外面流传的就只剩下她身上这一本。
艾丽妮收回了手。
“艾丽妮审判官？我是圣锤修会的伊尔斯·福斯特，能方便谈谈吗？”一个意外的声音打断了艾丽妮的行动。
她皱着眉头转身看向办公室大门的方向，她注意到大门上有一个缝隙。
【该死的……那些事情还是对自己影响太大了。】
艾丽妮有些懊恼地抱怨了自己一句，不过她还是让侍僧邀请对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她看着走进房间的圣锤修会审判官，她们之前曾经见过几面，对方给自己的印象并不好，因为对方有些太高了。
“好了，福斯特审判官，站在那里不要再靠近了。我还在被审查当中，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她看着伊尔斯配合地站在了那里，她不需要仰起头看着对方，这让艾丽妮的心里平静了不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听说你在调查一个异形邪教的案件，感觉跟我知道的一个案件有些相似。”
“什么？”
“不是我知道的，是我弟弟，因为家里的一些变故，他刚刚接管了福斯特家族。他之前一直有些纨绔，不过现在正经许多了。”
艾丽妮听着伊尔斯对她讲述自己弟弟的事情。
福斯特王朝的上一任家主刚刚过世不久，留下了一对儿女，女儿自然是伊尔斯·福斯特，一名经过认证的合法灵能者，卡利西斯审判庭中冉冉升起的新星；另一名就是叫做西格尔·福斯特的贵族子弟。
作为审判官，哪怕是攘外修会的审判官，她对于辛提拉上那些高阶贵族的资料也是有过了解的。
相比于伊尔斯，西格尔的表现和其他的贵族子弟没什么区别。当然，也有可能是伊尔斯利用自己的权力将她弟弟保护起来。
但那并不是艾丽妮需要考虑的事情，伊尔斯告诉她，在自己的父亲去世之后，西格尔继承了福斯特家族，他似乎还没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
原本这件事也没什么，但西格尔开始没事往塔拉斯巢都的卫队营地里跑，跟着老兵们研究作战技巧，自己的侍僧告诉她，对方似乎打算拿巢都底层的异形教派练兵。
“我好奇地看了一下卷宗，这个案件似乎是你在调查。”
“……你需要我做什么？”艾丽妮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她有些恼火地看着伊尔斯，审判庭对她的调查导致这个案件进展缓慢，结果现在被一个外人插手。
“我很担心我弟弟的行为对你的调查造成干扰，所以和你知会一声，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找我帮忙。他造成的任何损失，我都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毕竟成长总是需要代价的。”伊尔斯说出了她的来意。
“那可是一伙潜伏许久的基因窃取者邪教，你不担心西格尔·福斯特吗？”艾丽妮有些意外，她本以为对方要求自己照顾那个叫西格尔的贵族，或者是更欺人太甚的，让自己配合她弟弟的行动。
毕竟她现在确实处在低谷当中。
“福斯特家族不会被这点困难所击倒，霜花永不落。”伊尔斯似乎真的不太在意，“包括您，艾丽妮审判官，您在被调查期间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如果可以，我很愿意邀请你到福斯特庄园去喝茶。”
艾丽妮皱了皱眉头，但看着对方那张脸，还是点了点头。
——
西贝柳斯巢都底巢，废弃工厂区，基因窃取者邪教的聚集地点。
艾丽妮和她的侍僧团队正在被一伙基因窃取者围攻，尽管她和她的侍僧们不断地反击和后撤，但根据她老师的笔记，他们距离失败已经很近了。
基因窃取者邪教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们不会杀死自己，相反，他们会想尽办法活捉自己，感染自己，让自己成为那些恶心异形中的一员。
【该死的，帝皇在上，我不想再想起盖尔特日记上的知识了！】
如果我的结局注定是失败，那么我也应该战死在这里。
而不是像盖尔特那样让玫瑰结蒙羞！
艾丽妮轻灵地挥舞着手中的细剑，割开喉咙，刺穿心脏。重弹左轮轰开了一个又一个异形的脑袋。
随后，她看到了那些躲在阵线后面的恶心纯血，她的手摸在了腰间的热熔手雷上，用力地将手雷扔出去。
可是距离太远了，只炸死了几名混血教徒。
但随着热熔手雷的爆炸，几枚导弹高处的结构射到阵线后面，炽热的电浆在纯血的队伍中炸开。
“轰隆”
封闭的工厂区墙壁、大门都被从外面破开，几台黎曼鲁斯和奇美拉冲进来，对异形们扫射。
穿着甲壳甲的卫兵拿着光枪和霰弹枪毫不留情地攻击着每一个目标，他们的装备看起来远超普通的卫军，甲壳甲、通讯器、便携鸟卜仪、炮铜城大师制作的光枪。
跟在他们后面的卫军就正常多了，他们拿着重型武器对聚集在一起的邪教徒扫射。
“注意，战场中有友军，瞄准光头，别打错了。”
那伙装备精良的卫军注意到了自己这边，艾丽妮隐约听到了对方通讯的内容。
一名带着头盔、面罩、防风镜，拿着散弹枪，腰间别着电浆手枪士兵走到了自己跟前。
“通报你的身份，以及是否被感染。”士兵有着墨绿色的眼睛，他盯着自己。
“审判官艾丽妮，并未被感染。士兵，通报你的身份，我要对你们的指挥官表示感谢。”
“我就是指挥官，西格尔·福斯特，很高兴见到你，艾丽妮审判官。”
——
战后，某辆指挥型奇美拉当中。
“咿！西格尔，这就是你说的找乐子，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你可没和我说咱俩瞎胡闹能把审判庭扯进来，这要是被老头子们知道，我这身肥油都得让他们刮下来。”一个胖子低声向西格尔抱怨道。
——
第九百七一章 审讯
“虽然你用手段逼迫我的战团投降了，但我并不认为我们在这场战争中的立场是错误的。”福罗斯战团长被金属镣铐控制住，看着面前行商浪人和审判官怒喝道。
“即使你把凡人拖进来也是一样的，而且，我警告你，让平民离审判庭的阴谋远一点。”福罗斯瞪了一眼一旁的艾丽妮。
而艾丽妮则是冷哼一声，作为审判庭的一员，世人敬畏他们的权力，审判官因此而获益。但过大的权力和激进的行动也会让他们受到一些“偏见”。开什么玩笑，整件事情她都没插手，只是善后的时候看在西格尔辛苦的份上帮了一点小忙。
审判庭的阴谋？你不会是在说我吧？
她已经是一名领主审判官了，所以艾丽妮懒得和对方解释这件事。
西格尔轻声咳嗽了一下，审判庭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背黑锅的对象，前提是能在对方事后找场子的时候撑下来。
“这并不是审判庭的阴谋，我们也不是给你和你的战团定罪的法官。马拉金·福罗斯战团长，巴达布战争还没有结束，你和你的战团所犯下的罪行，还要看星空之爪究竟隐瞒了多少事情才能决定。”
“我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是让你认罪的，但我的目的是让你认罚。”
马拉金盯着行商浪人，“这有什么区别吗？”
“作为恸哭者战团的战团长，你对于恸哭者战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你也要为恸哭者战团如今的情况承担一定的责任。如果你和你的战团走上泰拉修会设立的法庭，他们将会去赎罪远征，而你将会被扔到泰拉的地牢里，永远地关在里面，直到死亡才能解脱。”
西格尔说出了恸哭者们将要面对的刑罚，马拉金并没有因此动摇。
“你在用这种方式恐吓我？我不会畏惧任何的刑罚。”
“不，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事实，你必须要知道你会面对什么。但这种判决无疑是剥夺了你这名战团长赎罪的机会。”西格尔不知道被关在泰拉的地牢中会是什么感觉，但他很怀疑这个被黑怒所困扰的战团长能不能撑过去。
要是马拉金在泰拉弄死几个人，恸哭者战团恐怕就麻烦了。
帝国高层清楚黑怒这件事与在泰拉上发生黑怒这件事的严重程度是不一样的。
所以，马拉金和被扔进静置立场里面的几名死亡连修士不能出现在审判会议上。
“但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不光是你，还有螳螂勇士战团，处刑者战团，你们将在一个史无前例的战场上赎罪，一个必须胜利的战场。巴达布战争造成了数以亿计的凡人伤亡，只要你们能在那个战场上取得胜利，你们将拯救远超这个数量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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