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达洛瓦。
“你是打算在泰拉的地下带着无尽的懊悔死去，还是打算为了帝皇献出你的生命？”
马拉金的神色开始有些波动，西格尔的话无疑说到了他的心里，阿斯塔特战团对于泰拉议会这个权力机构与人类整体与人类个体分的很清楚。
不过根据文化不同，对于三者的态度也各不相同罢了。
马拉金想起了那些来到自己牢房中喂食的凡人，治疗自己伤口的医疗修女。
“说起来……”西格尔的言语打断了马拉金的思绪，他看着西格尔，随后瞪大了眼睛，西格尔从一个巨大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卷黄色的绸缎。
即使有着如此的距离，马拉金依然能闻到上面的战火气息，他意识到了对方手中的东西是什么。
被羞辱的怒火从胸腔中迸发而出，这名战团长对西格尔怒吼道：
“你竟敢！”
亵渎我们战团的圣物？！
西格尔没等对方喊完，就将手中的绸缎展开。巨大战旗比他还要高大，西格尔用力举起手臂才让战旗不至于拖在地上。
泪之旗。
恸哭者战团的圣物，它原本因为一系列的战斗而破损，但如今，它看起来崭新如初。
西格尔歪着脑袋看着手上的旗帜，他开口说道：“它真漂亮，不是吗？我从米诺陶战团那里要来了你们战斗的录像，我看到三连长举着旗帜领着战斗修士顶着两个连队的米诺陶战团而不落下风。”
“我把这面旗帜要来，让我的传教士（蕾缪乐）和战斗修女们试着修复它，在修复这面旗帜的时候，我的传教士落泪了，因为你们的苦难。”
西格尔突然笑了出来，他对马拉金说道：“我第一次看到她哭得那么滑稽。”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举着这面旗帜站在战场上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你为什么……帮我……”恸哭者战团的战团长沉默良久，最终对西格尔问道。
他不明白，这名行商浪人为什么会为了他的战团做到这个地步，他们之间有过什么联系吗？马拉金思索着自己战团的历史，但与恸哭者战团有过交集的凡人太多太多了，他根本无从下手。
西格尔微微皱了皱眉头，意犹未尽地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泪之旗，小心翼翼地将其收好，包裹起来，对马拉金说道：“看来你的三连长并没有把我的话告诉你，或者你们的战斗兄弟。”
“科斯林远征或许在你们看来是一场耻辱性的失败，但在我的眼中并不是，我看到了一群愿意为凡人牺牲的天使。”
“失败并不可怕，重要的是一次又一次爬起来，践行你们的意志。”
“至于这些事情……算是迟来的奖励吧，马拉金战团长。”
——
“我同意了你的胡闹也就算了，这名战团长居然也接受了你的条件，他肯定是个异端！”艾丽妮将几个文件交给西格尔，上面是马拉金战团长和恸哭者死亡连以及被黑怒困扰的修士的名单，而后面都标记着"MIA"（在战斗中失踪）。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科斯林远征里面发生了什么，让你如此看重这个战团？”
“不是什么大事。”西格尔并没有把事情说得太清楚，“一群倒霉蛋为了救一群被绿皮所奴役的，按照帝国标准来说完全应该放弃的凡人，折损了半个战团的故事。”
“恸哭者战团的历史上经历了无数次困境，而他们无数次地从困境中爬起。”
“这样的孩子应该得到奖励。”西格尔说道。
而艾丽妮也陷入了沉思。
第九百七二章 布局
随着西格尔的舰队重新抵达萨根星系，他在苍白星群的行动也算是告一段落。福斯特王朝的舰队在萨根三号上的巨大轨道船坞上停泊，处刑者战团和恸哭者战团的俘虏也送进了轨道船厂的虚空监狱当中。
关于战团长和一些士兵MIA的文件也交给了泰拉调查团的代表们。
西格尔并不在意帝国官方会调查这件事，现在他们还没兴趣调查，等到忠诚派的部队对巴达布星区展开围攻，他们也就没时间调查了。
“这个文件收好。”西格尔将艾丽妮做的文件的复印件交给了薇尔莉特。随着舰队抵达萨根星系，薇尔莉特的调查也开始进入观察阶段，她重新回到了王朝的文书岗位上。
西格尔也只是告诉她如果自己有什么不适就及时通知他。
至于薇尔莉特会不会给王朝带来安全问题……
作为随舰的文书官，她所接触的东西算得上可控，所以西格尔也不太在意这点。自己有很多手段去限制对方可能的破坏，犯不上让自己显得太过不近人情。
薇尔莉特也是像往常一样将王朝的文件分类，归档。
“说起来，我的个人传记你写得怎么样了？”
“一直在写，但我上船之前的记录一直没有详细的资料，伺服颅骨所记载的内容只是您在船上发生的事情，片面且不成逻辑。”
“如果我有时间，或者别人有时间的时候，你可以去问问他们。”
“事实上，我问过，但每个人的角度不同，理解不同，带来的只是更大的疑惑，至于您……”
“您真的有时间吗？”
“……你随便写吧……”
“……”薇尔莉特歪着头看着西格尔，“您确定？”
“那就等我有时间再说。”
西格尔很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其他的文件和请求很快就找上了他。
……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西格尔一直往返于大漩涡周边以及卡斯戈星区首都西顿星球往返，一方面是建立新的后勤补给线，另一方面则是看看卡斯戈星区的状态。
卡斯戈星区现在处在西格尔的控制下，之前曾经说过，相较于卡利西斯星区，卡斯戈星区的星球数量要少许多。福斯特王朝对于卡斯戈的控制大部分是来源于塔妮特总督的信任，以及分布在官僚系统和部分经济产业中的管理人员。
但随着时间的发展，福斯特王朝这种“巨型企业”很容易对卡斯戈星区展开渗透，尤其是这种未经过大量开发的星区。
西格尔现在不仅仅在考虑战争的事情，他也在考虑战后的事情。
无论这场战争，休伦是死是活，大漩涡终究是一片纷争之地，即使没有红海盗，这里也不会安静下来。
帝国方面肯定还会像之前那样以巴达布星区为核心，对大漩涡地区进行压制。但西格尔并不看好在战争中遭到重创的巴达布星区可以继续承担这个责任。
不过帝国在巴达布方面的军事部署倒是可以为他的构想提供支持。
毕竟王朝也算是有不少资产在这里，他总要准备一个不错的防盗门来防止家里进贼。
从瑞扎订购了不少空间站，以光环点为中心，分别在重要的航道上部署一些空间站作为防守据点，同时提高卡斯戈和大漩涡周边区域的联系。
与卡利西斯星区和扩区不同，大漩涡周边并不适合“精工细作”，尽可能地开发，然后改造成堡垒和边境世界。
不管里面将来是长出休伦的红海盗，还是长出别的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都要困死在里面。
考虑到银心区域的丰富资源，西格尔也不需要担心他们拿不出这笔资金来。
卡斯戈星区和大漩涡周边的三个星群对于帝国来说很重要，尤其是在大裂隙展开之后，毕竟泰拉政府的实际控制区域少了一半，而这场战争的舞台又正好在帝国圣疆内。
好好经营一下，等到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西格尔将自己的设想和计划与塔妮特总督说了之后，对方理解了自己的打算，不过这名总督注意的地方和西格尔并不一样。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结束后，我控制的区域包括：卡斯戈星区，萨根次星区，恩蒂尼翁星群，苍白群星以及他们之间的葛格坦废土区？”
“是的，在这段时间，卡斯戈星区就要派人去控制，联系这些世界的统治机构。只要不出问题，等到战争结束之后，泰拉方面应该会默认你的统治。”西格尔感觉到对方的眼神看着自己有些狂热，“这些地方看起来多，但加起来也不到二百个帝国世界，考虑到如今的战火，实际控制的世界可能会更少。”
再加上相对较远的距离，卡斯戈星区能控制的世界可能每年都会逐渐减少，最终会重新回到几个星区分治的情况。
“但通过开发虚空的资源点应该可以保证自己的稳定收入，还能进一步扩展星区的造船业。”
繁荣的造船业或许会改善这种情况。
当然，塔妮特总督显然没有这个能力将这个规模的帝国世界管理好的，恐怕还是要依靠福斯特王朝的力量。
福斯特王朝和塔妮特总督的家族算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对方需要福斯特王朝的管理团队，而福斯特王朝也需要借助对方的名义来控制这些世界。
考虑到帝国的数百万世界的规模，哪怕是名义上控制这个数量的帝国贵族也已经是一名算是一名实权的总督了。
某种程度上，塔妮特总督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成为了家族历史上权力最大的那个人。
只能说，有的时候，人的机遇比选择和努力都重要。
“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的所作所为。”塔妮特盯着西格尔说道。
“打理好这片星区就行了，不要忘记这些年你所看到的东西。”归根结底，西格尔的行为也只是在帝国境内控制一片区域，来增加自己在帝国境内的影响力。
巴达布是个开始，但不会是结束。
“您今晚有时间吗？我安排了一场晚宴来感谢您的功绩，不管前线的战事如何，您对卡斯戈星区的所作所为都值得我的感谢。”
第九百七三章 机械教
第二天，西格尔从塔妮特总督的卧室中走出来。作为一个合格的纨绔子弟，他充分地发挥了不主动，不拒绝的作风，好在他和尤金一样，系上腰带之后还是负责的。
一夜旖旎之后，他还要继续为前线规划补给线路，调配护航编队。
西格尔对战局的发展持乐观态度，现在是907年，距离历史上战争结束的时间还有五年，可以预见的是，巴达布战争很大概率会提前结束。
分离派还剩下星空之爪战团和处刑者战团的残兵，他现在已经看到这场战争结束的曙光了。
前线在这段时间同样有所动作，忠诚派和分离派在盖伦星系发生了又一次的交火，盖伦星系中的凡人因为配合星空之爪对忠诚派进行攻击而被惩罚。他们的什一税等级被提高到非常夸张的地步以偿还他们的错误。那些反抗最激烈的俘虏被编成刑罚军团，等待他们的将是在惨烈的战场上如同虫豸一般轻易地死去。
随着盖伦星系被控制，对于巴达布星区的围攻已经完成。
休伦则是在为外围的防守部队规划撤退路线，以他手中的兵力来看，沿着巴达布星区外围防守并不现实。
他打算利用星区的纵深和忠诚派进行纠缠，然后静待帝国外部变化。
随着休伦控制区域的减弱，忠诚派也需要处理休伦之前所面对的混沌和异形势力的入侵。
另外，最好帝国内部也遭到一些变故，当忠诚派出现兵力变化时，他未必没有机会扭转败局。
我向泰拉高领主申请平定大漩涡的时候，高领主说帝国其他地方战事紧张，没有部队可以配合我的行动。总不至于平定我的时候，帝国其他地方就四海升平吧？
变化确实出现了。
根据审判庭的线报，大漩涡周边区域开始出现了混沌海盗的舰队，目前仍不清楚对方是因为战争被吸引而来，亦或者是某个叛徒为了胜利打算不择手段。
没有直接证据表明休伦和这些混沌海盗有直接联系，不过忠诚派也在试图截断休伦手中的物资输入。
在大漩涡附近，有一个名为安斯特罗姆的机械教铸造世界。这个铸造世界在这场战争中一直保持中立，也拒绝冲突双方的使节进入到他们的势力范围当中。
因为当地的机械贤者对于介入帝国内部敌对势力的冲突并不感兴趣。
这个在漩涡区附近的世界与帝国内政部在漩涡区周边划定星区的意图是类似的，都是为了开采银心区域的珍贵物质。
而作为占据这颗星球的代价，安斯特罗姆一直以来都在履行一项长期协议，提供先进武器和精炼矿物的“赏金”（而非什一税），由帝国代表团每三年在星系外围的联系站中接收。
在过去，这份“赏金”是由大漩涡守护者代为接收，休伦利用这份资源将自己的星区打造得坚固异常。
而如今，休伦依旧是处在控制这个物资入口的最佳位置。
忠诚派一直想要截断休伦这一份重要的物资补给，他们多次请求和铸造世界建立联系，希望对方停止与休伦进行交易。
对于星球上的贤者来说，他们并不在意是哪位帝国仆人收走了这项税收，他们已经按时履行了自己的协议。至于帝国内部的纠纷和问题引发的纠纷，贤者建议帝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眼看着距离下一次的交易时间越来越近，忠诚派并不希望休伦在此时获得这样重要的物资补给。
这无疑会加强休伦的防御力量。
“泰拉和火星方面没有给我们回音吗？”至高统御领主欧迪兹在战争议会上询问道。
“并没有，确切地来说，是火星没有回音。”阿莫塔里昂回答道，他大概能猜出来太阳系内是什么情况。
帝国的两个头又在吵架了。
确切地说，泰拉方面认为这是一件小事，作为机械教你应该配合我的行动，派个特使发个文件就好。
而对于机械教来说，任何的行动都需要价码，泰拉什么都不付出就让我干活，那肯定不行，机械教内部的散装程度和帝国相比只高不低，火星也不愿意管这些破事。
小事不愿意管，闹大了才解决，这也是帝国各个部门的常态了，所以西格尔这样的人才能在帝国境内如鱼得水。
【你不愿意管没关系，我来帮你管。】
“库伦领主，你带着两个连的兄弟配合着火蜥蜴战团的打击群，埋伏在安洛斯特姆星系的边缘，破坏机械教和休伦的这次交易。”
“其余的战斗部门，在交易的那几天，对巴达布星区展开攻击，击溃休伦的防线，在巴达布星区内对休伦形成优势。”
——
西格尔虽然没有参会，但他是知道忠诚派会对机械教和分离派的交易现场进行攻击的。之前不干涉是因为打击距离不够，现在忠诚派占尽优势，他们绝对不会坐视休伦获得这样的物资的。
这场行动没什么问题，在火星不表态的情况下，忠诚派就是在赌安洛斯特姆上的贤者不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中。
不过他们还是低估了机械教的自尊心。
西格尔无法阻止忠诚派对交易现场的袭击，以及后续机械教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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