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第一千一一八章 暗黑天使
舰队在亚空间航行的过程中，除了警惕随时可能发生的航行意外，还要对上一场战役的损失情况进行总结。
尽管行商浪人可以说是超额地达成了自己在莫洛星球上想要达到的目的，带走衔尾蛇的碎片，引导异形在莫洛星球上混战，甚至还捡了一个堕天使作为自己未来的帮手，但王朝在这场战役中的损失同样不小。之前和绿皮部落在星球战线上的拉锯把自己的部队和物资储备进行了消耗，而后面与虫群、绿皮各方从轨道到地面上的混战更是让物资和部队如同流水一样被快速地消耗。
但好在西格尔确实达成了自己的目的，现在他要确定的是自己能够安稳地度过暗黑天使的“调查”，并成功地和暗黑天使搭上线。
尽管物质上的收获稀少，但物质收获可以从其他方面弥补，和暗黑天使战团的人情属于可遇而不可求的情况。
现在死翼大导师贝利亚带着几名死翼和一名明确的堕天使同时在自己的船上，啧，想想就刺激得不行。
西格尔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舰桥上的国教教堂当中。
这个局面毫无疑问是他自己作死，但此时西格尔除了尽可能地掩盖堕天使的存在，就只能每天念诵经文祈求坐在王座上的那个人有点责任心了。
而舰队的下一站，则是被叫做马卡拉的无名星系。这个星系位于靠近大漩涡的银心区域，在大裂隙展开之后，处在帝国暗面。这个星系在帝国所掌握的百万级的星系和世界中毫不起眼，星系的核心是一颗被叫做马卡拉拜尔的圣地世界。
这个世界是用来纪念被称为“筑城者”的圣人，戈德维尔。他是马卡拉拜尔在第37个千年的行星总督，他曾带领着马卡拉星系短暂地繁荣过，在马卡拉星系的周边和马卡拉拜尔的星球上，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被建立起来。
但随着戈德维尔的死亡和马卡拉不可避免地衰落，这些防御设施开始逐步被废弃掉。
无论是死后被尊为圣人的行星总督，还是这颗星球本身都乏善可陈，但这个星球上却埋藏着一份重要的珍宝。
圣歌引擎。
一件古代遗物，一座暂时熄灭的亚空间信标。
他计划提前将圣歌引擎发掘出来，并将其带到卡里西斯星区。
西格尔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将遭到瓦什托尔的注视，他将直面安格隆和卡恩的怒火。正是因为如此，西格尔才希望至少自己能够决定战场的位置。
放到层层保护的卡里西斯星区总比在这个马卡拉星系中要好。
而这个任务理论上要比莫尔星球上那块衔尾蛇碎片要好做得多……
只是……
西格尔看着还没有打算离开的暗黑天使们，他并不清楚暗黑天使的调查进行到什么程度了。当然，暗黑天使也有可能是单纯地因为顺路所以跟着行商浪人的舰队走到了目前的位置。
但这鬼话西格尔都不信。
他只能安静地等待着暗黑天使的调查结果，对方总不至于跟着他一直到马卡拉吧？
——
黄金巨匠号，客舱。
贝利亚看着面前的袍子小人，感受着自己心底传来的黑暗守望者的话语。他们两人正在交流着关于行商浪人王朝的堕天使渗透的情况。
每一名配备了袍子小人的暗黑天使都体验过这种感觉，尽管他们并不能看到黑暗守望者的面容，对方的声音也是从心底传来的，但双方确实在“交流”。
“也就是说，这艘船上并没有堕天使的踪迹。”贝利亚重复了一遍袍子小人的调查结果，微微点头，他总感觉黑暗守望者经历了，或者发现了什么，但如果对方不说，暗黑天使拿它们也没什么办法。况且，这个结果也让贝利亚松了一口气。
毫无疑问，如果行商浪人真的和堕天使有染，并且有净化的必要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无论行商浪人的防御措施，无论自己的良心如何考虑。但对于他个人来说，还有暗黑天使战团中的许多人来说，对于帝国“无辜者”的净化也让他们备受煎熬。
要知道，那些一万年前的叛徒只是被称为“堕天使”，而他们才是“不可饶恕者”。
考虑到西格尔此时也不可能拿出一本叫做“暗黑天使的小秘密”的书籍，贝利亚对于行商浪人的全身而退感到高兴。
但这种喜悦是没有办法和行商浪人分享的，他看着跟队的死翼冠军和审讯牧师，说道：“行商浪人暂时通过了审查，虽说是暂时的，但也让我们松了一口气。”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我们暂时没有收到星语者的球员信息，要不要返回巨石，将有关的线索带回去？”战团冠军试着提议道。
考虑到死翼这次远征的伤亡和战斗驳船中存放的包括基因种子在内的一系列物资，返回巨石确实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这样离开我觉得还是有些太草率了。”审讯牧师提出的反对的意见，接着审讯牧师解释道：“我并不是要对行商浪人展开无意义的强行调查，只是我认为我们应当再观望一段时间看看。”
“你想怎么做？”
“这名行商浪人队伍中包含有一些阿斯塔特，我也曾参观过那些战斗兄弟的驻军大厅，不得不承认，即使以暗黑天使的标准来看，那座大厅中的荣誉也是值得称道的。”
“包括帝国之拳、黑色圣堂、咆哮狮鹫、游侠战士等等数十个战团的徽记和圣遗物被储存在荣誉大厅当中，我甚至看到了星空幻影的徽记。显然，这名行商浪人非常擅长和阿斯塔特打交道，同时他也擅长利用阿斯塔特的力量。”
“我们可以暂时地为这名行商浪人‘服务’，或者说，同行商浪人一同传播帝皇的光辉，这本来就是行商浪人和阿斯塔特共同的职责。”
“时间不用太长，等到接到其他通知就撤离的程度就可以。”
审讯牧师的想法听起来更加地稳妥，但战团冠军的意见更具有全局性，毕竟暗黑天使的使命不仅仅是追捕堕天使。
“那就按照审讯牧师的计划行动吧。”贝利亚同意了审讯牧师的意见。
但逮捕堕天使永远是最先考虑的事项！
第一千一一九章 拖，就硬拖
在暗黑天使死翼们打定主意要在西格尔的船上待上一段时间之后，这些帝皇的死亡天使就暂时赖上西格尔了。
每当西格尔指挥着舰队从亚空间跃出，回到实体宇宙进行休整的时候，他都会关注暗黑天使们的动向，看看这些阿斯塔特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第一次休整，暗黑天使并没有提出离开的请求。
【可能是还没有结束调查。】
第二次休整，暗黑天使还没有提出离开的请求。
【毕竟怀疑自己的船上有堕天使，多调查一段时间也可以。】
为了让暗黑天使安心，西格尔甚至主动邀请暗黑天使们前往其他的王朝星舰上暂时驻扎，毫无疑问，贝利亚欣然同意了西格尔的邀请。
第三次休整，西格尔此时距离马拉卡星系已经很近了，如果不想让暗黑天使掺和到王朝在马拉卡上的行动，这次休整就是最后的机会。
舰队在一颗寻常的帝国世界上停泊，这颗星球的人口只有十几亿，巢都也不算大。行商浪人在这颗星球上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休整。
这是为了之后进入马拉卡做最后的准备，尽管这次行动理论上应该是比较安全的冒险，并不需要诉诸军事威慑，但手里没有剑和手里有剑不用是两回事。
梅尔带领着她的铸造舰在星系的恒星边缘停靠，采集恒星中散发的高能粒子，同时利用王朝在星球采买的物资来为王朝补充装备，包括陆军的各种装备还有星舰长时间航行需要更换组件。
王朝在这颗星球上招募新的水手和卫队成员，特工们则是看看这些城市有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秘密，比如泛滥的基因窃取者邪教、混沌信仰还有其他威胁帝国统治的东西，亦或者是从行星当局榨出巨额利润的线索，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事情，去寻找可能的女性不可接触者。
毕竟对寂静修女进行投资是非常重要的，虽然王朝掌握的寂静修女数量完全达不到改变大势的程度，但比原本更多的寂静修女确实有助于大裂隙展开之后帝国的稳定。
尤其是在帝国暗面。
除此之外，西格尔在这个星系长时间驻扎的原因就是为了让暗黑天使抓紧离开。既然暗黑天使到现在还没有把他带到卢瑟上铺，他隐约感觉到对方似乎并没有抓住自己的问题。
这让他心里踏实不少，但暗黑天使这种死追着不放的态度也是个问题，毕竟时间越长，他小秘密暴露的可能性就越高。
相比于大部分被他藏好的作死玩意，阿蒂亚斯的各种文件档案还完全没做齐全。这个堕天使还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他的队伍当中。
还有就是，他不确定让暗黑天使接触到圣歌引擎是不是一件好事，在莫洛星上，他和暗黑天使的目的各不相同，所以除了堕天使之外，双方没什么冲突，但暗黑天使在看到圣歌引擎之后会是什么态度呢？
西格尔决定再等一等。
——
不过目前的关键人员，阿蒂亚斯的状态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紧张。
这个小秘密被戳破的堕天使暂时放下了自己过去的负担，专心地在自己的房间中等待一切事情过去，无论是接下来他开始与行商浪人合作还是被带到巨石要塞，这名堕天使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此时这名堕天使正在自己的房间中擦拭着王朝提供给他的动力剑。
一个小个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手里抱着属于他的风暴爆弹枪，阿蒂亚斯看了一眼这种奇特的小生物，伸手将风暴爆弹枪拿起来。
这把风暴爆弹枪被维护得很好。
阿蒂亚斯又看了看这个小生物，尽管打扮得和黑暗守望者非常的相似，但二者显然不是一个东西。不过从对方故意将这种生物打扮成黑暗守望者的样子，就说明对方对于暗黑天使的了解已经超出了正常帝国人的范畴。
这确实很奇怪，从那些暗黑天使的表现来看，他们是绝对不允许在帝国内部有人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的。
就像那名行商浪人说的那样，他的身上藏着更多的秘密。
阿蒂亚斯不知道自己的打算正确与否，但他确实认为自己或许应该履行一下自己作为星际战士的职责，对必要的威胁进行监视，并采取一些极端手段。
——
西格尔并不清楚阿蒂亚斯的想法，毕竟此时对于他来说最危险的是暗黑天使而不是堕天使。
他这段时间除了在指挥王朝在星球上采买必要的物资，就是在和死翼大导师在星舰上打着“太极”。有帝皇的死亡天使跟随，还是“名声显著”的暗黑天使，西格尔肯定是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耐烦和厌恶。
但他确实有些纳闷为什么暗黑天使们还不离开。
实际上贝利亚也有些奇怪，他在暗黑天使的领导层中更多地是以战斗力著称，所以在长达几个月的调查之后，他已经觉得可以暂时离开了。
尤其是在几次休整的过程中，死翼都对行商浪人的舰船进行严密的监视，他们相信，如果堕天使真的在行商浪人的船舱中，在来来往往地装卸货物，人员进出给堕天使提供了非常多的逃跑机会。
然而已经第三次休整了，他们仍没有发现疑似堕天使出现的痕迹，似乎已经可以判断行商浪人目前还没有与堕天使产生接触。
他们甚至拜访了在王朝驻扎的游侠战士和星界骑士的两支小队；在听到星界骑士在世界引擎战役中的英勇表现之后，贝利亚想了想将仓库里面的两套备用终结者动力甲交给了星界骑士战团。
同时暗黑天使对行商浪人的评价更高了一层。
在帝国的历史上有许多手握重权的凡人，但这些强权者在帝国中掀起的政治动荡对于阿斯塔特来说很多时候不是什么好事。
至于愿意动用自己手中的政治力量去挽救一个濒临灭亡的战团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虽然星界骑士并非莱恩的子嗣，暗黑天使系的子嗣通常也没有倾覆的危险，但这不妨碍贝利亚对星界骑士的遭遇感同身受。
结果就是，原本打算找机会离开的暗黑天使们一方面没有接到什么求援信息，另一方面觉得自己也要给行商浪人一点补偿。
于是决定再陪行商浪人走一段路。
就这样，哪怕西格尔现在都快笑不出来了，在补给完成之后，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暗黑天使前往马拉卡。
第一千一二十章 马拉卡·拜尔
就算西格尔千百个不愿意，此时他也只能带着暗黑天使前往马拉卡星系。
随着亚空间裂缝打开，一支对于马拉卡来说非常庞大的舰队出现在星系边缘。而当舰队的亚空间百叶窗一打开，所有人的眼皮一跳。
连绵的防御空间站就锚定在曼德维尔点附近，上面搭载的光矛和宏炮对准了刚刚出现在星系内的王朝舰队和暗黑天使的战斗驳船。
但随后俄歇矩阵反馈的信息让舰桥内的紧张气氛松弛了下来，反馈的结果显示这些防御空间站全部都下线了。
“这就是我们这次航行的最后一个目的地了。”西格尔对贝利亚说道，虽然西格尔在路上想过暗示暗黑天使们自己接下来的行动没什么重要的，你们要是没事就先走吧。
但架不住他心里虚啊……和暗黑天使这么说会不会被对方认为自己做贼心虚赶人走呢？
而暗黑天使则保持了作为阿斯塔特战团的一直以来的高冷，没有告诉西格尔他们接下来行动的目的。毕竟自己是出于“擅自调查对方而带来的那么一丁点愧疚”而打算给予对方些许帮助。
直到了解了星界骑士的事情之后，暗黑天使们才找到理由和西格尔说他们是出于行商浪人对“兄弟战团”的援助之手而给予些许回报。
“我们接下来要前往这个被叫做马拉卡拜尔的圣地世界。在当地一名行星总督在死后被封为圣徒之后，这里成了纪念他的圣地世界。”西格尔对贝利亚还有王朝的其他成员介绍着这颗星球，行商浪人了解这些零散细碎的知识并不会引起贝利亚的注意和怀疑，这名死翼大导师在认真地听着西格尔所讲的内容。
“这个星球上有什么？”
【那有的东西可就多了……】西格尔面色如常，不过他还是说道：“根据我的情报，这颗星球上藏有一件古代科技遗物。”
贝利亚大导师点了点头，发掘古代科技遗物确实是符合行商浪人行动的调性，听行商浪人的意思，当地的行星政府对于这件遗物的存在恐怕也不怎么知情。
听起来未来可能发生的最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仅仅是威胁当地的行星政府把这件古代科技遗物带走。
确实和行商浪人说得差不多，这颗星球上似乎用不上死翼的武力，但就这么直接走了未免也太丢脸了。
拖，就硬拖。
对于古代科技遗物这玩意，暗黑天使倒是没什么兴趣，在大远征时代，卡利班就以自己的危险玩意多而著称，哪怕是星球破碎的今天，巨石修道院藏匿的好玩意也远超其他的战团。而且捕获堕天使同样给战团带来了许多好处，非常多的知识同样借助着堕天使之口保存了下来，比如卢瑟就曾对阿兹瑞尔告知了一位奸奇大魔的真名。（注）
由于西格尔不想在这个时候表现得知道得太多，所以他并没有对暗黑天使说起这件古代科技遗物，也就是圣歌引擎的用途。
主要是他也需要去确认圣歌引擎的状态、毕竟他脑海中记忆的内容已经过去了一个多世纪，相比于凭借记忆中的内容去推断，他确实需要去现场判断一下。
当舰队抵达了马拉卡的轨道，星球上的人们对于这群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非常地意外。马拉卡虽说是一座圣地世界，但一个纪念本土圣人的圣地世界显然不太容易得到信徒们的青睐。所以和许多圣地世界相比，马拉卡的人流量确实看起来非常小。
说句题外话，如今卡里西斯星区最为名胜的圣地世界依旧是马克布斯四号，曾经马克贝恩亲兵的母星，这颗星球在封闭了几十年之后终于在国教的要求下重新开放，不过如今这个圣地世界是为了纪念一位无名圣人在为卡里西斯星区作出的贡献。
卡里西斯国教庭的各方势力都在推动这件事，而审判庭和星区政府的漠视让他们的行动越发地肆无忌惮起来。
在和当地的星球政府取得联系之后，西格尔和艾丽妮还有王朝的成员们乘坐着穿梭机登上了这颗星球。
马拉卡星系当中有四个行星，其中马拉卡拜尔是最重要的那一颗，但即使这样，马拉卡拜尔的衰败也是显而易见的。
在穿梭机飞行的时候就能看到当地的那些陷入沉寂的堡垒要塞和一系列的轨道防御工事，西格尔必须承认在这个宇宙中能意识到“高筑墙”的行星总督已经算得上出色，而能拿出大量的物资满足这些工事需要的总督更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
他很怀疑这名总督修筑这些堡垒的动机，要么是他有着极端的被害妄想症，要么就是真的得到了什么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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