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西格尔注意到那些人的胸前挂着的东西，那是离子引擎内的离子溶液。
“他们居然把离子溶液挂在胸前？”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们总是神神叨叨的，深居简出，但当他们在议事厅发生的时候，通常没什么好事。”
梅尔显然对于引擎秩序团更感兴趣一些。西格尔他们已经更换了几次话题，她还在仔细地搜索着人群，找到其中每一个引擎秩序团的成员，并尝试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
他们很快来到了一个空置的小楼。
“除了奴隶，很少有不属于本氏族的人来到我们的陆行舰上，在两个氏族战斗不能分出胜负时，我们偶尔也会用谈判来解决问题。这里就是给对方代表居住的地方，你们先住在这里，等到我和战术长老联系之后，我想他会抽时间见你们一面的。”
“可以，这里环境不错。我们在这里等你的消息。”西格尔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隔壁的建筑应该是当地的安保机构，西格尔也没说什么，推己及人，这些事情都可以理解。
于是西格尔一行人就住了进去。
安顿好之后的第一时间，蕾缪乐和武装水手中的医疗人员就准备给艾伯森和其他伤员做进一步的治疗。
西格尔和其他人员则是关上门分析起这艘陆行舰的情况。
伺服颅骨检查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定监控设备的位置，并进行入侵和控制。
梅尔手里拿着的是西格尔之前查阅的有关扎伊斯的资料，“可以看出来，这艘陆行舰上形成了一种以职位划分的种姓制度，除了战术长老，和枪炮大师以外，值得注意的是所谓的‘引擎秩序团’形成了一种类似于机械教的宗教体系，对方对于国教始终不感兴趣的原因可能在这里。”
“那你有兴趣为欧姆弥撒亚传教吗？”西格尔问道。
“哈哈哈，没有。”一个伺服颅骨用充满机械质感的声音回答，随后梅尔继续说道：“另外一点在于他们使用的装备。”
“他们装备有着明显的帝国风格，但是并非帝国的现役装备，很多都是比较古老的设计思路，这意味着这颗星球上有着大量早年的帝国科技残留，或许我们可以去寻找扎伊斯还未陷入战乱时候的城市废墟，里面应该会有所收获。”
“无论是科技残留，还是科技产品，对于我们来说都是财富。”西格尔说道：“征服这颗星球的代价太大了，或许我们可以通过交易来从他们手中获得一些装备设计图，甚至可能的stc数据模板。”
“当然，鉴于我们并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业中心，或许一条商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一百四一章 陆行舰见闻
艾瑞克在安置了西格尔他们之后就没再出现过。每天都有人给西格尔他们提供必要的生活物资。从数量来看整个陆行舰的生活恐怕并不宽裕，勉强能够填饱肚子。
西格尔并没有什么不满，他这段时间在允许的范围内四处走了走，整个史提尔陆行舰上并没有所谓的商业，他们实行严格的配给制度。和帝国的星球一样，整个陆行舰都是为了下一场战争做着准备。
只是帝国的巢都、星球、星区的体量足够大，还可以容得下商业的发展，只是在这里，所有的物资都要为了生存而好好利用。
和另一个陆行舰的战斗无疑是残酷的，他们争夺着这颗星球上仅存的资源。而一场大败往往会断送一艘陆行舰的活路，整个陆行舰会被肢解，拆分，并入胜利者当中。
而失败者则要成为胜利者的奴隶，最终死在冰冷阴暗的底层甲板。
这是真正的零和博弈，而根据他们口中的只言片语来看，整个陆行舰正奔着下一场战争前进。
西格尔他们并非没有外界的消息，梅尔恢复过来之后，他们便重新与轨道上面的黄金旅程号建立联系，定位了自己在这颗星球上的位置。
黄金旅程号上强力的俄歇矩阵侦测出这艘陆行舰的前进路线，并且确定了他们正朝着一个丘陵地块前进。
梅尔的搏鹰一直在陆行舰的顶端停留，通过它的眼睛，西格尔他们可以知道目前外界的情况。
毒性风暴笼罩着整个陆行舰，深红色的毒性气体被虚空盾转移到亚空间当中，也不知道恶魔抽这玩意会不会咳嗽，估计色孽系的会很喜欢。
西格尔和梅尔正在参观这艘陆行舰的军事加工厂，西格尔对于工厂的情况不太懂，但他可以看出来，但就这一个陆行舰上面工厂的产量，并不足以支撑一条商路。
“可以理解，有限的资源让他们的工厂没有办法满负荷运作。战车、宏炮各种器械都在争夺有限的生产产能，真是不容易。”梅尔仔细地观察着当地特产的坦克。
可以看出来坦克上充满了帝国风格，但完全看不出来它是哪种帝国坦克的改型，巨大厚重的车身，车体装甲有着圆滑的曲线。炮塔呈球状，相比于车身有些小巧，一门细长的战斗火炮作为它的主要攻击方式，配套的还有一杆同轴的喷火器，和一杆对空用的重型伐木枪。
对于当地的坦克居然没有受到帝国的多炮塔神教影响，西格尔表示很不错。
梅尔的伺服颅骨上的义眼在扫描着这台坦克的数据，自动机械笔在羊皮纸上面写写画画。
“嗯，防护性能和黎曼鲁斯的差不多，火力只能说是聊有胜无，不过速度居然和黎曼鲁斯差不多吗？”梅尔皱着眉头看着手中坦克的数据。
“也就是说，这是小上两号的黎曼鲁斯？”西格尔皱着眉头看着梅尔手中的数据，嗯……看不懂。
“地形通过性能也不如黎曼鲁斯，不过优点大概是比黎曼鲁斯小很多的体积，作为行商浪人的武备可以带上相当多的数量。毕竟正面战场上有没有坦克是两个概念。”
“有什么改进的可能吗？”西格尔好奇地问道。
“或许可以尝试更换一下它的动力系统。”梅尔这样说着，“不过暂时也不要着急，这里或许会有更好的选择。”
“西格尔先生，原来你们在这里。”在西格尔和梅尔进行交谈的时候，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艾瑞克终于重新出现了，“战术长老团希望可以见见你们。”
——
战术长老团，这个团体是整个陆行舰的大脑，他们管理着陆行舰前进的方向以及下一场战争的战术。
西格尔跟着陆行舰的武装人员走进了战术长老团所在的大厅，和战舰的指挥舰桥类似，战术长老团所在地同样布满了大量的沉思者模块，通道两侧的房间当中可以看见大量的纸质资料。
他们终于走进了战术长老团所在的大厅，大厅里面是一台巨大的沉思者阵列，上面有着整个陆行舰以及周围地貌的绿色全息影像。
沉思者阵列周围环绕着一群身披白色长袍的人，他们或者是凝视着面前的绿色全息影像，或者是高声诵读着羊皮纸上面的内容，晦涩的语言中有着高哥特语的影子，大致是一场战斗的记录。
在房间的两侧有着数层圆柱形的透明容器，上面连接着管道用来更换维生液体，还有各种信号线也跟着输送进容器当中，插在里面裸露的大脑上。
“啧。”梅尔发出了一声不知道含义的声音。
“这些都是已经死去的战术长老，引擎秩序团的人说，只有这样，这些长老在死后也能为整个陆行舰服务。”
“那确实。”西格尔也用了一个意义不明的回答。
“这边来。”艾瑞克领着西格尔来到一间侧室，当他们走了进去，西格尔发现这里面摆放着的大多都是看起来颇为珍贵的艺术品。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年人正在那里观赏着一件数人高的雕塑，雕塑是一个高大的人类，穿着巨大的盔甲，手里拿着巨大的长剑，只是雕塑的脸部并没有具体的面容。
大理石在帝国是一种常见的材质。国教很喜欢优质大理石制成的物件，西格尔见识过大量的国教建筑和宗教雕塑。不讨论石雕的技艺，就着大理石的品质来说，这里的大理石品质和他之前见过的相比，非常非常的不错。
“看起来你很喜欢它。”老人的精神看起来不错，但声音依旧暴露了他年事已高的事实，他转过身看见西格尔认真地打量着这个雕塑，出声问道。
“确实不错。”西格尔认真观察了许久，否定了这个石像是帝皇的可能性，“无论是工艺还是材质都属于上乘，在拍卖场上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可惜它对于这座城市来说没有用处。”老人遗憾地说道，他指着周围的精美物件，“艺术，文化，在生存面前不值一提，书籍被当成柴火，艺术品被改成武器。我们丢弃了过去，也没有未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现实，西格尔先生。”
第一百四二章 战术长老
“我是史提尔氏族的战术长老，索罗。”老人向西格尔介绍着自己，“我曾经听说过你们，星外来客。可惜的是我大半辈子之前并没有和你们中的成员打过交道。”
“这并不妨碍我们在此交涉，索罗长老。行商浪人之间各不相同。”西格尔说的这是实话，他自认为，他和巴士底之间的区别，比人和狗之间的区别还大。
“请原谅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监视你们的所作所为。”索罗长老朝着西格尔和梅尔两人分别低头表示歉意，“艾瑞克让你们进入陆行舰当中承担了很大的压力，我们城市中的居民大多都敏感而排外。即使我对他的行为表示支持，但依旧要面对许多阻力。”
“既然你打算见我，说明高层之间已经达成一致了？”
索罗遗憾地闭上眼，摇了摇头，“习惯的力量很恐怖，想要打破这种限制需要相当的魄力，我所能拿出的东西，都在这间侧室当中了。”
“哦……”西格尔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一场小型的交易，用利润去说服那些守旧派。”
“您很聪明，西格尔阁下。”
“所以你们需要什么，我们之间不妨直接一些。”西格尔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们需要更多的工业原料、稳定的食物供应、更先进的武器装备，但最主要的事情，我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打赢接下来的一场战斗。”
“啧。”西格尔也和梅尔一样发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他并不想掺和扎伊斯上面乱七八糟的事情，单说扎伊斯所在的位置，商队每一次往返所需的时间，扎伊斯上面的局势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且将星舰降到星球的轰炸轨道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地面的反舰火力能直接攻击星舰装甲薄弱的位置。
所以直接出面掺和地面上的战争，西格尔根本不会考虑这个选项。
“你们已经在准备下一场战争了吗？”西格尔问道。
“在扎伊斯上，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发生，但很多时候他确实有规律可循。”索罗长老拿出了一个小型的沉思者面板，一个地图显示出来。
“在扎伊斯上，各个陆行舰上的氏族为了争夺仅存的资源相互攻击，毫无疑问，这些地方是战争的高发区。史提尔正在朝着一座古代城市的遗迹前进。艾瑞克已经在那里遭遇了其他氏族的队伍。”
“战斗的前奏已经打响。仇恨就像这样不断地累积。我没有能力改变这个星球上的情况，但我必须要为史提尔氏族的人负责。”
“那片城市遗迹中有什么？”
“什么都有可能。”索罗长老很不负责任地开出了一张空头支票。
“我不能接受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索罗长老。”西格尔很明确地对对方说道，“恕我直言，你那间小屋里的东西无法说服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我们需要更切合实际的交易，不如就谈谈你那件物资里面东西的价值，我们彼此还不够了解，信任要一点一点地建立起来。”
西格尔很不满意史提尔氏族的得寸进尺，战术长老索罗提出的条件有些过于深入了。
但好在不是一无所获，西格尔用几个武器舱里面的武器和一些材料换来了那个房间的全部艺术品。
“索罗长老，希望这是我们彼此加深了解，深入合作的开始。”在离开之前西格尔按照当地的礼仪和这位战术长老告别。
“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我依然遗憾你没有第一时间站在我们这边。”索罗的语气十分唏嘘。
“我接下来会联络轨道上的星舰，运输机会将货物送到您的陆行舰当中。”
“我就静候佳音了。”
——
交易完成了，西格尔和梅尔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
在门口，梅尔突然抬起头四处看看，周围看起来和往常一样，并没有发现什么。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梅尔走进房间之后，一阵蓝色的光芒扫过整个房间，各个角落都发生了短路的噼啪声，一股烧焦的味道传了出来。
“当然。”西格尔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这个战术长老合作的欲望过于迫切了，我不太清楚他背后有什么打算。”
“他的思维甚至不像一个老年人。”西格尔说完这话突然一愣，然后他转过头看着梅尔。
“从我的扫描数据分析来看，那名索罗长老的身体状态……”梅尔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她欣赏着西格尔脸上惊讶的表情：“确实不是一个老年人，他的器官完全没有衰竭的迹象。”
“有没有可能是回春技术的功劳。”西格尔反倒给索罗长老找起了理由，毕竟如果和梅尔说的一样。
那么他可能又又又又陷入到一个麻烦当中。
“回春技术即使在机械修会当中也是一个相当热门的课题，这一万年来积攒了不少的技术。但无论哪种技术，最基本的理论就是，保证人类身夜袭群陆⑨四九③陆①③⑤体的年轻，就必须保证全身上下所有器官都保持在一个差不多的阶段。”梅尔用一种相对通俗的言语向西格尔解释着这个技术问题。
“也就是说，二十几岁的内脏与几百岁的皮肤和骨骼是无法匹配的。手术如果做成这个样子，患者大概半年就会魂归帝皇王座，而施术者第二天就可以准备亡命天涯了。”
“也就是说，那名索罗长老是假扮的？”
“没错，相当精妙的手法，就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西格尔看了看窗外，那间史提尔氏族安保机构的大楼，他已经预想了很多种可能，沉声说道：“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需要准备一些后手。伤员们的情况怎么样？”
“应该都好得差不多了，打一场巷战应该是绰绰有余，只要在夜间突破到顶层的火炮甲板，我们就可以乘坐运输机逃离这艘陆行舰。”梅尔轻巧地回答西格尔的问题，她接着问道：“需要我联系黄金旅程号吗？”
“联系吧，让他们做好准备，但暂时不约定撤离的时间。”
“你不打算溜？”梅尔好奇地问道。
“当然不，我的货还没拿到呢。”西格尔靠在椅子上，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随后将自己两只脚重重地砸在桌子上。
“拿下去，我还要喝水呢。”一个伺服颅骨把西格尔的两条腿推了下去。
第一百四三章 转换光束宏炮
西格尔和梅尔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王朝的其他人。西格尔并不打算就此离开，一个是这些事情只是他们的推论，另外就算对方真的下套给自己，他也要看看对方准备了点什么。
如果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就这样灰溜溜地走了，未免太亏了。
大家都有些担心，毕竟他们目前在一个潜在敌人的地盘上，而且敌我数量差距有些悬殊。
伺服颅骨飘到中央，全息影像从它的眼睛中投射出来，是陆行舰的内部结构图。
“我黑入了他们的中央沉思者系统，拿到了一些权限，足够我们接下来大闹一场的。”梅尔自信满满地向大家介绍到，“不同颜色的标记分别是引擎舱、武器库、水培舱和我们舰长心心念念的藏宝室。”
“怎么有3间藏宝室？”西格尔突然发现了盲点。
“你应该去问问索罗长老，而不是问我。”梅尔笑着说道，“我们现在的问题是缺乏弹药补给和重武器。”
“这两样东西我们可以从对方的武器库中获得。不过既然要玩一个大的……”西格尔看向了蕾缪乐：“蕾缪乐，爆破物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蕾缪乐爽快地答应了下来：“我会让帝皇的怒火响彻这艘陆行舰的。”
“斯卡蒂、梅尔和蕾缪乐，你们三人带着人首先抢占两个武器库，得到补给之后，去引擎舱破坏陆行舰的离子引擎。到时候根据时间情况，由梅尔决定你们接下来是会和准备撤离还是其他行动。”
“我带着剩余的人去把属于我们的货物拿回来。当然，这些行动都是建立在对方对我们有所图谋的情况下，如果这场交易能够安稳搞定，自然再好不过。”任何一个史提尔氏族的人看见西格尔他们谋划的事情都要大呼引狼入室。
不过，西格尔已经把选项交给史提尔氏族了，最终西格尔会怎么做无疑取决于他们。
——
出乎预料的是，一切似乎很平静。
西格尔平静地过了几天，他们甚至有时间将整个计划进一步完善。
可等到行星轨道上面黄金旅程号将用来交易的军火运输下来时，事情依然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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