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如果不是那名索罗长老的情况实在是可疑，西格尔甚至一度认为自己错怪他们了。行商浪人团体一边筹划着怎么给史提尔氏族来一下狠的，一边继续完成彼此的交易项目。
直到交易的日期抵达。
在史提尔号陆行舰的火炮甲板上，西格尔一行人和史提尔氏族的代表看着来自黄金旅程号的运输船停靠入港。
“艾瑞克，为什么没看索罗长老出席交易现场？”
“索罗长老身体一直不太好。”艾瑞克的语气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但您和他所达成的交易依旧有效，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打包装箱，等双方查验完货物就可以完成交易。”
“西格尔阁下，尽管我无权在氏族与你的交易之间说些什么，不过我相信我们彼此之间有着进一步合作的基础。”艾瑞克这个时候反倒出面劝说西格尔，“哪怕我们之间没有站在同一条战壕的机会，物资上的交易应该继续下去。您看到了，我们为你提供的食物……”
艾瑞克手臂抬起几次，又放下，无奈地说道：“那是我们能提供的最好食物。”
西格尔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史提尔氏族的居民，他用下巴指了指火炮甲板上面固定的重型武器。
“那是什么？”
“枪炮大师们叫他转换光束。”艾瑞克看着西格尔，“你对这东西有兴趣？”
西格尔当然知道这是转换光束武器，他只是没见过舰载宏炮级别的转换光束火炮。他知道这玩意能装在无畏、骑士和泰坦上。主力舰级别的转换光束宏炮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这东西看起来不错，你们是怎么弄到的？”西格尔若无其事的问道。
“扎伊斯的城市废墟上，还有我们的仓库里，有各种各样的武器残骸，枪炮大师和引擎秩序团会尝试修复他们，并部署在史提尔号的火炮甲板上。”
艾瑞克仿佛明白了什么，他对西格尔说道：“我们的仓库里堆放着许多武器残骸，由于材料缺乏，很多武器装备在损坏之后无法维修，其中不乏一些大家伙。西格尔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吗？”
“事实上，艾瑞克，我可以为你们提供你们所需要的物资，但我真的不打算加入扎伊斯上面的战斗，但是我们之间的交易完全可以继续。”西格尔突然觉得和他们继续交易似乎没什么，至于索罗长老的问题，也不一定是针对他们。
“武器以旧换新，包括粮食和其他物资，我们都可以继续谈。”西格尔搂住艾瑞克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我认为我们深入合作的基础条件已经满足了。你可以去和索罗长老谈一下关于我们接下来合作的问题。”
西格尔勉励地拍了拍艾瑞克肩膀，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双方继续交换这物品。
——
“所以你脑袋一热就打算继续留在这里？”梅尔看着西格尔没好气地问道。“我承认转换光束武器很诱人，但这不是你冒这么大风险的理由。”
“当然不是。”西格尔则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拿着一把匕首，将尸体淀粉努力地切断然后冲泡到热水当中，他有一段时间没吃这个东西了。
严格来说，尸体淀粉除了名字和没什么味道之外，没啥缺点。
西格尔将泡成白色糊糊的尸体淀粉粥端起来轻轻地抿上一口。
【这白开水没什么味道。】
“还记得之前索罗长老说的事情吗，这个城市正在朝着一处城市废墟前进。”西格尔向梅尔解释道。
“这颗星球地表上的物资可能已经被他们刮了几个甚至几十个世纪，城市废墟里可能只有废弃的金属。不会有你所希望的宝藏。”
“我当然不会如此天真，”西格尔用勺子尽可能地将尸体淀粉粥搅得均匀一些，“问题艾瑞克确实没和我们说实话。”
“那个转换光束宏炮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新的，结合他们制造的轻型坦克……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断。”
“他们有没有可能掌握一个到几个完整的stc授权模板呢？”
第一百四四章 图勒派门徒
毫无疑问，stc模板的可能性让梅尔接受了西格尔的计划。
事实上，无论是梅尔还是西格尔，他们都不相信这个陆行舰上会有一个完整的stc模板。
但并不妨碍他们为此去努力。
毕竟一个stc模板和单纯的stc制造数据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机械修会中不乏从浩如烟海的stc数据中还原出一些重要物品制作工序的案例，比如马卡里乌斯超重型坦克。
但stc模板依旧让无数的机械修会成员趋之若鹜，包括那些异端甚至是黑机械教成员。
——
这一次的交易，西格尔他们并没有见到索罗长老，取而代之的一个由引擎秩序团和枪炮大师组成的一个谈判代表团。
在谈判开始之前，西格尔和梅尔得以进入史提尔氏族的核心仓库……
几名引擎秩序团的成员带领着他们，来到了陆行舰的核心区域。
巨大的机械齿轮转动，厚重的金属舱门向两侧敞开，灰尘和烟雾弥漫在一个巨大的车间当中。
车间足有几十米高，各种帝国风格的巨大机械毫无声息地躺在这里。
这里面的空气充满了尘埃和机械修会圣油混合的味道。
这次他们看到不再是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轻型坦克，而是更加实际的东西。
西格尔和梅尔走进了这间车间……
梅尔仔细地打量着这些巨大机械。
“这是锻造熔炉？这是转换光束宏炮的主体结构。一种没见过的新型的坦克，这是摇摆炮塔？真有趣。欧姆弥撒亚在上，他们是怎么获得这么多东西的？”
“当然是挖掘城市的残骸，我亲爱的同僚。我该怎么称呼你，来自拉斯的修士。”充满机械质感的声音在二人的身后响起。
西格尔抽刀指向后面，分解立场发出蓝色的光芒。
梅尔也同样拿起欧姆弥撒亚之斧戒备。
他们看着身后穿着白色斗篷的引擎秩序团的成员，兜帽遮住了他的身体，但一支机械手臂从斗篷下面伸了出来，轻轻在西格尔的刀尖上一敲，分解立场便关闭了。
“别这么戒备，我对你们没有恶意。我在问你话呢，来自拉斯的修士。”
“梅尔。”
“在这个穷乡僻壤能够看到万机之神的信徒实在是不容易。梅尔修士，你是图勒派门徒吗？”那名引擎秩序团的成员掀开了自己的兜帽，露出了半张被机械改造后的女性脸庞。
她的声音也变得女性化不少，但依然充满着电子质感：“别担心，外面都是我的手下，我们可以安心地在这里交谈。”
“我是图勒派的修士，你是什么人？”梅尔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放松警惕，她的肩膀的流明装置微微闪亮。
“啊，碰见一名图勒派的同僚，我浑身上下每一个零件都在欢呼雀跃。梅尔修士，你可以叫我麦哲伦贤者。”贤者拿出了一个齿轮印记扔给梅尔。
齿轮印记上有着一艘机械方舟的标志。
——
图勒派门徒是卡利西斯星区和扩区之中分布最广泛的机械教支派，他们认为对技术的永恒追求是对于机械教教义最好的崇拜方式。他们热衷于加入行商浪人或者是机械教的探索舰队前往深空寻找那些遗失的技术。
【银河系是一个散落着人类荣耀之骨的垃圾堆。】by超大探索舰队的指挥官，所有者，帕拉塞尔库斯-图勒大贤者。
——
“麦哲伦贤者？你应该……”梅尔检查了齿轮印记中的内容之后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我是有两个世纪没和拉斯联系了。但消失的人重新出现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
看着梅尔收起了欧姆弥撒亚之斧，西格尔也重新将军刀入鞘，他在一旁打量着这位麦哲伦贤者。
她穿戴着厚重的机械改造装置，白色的斗篷将一切都掩盖在其中，而这种改造让她的头和身子的比例看起来有一些不协调。
“可贤者你在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研究，一方面在这颗星球上搜索可能的科技遗物，另一方面，我在研究引擎秩序团的发展。他们对于机械的崇拜——原始，不得要领。但可以——作为机械教——发展的参考。”
“我的语言模块——故障。”
西格尔看着面前贤者的话语在不同风格的电子音之间变来变去，最终在对方咳出一口烟灰之后，彼此的对话开始变得正常。
“你们来到这里打算做什么？”
“和您的目的差不多，我和行商浪人西格尔两人在这里寻找着可能的stc模板或者数据。”
贤者看了一眼西格尔，然后对梅尔说道：“很遗憾，这里并没有什么stc模板。所有的武器装备都是他们修复的。”
“可是他们那些看起来全新的武器是从哪里来的？”
“在这艘陆行舰当中，我也是需要工作的。”麦哲伦贤者不咸不淡地说道。
“哈？”梅尔和西格尔惊讶地看着对方，他们两个认为一名铸造世界的贤者在这里怎么也能混一个高层职位。
“我在这里研究机械教的起源。如果我成了这里原始宗教的领袖，那还有什么可以研究的呢？”
【她说得好有道理。】
“我那天注意到了梅尔修士。”这名图勒派的贤者对二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想要和这艘陆行舰的主人达成交易，但他们确实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继续寻找或者试探他们，他们是没办法给你们确切的答复的。”麦哲伦边说边向西格尔他们展示着自己的能力，她用手轻轻地在一台新式坦克的装甲上敲了一下。
那台坦克的引擎运转起来，引擎的声音听起来完全没有问题。
“但和我就不一样，他们所用的东西当中有不少是我的心血。”麦哲伦贤者丝毫不避讳地和两人说起这样的事情，“制造、维修、还原，引擎长老每天拜的东西都是我修的，这种感觉说起来有些奇妙，但我觉得我已经摸到了欧姆弥撒亚的真谛了。”
“原来如此。”西格尔点了点头，他询问着这名图勒派的贤者，“那贤者您出现在我们的面前肯定是有事情需要我们去做的对吧？”
“史提尔氏族给不了的东西，我能给你们。但前提是我需要你们帮我办一件事情。”
“我需要处理掉这艘陆行舰……”
西格尔和梅尔静静地看着麦哲伦贤者。
“上面存在的异端。”
第一百四五章 技术异端
“有一名技术异端潜入了这艘陆行舰当中，他在试图干扰这里原始机械信仰的发展，让他们朝着异端的方向发展，这种阻碍我研究的方式绝对不可容忍。”麦哲伦贤者向西格尔他们解释着目前的情况：“引擎秩序团的成员开始向着机械修会禁忌的方向前进。”
“我可以感受到，有一支无形的手干扰了我的研究样本。”麦哲伦贤者的语气带着些许愤怒。
“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呢？麦哲伦贤者，你关注这里的原始机械崇拜是因为要研究机械教的发展，那么这个潜在技术异端的目标是谁呢？”
“当然是我。”麦哲伦贤者直截了当地回答了西格尔的问题，“关于这里的机械崇拜，我已经研究了相当长的时间，这是你那孱弱的血肉无法想象的紧密联系。这个引擎秩序团一旦朝着堕落方向滑落，我所在这里研究的一切，包括我自己也会跟着堕入不能回头的深渊。”
“如果你们不想面对两名贤者级别的技术异端，那么你们必须阻止那些技术异端。”
“我们需要怎么做？”梅尔问道。
麦哲伦贤者将一个破碎的齿轮标记交给梅尔。
“这名技术异端已经在陆行舰的底层甲板感染了相当一部分人，我已经注意到不少枪炮大师已经掌握了不应该属于他们的技术，你们可以从那些人手里入手……”
——
遇到一个潜入引擎秩序团的机械教贤者完全是一个意外。西格尔和梅尔在清点仓库内物品的时候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这件事情确实会给他们在扎伊斯的探险带来一些意外因素，可是和史提尔官方的交易还是要继续进行。
梅尔和西格尔两人继续清点仓库中的物品，梅尔每样都计划拿上一些，哪怕是修复这些东西，对于梅尔和她手下的技术牧师都是一个很好的体验。
麦哲伦贤者在离开之前留给了梅尔一点“定金”，西格尔并不清楚那枚数据芯片中储存着什么样的资料。
“我们可以将这些转换光束宏炮主体都拿走，这些的数量足够更换两个侧舷宏炮阵列。”梅尔看着沉思者面板上的数据，“麦哲伦贤者制造的轻型坦克也可以带上一些。”
“还有那两个中型熔炉，我也要带走。”
——
接下来的交易谈判很不顺利，西格尔与史提尔的谈判队伍关于这批货物的价格争论了很久。
不过这也是西格尔自找的。
在西格尔还在与谈判队伍唇枪舌剑的时候。
劳伦缇娜和斯卡蒂两人正在寻找关于那名机械异端的线索。
在别人的地盘上找到一个方便审讯的位置并不容易，不过麦哲伦贤者为西格尔的行动给予了帮助。
劳伦缇娜关上金属的舱门，门口的斯卡蒂在最后一瞬间看见里面已经不成人形的两个受审者。
“问出来了？”斯卡蒂递给劳伦缇娜一条白色的毛巾。
“底层甲板的种姓叫作‘牧羊人’，负责管理底层甲板的奴隶和变种人。最近底层甲板当中的资源配给变多了，原因就是大量的其他种姓的成员加入了底层甲板的一个叫作‘破碎齿轮’秘密结社，在那里，他们用自己的资源配给去获得所需要的‘力量’。”劳伦缇娜手中的白色毛巾逐渐被鲜血染红。
“什么力量？”
“改造手术、新式武器、还有知识。”她的手指变回了漂亮的白色，完全看不出她刚刚把两名“枪炮大师”折磨得不成人形。“更强大的力量意味着可以从陆行舰上获得更多的补给。我们需要到底层甲板找一个叫‘管理大师’的人。根据里面的人所说，整个底层甲板都已经被那个秘密结社控制住了。”
“听起来对整个陆行舰来说是个好事。”斯卡蒂和劳伦缇娜两人朝着底层甲板走去。
“很多东西听起来都是个好事。”劳伦缇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两人佩戴着“枪炮大师”的标志，背着武器走在底层甲板狭窄的金属通道上，相较于中上层的秩序井然，光鲜亮丽。底层甲板的样子则显示这艘陆行舰运行的基本逻辑，所有的秩序，都是基于暴力。
奴隶、变种人生存在陆行舰的底层甲板，劳伦缇娜和斯卡蒂的出现吸引了不少注意。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大多数的底层甲板成员对她们两人的出现视而不见。
“枪炮大师的人为什么会来到底层甲板？”一名和陆行舰其他三个氏族完全不同装扮的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佩戴破裂的金属面具，手中的鞭子上缠绕着金属丝，每一次鞭打都会刮下一条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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