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如果往好处想想，至少哪怕是今天仍有人愿意为这个腐败的帝国做些什么。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阿蒂亚斯这样想着，书上西格尔的行为和表现无疑表明了他的忠诚和可靠，无论是对于帝国，还是对于其他人，但这需要进一步的验证和调查。
既然对方要自己从事黑暗中的事业，那么这些秘密的工作更能见证他行事的本质。
究竟是大奸似忠还是其他什么，阿蒂亚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非文字。
就在阿蒂亚斯思索着未来的发展时，房间的金属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长袍的黑色身影突然跑了进来，从对方奔跑的身影来看，这是行商浪人在船上饲养的异形生物。卡利班的黑暗守望者要比艾露猫沉稳多了。
但阿蒂亚斯惊讶地发现这只艾露猫冲着他不断地比划着自己的爪子，与黑暗守望者不同，这些异形并没有在人心底中直接对话的能力，也没办法口吐人言（阿蒂亚斯看来）。
他努力地辨别着对方的肢体动作，这对于一个在船上驻留不久的星际战士来说并不容易。
“让我出去？”阿蒂亚斯看着艾露猫的动作，猜出了对方想要传达的一部分意思，但这显然不是全部。
阿蒂亚斯当然没有傻愣愣地直接从房间中走出去，如果暗黑天使的调查已经结束了，那么来到这里让自己出去的应该是行商浪人，而不是一个连话都说不出口的异形生物。那么也就是说让自己出去的这件事是艾露猫自作主张。
阿蒂亚斯分析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意识到肯定是房间外面发生了什么，这名堕天使带上头盔拿起动力剑和风暴爆弹枪从房间中走了出去，而艾露猫则是四肢着地地奔跑在堕天使的前面为其领路。
他们来到了一个矮小的房间，堕天使不得不以一个滑稽的姿势钻进去，但进入房间之后，堕天使意识到这里能够看到行商浪人一部分指挥舰桥。
还没等堕天使思考这个小空间在未来可能发挥的作用，他就被舰桥上的一些“不速之客”所吸引。
那是一支穿着与他类似的星际战士。或许他们自称为死亡守望，但阿蒂亚斯知道他们并不是，他看着队伍中的其中一人，对方的样子和气质给他的感觉很熟悉。
一名堕天使。
阿蒂亚斯并没有怀疑自己的直觉，相比于那些苦苦追捕他们近万年的“兄弟”，他们这些在卡利班叛乱中一同遗失的“兄弟”们反而更容易接触和辨别彼此的存在。
他有那么一瞬间思考这会不会是自己摆脱这名行商浪人的机会，但紧接着他就搁置了这个想法。对于堕天使内部来说，尽管共同的“外部威胁”让他们在彼此相遇的时候保持最大的克制，但他们直接的行为准则和政治立场的差别丝毫没有减弱，甚至因为这一万年的流浪变得更加地严重。
那些“行动派”和“煽动者”因为自己的遭遇变得更加的极端和固执。
看起来，在调查行商浪人之前，他或许应该先调查一下这支死亡守望部队，从对方的交谈中可以得知，这支死亡守望部队要前往地面去和行商浪人讨论支援的事宜。
阿蒂亚斯从这个狭小区域中退了出来，他看向这只艾露猫，低声说道：“你是让我调查他们？”
艾露猫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需要一个离开这里的手段，这里的暗黑天使数量太多，我不太方便行动，要能够躲开暗黑天使的监视。”
阿蒂亚斯不太确定对方是否听懂了自己这个略显复杂的需求，他和王朝其他人员接触得也不是很多，因此他并不知道王朝成员是怎么和艾露猫沟通的。
但看起来对方应该是听懂了，艾露猫领着堕天使前往了一个房间。
当他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一名技术牧师正在维护着一台传送仪。
“需要什么帮助吗，阿斯塔特。”对方看到艾露猫之后并没有怀疑阿蒂亚斯的身份，询问着对方的需要。
“我要传送到星球表面，地点任意。”
“好的，请站到传送仪的中央，我会把你安排到挖掘营地附近一公里的位置。”
“可以。”
阿蒂亚斯走进了传送仪当中，艾露猫灵巧地爬到他的肩甲上。
随着一阵灵能电荷，传送仪上的阿斯塔特消失不见。
第一千一二四章 挖掘
西格尔并不清楚轨道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清楚一位神秘的客人已经将目光盯上了他。毕竟西格尔就算对一些存在有所认知和准备，也需要时间来甄别。
此时他所得到的消息仅仅是一支死亡守望部队出现在这个星系，希望王朝能够为其提供物资的补给。这种要求很正常，死亡天使在征途的过程中向沿途的世界或者帝国部门要求物资支持。被要求的部门一般来说是拥有拒绝的权利的，但恐怕没人会这样做。
当然，面对诸如噬人鲨那样的战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此时的西格尔完全被手头的工作所吸引，所以他虽然对这支突然到访的死亡守望部队感到奇怪，但他却并没有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这些不速之客身上。
毕竟他此时正在和暗黑天使的死翼部队同行，暗黑天使自身的情况让他们对于反渗透工作颇有心得，为数不多的一次吃瘪还是面对变化灵那个不讲道理的对手。
所以西格尔目前完全没有考虑这支死亡守望部队会是一个阿尔法军团的余孽假扮而成。
他此时正和梅尔等人探索着一座半埋在山体中的要塞。
当王朝的工程队将覆盖在要塞城墙上的沙土和杂草去除，逐渐将里面的城墙暴露出来时，西格尔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错误。
毫无疑问，保护圣歌引擎的要塞是源自于古代，但从来没有证据表明，古代的要塞也要像帝国一样建成高大的城墙和雄伟的炮楼。
它完全可以依山而建，将自身掩埋在山体当中。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调查了这么久还没有找到这座要塞，它因为时间的原因，将自己掩藏起来，王朝的工程队正在一点一点地将这座要塞从山体中发掘出来。
至少要找到要塞的入口。
西格尔看着这个逐渐暴露出来的要塞，这名行商浪人的心底隐约觉得有些不对。
“把附近的地图给我。”在西格尔的命令下，副官将刚刚绘制好的地图拿给了西格尔，他将羊皮纸铺在桌面上，赶过来的艾丽妮也凑过来看着地图的情况。
尽管西格尔在陆军作战上没什么天分，但有一样技能至少帝国海军和帝国卫队都对此有所需要，那就制图。他拿起绘图工具，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开始估算这座要塞的大小。
这座要塞的占地面积要比西格尔想象中的大很多，他当然知道目前还不能保证圣歌引擎就一定在这个要塞当中。但他突然意识到已经记不清圣歌引擎的大小了，从要塞的占地面积来看，圣歌引擎的大小显然要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这意味着无论是挖掘圣歌引擎还是将它从马拉卡拜尔送到卡里西斯星区，都会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这个工程可能会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需要耗费更多的生产力和物资。
至少……
西格尔看了看现在的时间，他隐约察觉到这一次远征恐怕很难将圣歌引擎直接带到卡里西斯星区。主要是他很清楚，自己只能将圣歌引擎“整个”从马拉卡拜尔中挖出来，然后再安塔基亚找一个合适的坑将其埋进去。
至于什么把圣歌引擎进行拆解，分批运送回卡里西斯星区这件事，他压根就没考虑过。
破坏掉圣歌引擎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并非不可接受，至少这意味着在未来，不屈远征的第四舰队可以存活更长时间。考虑到这玩意的作用，西格尔还是愿意努力一把。
这样想的话，他可能需要定制一艘专门的运输船。
西格尔在思考着在发掘圣歌引擎这件事上，自己能找到哪些帮手。
考虑到马拉卡拜尔和卡里西斯星区之间的距离，发掘期间能从卡里西斯获得补给恐怕有限，如此长的距离，王朝只能保证定期运送技术人员和部分关键设备。
那么他需要一个能为将来的发掘计划提供物资和劳工的地方，考虑到几年之后他必须前往阿米吉多顿，他肯定不能把梅尔和她的铸造舰留在这里。
他立刻想到了在这件事上自己能从何处获得支援，卡斯戈星区无疑是一个可以为他提供助力的地方。可惜的是，考虑到圣歌引擎的重要性，这件事上他不能让瑞扎或者火星来插手，考虑到圣歌引擎可能运用了非常多的灵能技术，这个东西他也不想交给梅尔或者缪尔赛斯去研究。
西格尔此时在想着自己要把哪位贤者拉下水……
这个人要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和意志力，不会受到亚空间力量的影响和蛊惑，还能独自解决在发掘圣歌引擎的过程中所出现的种种问题和风险。
除了拉斯三星中自己认为可靠的技术贤者之外，他所能依靠的技术人员……好像只剩下那一位了，虽然素未谋面，但两人也算是神交已久？考虑到对方在大裂隙展开之后还要被帝国摄政撵去研究法罗斯灯塔，自己此举说不定是在帮对面。
他说不上还要谢谢自己，西格尔非常不要脸地想到。
——
在遥远的虚空中，在一颗未知的星球上研究黑石的贝利撒留·考尔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凉意。他调取了自己的身体读数，很显然，他的机械身体非常健康。
贝利撒留很快就把这件小插曲抛在脑后，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着面前的黑石道具。
而在这个房间的外面，原铸之首正率领着统御贤者的护教军抵抗着不断来袭的太空死灵。
——
而在西格尔不断地发掘着面前的要塞的时候，奥卡姆和他的兄弟们也乘坐着穿梭机来到了星球的表面。在这一路上，奥卡姆不断地打量着行商浪人的队伍和财富。
这个行商浪人王朝是一个很好的猎物，可以用来增加自己战帮的实力。
这名阿尔法军团的指挥官并没有被行商浪人庞大的资产和武装力量所吓到。一直以来，阿尔法军团对这种大而无当的军事力量嗤之以鼻，他们相信，只要精心布置，时机准确，哪怕仅仅只有一把匕首，他们也能做到扭转一场战役的胜败。
况且他并不是一把小刀。除了九头蛇之子们，他的兄弟来历各不相同，他们死亡守望的肩甲上表明了他们叛变之前的来历。而那些黑盾们，埃夫隆·哈斯德鲁布是一名堕天使，维尔纽斯·马利克则是一名午夜领主的成员，这些人是他的得力助手，弥补了九头蛇之子们的许多不足。
即使在暗黑天使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有信心完成任务。
第一千一二五章 圣歌引擎（4K）
随着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要塞的金属大门被众人打开，率先进入要塞的是几名猩红卫队和两台卡斯特兰智控机兵，在简单地确认了要塞入口的环境之后，西格尔和王朝成员一同走进了这个埋藏在山地中的远古要塞。
要塞的地面和墙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走进要塞的人在身后留下了一串脚印。
看着鸟卜仪上显示的数据，这个要塞内部的空气指数一切正常，甚至要塞里面的照明装置也处在正常运行的状态。
西格尔环视四周。
这座要塞的建筑风格，哪怕是对于西格尔来说也是陌生的，光滑的墙壁并不像灵族那样有着光泽度，灯光也没有那么地柔和，但建筑内部很干净，并不像帝国建筑为了给予敌人恐惧和压迫感布置了各种雕塑和壁画。
通过头盔中的收音设备可以听到要塞深处隐约传来的嗡嗡声。
有着额外的光源确实让接下来的探索变得简单了许多，但这也意味着要塞的防御力量可能依然在发挥着作用。要塞深处传来的嗡嗡声，究竟是要塞的防御机制，还是运行了不知道多久的圣歌引擎？
西格尔的眉头微微皱起，在他的记忆中，那名激进派审判官找到圣歌引擎的过程只有寥寥数语。但从那些文字上并没有看出危险。相反地，为了弄清楚如何使用圣歌引擎耗费他们数十年的时间。
但他已经习惯了在各种事件中遭遇军书中没有提到的敌人，况且对于西格尔来说，这里面保存着的所有来自古代的物品都有可能为未来的战役增加一枚砝码。
西格尔率领着探险队开始一间一间地探索着要塞内部的房间，他们发现了许多不同于帝国之中常见的防御设备，也确实造成了一些伤亡。但这些伤亡是有价值的，西格尔看着机械贤者们兴奋地收集着那些没见过的防御装置。
他蹲下看着一名牺牲的猩红卫队成员，探索这样一个要塞，有牺牲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他并没有对对方的死亡感到惋惜。西格尔更多地是对其死亡原因感到好奇。在最前方作为哨卫的猩红卫队装备的流明护盾，这可以当作一种离子盾。按理来说，这种离子盾对弹丸类武器有着不错的防御性。
而此时对方的胸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无论是从刚刚的交火情况还是从现在伤口的样子，都证明了这是爆弹类型的武器才会造成的伤害。
这或许可以进一步证明这座要塞起源于古代的人类，但是这种伤口倒不像是如今人类帝国常用的弹药，细密的金属微粒撕碎和融化了卫队胸腔内的所有组织。
一同进入要塞的梅尔贤者对这些“小打小闹”并不怎么在意，她更加关注的是西格尔想要找到的那个“关键宝藏”。
不过她看到西格尔有些在意是什么杀死了作为前哨的猩红卫队。
这名大贤者从拆解的武器供弹装置中拿出了一枚样子奇特的爆弹，走到西格尔身边，递给了他。
“这就是对方发射的弹药了。”梅尔看着西格尔接过了那枚爆弹弹药，爆弹的弹头和他见过的特殊弹药都不同，上面是一个锥子的形状，弹壳一侧可以看见内部装药室里面装着液态的，细密的金属。
“大概是某种离子态的金属。”梅尔解释道。
“我们能复原这个东西吗？”西格尔问道：“或者将其伤害原理应用到现有的装备上。”
“复原并不难，量产也不算难。但和以往那些武器装备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一些情况下，那些源于古代技术并不复杂，梅尔贤者甚至觉得一名没什么天赋的战团技术军士都能看明白这种弹药的原理，但武器装备要考虑的问题有许多。
“供应一个王朝，一个甚至几个星区的部队都不成问题，但想要大面积铺开这种东西，我们就要考虑许多东西了。”
弹药这种消耗品通常并不需要得到火星的首肯，毕竟每天帝国部队打出的弹药对于机械教来说也是一个不可估量的天文数字，但这些新的产品能否得到市场的认可，还需要进一步地研究和观察。
“考虑到现在的情况，我认为把注意力放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并没有必要。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要找的东西，但我想那一定非常重要。”
西格尔点了点头认可对方的说法，他紧接着从地面上站起来，低头看着鸟卜仪上面的定位。
“我们已经走了大约200米了，对于一个要塞来说，这个距离并不算近了。”西格尔看着定位说道：“无论这座要塞里面保护着什么，我们都已经非常靠近目标了。”
他说的没错。
在继续前进了一百米左右的长廊之后，又一座金属大门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技术牧师们在不间断地破解这座大门的开关，而当大门打开的时候的时候，里面的景象展露出来，而进入房间的所有人都惊讶于里面的设施。
一个看起来是圆环的一部分的走廊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个走廊的另一侧差不多十三米的位置，则是另一道金属大门。
西格尔等人走进了这个圆弧型的长廊，当他们走进其中的时候发现这应该是围绕着中心房间的一个圆环，技术贤者们很快就意识到这应该是某个巨型设备的一部分。
淡淡的黄绿色荧光仿佛是一盏流明灯，以固定时间环绕着这座环形长廊。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条密布着各种技术设备的环带环绕着通道墙壁，在这些墙壁的周围，有着额外的楼梯和桥梁用来通行，这些设备和管线深入到墙壁之中，不知道通往何处。
“这是什么？”梅尔以及在场的所有技术人员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技术设备，这东西与他们在扩区找到的古代遗物也完全不同。
西格尔默默地看着这些造型奇特的装置，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但他非常清楚这是什么。这个被称作共鸣通道的地方是圣歌引擎的加速装置，从灵能者身上提取出来的灵能力量将在这些线圈中不断地进行加速和放大，然后通过星语者将其投送到需要的地方。
不仅仅是用来导航和星语通讯，同时还能引导灵能力量撕裂帷幕，摧毁实体宇宙中的恶魔。
西格尔的脸上并没有因为自己找到圣歌引擎而放松下来。相反，他的脑海中不断地盘算着自己目前和未来手中可能拥有的力量。
如果说帮尤里乌斯去找福根报仇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而此时，红天使的压力已经实打实地压在了西格尔的肩上。
当他真的找到圣歌引擎的时候，西格尔就意识到自己不会再把这件东西交给审判庭或者其他的组织。这并非贪婪，只是这个发现帮他下定了决心，承担起这份责任。
西格尔从来不认为自己的双手是干净的，但他既然拿了好处，在这种时候总不能退缩到后面去。
毫无疑问，这意味着西格尔将那名极端派审判官从舞台上推开，自己站在上面面对恐虐以及红天使的狂怒，一旦失败就代表着自己两个世纪的筹划和布局在一天就丧失大半。
后悔吗？或许有一点，或许没有。
西格尔看着脑海中几乎不用思考就出现的一大篇腹稿……
只要他能够撑过去，在帝国暗面人类的被动局面就会扭转。
梭哈是一种智慧。
到时候可别破防啊，安格隆，还有……狗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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