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但在场的图米尔修士因为太年轻并没有参加过那次战役，而以西结目前的状态一直不太对劲……
以西结这一路上都没有说些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外面荣纳瑞亚上的巨型建筑，八九十米高的巨型城墙，兰德掠袭者从一座同样巨大的城门中央穿行而过。
“这里叫做苏拉瑞安门，与它类似的城门还有十七座，它们保护着当地城市的安全。”
以西结将迭曾大贤者的介绍听进去了，但也只听进去了一部分。他的耳旁回响着图米尔兄弟曾经对他说的话。
“你会死去，以西结兄弟。”
以西结说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心情，他认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至少他想相信……
以西结修士的瞳孔猛地收缩。
“你会死去，以西结兄弟。”相同的话语再次回响，但这次并不是图米尔的声音。
而是之前任务中击败自己的那只恶魔的声音，它冲进了自己的灵魂之中，在哪之后，他就再也看不到未来了……
以西结的手不自然地搭在了自己的剑柄上……
——
第一千二四九章 追踪
尽管瓦尔基里的航行速度很快，但作为一名阿斯塔特，还是一名在大远征期间崭露过头角的阿斯塔特。阿蒂亚斯想要跟上两台瓦尔基里的航迹还是很容易的。
他驾驶着战斗摩托高速移动，鹰爪步枪被他放在战斗摩托侧面的置物架上，他身后依然背着仿照骑士之剑的精工动力剑，白色的斗篷随着摩托带起的烈风飘在半空中，露出了他身上穿着的华丽的黑色动力甲。
当西格尔把死亡守望动力甲交给他的时候，这身盔甲还有些朴素。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艾露猫们将大远征期间的勋章和荣誉标志进行改造，重新装回到盔甲上。
战斗摩托沿着沟壑移动，轴向的爆弹枪清除着沿途的绿皮。这些蛮兽无法给阿蒂亚斯带来任何的阻力，堕天使的注意力更多地是放在天空中移动的飞机上面。
这两台瓦尔基里属于沃斯托尼亚长子团，也是西格尔交给他的任务的线索。
……
“我需要你帮我保护个人，或者说一个家庭。”行商浪人对阿蒂亚斯说道。
“什么人？”
“总督的女儿，因为带有身孕被她的父亲藏了起来躲避战火。我需要你找到她，保护她。”行商浪人非常光棍地对阿蒂亚斯说道。
“你口味似乎变得有些危险……”
“少扯淡，我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长相，不知道位置。唯一能给你的线索就是她爱人曾经带领小队或许正在寻找她的踪迹，从那些人身上找找线索吧，或者干脆在暗中保护这伙人也行。当然，作为情报不足的补偿，这次任务我并不要求结果。”
阿蒂亚斯皱着眉头听着行商浪人给他的线索，他严重怀疑之前行商浪人对他的夸赞全部都是客气话。
一个大远征时代的军团老兵，是拿来干这个的？
保护一个毫无关系的凡人女性，要是保护行商浪人的后宫团，阿蒂亚斯也能勉强理解，这个任务是做什么？
“你就当我父爱泛滥了吧。”西格尔耸肩的动作被他动力甲上肩甲所放大，“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也不会强求你，当然，除了这件事，你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其他的任务。”
……
阿蒂亚斯加大了油门，战斗摩托直接将面前的绿皮撞得血肉横飞。
……
西格尔也很矛盾，如果按照他盘算的利益最大化的模式，他完全不需要管拉德本和玛蕊塔之间的事情，他们会在这场战役当中先后阵亡，阿根莎会被暗黑天使五连的药剂师拉斐尔亲手接生。
以西结得到了拉德本义眼，在触碰还是婴儿的阿根莎时，他看到了这位修女未来的传奇故事。在战后，阿根莎被送到了忠嗣学院，她最终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文书修女，并在诸多事件中表现出色。
但……以西结之眼这个故事明面上的敌人是数量庞大的绿皮，但实际的敌人是以西结内心世界中潜伏的那只恶魔。
这条暗线晦涩无比。西格尔早就已经不记得原文中的具体内容，想起这个恶魔的事情就已经殊为不易。但他大体能猜到是战锤宇宙中最常讨论的一个话题。
那些有着预言能力的人经常会面对一个拷问，那就是“命运到底能不能改变？”
早在弗拉克斯战役中，西格尔就已经相信，自己有能力改变战锤当中的一些事件的结局和走向。但他也会思索一件事情，看过黑图书馆馆藏的他，算不算是一个预言能力者？如果他干扰了荣纳瑞亚上这个故事的走向，以西结和恶魔的对话又会是什么样子的？
当然，上面这些话，西格尔很清楚，都是借口。向来怕麻烦的他不会为了这点事去改变一些事情的走向，事实就是，行商浪人有些心软了。
艾迪安的婚事和成长稍微影响到了行商浪人，他最终决定给予那对年轻的夫妻一点保护。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西格尔算是给自己还没有泯灭完全的良心一点交代。
当然，如果他的行动给某个暗黑天使的智库大导师造成了困扰……
不……
西格尔不认为这种意外会给以西结造成困扰。他很光棍地想到，就当是给智库大导师做负重训练了。
——
当暗黑天使们进入城市的内部，他们就开始按照各自的任务分开了。大贤者迭曾吵嚷着要给瑟匹克斯看当地的炮台（注：贤者再一次叫错了技术军士的名字）；扎达基尔去联系总督办公室转移部队的指挥权；药剂师拉斐尔试图找一个足够大的地方充当医疗站。
而以西结则是让自己熟悉当地的环境，换句话说，跟着自己的感觉乱走。
一阵细微的亚空间回响在以西结的意识里溅起了一丝波澜。每当他的附近有其他灵能者的时候，以西结总是会有这种反应。但是这一次有些许不同：这次的回响更微弱，更稀薄。据以西结所知，这颗星球上除他以外唯一的灵能者就是图米尔。但刚刚他感应到的灵能踪迹绝非来自年轻的编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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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结转过身向着那股满是不甘的灵能波动而去。
……
智库大导师看着地牢深处沉睡的凡人，对方的灵能力量并不算强。吸引他来到此处的原因并非此人的灵能天赋，而是这种感觉是以西结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似乎找回了预言的感觉。
但显然，这只是空欢喜一场，他并没有看出这名犯人有什么特殊，唯一让人记住的就是他脸上那个大得可笑的义眼。
看起来是在等待着黑船将他带走……
那他为什么会被吸引到这里来？是因为对方的灵能力量不稳定了吗？
以西结不知道，但他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他取下了腰间的爆弹枪，对准了牢房中酣睡的拉德本。
就在以西结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涌上了以西结的心头。就好像他的预言能力在漫长的黑夜中突然闪烁了一瞬似的。这么做是不对的。以西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无法看到命运所展现的未来，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方才的打算是不对的。
随着爆弹手枪在腰上的磁力锁咔哒一声，以西结转身离开了监区。
留下了被自己“死亡预言”惊醒的拉德本，惊魂不定地看着以西结的背影。
拉德本不知道为什么星际战士放过了他，但他确信自己要逃离这里，去找玛蕊塔和他没出生的孩子。
——
第一千二五十章 诱惑
“欢迎你们的到来，扎达基尔导师。”在暗黑天使取得了整个战场的最高指挥权之后，行商浪人也终于结束了和某个大贤者之间的独处，与暗黑天使第五连的骑士们进行会面。
“你是……”扎达基尔确实没有记起行商浪人的来历，他看向西格尔和他身后的部队。
“西格尔·福斯特，和暗黑天使们一样，来到这里支援荣纳瑞亚。”西格尔并没有和对方说起彼此曾经的渊源，因为从根上讲双方也没什么渊源。
“我听拉法总督谈起过你，你们驻守在巴拉赫姆门那里。”扎达基尔从刚刚记下的防御力量布置图想起了行商浪人的位置。
“没错，大人。”
扎达基尔思索了一会，对西格尔说道：“你们还是继续防守巴拉赫姆门。”他接着转身对一名执勤中的骑士喊道：“乔博拉兄弟。”
那名被叫到名字的骑士在听到之后朝着交谈的两人走了过来。
“扎达基尔导师？”西格尔看着这个巨人在两人的身前站定，看了看自己然后又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骑士导师身上。
尽管对方穿着与其他暗黑天使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盔甲上的一些纹章的变化表明对方并非第五连的成员，应该隶属于三连。
【涂装技巧的基本应用。】
“你跟着这位行商浪人一同赶往巴拉赫姆门，配合他们守住那里。”扎达基尔对行商浪人和乔博拉说道：“你们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守住那道大门，直到战役结束，或者新的命令下达。”
在得到命令之后，西格尔带着这名骑士返回自己的驻地。
行商浪人很清楚，随着暗黑天使逐渐接手星球上的防务，战争的脚步也随之越来越近，他也需要有所准备。就算行商浪人的计划是在一旁看乐子，要是真没守住自己的阵地，到时候可不是丢脸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
而正在强化防御的人不止西格尔一个。
大贤者迭曾带着瑟匹克斯军士脱离了暗黑天使的队伍，就在他们脱离暗黑天使控制的一瞬间，迭曾大贤者仿佛变了一个人，瑟匹克斯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在火星上教导自己的那名贤者。
大贤者恢复了自己的神态，他嘲弄着瑟匹克斯在暗黑天使团队中的尴尬处境，战团的核心机密将他拒之其外，每一名暗黑天使都被教导要保守秘密。
可我们应该保守的秘密是什么？
瑟匹克斯并不清楚，但大贤者炫耀似的给他展示一份录像文件。
一名穿着黑色的MK3型动力甲的暗黑天使站在战场中央，对方并没有佩戴头盔，可瑟匹克斯却不认识对方。更加关键的是，对方在和一群黑机械教成员并肩作战。
这是一份录像原件，根据大贤者的说法，它来自于四年前的一次战斗。而他的语气中表明，他知道对方的身份。
紧接着，大贤者又向瑟匹克斯展现了当地独特的火炮和防御系统，当瑟匹克斯看到火炮内部全自动运行的沉思者阵列时，这名军士表现得格外震惊。
“这东西难道是由人工智······”瑟匹克斯还没说完就被迭曾发出的刺耳的呵斥打断了。
“不许说那个词！甚至想都不要想！”大贤者喝道。
哪怕是瑟匹克斯问候了迭曾的全家，质疑他那神圣的母亲的贞洁，或者干脆说他是个二流的机械师也不会招来大贤者如此激动的反应。
而大贤者迭曾几乎算得上是威逼利诱全部都给瑟匹克斯用上了。用人类技术进步的大义对瑟匹克斯进行道德绑架，又用暗黑天使的小秘密进行引诱。
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瑟匹克斯在荣纳瑞亚上能以火星的利益为重。
——
在被白雪覆盖的荣纳瑞亚地表，白色的斗篷可以很好地起到隐蔽效果，而鹰爪步枪也同样是白色的，加起来可以让阿蒂亚斯从容地躲在目标的视野盲区。
头盔中的目镜拉近了他与目标的距离，他所跟踪的目标已经找到了他这次行动要保护的人。
那个叫做玛蕊塔的人类女性。
无论是从外表还是神态上来看，这名女性都不在行商浪人的喜好范围内，难道真的像西格尔所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自己的“父爱”泛滥了？
阿蒂亚斯从对方腹部的大小判断出腹中的婴儿距离生产日期越来越近了。
就当行商浪人说的是真的吧。此时拉德本小队和目标正在遭遇一些麻烦，他们“借用”了一架瓦尔基里去接总督之女。
而被借走载具的小队则是启用了第二架瓦尔基里跟在后面，将拉德本小队堵了个正着。通过莱曼之耳，阿蒂亚斯可以听到对方小队的长官在威胁着这几个人。
阿蒂亚斯将准星对准了对方的头颅，又向下移动，放在了腿上。
无故攻击一名帝国士兵，阿蒂亚斯倒是不会因为这种行为感到多少愧疚，不过他很好奇，行商浪人在下达命令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就在堕天使打算击发枪械的时候，他看到自己准星中的目标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击倒。小队的成员被飞来的破片击碎了头颅，鲜血染红了雪地，只有小队长官幸免于难。
一伙绿皮在双方交流的时候悄悄地埋伏下来，并安放炸药摧毁了另一支小队的飞机。
阿蒂亚斯有些遗憾地将准星对准出现的绿皮。他本想通过这件事来拷问一下行商浪人的良心，但此时他只能毫不犹豫地朝着绿皮开火。
来自异形武器喷射出的激光捅穿了绿皮的头颅，随后快速地炸开，一个又一个绿皮在阿蒂亚斯的攻击下倒下。
拉德本小队和玛蕊塔震惊地看着突发的事态，随后拼命地登上了己方的瓦尔基里，顺道救下了那名找茬的长官。
在小队成员威胁长官不要多嘴多舌的时候，玛蕊塔则是皱着眉头搜索着广袤的雪地。尽管瓦尔基里越飞越高，但她好像还是看到了一些景象。
一朵又一朵血花绽放在洁白的雪地上。
……
兽人们看着飞走的瓦尔基里不断地发出咆哮声，它们寻思不明白这场伏击为什么会打得这么窝囊。
有些时候，问题并没有答案。而另一些时候……
答案会自己走出来。
磁力靴踩在雪地的嘎吱声吸引了绿皮们的注意力，这些野兽转头看去，一名穿着白色斗篷的罐头正站在它们身后，从背后拔出双手大剑，摆出了属于卡利班骑士的标准架势……
第一千二五一章 传——送
就算自己已经是智库大导师，被曾经的导师训斥依然让以西结感到沮丧，尤其是他只能用言语的技巧和谎言搪塞对方的时候。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轨道上的通讯表明了绿皮已经开始行动，事实也正是如此，以西结站在城墙上，抬头看着变得通红的夜空，兽人巨石如同流星雨一般从轨道上高速降落到地表。
与大气层的剧烈摩擦让天空中出现一个又一个火球。
或许自己真的会死于这场战争，就算如此，在死前他至少能把注意力专注于正确的事情上。以西结这样想着，他用通讯器和瑟匹克斯军士通话：“能计算出兽人们降落的位置吗？”
在兽人降落的位置进行火力打击，这是降低兽人数量性价比最高的方式，作为暗黑天使的智库大导师，以西结也掌握着许多大范围杀伤的灵能法术。
然而瑟匹克斯军士的话打乱了智库的思路，“当然可以，以西结兄弟，我甚至不需要计算就能答复你。这些兽人会落得到处都是！”
随着技术军士的话语落下，整个城市的炮台仿佛听到号令一般，全部启动对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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