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死亡……”
——
辛提拉。
“您的传记和航海日志已经放进家族庄园的图书馆中了。”薇尔莉特走进了西格尔的房间，看着行商浪人正在伏案奋笔疾书。
作为西格尔的文书官，薇尔莉特是清楚西格尔对于用笔记录事情这件事不大感兴趣，她有些好奇地看着西格尔在记载着什么。
对于西格尔来说，他确实对这件事感到厌烦，毕竟当初从脑子里翻那些战锤宇宙细枝末节的东西，写了不少东西，让他对于记录这件事情感到厌烦。
不过为了一些事情，西格尔还是决定拿起笔写上一些东西。
“卡里西斯三十年发展规划？”薇尔莉特看着西格尔写的书籍，“这次战役要持续这么久吗？”
“谁知道呢？多准备一些也没错。万一战斗持续太久，或者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有本规划书作为兜底也是一件好事。”西格尔并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
由于一些前车之鉴，他不可能写一本“圣典”来给自己添堵，毕竟预言那东西谁也说不准。万一阿纳里斯那个老先知看错了呢，西格尔稍微乐观地想道。
薇尔莉特看着西格尔的手稿，虽说行商浪人每次出征之前都会对星区的发展进行规划，但这一次是他自己亲自操刀，而且……
也太详细了些。
“行了，别看了，这些内容也不是给你看的。等到战争开始之后，你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去写呢。”西格尔将薇尔莉特赶了出去。
又过了几天，行商浪人拿着自己的手稿登上了船只，前往拉斯哈德。
与他同行的还有卡里西斯战斗舰队的帝皇象征号。
“我没想到您这么快就需要我的帮助。”黎塞留坐在椅子上，看着茶几对面坐着的西格尔，“海军注意到了福斯特王朝的动作，在聚集了那么大规模力量的情况下，你还需要我们的帮助吗？”
“当然……”西格尔原本并不打算出动卡里西斯战斗舰队，但独角的消息让他改变了主意，如果预言真的准确的话……
他不会放过阿巴顿的。
“你能提供多少舰队。”
“你需要多少？”
“至少一艘战列舰三艘战巡的远洋打击群。”
“……”黎塞留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可以。”
“具体交易的筹码就让手下人去谈吧，我先和你说一下要求。”
为了避嫌，海军舰队并不会和行商浪人的部队一同出发，他们将在两年之后前往迪米特尔星区，如果一切顺利，海军并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如果出现了一些意外，这支舰队就是西格尔兜底的力量。
……
第一千二六九章 集结完成
“这是什么？”缪尔赛斯看着西格尔交给他的一份档案，上面记载着他要求未来三十年卡里西斯星区和克洛诺斯扩区的一切规划。
但缪尔赛斯从对方的档案中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她知道，西格尔对于这些俗务并不怎么喜欢。尤其是在他正在筹划着一场远征的时候，他居然能沉下心来写这样一本著作……
“为了预防某些意外。”西格尔倒是表现得很轻松，他对缪尔赛斯说道：“一个灵族找到了我，带来了它们的预言。我只是拿它来预防那些最差的结果。在我看来它很大可能用不上。”
“……”缪尔赛斯的伺服臂掐着行商浪人，将其按在墙上，她紧紧地盯着西格尔的眼睛，问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需要有个人在我出现意外的事后进行兜底。”西格尔对缪尔赛斯说道：“如果我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不希望的遗产在短短十几年就毁灭殆尽。除了我带走的人，留在卡里西斯星区的人里，我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缪尔赛斯缓缓地将西格尔从墙上放下来。
想要保证自己的“遗产”不被破坏，兜底的那个人必须要有足够的军事实力，出于这点，行商浪人就不可能将其托付给国教。
伊尔斯本身是个好的选择，但她会跟着自己一同行动，思来想去，行商浪人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缪尔赛斯了。
“在我离开之后，你可以将你的实验室重新搬到拉斯三星，顺带带着猩红卫队过去，我要是顺利回返，这一切就当没发生过，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总有人得保护我的政治遗产。”
“为了保证远征的顺利进行，这件事只有你我知道。”
“别担心，我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看着沉默的缪尔赛斯，西格尔出声宽慰对方。
实际上，尽管预言给行商浪人的潘多拉克斯战役的规划蒙上了一层阴影，但经过了这段时间的思考，他已经抛开了刚知晓预言时候的那种紧张感。在重新以第三方的视角审视了整个战略局势之后，他也不太相信自己会轻易地死在这个战场上。潘多拉克斯战役理论上是行商浪人对于阿巴顿情报优势最大的时候，无论是情报、还是实力，西格尔对阿巴顿的黑军团都有优势。
这但凡是个正常点的世界观，他一定会在这里谋划一口气按死阿巴顿。
只可惜他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正是为了最大程度地减损阿巴顿的力量，他才不能以杀死阿巴顿作为目的去筹措部队。
但西格尔相信，只要他能顺利的活到大裂隙展开之后，他有机会找到终结这场可笑舞台剧的机会。这不仅仅需要他自身的努力，西格尔需要更强力的“庇护”。
大裂隙就是帝国和混沌之间的抑制剂，当大裂隙展开的时候，新的纪元将会开启。
相比于现在，那个时候的考验更值得西格尔去担心一点，如果他真的倒在了一切开始的前一刻，那么就说明自己不过是这种程度而已。
没什么好患得患失的。
缪尔赛斯看着西格尔，将他的“计划书”收好，这无疑代表着大贤者接受了他的请求。西格尔松了一口气，不管将来会出现什么情况，至少自己终究能遗留下来一些东西。
“在底页还有两封信，是给艾迪安和佐伊的。他们的安排我也已经写在里面了……”西格尔继续交代着缪尔赛斯关于未来的一些事情。
“嘭”
大贤者的伺服臂砸在了西格尔身旁的墙上，剧烈的声响打断了西格尔的话语，他看着缪尔赛斯。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听那些东西！”
看着对方的脸，西格尔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行商浪人的一切工作都被推迟了两周……
但许多事情终究不能停下脚步，一切都将继续下去。
西格尔从哈德离开的时候，将已经完成海试的福斯特代表号带回到安塔基亚，在那里，行商浪人将会为其配备水手和各种装备。
受限于阿戈尔的人口，深海猎人们无法满足整个王朝舰队的跳帮队需要，由合成人作为主力、深海猎人和王朝老兵们作为补充，再加上扩区中抽调的涌泉守卫们作为对策单位，组成了新的王朝跳帮队。
虽然还没有直接命名编制，但这些部队首先会部署到战列舰上，然后逐步替换和整编其他星舰上的跳帮队。
毫无疑问，这艘报应级战列舰是西格尔在掌管行商浪人王朝之后所拥有的第一艘战列舰，但西格尔并没有将其作为王朝的旗舰，黄金巨匠号上的各种设施并没有被他转移到这艘舰船上。
毕竟，就算是持剑行商的行商浪人，也犯不着拿着战列舰在银河到处游荡，哪怕是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战列舰从行商浪人的船坞中驶出，她们短时间的定位更多是守护福斯特王朝控制的星空，而不是跟着西格尔在银河中到处的征战。
当她们驶离王朝的控制范围的时候，那一定是最残酷且激烈的战场。
“你打算把这艘船交给谁来指挥？”歌蕾蒂娅询问着西格尔关于这艘船的人事工作，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朝的精锐海军力量已经集结完毕。
“交给让·巴尔吧，然后征召新的海军将领接手樱花桂冠。维多利亚去指挥那艘飞龙级舰队航母（第八百八十八章），对了，那艘船取名字了吗？”
扩区的战列舰距离下水依然需要时间，不过在早先设计并进行生产的舰队航母早就形成了即战力，甚至在扩区内部的战争中有过相应的作战记录。
“星云天空。”歌蕾蒂娅给了西格尔一个名字。
“挺好的。”西格尔点了点头，他站在安塔基亚的空港上，透过观察窗看着太空中正在做着准备的舰队。除了两艘大型主力舰，远征舰队还包括卓芙（夜神级两栖攻击舰），七艘战列巡洋舰，以及二十艘随队掩护的护卫舰。
支援部队包括来自几个战团的战斗驳船和打击巡洋舰，这支力量在大裂隙展开之前，能够荡平一个星区。
西格尔深吸了一口气，他能感受到自己心脏有力地跳动。不管怎么说，当他真的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聚集这样一支舰队的时候，他感到自己活得无比的真实。
当舰队人员齐整，物资仓库中堆满了补给品，弹药库里塞满了炮弹，格纳库中的每一架飞机都做好了检修工作，地面部队和跳帮队进入船体内的兵营等待着战争的召唤。
到了检验自己成绩的时候了。
第一千二七十章 派索思入侵
对于“死亡”斯莱克斯上校来说，在派索思驻防要比他的许多同僚爽上不少。必须承认，许多卫队兵团在自己母星的环境下作战，能够发挥出更大的战斗力，比如塔兰之于沙漠，莫迪安之于巢都。包括现在，卡塔昌第183团驻扎在派索思，这是一次被动地驻扎。但相比于被“睿智”的军务部长官困在冰雪或者沙漠世界的卡塔昌同僚，斯莱克斯上校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果。
派索思这是一个可以和卡塔昌媲美的死亡世界，然而当地却并没有形成类似于卡塔昌的伟大兵团，这应该是源于当地贫瘠的人口，恶劣的环境让人们只能在山区建立自己的定居点，其中只有三个定居点是有着帝国标准基础设施的“巢都”，包括首都阿提卡，其余的只是有着几千人的前哨站。可斯莱克斯上校完全不想用巢都来形容这座城市。整个派索思的人口，以帝国的规模来说，仅仅称得上是一个殖民点。
按理来说这样的世界再怎么适合卡塔昌丛林战士们，帝国都不会浪费他们宝贵的兵力在这里防守，更不要说是一个宝贵的装甲团了。
或者说……骑兵团。
他们本来是被部署在大漩涡地区的部队，然而那些该死的运兵船把他们扔在这里就再也没回来，而随军的政委、技术牧师、行政部门的职员，都在登陆派索思的第一年死了个干净。
就像斯莱克斯所说的，这里是派索思，一个媲美卡塔昌的地方。他们的装甲在丛林和烂泥地里毫无作用，尽管政委死了让他们很开心，但技术牧师的损失意味着整个装甲团的装甲力量都失去了维护手段。
在阿提拉的驻军广场上，有一个专门的地区，上面插着几百把卡塔昌恶魔之牙，就连卡塔昌人为了在这颗星球生存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更遑论其他人。
斯莱克斯将当地的“树龙”，一种蜥蜴，驯化成为了坐骑，保证了183团在派索思还有相当的战斗力。
但183团的好日子到头了。
斯莱克斯不怒自威地看着面前的不速之客，他们是在几个小时前从丛林中坠毁的运输机当中拯救出来的一支审判官团队。一名年轻的审判官，几名随员，他们被派索思的丛林和沼泽弄得狼狈不堪。
帝皇在上，在一个小时之前，斯莱克斯还觉得审判庭这个组织和一个两米高的老鼠、一个有良知的政委或者太空死灵那样，只是虚假的传说和以讹传讹。
在审判官的要求下，斯莱克斯派出了一个小队与对方一同进入森林。
看着离去的队伍，斯莱克斯上校总有一丝不祥的预感。
“祈祷吧，副官。”斯莱克斯看着将神龛扶正的副官说道：“替我们每个人向神皇祈祷，什么事也别发生。”
……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对我汇报。”塔拉辛优哉游哉地躺在派索思上独有的巨型爬行动物上。这名在银河到处游荡的死灵霸主轻易地适应了派索思上的自然环境，甚至利用控心甲虫给自己找了一个坐骑。毕竟一个满身金属的太空死灵行走在一颗泥泞潮湿的丛林星球的土地上，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他身下的野兽完全没有意识到塔拉辛的存在，在森林中缓慢地行走着，巨大的身躯每一次移动都会破坏周围的植被。
作为一名博物馆长，塔拉辛自己也承认，他对于“野生动物”“生态样本”保存的工作并不怎么上心。毕竟他收集那些生物也只是为了“历史意义”，一名雷霆战士，一名禁军，一支利卡特之类的。
“我在丛林中发现了一些不速之客，或许这能告诉我们，你的目标在利用派索思作为哪个人的‘奶酪’。”狩猎大师的影像浮现出来，随后变成了另一些人的立体图像。
“哦？”塔拉辛发出了饶有兴致的声音，他从野兽的身上坐起来，看着影像中展现的内容。
几个瘟疫战士捕获了几名进入丛林的凡人，用凡人的血液破坏了一个类似于封印石的东西，即使隔着影像，塔拉辛也能够感觉到封印之中散发的亚空间能量。
就在塔拉辛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另外几名人类（卡塔昌丛林战士）突然杀出，杀死了四个瘟疫战士，救走了队伍中的幸存者。
塔拉辛饶有兴致地盯着其中一名人类腰间别着的匕首，其上面同样散发着亚空间能量……嗯……他闻到了历史意义的气息。
“他们的对话中提到了大掠夺者阿巴顿。”狩猎大师对塔拉辛说道：“而对轨道上的检测表示，一支混沌舰队出现潘多拉克斯星系，为数不少。”
……
队伍已经离开了数天，作为派索思如今实际的统治者，斯莱克斯上校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他开始调动自己的部队对派索思的防御进行加强。
“我需要挖新的陷阱，并在尖刺上涂上你能找到的任何有毒物质。在过去的三年里，这个星球一直在试图毒害我们。现在是我们开始利用这一优势的时候了。”斯莱克斯上校大声喊道，声音盖过了坦克移动的声音。
在他的身后就是高耸的阿提卡巢都，在他的面前，183团正在从巢都外围布置阶梯式的防御阵地。
“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部署目前两倍的装甲单位。”副官对斯莱克斯上校建议道：“你打算把剩余的装甲单位排除在战争之外？”
“备用，把他们开上这该死的泥地上也只是充当固定炮台，留在这里一倍或者是两倍的单位没有任何意义。”斯莱克斯的观点被他面前陷入泥地的黎曼鲁斯证实了，几名卡塔昌战士正在用铲子和木板试图将坦克拯救出来。
一名抬起头擦汗的新兵看向天空，他仔细凝望了一会，对其他人喊道：“看，一颗陨石！”
听到新兵的声音，斯莱克斯上校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向天空中望去，有了工具的辅助，这名上校看到的要比其他人更加地清晰。
“你看到了什么？”副官注意到斯莱克斯上校的面色逐渐凝重下来，有些急切地问道。
斯莱克斯直接将望远镜交给了自己的副官，并说道：“你的祈祷恐怕不够努力，少校。”
第一千二七一章 战役部署
行商浪人的舰队大规模调动在帝国境内想要不引起注意是不可能的，尽管沿途的许多帝国世界并没有察觉到这支庞大的舰队经过。但帝国各个组织设立在银河各处的观察站还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的。
远征舰队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泰拉，审判庭开始行动，调查关于行商浪人行动的目的和计划，帝国海军开始集结，对可能的叛变作出反应。关于如何处理行商浪人擅自调集大军的讨论甚至登上了高领主议会的议题。
问题不仅仅是行商浪人的庞大军力，而是行商浪人庞大军力中正在不断上升的阿斯塔特们。
这样庞大的阿斯塔特兵力，甚至比之前巴达布战争中参战的队伍还要夸张，这种情况严重地挑拨了元老院中极端保守派的神经，就连和行商浪人交好的内政部也在这次商讨中站到了不利的一方。
内政部总长、法务部部长、审判庭代表、帝国档案大臣认为应该立刻采取行动，无论是惩戒或者警告，通过果断的行动来阻止一场可能的动乱。
铸造将军、星炬庭主持、领航员大使、刺客庭大导师则在这场讨论中持中立的态度。
而国教教宗，星语庭主持、帝国高阶海军上将、宪章团队发言人则表示应该先进行初步的调查，以避免激进行为酿成一个悲剧。
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行商浪人的舰队并没有朝着泰拉进发。从掌握的资料来看，他本人也没有叛变的迹象。泰拉方面还有足够的时间去弄清楚行商浪人打算做什么。
如果对方真的对泰拉有所图谋，弄清楚行商浪人想要什么，进行安抚，把他纳入到帝国的政治体系中约束起来，远比直接使用暴力妥当得多。
完全相等的票型意味着高领主在这方面无法达成一致。正反双方都在试图争取中立方的票数。但行商浪人这件事，毕竟他跟任何一方都没有直接的仇怨，正反双方又都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换取中立方的支持。
最终帝国总理列弗·蒂隆在会议上力排众议，决定先对行商浪人的行动进行调查，然后再对其行动进行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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