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作为一名历史博物学家，塔拉辛对于自己的收藏品有着一套完整的价值评估手段，他会估算目标的历史价值，当对方的生命达到终点时，亦或者是已经身处历史价值的最高点，这位博物馆长就会出手回收自己的目标。
经过长时间的研判和调查，在塔拉辛看来，行商浪人的价值已经达到了峰值，毕竟一名凡人能够对抗阿巴顿就已经是他的人生巅峰了。
要知道帝国最著名的太阳领主马卡里乌斯也仅仅是收复了一千多个星球。
很难衡量这两个人物在历史上的含金量，不过对于塔拉辛来说，他认为继续放任藏品在外面乱跑，恐怕会有收藏品贬值的风险。
没有人比他在这方面更具有经验，因为这一切都是从各种失败经验中总结出来的。要知道他仅仅去晚了半个小时，塞巴斯蒂安·托尔就只剩下一个脑袋了。
“技术牧师”走到了指挥所大门前，通过身份验证之后走进其中。塔拉辛并没有奔着指挥所更深处前进，或者是指挥官的住所，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不在这里。
他来是为了布下陷阱，在他看来，目标的历史使命还没有完成。
而作为布下陷阱的目标……塔拉辛看着里面正拿着战役记录归档的文员。
“你是什么人？”薇尔莉特这段时间一直在记录潘多拉克斯战役期间所发生的一切，她能感觉到这场战役很大概率会名留青史，她一边将整个战役完整地记录下来，一边进行史诗化的改编。
记录战役的羊皮纸已经厚厚一沓，但封面上的名字还没有想清楚。
就在她打算将最新的战报拿来汇总的时候，薇尔莉特突然看到一名技术牧师走进了房间，还没等她转身去启动警报器，她的意识就陷入了黑暗当中……
控心甲虫，这种太空死灵的装置可以用来傀儡外星种族，它可以绕过受害者的大脑直接向肢体发布命令。
塔拉辛发出了几个指令，他指挥着薇尔莉特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撰写关于这场战役的文字记录，并等待他下一步的指示……
但……
塔拉辛看着对方那双由活体金属构成的双手，这个凡人书记官确实按照他的命令坐回位置，并将双手放在打字机上，然而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银色的手指无论如何都没能敲下一星半点东西，所有的生物信号仿佛到了小臂下方全部戛然而止。
“……我应该用本体潜入进来的……”塔拉辛看着对方的活体金属双手，那东西看起来应该是某个死灵王朝的产物。
不过为什么这对金属手臂会长在一个凡人的身上？
“站到一旁去！”对于塔拉辛来说，现在并不是调查秘密的最佳时机，他首先应该保证自己的陷阱不会被发现。
尽管混沌会最大程度地为他争取时间，但做到万事周全才是完整保存文物的不二之选。就算是死灵王朝的遗迹，也要用柔软的刷子从沙土中挖出一样。
塔拉辛控制着技术牧师坐在薇尔莉特刚刚坐着的位置上，他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书记员之前写下的手稿。
“哼……毫无张力的文字。”这名死灵霸主犀利地评论道：“没有任何的美感与文学价值。”
“更新得也太慢了……”
随后塔拉辛书稿放在一旁，将机械义肢放在打字机上，噼里啪啦地敲击起了键盘。
他需要在这段时间，把大半个战役的剧情都赶出来。
第一千三一一章 恐虐魔军
西格尔和洛根站在前线的指挥所里，看着远处帝国部队正在对黑色军团发起还击。暗黑天使、太空野狼、黑色圣堂以及帝国卫队在前线与敌人进行激烈地厮杀。
叛徒之灾号的传动装置也被小奇改动过，其悬挂在复杂的山区地形上也能如履平地。破坏者臼炮和地狱之锤加农炮一同开火，一架混沌犀牛伴随着殉爆的火焰猛烈地翻转到了空中，燃烧着的外壳重重地砸在两名黑色军团的混沌星际战士身上。
随后地狱之锤的炮塔转动，加农炮对准了另外一辆犀牛，在开火之前，依靠其作为掩体的混沌星际战士就被迫转移了阵地，跟在后面的混沌部队同样在后撤。
这时候，属于王朝海航和鸦翼的空中支援部队加入了战场，对撤退的黑色军团士兵们发起了一场屠杀，鸦翼大导师萨缪尔驾驶着自己的反重力摩托在叛徒的队列上方掠过，喷涌的等离子气流杀死了遇到的每一个敌人。
卡迪安闪击军和莫迪安铁卫从山峰的两侧向混沌部队发起夹击，在帝国部队的攻击下，混沌方面只能收获一场惨败。
黑色军团的混沌星际战士不得不背靠背地进行战斗，大量的帝国卫队被他们杀死，但胜利依然属于帝国。
野狼们冲进了战场，直接将最后几名混沌星际战士的生命了结，战场的普通士兵们在等待着长官的胜利宣言。
可在场的每一位帝国指挥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帝国的支援哪怕减少为十分之一，这场战斗的胜利依然会属于帝国。
阿兹瑞尔、贝利亚的脸色不太好看，跟上来的死翼终结者劈开了每一名混沌星际战士的头盔，似乎在辨认死者的身份。
灰骑士至高大导师迪亚哥也在分辨着地面上的尸体。
没有阿巴顿……
西格尔和洛根也从战线后面来到了前沿。
“阿巴顿不在这里，我们被骗了。”迪亚哥转头对西格尔说道：“我们上当了。”
西格尔还没说话，贝利亚就严厉地反驳了迪亚哥的说法：“我亲眼看到了阿巴顿出现在战场上，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离开。”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有成百上千个巫师为他服务，那些亚空间邪法可以满足他任何邪恶的需求。”
西格尔看着周遭的地形，他能够感觉到，在周围阴影中弥漫着的腐烂气息。
“命令炮兵，发射照明弹。”
随着西格尔的命令，在后方的炮兵阵地将照明弹射向天空，尽管此时派索思还没有完全进入黑夜，但新的光源驱散了周遭的阴影。
可以看清楚树林之中潜伏的邪恶，双方就这样在战线的两侧对峙着。
“让炮兵更新射击诸元，瞄准前方的树林，等待命令。”
阿兹瑞尔向前走了几步，他环绕着包围战场的几个岩石构成的山丘，大声吼道：“阿巴顿！我知道你在这里！站出来，在战场上面对我，而不是像你这个胆怯的叛徒一样畏缩在岩石后面。”
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阿兹瑞尔的呼喊，士兵们也跟着阿兹瑞尔的目光注视着周遭的环境。
一道巨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战场另一侧的山丘上，身影的右臂上长着一只噼啪作响的动力爪。对方举起另一只握着剑的手，但并不是致意。
阿巴顿以劈砍的动作砍下刀刃。
西格尔感觉到自己后背的汗毛猛地炸起，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上万支枪同时举起，瞄准了一个目标。暴露在岩石之上的混沌战帅，无论他的名声有多么强大，无论他的狡猾有多么著名，此刻都无法逃脱。
但战帅并不会逃脱。
在亚空间产生的闪电的噼啪声中，四个人影出现在阿巴顿身旁，在上一秒他们还没出现在那里。
在场的帝国指挥官立刻下命令开火，其中一名干瘪的，穿着怀言者动力甲的混沌星际战士，在四人周围升起了一面蓝色的亚空间护盾，抵消了光弹，同时反弹了各种实弹。
“停止射击！”在停止射击的命令下达之前，就有上千名帝国卫队的士兵倒在了反弹的弹幕之下。
而西格尔也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光明责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在他的手中，白色的火焰在剑身上不断地燃烧着……
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背后渗出的冷汗，无论他曾经看过多少次阿巴顿本人的故事，无论他把玩过多少次阿巴顿的棋子，但当他真正站在阿巴顿面前的时候，混沌战帅的威慑力依旧让他感到心惊。
永世神选。
在亚空间护盾的保护下，另外三名手持法杖的混沌星际战士，开始了无声的吟唱。一道猛烈的风吹过山谷，扬起的灰尘足以撕裂皮肤亦或者带下盔甲上的油漆。
天空中的云朵开始翻滚，并逐渐变为紫色。
“让后方的炮兵攻击。后面的部队做好进攻准备。”在这种情况下，西格尔重新找回了自己，他用通讯器不断地下达着指令，“斯莱克斯上校，你看到大掠夺者了吗？干他一炮！”
“你确定？”通讯器中几乎只有行商浪人一个人的声音，但这足以让这名卡塔昌上校安心。
“当然，你难道会放过这个机会吗？既然爆弹不能洞穿那层灵能护盾，那我们就换一款口径更大的！”
“当然不会，大人，你的说法，再正确不过了！”几名卡塔昌猛男将炮弹装填进炮管，在太空猿猴的帮助下，将毁灭者臼炮调整好角度。
嘭
炮弹滑膛而出，然而叛徒之灾却并没有确认到炮击战果。
“怎么回事？”
斯莱克斯从车长位置上站起来，他推开炮塔的舱门，一些帝国卫队士兵开始因为士气不稳而后撤，前线的阿斯塔特再一次和黑色军团战斗起来。
一只嗜血狂魔在天空中飞舞，它的怀里抱着刚刚毁灭之锤射出的炮弹，显然，是它从空中拦截下来的。
嗜血狂魔转身将炮弹掷向了逃跑的帝国卫队，造成了大片的伤亡，紧接着这个庞然大物便冲进了阿斯塔特的队伍之中。
斯莱克斯命令战车调整主炮，试图攻击那只嗜血狂魔。然而，伴随着天空的撕裂声，更多的恶魔进入了现实宇宙，天空下起了恶魔雨。
但对于前线的西格尔来说，一名嗜血狂魔自然危机十足，但另外一个目标才让他感到危险。
夺颅者带着一支放血鬼大军加入了战斗……
第一千三一二章 恐虐
杜姆山营地，派索思。
阿巴顿的第一轮冲击是毁灭性的。垂死之人的尖叫声化作了在现实宇宙中回响的哀嚎。恶魔们不分青红皂白，不在乎他们屠杀谁，莫丨迪安人和卡塔昌人与阿斯塔特们一同死去，杀戮中没有强弱顺序。混沌的队伍中甚至有一部分开始相互攻击，新鲜灵魂的诱惑不足以抵消彼此之间新仇旧恨以及向更强者挑战以获得邪神的青睐。
长着翅膀的恶魔从头顶飞过，与仍在空中掩护的海航部队交战，可怕的缠斗不断地爆发，天空中充满了爆炸声和高温喷气痕迹。雷鹰奋力升空，它们的船体上布满了浮肿、利爪的恐怖生物。手持火焰喷射器的阿斯塔特们将恶魔沐浴在神圣的烈火中，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埋在了无数恶魔构成的沼泽之下，盔甲被摧毁并撕扯着下面的血肉。
那些帝国卫兵并没有因为恶魔的出现而发疯，但他们的战斗是徒劳的，他们的激光步枪无法与钢铁般坚韧的邪恶皮肤相抗衡。
有些人甚至开始擅自后撤，但他们只是推迟了不可避免的事情。一旦恶魔屠杀了那些坚守并战斗的人，那他们的死亡就会到来。
“为了帝皇！为了胜利！”在阿巴顿的帮助下，帝国部队再一次搁置了争议，并肩作战，泰坦之剑、秘密之剑、莫凯之斧、光明责罚齐声起落，将恶魔送回了原来的地方。帝国的英雄们盔甲上沾满了血迹，在他们的周围堆满了正在迅速溶解的尸体。
这对恶魔们没有任何警告作用，因为从混沌武装仍然向前线的帝国指挥团发动攻击，寻找着他们中某个人的破绽以歼灭他们中的所有人。
“西格尔。”洛根抓住了西格尔的手臂，对行商浪人说道：“部队需要指挥，你必须立刻撤到防线后面，让那些溃败的士兵们重整，把后方的士兵调配上来！”
“我们会为你拦住阿巴顿的。”
行商浪人知道此时不是逞强的时候，他点了点头之后，沿着堑壕朝着战线的后方前进。
而几名战团长则迎上了作为进攻主力的嗜血狂魔。
西格尔向后撤退着，但战线上每一个位置都在激烈地交火中。行商浪人突然转身拔剑拦挡，光明责罚上的火焰熊熊燃烧，与另一把血红的带着倒刺的剑刃碰撞。
箴言之甲上的盾牌展开，又挡住了对方试图用盾牌冲撞的行为，双方在力的作用下分开。
“跪下，向恐虐献上你的灵魂；或者，由我来献上你的头颅。”面前的放血鬼身披满是恐虐印记的古铜色护甲，手上的护盾如同流动的熔岩，随风而动的黑色披风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颅骨，每一颗颅骨的额头上头蚀刻着恐虐的印记。
“夺颅者……”西格尔当然认出了自己的对手，他用剑刃对准了面前的恐虐恶魔，“你恐怕没那个本事带走我的脑袋。”
箴言之甲内部的沉思者开始将战斗药剂注射到行商浪人的体内，金色的帝国天鹰与红色的猎颅之犬在这个狭窄的区域内展开了又一次碰撞。
“你不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光明责罚与屠杀者之剑一个回合就交替攻防了几次。作为血神下面的头号放血鬼，夺颅者的剑术相当地强劲，它能利用自己剑刃上每一处倒刺，对西格尔的攻击进行限制。
四神当然注意到了西格尔的存在，如果之前他造成的影响还不足以在四神眼中挂上号，那么现在的西格尔，已经值得它们去做一些小动作了。
让他放弃，让他动摇，摧毁他的信念，把他收纳到自己的手中。
在起初的几个回合之后，西格尔在场面上渐渐地落入了下风，行商浪人的剑术就算再怎么高明，和这些泡进战斗中的恶魔领军相比还是有所差距。
“你知道那句话……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会赐予你打败夺颅者的力量。”派索思上亚空间之力的浓度在不断地上涨，西格尔甚至听到了某个狗头人对他的私语。
“为了帝皇！”西格尔的呐喊声在战场上响起，紧接着这名行商浪人就不得不用尽全力去抵抗夺颅者的攻击。
“不不不……不是这句话，你知道的，血祭……”
“‘我是罗格·多恩’帝国之拳的原体会很乐意让我替他向你问好。”一边抵抗着恐虐的低语，一边和夺颅者作战并不容易，“希望这能让你回想起那一万年前的那段美好时光。”
吹过战场的狂风中仿佛夹杂着某种愤怒的嘶吼，来自潘多拉克斯（恒星）的光芒紧接着刺破了笼罩在战场上的乌云。
夺颅者似乎收到了来自它那邪恶主人的信号，这名放血鬼领军进攻得更加犀利且致命。它的剑术并没有像色孽信徒那样炫技，但这种在战争中广泛应用的攻击手段极其危险。
几次，西格尔都是将将躲过了屠杀者之剑的攻击。他来不及思考自己躲过对方攻击的原因是他自身的强力、恐虐的放水，还是帝皇的庇佑。
这是以命相搏的对决，行商浪人的思想要纯粹得多。
干掉面前的放血鬼。
用行商浪人的办法去干掉它！
战火将杜姆山的土壤烧得滚烫且松软，西格尔被夺颅者压迫着不断地后退，动力甲的磁力靴踏进了战壕的泥土当中。
屠杀者之剑重重地劈向了行商浪人，西格尔则用光明责罚格挡住对方的攻击。但攻击的力道极大，险些让他手中的剑刃脱手。屠杀者之剑上的倒刺几乎要扎进行商浪人的头盔当中。
西格尔努力地坚持着，他用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光明责罚的剑身卡在了屠杀者之剑的倒刺之间。行商浪人用尽全力将夺颅者的剑刃引向了战壕的另一侧，光明责罚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深深地刺入了一帮的土地之中。精金剑柄牢牢地固定住夺颅者的剑刃。
机会只有短短一瞬，夺颅者试图抽出剑身的动作给了行商浪人机会。
西格尔左手抓住放血鬼的舌头，将其拽到自己身前，右手抡出了一个完美的圆弧。金属拳套重重砸在夺颅者的脸上。
势大力沉的一拳直接将夺颅者击飞出去，它角上别着的颅骨也散落在地上。
西格尔并没有给夺颅者起身的机会，他快速冲到夺颅者身前，用膝盖压住对方的手臂和盾牌。为了确保拳头的杀伤力，行商浪人这次换右手抓住夺颅者的舌头，用左手一拳一拳地砸下去。
“恐虐是吧……”
“血神是吧……”
“夺颅者是吧……”
白色的火焰逐渐从西格尔左臂的盔甲缝隙中渗出，最终覆盖了他整个拳头。随后，这一拳直接将夺颅者的头颅击碎，放血鬼在西格尔的身下彻底没了声息。
看着逐渐化为灰飞的尸体，西格尔随手将夺颅者的舌头扔到了一旁。
抬起头，一群放血鬼正在围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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