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并不是，阿兹瑞尔大人。”图米尔扫视了一遍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在行商浪人的身上停了下来，“贝利亚大人表示，他通过视觉确认大掠夺者阿巴顿本人正在领导着这次攻击。”
“什么！”
这个消息引爆了会场，有迫不及待想要出战的，也有怀疑对方是不是看错了的。甚至要不要出兵都引起了争论。
“诸位，静一静……”西格尔从座位上站起身子，整个会场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看着这名组织起这场远征的行商浪人要说些什么。
“阿巴顿的现身毫无疑问是一个阴谋，一个吸引我们出兵的阴谋。”听到西格尔的话，一些主战的战团长面露不愉。
“但我们必须出兵！如果我们推断阿巴顿这次现身是个阴谋，那么他下一次现身会不会是个阴谋？战争不是躲在战线后面的猜拳游戏。”
“我们必须要告诉阿巴顿，无论他做什么事情，帝国都会直接且猛烈地回应他的阴谋！进攻会承担风险，但我们不能失去承担责任的勇气！”
“集结部队，我们立刻出发！”
第一千三零八章 阴谋
埃庇米修斯的队伍在地下继续前进，他们已经走出了原本帝国挖掘的矿洞，来到了新的矿区。这是混沌在占领阿提卡之后，把整个巢都人口化成纳垢行尸，开采出来的区域。
“下面好像有些动静……”当埃庇米修斯的队伍不断深入这片区域，他们终于听到了瘟疫行尸工作以外的声音。
四个人从黑暗中看向下面的空间。
几名瘟疫战士拖着一个人类囚犯来到了一个狭小的空间当中，在他们的身后，是排成一堆的瘟疫行尸。另一名瘟疫战士指挥着一群巫师吟唱着无法辨认的咒语。
“科普拉克斯……”祖拉认出了为首的那个瘟疫战士的身份。这个小队中只有希拉不清楚这个瘟疫战士是谁，祖拉对飞行员解释道：“他杀了我的主人（审判官）和我的队友们。”
希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对方的感情。
“他们在做什么？”飞行员问道。
挣扎中的囚犯的哭声越来越大，与巨大的地下洞穴周围挖掘的回声抗衡。他用力挣脱束缚，但他的抵抗毫无效果。在靠近科普拉克斯的过程中，这名囚犯被瘟疫战士拽倒在地，脸重重地摔在地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几名巫师围着人类囚犯高唱着“圣歌”。希拉本能地捂住耳朵，阻止这些亵渎的声音入侵，而祖拉则强忍着不适看着这个场景，她知道会发生什么……
咒语停止了，伴随着骨骼展开和血肉重塑，人类俘虏变化出了新的“形态”。希拉捂着自己的嘴巴，避免干呕的声音引起下面的注意。
“他们在做什么？”希拉问道。
“圣餐……”埃庇米修斯说道：“这就是瘟疫之神的追随者进行远距离交流的方式。他们创造了一个他们想要与之交谈的血肉傀儡，并直接与他们交谈，而不需要星语者或巫师作为媒介。”
“科普拉克斯在跟谁说话？阿巴顿？”祖拉问道。
“我不知道，从傀儡的形状来看，肯定是叛徒阿斯塔特之类的，但他们说话太小了，即使是我强化后听力也无法在工具的噪音中辨别出他们交谈的内容。”
“为什么不用灵能？”
“那些巫师的灵能力量不足以发现我的存在，但如果我开始使用亚空间之力，他们就有可能感知到我。”
“那我们岂不是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
“倒也不至于……”阿蒂亚斯伸出手抓住想要进行肉侦的希拉，另一只手从自己的磁吸扣上取下了一个圆柱状的机械，“矿区的噪音对于我们来说是一种干扰，对于敌人来说也是如此。”
“这是什么？”埃庇米修斯看着阿蒂亚斯手中的玩意问道，那看起来像是个双轮车，中间镶嵌着一颗颅骨。
“类似于CAT的装置，不过功能更加地简单，只有影音监控的功能。”阿蒂亚斯将小车放在地上，“我并没有灵能力量，在单独执行任务的时候，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会成为我的工具。”
“想不到你有成为军械大师的潜力……”埃庇米修斯看着阿蒂亚斯。
后者停顿了一下，对埃庇米修斯说道：“并不是我有那种能力，有一个完整的团队在为我提供装备保障。”
说完，阿蒂亚斯将小车放在了地面上，自己拿起了控制器，双轮车还是沿着斜坡驶向了下方的空间。
埃庇米修斯并没有在这个时候读取阿蒂亚斯脑中的内容，他以为对方所说的是由技术牧师组成的技术团队。但阿蒂亚斯脑子里想的却是一群半人高的艾露猫。
小车驶入了下方的空洞当中，在一堆碎石旁边，小车中央的伺服颅骨将眼睛对准了场地中央的几人。
在场的几人将自己的通讯设备调到阿蒂亚斯示意的频道，由于飞行员没有对应的设备，她只能为其他三人放哨。
“战帅信任我，科普拉克斯，你为什么不顺从你主人的意愿呢？”休伦的声音从不属于他的口（盲肠）中发出。
科普拉克斯发出了阴湿的笑声：“我唯一的主人是伟大的纳垢，海盗，就算阿巴顿信任你，我也不会。”
“但现在，我正在为阿巴顿‘服务’。我已经在这次战争中证明了我的价值，并会继续这样做。”
“是啊，你隐藏在帝国中的阴谋集团，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达成了条件。告诉我，休伦，你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我是一名海盗，科普拉克斯，我比你更加了解帝国的政治环境。只需要一些贿赂和蛊惑，我们就能从帝国庞杂的行政体系中找到缺口，弄到一艘补给船轻而易举。”
“那你怎么将那艘载满毒物和灵能者的补给船送到星系上来。”
“它现在已经在星系当中了，那艘船只藏匿在亚空间的褶皱之中，战后的潘多拉克斯星系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恢复平稳，所以无论是帝国的灵能者还是灰骑士都无法发现这艘星舰。至于怎么将那些东西交给帝国……战帅已经在掩护我的行动了。科普拉克斯，你现在履行战帅要求你做的事情。”
“矿石在几周后就会送到你的手中，黑心。”
“翡翠洞还没有挖开？”
“当然没有，你在想什么呢，那可是一个超强纳垢大魔的封印，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地解开，我们岂会放任帝国在这颗星球上如此猖狂？”科普拉克斯继续说道：“放心吧，黑心，等到你感染整个帝国舰队，洞穴里的东西自然就会打开了。”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希望这是真的，瘟疫领主。”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希望当阿巴顿在意识到你觊觎的是他的衣钵的时候，你能死得痛快点。”
在双方的冷笑之中，血肉傀儡消散了。
而在远处藏身的众人，也知晓了混沌的阴谋。
小队撤出了洞窟……
……
“我们不去找诅咒宝藏了。”在回到藏身处之后，埃庇米修斯对祖拉说道：“那个混沌领主埋下了恶毒的阴谋，我们必须阻止他。”
“那诅咒宝藏怎么办？”
“用那把匕首，阿塔梅，这是它的名字，你用那把匕首来封印诅咒宝藏。”
“我不明白……”祖拉并不明白灰骑士的意思。
“一艘载满灵能者的船只，意味着混沌能够利用他们释放出大量的亚空间能量，来维持恶魔大军的存在，更不要说里面那些有毒的帝国补给了。”
“我们必须阻止混沌的阴谋，因为这场战争，关闭诅咒宝藏远不是结束。祖拉，你要回到帝国的队伍中去，将我们看到的东西告诉给帝国部队。”
“那你呢？！”祖拉询问着埃庇米修斯。
“我和阿蒂亚斯将会一同前往轨道，找到那艘船，然后摧毁它。”
“但你们没法回到轨道上去……”
“那个……只要有一艘穿梭机，我就能将他们送上轨道……”希拉在一旁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第一千三零九章 杜姆山之战
近百架雷鹰和运输机组成的快速打击部队抵达了的死翼驻守杜姆山上空。部队开始在后方的野战机场降落，来自各个战团的支援部队开始抵达了战场。
一架大力神运输机降落到地面上，叛徒之灾号从里面缓缓驶出，这辆地狱之锤的侧面用显眼的涂料抹上了它的称号，同时在另一侧点上了他的击杀标记。
西格尔、阿兹瑞尔、洛根还有迪亚哥等人各自搭乘着一架运输机观察着下面的战场。在前沿阵地上，几辆黑色的混沌犀牛残骸正在冒着浓烟，在阵地上，除了无数阵亡的帝国卫队的尸体，还有满山遍野的穿着黑色动力甲的尸体。
阿兹瑞尔在面具下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很惊讶地发现尸体中甚至还有象牙白色的死翼终结者。
西格尔同样俯瞰着战场，在统一了思想之后，西格尔花费了三个小时集结在后方营地里的部队，除了阿斯塔特之外，还有骑士机甲和修女们。
帝国卫队的主力一部分搭乘着运输机抵达，另一部分则通过地面道路前进。
超过两千名阿斯塔特以及数不清的帝国精锐聚集在杜姆山处，他们将保卫当地的帝国据点，同时杀死大掠夺者阿巴顿。
帝国海航以及暗黑天使的鸦翼们在天空中为这支运输部队护航。
“我还是觉得你的计划太过于冒险了。”卡尔多·迪亚哥对行商浪人的选择表达了不满，一方面他对于西格尔这样激进地派遣部队感到冒险，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么激进的战术灰骑士居然被排除在外了。
第五，第六两个灰骑士兄弟会一个被留下来防守关键的后方要塞，另一个则是留在轨道上，对派索思进行封锁，加灵能监测。
“你投入的力量太多了，行商浪人，如果这是一场佯攻，战线其他位置会承受猛烈的攻击。如果这是一场伏击，贸然走进敌人的阴谋会进一步拉开我们与敌人之间的差距。”
西格尔一脸无语地听着卡尔多的通讯，这个灰骑士至高大导师仿佛是上了年纪的老喷子，什么都要说上几句。
只能说在帝国如今的环境里，能和莫塔里安对线的人物，性格多多少少都沾点偏执之类的大病的。
【我疯了，等于我没疯。】
“如果我们真能在这里消灭阿巴顿，任何的牺牲都会是值得的。”西格尔当然不信他能在这里干掉阿巴顿。
他选择出击的原因很简单，一方面要挫败阿巴顿黑色军团的攻势，另一方面，远征军需要团结。对于西格尔来说，把现在这个远征军捏合在一起耗费了他太多的精力，他必须主动求变，逼迫双方将战事升级。
把战争烈度提升到下一个等级，将矛盾转移到阿巴顿的头上。
“问题是，你怎么能确定阿巴顿在这里？”
西格尔打开了内部通讯，让他的话能够传到每一名参战的阿斯塔特耳中，接着对卡尔多·迪亚哥说道：“在我这里，你们每一个战团的每一名阿斯塔特都是值得信任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你们的身份，还有你们每一个战团的历史和荣耀。”
“死翼大导师贝利亚说他在这里，那么阿巴顿就一定在这里。”
西格尔的荣誉室中摆满了他和各个战团并肩作战之后留下的纪念品，无论战团是大是小，珍贵的残骸，壮丽的油画。
人类需要利益去捆绑，而阿斯塔特们则需要荣誉、使命和责任。就算是噬人鲨也是如此，单纯地依靠收买，鲨鱼们连看西格尔都不会看一眼。
迪亚哥对于西格尔这种行为也是无话可说，他也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不利于团结的话。
“那我们就要问自己另外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卡尔多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站到了雷鹰的入口处，好让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加入战场。
“那就让我们用战场上的表现来解决这个问题吧。”随着运输机的舱门打开，西格尔也戴上了头盔，走到了杜姆山的帝国营地当中。
——
在前沿阵地上，巴尔塔萨用手中的风暴爆弹枪对冲上来的黑色军团进行扫射，随后使用剑刃将一名冲上来的黑色军团拦腰斩断。
巴尔塔萨已经成为了死翼的一员，这种在战团内地位的擢升带给他的不仅仅是荣誉，还有责任与义务，他已经知晓了那属于暗黑天使的，一万年来的最阴暗的秘密。
在成为死翼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对那些往日兄弟们展开过追击，那些在内环中被称为堕天使的人。这一次也是如此，堕天使中不乏投向阿巴顿怀抱的存在，他们每一次战斗，都在甄别敌人的来历。
巴尔塔萨看着面前的混沌星际战士，这名叛徒并没有像血神的走狗那样愤怒地咆哮，也没有像欢愉王子的追溯者那样陶醉于自己的痛苦之中，相反他表现得像一名完美的战士，与自己进行一招一式的对决。
但对方并不是堕天使……巴尔塔萨看着对方身上那带有荷鲁斯之子的标记的终结者动力甲，在又一次链锯剑与动力剑的碰撞中，他向后卸力，使得混沌星际战士稍微失去了平衡。这在二者的对决中是致命的，巴尔塔萨将动力剑从尖叫着的链锯剑上拖开，转身横扫；而混沌星际战士在失去先手的情况下依然向面前的死翼骑士发起攻击，他相信自己被混沌赐福过的身体能够补偿先前的劣势。
但是他想错了，链锯剑在骨白色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痕，但是动力剑从对方的腰部斜切上去，粉碎了混沌星际战士的两颗心脏。
巴尔塔萨并没有继续管这个已经死去的敌人，他将目光放在其他敌人身上。
然而冲上来的十几名敌人却突然死亡，给他们提供掩护的岩石也被顷刻间打得粉碎，机甲绿色的雷鹰率先从战场的硝烟中冲了出来，抵达了战斗的前沿。
巴尔塔萨看着舱门缓缓打开，是至高大导师阿兹瑞尔率领着其他死翼赶到了战场。他举起手中的风暴爆弹枪，向周围的敌人扫射，随后高举剑刃。
“为了雄狮！冲锋！”
坚守阵地的帝国部队向混沌发起了反冲锋，来保护暗黑天使们的登陆场。
第一千三一十章 阴影中的渗透
西格尔和洛根等人正在营地后面将支援前线的部队重整编制，以便让他们能够更加快速地投入战场。
他们并没有像暗黑天使那样直接进入战线的最前沿，这是对暗黑天使们的一种尊重。作为坚守这座帝国据点的战团，他们有权利第一时间进入战场。
“我总觉得暗黑天使和灰骑士来到这里的原因不只是支援我们。”一边走，洛根一边对西格尔说道：“他们两方都对我们遮遮掩掩的，西格尔，你作为战役的发起者，是不是了解什么？”
“并没有……”西格尔摇了摇头，有些秘密是不能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的，“一颗星球上所能蕴含的秘密太多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
“哼，你说得对。”洛根用手拍了一下西格尔的后背，巨大的力道将行商浪人打了个趔趄，“我的符文牧师告诉我，远征军中有一位重要的人在这场战役中会承担风险。我一开始以为那个人会是你，但后来就放弃了这个想法。你在帝国部队的重重保护之下，如果你遇到了危险，那么远征也会出现大问题。我现在觉得可能是他们说的那个埃庇米修斯……”
听到洛根提起这件事，西格尔不由自主地脚下一顿，他对洛根说道：“埃庇米修斯，我同样没听说过这个人。”
战斗进展得太顺利了，西格尔一度把灵族的预言抛在了脑后，而洛根刚刚的话又让西格尔想起了它。
他不能被预言打乱自己的意志，那只会加快预言的实现速度。
——
一个披着深红色长袍的技术牧师手里持握着权杖行走在后方的营地当中，这名技术牧师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几名穿着银色盔甲的灰骑士从面前的指挥所前走过。
混沌星际战士和恶魔部队的进攻让潜入变得异常顺利，守卫们都执着于亚空间力量的入侵，但对于它的行动，浑然不觉。
绿色的幽光从机械义眼中散发出来，尽管塔拉辛的脸已经做不出任何表情，但在如今的银河中，人类帝国是他最喜欢的文明之一。
当然，后面的“之一”是出于一个历史博物学家的严谨态度而加上的，毕竟谁知道下一个银河霸主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人类比惧亡者要弱小得多，然而他们的文明与历史却同样璀璨，它喜欢到不同的人类星球去采风，搜集里面值得放进博物馆中的收藏品。当然，这些收藏品并不仅仅局限于“历史文物”，“历史人物”也同样是收藏的一部分。
和太空死灵一样，人类这个种族中从不缺乏站在历史的风口浪尖上的领导者，比如那个金色的大只佬，还有他的那堆“儿子”，当然，也包括自己接下来的这个目标。
“西格尔·福斯特，行商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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