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渡鸦
第二十九章 技术异端
当会议结束之后，西格尔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品，走出了舰长穹顶。舰桥上面的人员损失并不大，军官、技术牧师、机仆在各自的岗位上勉励维持着舰船的正常运转。
各种机仆维持了舰桥之上最基本的体面，军官们每人都要承担更多的工作，不过在这个时候也没人计较那么多了。
西格尔走在舰桥上，路过通讯阵列和数个房间设施来到了梅尔神甫的研究室，外面的伺服颅骨观察了西格尔一会儿，转过头打开了研究室的大门。
他迈步走了进去，研究室里面充满了机械教的风格，里面的光线暗淡，各种仪器和伺服颅骨上面的立场光源充当照明。齿轮状的机械教标志，古代沉思者阵列，鸟卜系统阵列，两侧的书架上摆满了一卷卷的文献，墙边的装满不明液体的透明容器中摆放着一个脑子。在那里西格尔注意到另一侧墙边还有这整个舰船的全息投影，梅尔神甫可以在研究的时候同时对舰船的情况进行监控。
梅尔神甫正在低头研究他们的战利品，那些红色的数据元件。她在实验室当中并没有披上机械教的长袍，但保留着红色的圣法衣来遮盖自己的躯体，她大部分身体依旧是有机的，除了她两只手臂还有她的脊椎，哦或许还有她的血液。
西格尔看着她肩膀上面的蓝色线圈，那些就是被机械教成为流明系统的装置。它是一种生物能和他们身上神圣机械部件的完美结合。通过这些嵌入式线圈，她可以用自己的身体为机器进行充能。而之前保护丽兹的护盾就是从她肩膀上面的护盾发生器产生出来的。
伺服附肢从她身后的脊椎处蔓延出来，配合她的动作来对手中的数据元件进行勘察。
事实上，今天和梅尔的谈话提及了一件事情，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梅尔身上的有机物或许会越来越少，她的右脑可能会替换成神圣颅骨回路，彻底的抛弃情感而拥抱逻辑。
身体的各个部位替换成机械教植入物，身体的姿态开始变得奇怪，用来移动的双腿变成了模仿昆虫的肢体，背负着巨大的灵药罐和背包。
当然，机械教对于身体的改造并没有强制性的要求，这些事情可能在未来十几年就会发生，也可能在几十年之后才会发生，相比与船上的其他人，梅尔神甫才是真正“不朽”的。
不过西格尔觉得“不朽”这件事有些太累了，在这片宇宙，寿终正寝可能是种奢望，尤其他这个职业。不过他上次回到辛提拉的时候依旧接受了一名回春修士的服务。总的来说，相比于手电筒等设备，帝国的生化科技确实要更加先进一些。
当然，西格尔来找梅尔并不是为了这件事，他只是觉得见证一个“人”变成类似于考尔的那副模样也算是一种经历。
但是他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关于他们这次收获的这些数据元件，西格尔需要和梅尔神甫确认一下。
尽管机械教把控着帝国的绝大部分知识，也掌握着帝国战争机械的最终解释权，即使是电源的正负极绝大部分人都分不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脱离机械教管控和超出机械信条的技术研究会被严厉的惩罚，这些人被机械教称为技术异端。
如果原本是机械修士则会被撕扯掉身体全部的机械植入物，剩余的有机部分会被制成奴工来弥补他造成的损失。
西格尔来找梅尔就是为了这件事，拉斯铸造世界对于技术研究持有一个相对宽容的态度，但并没有如同黄泉八号和瑞扎那样肆无忌惮，毕竟和那些铸造世界相比，拉斯的势力太小了。
“你来找我，西格尔。”
“我只是来和你确认一下，这东西到底有多异端。”西格尔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们和亚空间有关系？”
梅尔注视着西格尔，她身上的伺服附肢夹起一个数据元件摆放在西格尔面前，她认真地说道：“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西格尔，好消息是它的确有一些亚空间的气息，但并没有被腐蚀。”
“坏消息是，火星一定会认为这上面的技术充满异端，它确实和我们掌握的技术完全不同，尽管我确信它是人类的技术，但想要通过贤者们的认可还需要很大的努力。”
“拉斯那边呢？”
“我不太确定，你比帝国统治阶级的很多人都要聪明，西格尔。机械教从来都不是一个整体，拉斯也是，在那三颗星球上，机械教内部的势力划分太多了。那些掌握熔炉的贤者们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西格尔明白梅尔的意思了，机械教并不是没有技术储备或者技术创新，机械教内部的问题也很复杂，简单来说，机械修会内部和帝国类似，尽管他们对外步调通常一致，但内部却十分松散，各个势力之间竞争时有发生，想要安全研究这个东西最好背靠一颗大树。
“很不幸，我的导师在拉斯上并没有多么大的势力，他仅仅掌握一小台锻炉。”
“所以你打算自己来？”
“是的。”
西格尔认真地盯着梅尔，他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他了解在机械教当中远离铸造世界的勘探士和在工业或者巢都星球值守的机械修士很容易成为一个技术异端。
西格尔对此倒是比较开明，只要不是投靠混沌，他对此确实无所谓。哆啦考尔本身也是一个技术异端，黄泉八号是异务派的大本营，瑞扎同样也不鸟火星。
不过有一点他必须考虑，毕竟上面三个典型的势力确实可以不鸟火星。他必须要考虑这件事情有多大几率可以掩盖住……
【或许可以在星图上找个偏僻些的地方？】
他看着梅尔的眼睛，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已经不是第一天抱有这个想法了，那么是什么原因刺激她选择对西格尔摊牌这件事情的呢？
西格尔的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和血骑士的交易给了梅尔信心。
“你还真是……”西格尔最终同意了她的要求，并斟酌着自己的用词：“你可以试试这个，但是我希望你的研究情况能和我进行……分享。毕竟我也要确定这东西的确是安全的。”
“万机之神在上，成交！”
第三十章 返程
西格尔斜着躺在自己的舰长宝座上，正在闭目养神当中。得益于朱尔的一拳，他不得不以这种稍微怪异的姿势来放松自己的精神。
黄金旅程号已经抵达了落脚港，歌蕾蒂娅正在解散那些跟她们活着回来的底层甲板水手。尽管他们已经证明了他们强健的神经，为了保险，西格尔还是放弃了将他们留在船上的想法。
而将他们扔在漫游港，西格尔又担心传言会对他造成影响，相比之下，落脚港就会好很多。等到自己这次行动的传言流传到帝国境内，那些故事已经在底层水手的口口相传当中变得失真。
每个行商浪人王朝都有大量的异端传闻，审判庭也习惯性的对这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严格来说，在行商浪人的船上找到一个黑暗精灵、精灵游侠、绿皮、克鲁特人甚至是钛族人都是正常的，只要做的不过火，大多数情况都是随他们喜欢。
只有混沌这件事情是严格的红线，但在帝国的疆域之外，不少异端物品走私背后同样有行商浪人影子。这种快速获利的方法成为了小型行商浪人王朝获取利益的主要手段。
说道这件事，西格尔突然想起自己的货仓里面还有着十几颗方舟精灵的魂石。他本来计划着在落脚港将这些魂石交给瓦拉达姆换取一部分钱财。至少把黄金旅程号的维修费用挣出来。
不过他确实有些疲倦，相比与扩区深处，落脚港和大口通道就让人安心多了，西格尔懒散地打了一个哈气。看来只能等了漫游港的时候再把这些东西处理掉，他一边等待着歌蕾蒂娅完成新的水手招募一边在胡思乱想，估计完成最低限度的水手募集需要2天的时间，他并不打算离开自己的船只，毕竟船只这样狼狈的状态进入落脚港深处确实没什么意思，到时候还要与认识的人解释自己经历了什么。
这一趟的行程完成之后，805.m41已经过去了快一半了。船只目前损伤保守来讲要在船坞里待上4个月的时间。
西格尔在考虑是回到辛提拉之后在家族中等待着船只修复完成，还是驾驶着其他船只简单的地在卡利西斯星区跑两圈。
他的手指在自己家族流传的扳指上来回触摸。
或许自己应该找个舰上管家，来帮助自己完成买卖货物和情报打探的工作，西格尔这样想到。随即，他的意识变得愈发地沉重，最终沉沉地睡去。
——
漫游港，黄金议厅。
黄金议厅是一个巨大带有柱廊的大厅，作为前往金边游列的序幕之地。这里的天花板上绘有圣德鲁斯的肖像，在德鲁斯的注视下，商人和货币兑换商进行着交易。卡利西斯星区的金融大鳄科琳家族在此同样有业务。
西格尔和维多利亚两人走在黄铜大道上，这位金发的海军美人今天穿着一身靓丽的长裙而非海军制服，灿烂的金发被她盘在脑后。
她轻轻地挽着西格尔的手臂，两人正在前往科琳家族的所在地。
“我见到了黄金旅程号的损伤，想不到你会遇到灵族海盗。”绝大部分帝国人是无法分辨灵族们的区别，所以不同势力的灵族往往会因为自己表亲的行为而遭受无妄之灾。
但对于帝国海军和行商浪人来说，他们大抵是分得清其中区别的。不过分得清也不妨碍见到他们就开火。
“是啊，一艘轻巡洋舰就如此难缠，灵族一直都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西格尔将自己的战绩缩了水，以保证对方不会察觉自己得到一些“外援”的事情。
“那么这次的收获怎么样。”
“总的来说，还可以接受，不过大部分都是福斯特家族的私产，没办法变现的。”西格尔想维多利亚展示自己右手拇指上的扳指，“所以通过王座币来补偿你了。”
王座币的币值相当可观，它可以在帝国内部流通，用于星际贸易。而在行星内部，往往有着自己的货币体系。在偏远地区，以物易物或者用子弹作为一般等价物的事情同样常见。
西格尔将上一次结余的30万王座币一股脑地交给了维多利亚，来感谢她为自己提供这个消息。就收获来看，这条消息也确实值得这些王座币。
“这就是我愿意找你的原因，西格尔，你总是如此贴心。”维多利亚在西格尔的耳边轻轻碎念。
西格尔并没有被美色所动，虽然他确实很享受，不过身旁的玫瑰确实格外地扎手。
他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但他大体也能猜出一些。弗兰克船长由于一些意外，导致他需要依靠着“第一箭头”号位置的消息来翻盘。
但当时漫游港所有的势力都在等着弗兰克彻底破产，可以从他手中以一个很小的代价来获得这艘船只的情报。
而弗兰克也意识到了他需要寻找一个势力来帮助他将这个消息变现，又能保证自己人身安全。显然，他选择了帝国海军。
他找到了维多利亚，希望她可以用海军的力量庇护他，并为他的消息找到一个合适的买家。
她答应了，她将弗兰克关入了海军牢房，并承诺为他找到一个买家。等到西格尔再次出现在漫游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弗兰克在牢房里面精神萎靡，被封闭空间折磨得几乎丧失了理智。
所以他才会答应和西格尔一起航行，而后又反悔。他意识到自己进入西格尔的船上实际无比地危险，西格尔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他这个累赘，他本能地选择继续依靠帝国海军。
而这个选择最终葬送了他的性命。
帝国就是这样，各个部门对帝国和帝皇的忠诚可以经受住考验，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们中的人或者事情上如此贵物的事实。
帝国庞大的体量让这些部门中的人员都有着恐怖的权力，这些权力压在普通人的身上让人根本无力反抗。
第三十一章 剧团
漫游港，金边游列。
当西格尔和维多利亚从科琳家族的办事处离开，穿过黄金议厅就会进入到金边游列的主体部分。这里是漫游港上如同迷宫般的交易场所，它成一道弯曲的弧形蔓延了近一公里，蜿蜒穿过早已失去用途的货仓、弥漫着燃烧香料和令人痴迷的香味的走廊区块，横跨数层。
全副武装的法务部干员们勉强地维持着这里基本的秩序，人们可以从这里交换、购买充满外来风情的商品，或者简单的被小偷的利刃夺去生命。
成千上万的商人居住在这片弧形区的棚屋中，和其他叫卖商品的小贩们争夺空间。如果一个人有着足够的财富以及知道门路的话，那么他就可以几乎买到任何东西。
而西格尔和维多利亚将要踏入金边游列中最大的开放场所——死亡天井。它位于金边游列中心，一处直径约为300m的区域。这里或许是整个漫游港里最为平等和放松的地方，在这大街小巷当中，伟大的行商浪人们可以和疯狂的朝圣者们开着粗俗的玩笑。
它的名字来源于它的金属穹顶，许多行商浪人的头像被雕刻在金属天花板上，并覆盖上金箔，这上面的行商浪人都是顺从自己真实的欲望穿越巨口进入扩区之后，最终杳无音信的人。
西格尔和维多利亚在这里放松闲逛，死亡天井的街道两旁布满了兜售洒满香料的食品和各种奇异的饮品。
整个死亡天井里面气氛热烈而欢快，因为上一周漫游港度过了一个难得的假日，彗星降临。
一颗彗星难得的在光顾漫游港时，她上面的冰层还没有被恒星的辐射所剥光，各个彗星矿工家族们选择聚集在港口进行一场友好的竞争，看哪个家族可以从彗星上开采到最多的冰，在几天的艰苦工作之后，一场庆祝盛宴是免不了的。
在机械修士从中剥离了同位素、重水和液态臭氧之后，剩余的液态水则是作为额外的水分配给分配给在漫游港的每一个人。
这无疑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摊位上兜售的“纯”斯泰格兽奶和各种合成果汁当中也会热心地为顾客添加一些冰块，来丰富饮品的口感。
虽说那所谓夜袭群陆玖④玖叁陆一③五的“纯”斯泰格兽奶西格尔和维多利亚都可以确定为一眼亚瑞克，鉴定为假，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购买一份来为彼此找一些话题。
继续深入死亡天井，店铺开始取代了各种摊位，没有读写能力的人可以在这里找到信笺作者。那些传出惨叫的店铺通常是出售各种人工植入物的诊所。在帝国，使用人工植入物对自己进行改造的事情并不罕见，或者说，在帝国的“文明世界”当中，未经过义体改造的人才是少数派。
即使是西格尔也不得不给自己安装上一个机械的左手，不过对于底层来说，这更像是一种“时尚”的风气，梅尔神甫曾经评价那些地下诊所的人工植入物，她赞赏了那些开始认清机械之道的帝国子民，同时又哀叹这些植入物的工艺之粗糙，就如同在人的头骨上单纯的拧上了一个大号螺丝。
西格尔原本想着和维多利亚在这里度过一个悠闲的午后，他们来到死亡天井的一家小型剧场当中，他计划将这里作为这次行程的终点。
这家小型剧场的外面有着一排观众排成的队伍，西格尔和维多利亚都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剧目会如此的吸引人。
两人沿着队伍走进了剧院，购买了门票之后在前排的位置坐下。这个剧院弥漫着一股奇特熏香的味道，西格尔闭上眼睛闻了两下之后也没有想到这种熏香可能的来历。
“好香啊。”维多利亚也很喜欢这种味道，没来由地，这让西格尔心理一突，他缓缓地将右手放在自己腰间的激光枪上，剧院的灯光全部熄灭了，一盏聚光灯打在舞台上。
当看到舞台上的演员时，西格尔相信自己的瞳孔一定因为震惊而缩小，他看着舞台中央带着怪诞面具的细长身影，把手缓缓地从枪械上拿开，耐着性子看着面前的表演。
舞台的演员穿着华丽的同花服，披着高领的风衣，随着他在台上的行走和歌唱而摆动。
随后又有几名同样穿着同花服的演员登场，他们戴着不同的面具在台上表演，歌唱。
歌剧的台词神秘而富有诗意，西格尔比较意外的一点就是这个歌剧居然是低哥特语的。他开始认真地倾听这场歌剧，试图确认对方的目的。
猜测灵族尤其是猜丑角的目的多少有些自大的感觉，实际上西格尔已经打定主意等到舰船完成补给之后立刻就溜了。
不管丑角打算做什么，不管他们有没有敌意，丑角剧团出现在漫游港这件事就足够让西格尔头疼了。
这些被嬉高奇庇护灵族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西格尔只希望这是一次丑角剧团长的突发奇想。
又或者是哪个可怜人被暗影先知的预言所盯上了？西格尔心理没来由地有点慌，他一边强迫自己看着眼前的剧情，一边在内心当中不断的劝说自己，试图说服自己不是那个倒霉蛋。
毕竟他们仅仅是在金边游列的剧团当中演出，而不是直接摸到了自己的舰桥上。况且自己真的不一定就是那个“幸运儿”。
西格尔继续看着面前的剧情，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剧情的内容是什么了，或者说是从急转直下的台词气氛，和最后登场穿着戏服，戴着尖角面具的独角认了出来。
【色孽的诞生……】
西格尔只能说这个剧团长怕不是有什么大病没事在人类社会演这个，到方舟世界或者科摩罗演这玩意不比在这里给这些世界观还不健全的人看合适。
在方舟世界表演又不会被人打出来……
西格尔看着剧团扮演的灵族众神已依次倒下，爱莎女神凄惨的哭泣，而扮演笑神的剧团长，从这危险当中逃离出来……
整个戏剧到此落下帷幕……
第三十二章 嬉高奇
任何剧目都会曲终人散，在和维多利亚看完这场丑角表演的莫名其妙的歌剧之后，两人从剧团当中走了出去，
原本在门口卖票的人已经不见了。这一时上西格尔失去了追查的机会和能力。
他只得若无其事地和维多利亚搭着话，周围其他的观众都在讨论剧团的舞姿是多么的惹人注目，让人铭记。而关于剧目中的内容，所有的观众似乎都没有看懂。
那晦涩而富有诗意的台词确实阻碍了人们理解这部剧的内涵，不过话又说回来，人类有什么必要理解色孽诞生的内涵吗？
西格尔继续说服自己丑角剧团可能只是一时兴起，但随着他陪着维多利亚离开了金边游列而开始走在通往其他的地点的通道当中，他注意到了在阴影中飘舞的同花服，它仿佛是刻意地出现在那里，等待着自己可以发现它。
“今天过得很开心。”西格尔对维多利亚说了一句，看来他和对方必须在这里暂时分开了。
“我也是，那下次见。”维多利亚闻弦音而知雅意，她也干脆利落地和西格尔告别。
在看着对方消失在前方的通道当中后，西格尔转身走进了通道阴影的拐角当中，他的右手掏出了腰间别着的激光枪，拘在胸前，缓步走向通道深处。
他站在阴影前，将手中的激光手枪再次抬高了一些，最终，阴影中露出了一张剧团长的面具，紧接着独角带着面具也从阴影当中出现了。
独角是剧团中扮演色孽的那名丑角，嬉高奇会被独角在大陨落和洞察宇宙本质当中产生波动。而作为代价，独角将暴露在色孽的注视之下，嬉高奇完全没有办法像庇护其他丑角灵魂那样庇护独角的灵魂。
在独角死亡的时候，他的灵魂注定会落入色孽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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