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红白粥
这是人性的弱点,哪怕是被畏称为理智的怪物的梅,也很清楚自己无法克服。
梅的思维发散到了很远很远,雷迪亚兹的演讲也终于宣告落幕,迎着掌声与各式各样的视线,若无其事地坐回了自己的席位,维持着与之前聆听发布会时分毫不差的端正坐姿。
然后,发布会继续……其实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发布会也取得了比预期还要好的效果,随时都可以盖棺定论然后落幕。
梅比乌斯原本还想让烈出来吓一吓他们,加深加深印象,如今看来却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在她公布了将那块巨大残片的主人定性为‘恒星级’崩坏兽的全过程后,根本没有人敢再质疑烈的身份与实力。
——虽然有点遗憾,但只要目的达成了就行。
于是,不愿再费口舌的梅比乌斯迅速进行综述总结,然后麻溜地结束了这场别有用心的发布会。
会议结束后,雷迪亚兹冲着梅比乌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大手一挥,士兵得令让开通道,为一众科学家放行。
大家收拾好自己的笔记,将其塞进公文包里,拉上拉链,紧紧抱住,然后接连颤颤巍巍地起身,哆哆嗦嗦地排成长队,在士兵的协同下,秩序井然、步伐紧凑地离开现场。
梅比乌斯也拔下U盘放进口袋,准备带着烈离场。
她眉眼含笑地走到了烈的跟前,旋即自然而然地牵起了他的一只小手,一边领着她往前走,一边微笑着柔声道:“已经结束了,我们走吧。”
烈先是怔了一下,然后跟上了梅比乌斯的脚步。
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为什么要牵手,但他觉得梅比乌斯这样做一定有她的道理,而现在这个场合也不适合发问,考虑到这没准是她计划中的一环,烈就听之任之了。
不过就算不是,如果梅比乌斯喜欢牵手的行为,烈也不会拒绝就是了,尽管他不理解其中的缘由,但就像他对待阿波尼亚那样——只要她们喜欢就行,他自己是无所谓这些小事的。
感受到烈的顺从之意后,梅比乌斯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些许,眼中也带上了一丝媚意,她的步子更加轻快了。
烈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吐槽着:“我这不是完全没派上用场吗?感觉就算不用我,你也能顺利开完这场发布会。”
梅比乌斯轻轻摇头:“那可不行,要是没有烈的话,我肯定免不了被这些老贼刁难,我敢说,正是因为你的存在,他们才没有怀疑……”
烈不解地问:“可我只是原地站着啊,什么都没做。”
梅比乌斯加快脚步,绕到他的面前,伸出另一只手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夸道:“那不正好说明烈的作用超乎了想象吗?我原本还想若是他们不配合的话,让烈再吓一吓他们,结果没想到整场发布会下来这么顺利——这都是你的功劳啊,烈。”
烈沉吟了片刻,还是懵懂地略微摇头:“我只是让他们感到害怕而已,嗯……还是不太懂,但能帮上梅比乌斯的忙就好。”
梅比乌斯忍不住刮了刮他的鼻梁:“小笨蛋,他们害怕你,自然也会顾忌与你达成合作、表现亲密的我,害怕我跟你告状,让你去收拾他们,所以就不敢刁难我了。”
听此,烈顿时露出了恍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
“梅比乌斯。”
这时,一道清冷而略带不满的女声突然从梅比乌斯背后响起,梅比乌斯的脸上随即浮现出预料之中的笑容。
——梅,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梅比乌斯施施然转过身去,右手还牵着烈的柔荑不放,如蛇般的双瞳就像是锁定了猎物一般注视着来者,随后微微点头致意,主动打了声招呼:“梅,好久不见。”
“确实久疏问候……”
梅的声音依旧冷漠,听不出悲喜,她打量着挨得很近的两人,在瞥见他们紧紧相握、十指相扣的双手后,她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旋即眉头微蹙,平淡的声音当场染上了一层寒霜,隐隐之中还带着点鄙夷:“倒是没有想到,你如今居然变成了这种人。”
梅比乌斯依旧维持着游刃有余的优雅:“这你可就得好好问问克劳乌斯是怎么回事了……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啊。”
梅冷声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梅比乌斯微微眯起双眼,好奇地问:“哦?那不知你指的是?”
梅没有回话,只是冷哼一声,随即面无表情地以一种看待垃圾的眼神默默注视着梅比乌斯牵住烈的那只手,意思不言而喻。
梅比乌斯注意到了她的眼神所指,不由得当场陷入了沉默:“……”
——好家伙,这后生把我当成重金属冶炼爱好者了。
就在梅比乌斯思索着如何还击的时候,烈眨了眨眼,头上的呆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摇曳了几下,他注视着挡在自己和梅比乌斯跟前的少女,冷不丁地说道:“我记得你,你是那些人中唯一一个不怕我的,甚至还敢与我对视。”
梅比乌斯知道烈不会说谎,她当即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似的,向着梅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哦?梅也对烈感兴趣吗?这要是给你的小男友知道了……他会不会吃醋啊?”
被触及逆鳞梅表情立马变得不善起来,反唇相讥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饥不择食吗?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还是压根儿就没有?”
梅比乌斯耸了耸肩,依旧抓着烈的小手不肯放松,甚至挑衅似地当着梅的面摩挲了起来,同时曼声道:“是你思想太龌龊了,你扪心自问一句,谁会因这个画面想歪啊?”
梅铁青着脸点头道:“好,你说你没有那方面的意思,那你先把手松开。”
梅比乌斯傲然一笑:“我不!凭什么你叫我松开就松开,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两女争锋相对之际,突然听烈不合时宜地说道:“饥不择食?梅比乌斯你饿了吗?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吗,没有的话就回去吧,我做饭给你吃。”
“……”
“……”
此言一出,梅和梅比乌斯双双陷入了沉默。
短暂的震惊过后,梅的眼神变得越发冰冷与嫌恶,而梅比乌斯则是笑容当场僵在了脸上,眼看着就要绷不住了,尴尬与心虚迅速爬满了她的脸庞。
不自觉掏出终端来的梅以看待人渣罪犯般的目光凝视着梅比乌斯,眼神中分明透着这样的意思——说吧,自首还是我帮你?
梅比乌斯忍不住吐槽道:“别这么快就宣判别人的未来啊,就不怕误判的吗?”
梅看着死性不改、不论自己怎么说就是不肯松手的梅比乌斯,无慈悲地点亮了终端的屏幕,低下头,无比平静地说道:“这些话你还是留着进去和警察们慢慢说吧,辨别无辜与否是他们地职责,我只负责送你进去。”
“别闹了好吗……”
“所以还不打算松手吗?”
“你找我应该不只是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吧?”
“松手不松手?”
“你要是来来回回只有这一句的话,我看也没必要谈下去了。”
“你先松手了再说。”
“……你除了这句还会什么?”
“你松手了吗?松手了我就告诉你。”
“……我真的要走了哦。”
“你走可以,但先把手给我松开……不然你明天必上头条!”
第二百零二章:梅比乌斯,至少等他长大一点再说吧(4.2k)
在梅持之以恒的言语威胁下,梅比乌斯最终还是低下了高傲的头颅,满脸不舍地松开了烈香香软软的小手,她恨恨地剜了梅一眼,心中暗骂连连。
梅见她一副愤恨不甘的模样,无奈地叹道:“这也是为了你好,等下要是让克劳乌斯看见了,你觉得他会像我这般好说话吗?我可不想有一天要去监狱里给你探监。”
梅比乌斯正气在头上,闻言双手环胸,不屑地淬了一声,冷冷道:“我怕他作甚,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我,是他要求我,而不是我去求他。”
——声音的底气很足,眼底的得意也没有丝毫遮拦的意思,不像是在虚张声势,而倚仗的来源很显然就是第零号生命体,不知是提前达成了合作与共识还是建立起了亲密的关系,亦或者二者皆有吧……
——她很清楚,只要第零号生命体站在自己这一边,那她就牢牢占据着优势地位……克劳乌斯这下可要犯难了。
梅在顷刻间作出了判断,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事还是留给克劳乌斯去烦吧,他们之间的恩怨自己是插手不进去的——也不想插手,毕竟双方都对自己有恩,而且站在各自的立场上都没有错,帮谁都是在拷打自己的良心与道德。
——何况克劳乌斯也不希望自己将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面。
一念及此,梅转而思考起自己真正想问的问题,虽然一早就想好了,但眼下此地绝非谈话的好地方,那些涉及核心的敏感事项梅比乌斯也肯定不会回答……可她已经没时间带梅比乌斯去安全隐秘的地方谈了,而且也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跟去。
——没办法,只能绕开第零号生命体,问问梅比乌斯她是怎么想的。
趁着两者对话停顿的空挡,烈拉了拉梅比乌斯的衣角,抬头去看她的眼睛,一脸单纯地问道:“所以,梅比乌斯你饿了吗?”
梅比乌斯当即切换成明媚的笑脸,语气一瞬间从原先的生冷强硬转变为了温暖轻柔:“烈,不用担心哦,我还不饿。”
说着,她下意识地抬起手,似乎想要揉一揉烈的小脑袋,但伸手的动作很快就停在了半路,因为她想到了梅还在一旁看着,只好又无奈地缩了回去,然后又瞪了梅一眼。
梅不由得一挑眉毛。
——我哪里又招惹你了?
烈不疑有他,点头道:“不饿就行,你的身体状况好不容易才好转起来,可不能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听此,梅忍不住皱眉问道:“她的身体很糟糕吗?”
“对啊。”因为这不是与梅比乌斯约定好不能说的内容,所以烈想也不想,径直说道,“就她之前的那个身体状况,随时都有倒下的风险……虽然现在好多了,但还需再接再厉。”
梅比乌斯当场老脸一红,辩驳道:“那、那还不是因为克劳乌斯的错!要不是他的刻意针对,我用得着自己一个人揽下绝大部分事务吗!”
烈轻声道:“我知道你以前很辛苦,但以后不会了……有我在,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所以你现在应该把重心摆在改善身体上。”
梅没有理会梅比乌斯的反驳,直接越过她跟烈询问道:“听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你在照顾着梅比乌斯的起居吗?”
闻言,梅比乌斯顿时一愣,而这愣神的短暂功夫,烈已经跟梅实话实说了:“对啊,她的作息简直一团糟,只靠她自己的话,是不可能调整过来的,但她的工作太深奥了,我看不懂,也帮不上忙,所以我只能从日常起居入手,帮她处理这些琐事,好给她挤出些许活动放松的时间,同时监督她的作息,定期定时给她按摩舒缓疲劳……”
随着烈的说明,梅看向梅比乌斯的眼神越发冰冷与不善,就像是在看一个人渣罪犯一样。
梅比乌斯回过神来的时候,烈已经竹筒倒豆子般将事实全部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她再想去阻止已经为时已晚,梅也随即向她投来锋利如刀的质问眼神,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没想到你这屑女人还真的下手了啊!等着蹲监吧渣滓!
——嗨呀,老娘好气啊!偏偏说的是事实我还不能反驳!
——这回疏忽大意了,我应该事先跟烈交代不许跟别人讲这些的,这孩子这么单纯不设防,不跟他嘱咐清楚,别人问到了,他真的什么都会跟人说。
——我真傻,我早该想到这一切的……
梅看了看满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飘忽且心虚,额上开始慢慢渗出冷汗的梅比乌斯,又看了看一脸纯真诚挚的烈,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自己心中立刻拨通报警热线让警察将眼前这屑女人抓去收监的冲动,放缓语气向幼小的受害者询问道:“刚才听你说,好像你还负责给她做饭,对吧?但不是有食堂吗?”
烈斜睨了梅比乌斯一眼,摇头道:“有是有,但太远了,她觉得一去一回加上吃饭很浪费时间,所以压根儿不想去,如果我不管她的话,恐怕她会一直都会吃的很随意且不定时,这对身体很不好,因此我在查阅了与营养学相关的书籍后,就开始亲自为她准备饮食、调养身体,并且亲自……”
梅比乌斯越听越心惊,最后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慌,赶忙捂住烈的嘴巴,红着脸,以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嘴脸忙不迭道:“好了好了!剩下的就不必再说了!”
烈不解地眨了眨眼,但还是乖巧点头,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声‘哦’。
还没等梅比乌斯松口气,梅那边又传来了令梅比乌斯心肺骤停的冷声质问:“你在害怕些什么?”
梅比乌斯没好气地白了梅一眼,理直气壮地回怼道:“这是我和烈之间的私事,跟你无关。”
梅没有理会死鸭子嘴硬的梅比乌斯,又一次饶过她直接向烈提问:“除此之外,她还有对你做些什么……嗯,不妥的行为吗?”
烈理解不能地回问道:“不妥的行为?那是什么?我不是很懂这方面的事情……而且你刚才好像很执著于让梅比乌斯松开我的手,这是为何?难道这就是你口中不妥的事情吗?”
这回轮到梅语塞了,从刚才的对话她发现了一件事,眼前这美丽而危险的少年正如他的外表一般,本心澄明,思想纯洁得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他大概率对两性之间的事情一无所知,所以才会上了梅比乌斯的恶当,对她听之任之。
但说句实话,梅也不是很懂,在感情方面她向来都是被动的一方,都是凯文主动的,她更多的只是顺从了自己内心的渴望,与凯文的感情发展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并没有去深究。
一想到凯文的身影,梅的内心就暖和了许多,并且从这流淌在心田的热流中获得了决断的勇气……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坠入梅比乌斯的魔窟之中吧?
——但要亲口说出来还是很害羞啊……要是凯文在这里就好了,他们男孩子之间想必更容易开口。
梅一边在脑子里组织着语言,一边吞吞吐吐地说道:“嗯……就是……怎么说呢,就是确立了……”
听到这里,梅比乌斯心中一惊,当下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捂住烈的双耳,瞪着眼打断了梅的发言:“你别带坏我家的烈!”
见梅比乌斯终于露出好不遮拦的丑恶嘴脸,梅恶狠狠地说道:“那也好过被你诓骗……你该进去好好反省反省了,梅比乌斯。”
梅比乌斯冷着脸据理力争:“你够了,我没有你想的这么龌龊!别再妄加猜测了,你根本不了解实情,这孩子的情况很复杂,一时半会儿很难跟你说清……”
——但这也不是你化身重金属冶炼爱好者的理由!
就在梅即将发出灵魂质问的时候,烈先行一步出声了,只听他不明所以地一叠声问道:“怎么了,梅比乌斯?我的情况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这是我不能听的内容?如果是的话需要我暂时把听觉关闭吗?你这样其实是没有用的。”
梅比乌斯眼中飞速闪过尴尬的神色,随即松开捂住烈的耳朵的双手,稳住有些慌乱的心态,脸上重新绽放从容不迫的微笑,柔声给烈解释道:“没什么,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而已……而且对于现在的你而言,有些早过头了,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这样啊,就算算了吧。”
烈对梅比乌斯的话深信不疑,他冲着梅比乌斯点了点头,旋即扭头看向梅,平静道:“既然梅比乌斯都这样说了,那你就不必回答了。”
梅不由得皱眉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梅比乌斯吗?”
烈想了想,如实回答:“嗯……因为我从她身上感受不到丝毫恶意,而且我们利害关系一致,她没有背叛我的理由。”
“够了。”梅比乌斯颇为强硬地置喙道,从对话开始到现在她第一次用上了如此重的语气,“如果你只是为了找我说这些,那你可以请回了,对于你想知道的一切,我只有‘无可奉告’四个字奉上。”
梅并不介意梅比乌斯不耐的语气,冷静地推了推眼镜,淡淡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跟我说这些。”
梅比乌斯语速极快地发问:“那你拦着我干嘛?你也对融合战士计划感兴趣吗?虽然我很欢迎像你这样的天才,但克劳乌斯大概率不会放人吧?
梅依旧维持着冷静淡泊的模样:“他确实不让我接近你,甚至不惜私用公权。”
“啧。”
梅比乌斯咋了咋舌,心中再一次问候了克劳乌斯的全家,同时面色不忿地摆手道:“别浪费时间了,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看在过去的情分上,我会尽量在我被允许的范畴内解答你的疑问——仅限融合战士计划。”
“不。”
梅摇了摇头,然后坚定地直视着梅比乌斯的双眼,仿佛是想通过这两扇心灵的窗户看清梅比乌斯真实的本质:“我想问的是你本人。”
梅比乌斯费解地用手指指向自己:“我?”
梅肃然地点头道:“对……梅比乌斯,你真的已经做好面对这一切的准备了吗?你选择了一条未知且不明朗的,作为友人的我想亲自确认一下你的意志。”
梅比乌斯迟疑了片刻,最终哂然一笑,语气中压抑着饱含不甘的怒火:“……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我可不甘心被克劳乌斯困着……我有我的执念与夙愿。”
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问:“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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