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r.flag
“——回答王的问题!言峰绮礼!”
堪称恐怖的气势在第二次发问的爆发中倾轧而出,那是帝王之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
“去你妈的魔力!那些都他妈是人,活生生的人!”
没有丝毫畏惧,如同看不见双方毫无对比性可言的实力差距,库兹义正辞严地怒吼将英雄王自顾自的话语碾压过去,无论是从音量还是从意志。
“言峰绮礼那个畜生,还有你个疯癫的原始人!你们把受灾的儿童当成个东西似的拿来,养在地下压榨着他们的命给你们当耗材,你个杂种居然还有脸面……说你生气!”
怒不可遏的「演员」完全不再对他的「剧目」有哪怕毫厘之末的配合,库兹在血泊中摇晃着站起——那是他的血,库兹的,闪盾的,而绝非言峰绮礼的。
「剧目」的观众喧哗声起,又转瞬即逝,屏气凝神的看客们注视着「舞台」之上的演员,下一幕,揭开下一幕!揭开下一幕!!!
立在夜幕下的人控诉那高高在上者的罪行,立在血泊中的人讲述那卑劣丑恶者的愤怒,那是过去的故事,那是故事的过去……
…………
教堂的地下室,空无一人。
但是,可以很容易地看出,这里曾有过,有很多人。
「直到刚才」。
阴暗的地下室沉默着,它深邃的黑暗巨口里,不知凡几的容器站成混乱的方阵,玻璃与钢铁互相镶嵌,昭告它们培养皿与牢笼的身份。在那之外的许许多多更甚至看不出用途,只能感受到其中令人作呕的邪恶。
十年前的“大火”波及了冬木市的许多人,那次灾害中幸存下来的孩子们中,有许多人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流浪者。
于是教会「收养」了他们。
言峰绮礼,作为教会神父的他将这些没有任何人会施以关注的落难者们收集到此,作为活体的魔力罐子,不断地被榨干着,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存活,将生机不断地转化,为那位滞留人间的吉尔伽美什提供他存在所需的魔力——迄今为止,已经十年了。
这便是隐藏在这间神圣的教会之下的,最真实的邪恶。
无论【吉尔伽美什】的形象最终被塑造的多么成功,他展示出了怎样的一种魅力,那都是“以后”的事情,永远不要忘记,这夜幕之下的存在的,才是最早的故事。
这里没有什么幼闪、贤王,也没有全知全能之星,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说出“王来承认,王来允许,王来背负整个世界”的豪言壮语。
那些全部都是以后的事情,至少在此时此刻,站在名为fatestaynight舞台上的吉尔伽美什,连亦正亦邪的资格都不配拥有,他仅仅只是个彻头彻尾的反派,是这出戏剧的「黑角」罢了。
在这阴暗的尽头,纷至沓来的人们略一怔住。
“……不好,我们得快点。”
罗利不记得其中具体的细节,但是他知道,这个本该有些什么存在的地下室此刻空无一物,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闪盾有危险。
——————
“……疯人,终究还是彻底疯了。”
言语的利刃没能在英雄王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划痕,吉尔伽美什的面庞沉镇如水。他刚刚急躁的理由与动机不过是简单的愤怒而已,而在宣泄过后,他自然而然,归于平静:
“言峰绮礼,你以为……你自己在做什么高尚的事情吗?一群被塞在罐子里,浑身上下从大脑到四肢都萎缩打皱的杂种,你觉得他们会去哪?你觉得他们又能去哪?你觉得他们能生存下去吗?在世界上的哪啊?”
吉尔伽美什蔑视的眼连扫过都不愿意扫过下方的人,他就这样高傲的宣读他的审判词:
“言峰绮礼,虚伪的善人……你亲手将你想拯救的羔羊送上了死路,你没能安慰一点点你那可悲可笑的良心,哪怕一点——”
黄金色的瞳仁闪烁出胜利的光,如同孔雀的耀武扬威,光芒四射。
然后。
在这高傲的宣判中,早已不是罪人的库兹抬起他比高傲更高傲的头颅,与吉尔伽美什对视的,是比胜利更胜利的眼。
“所以,我报警了。”
吉尔伽美什的脸色突然僵硬铁青。
“你?!”
“我报警了,还发了录音和照片。”
库兹恣意的咧开嘴巴笑着,他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错愕。
妈的,你原来也会慌,你原来也他妈会慌啊!
“我用言峰绮礼的身份,递交了我的自首证词。教堂对受灾民众和流浪者实行了长达10年的囚禁,虐待,人体实验。这种事,我想肯定够上黄金档新闻的头条的。”
库兹终于站定了摇晃不稳的身体,直直睁着被头顶流下的血液糊住的眼,嘴角咧着笑着,露出一大片带着粘稠红丝的雪白牙齿。
“你·究·竟·想·做·什·么!杂碎!”
吉尔伽美什的声音压抑着,似乎在嗓底盘踞着斗败的雄狮,在沉沦的夕阳下一声声低吼。
“咳……这样一来,圣杯战争就藏不住了吧,那些逍遥法外的魔法混蛋拼命想要隐藏的东西,我当然,哈……当然要让它,变得人尽皆知啊!”
这就是计划。
早在夜幕笼罩之前,闪盾就已经和霜华交流过,他当时就已经确认了自己在这场计划中的角色,确认了他要做些什么。
但是,他当时并没有把“地下室”的事情说出去,因为他知道霜华可能会给出相似的选择,他不想打断那边的计划。毕竟他清楚自己身在剧目,个人的判断不应该影响最重要的大局走向。
所以他决定自己完成这个部分。
现在,霜华应该已经拿下了另一边的传媒,关于圣杯战争的正剧和那些普通人难以想象的现场情况将被直接报道出去,在这个时候,他的报警就是点燃赤壁的最后那一缕东风,整场大戏都将在他的“扇风”中,被点燃成赤练的火海。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吉尔伽美什平静的予以否定,他在一瞬间突然改变了神色,突然似乎成了另一个人,突然说起了他的角色绝对不会关心,也不屑于去讲述的事情。
“魔术师协会和教会,甚至凡俗间的官方都会封锁口舌。愚昧的凡人不会相信他们未曾见的,在多方面的行动下,消息会被封锁下去,如同无数次煤气爆炸一样,沉寂在某篇档案中。”
“很遗憾,那是不可能的。”
挑衅似的故意用了相同的话,滴血的库兹虽然正在抬头仰望,从他的眼神里,却只能看到不假辞色的蔑视。
“因为剧本上根本没有这一段「剧情」,你们不可能在现场凭空变出那么多临时的演员……这幕剧,到此为止,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对“犯罪分子”,【闪盾】没有第二种神色。
无论是士兵【闪盾】,还是干员【闪盾】,【闪盾】没有第二种神色,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他拿枪只会对着坏人,他对着坏人,一定会拔枪。
“你不会来得及做任何事,在你追上他们之前,这一整场剧目就会分崩瓦解,这也是我在你眼皮底下忍耐这么久以来想出来的,成功营救出这些人质的,唯一……可行方案。”
“……”
高傲的王者沉默着。
高傲的士兵屹立着。
沉默,许久。只有滴滴答答的血滴,顺着喘息着的战士那破碎的衣摆汇入血泊,归于大地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合上傲然的眼,深沉的呼吸。
吸——
呼……
黄金色的眸子从眼睑后再次显露,他的目光深不见底,如同一口黄金的神井。名为【面具】的神物出现了一丝丝松动,吉尔伽美什在这一刻,不再是「吉尔伽美什」。
演员问道:
“……为了在剧中扮演灾民这个身份的演员来豁出性命,你觉得,这有什么意义?”
第810章 出场费都没,还想让我演戏?
众所周知,猩红剧团会为进入他们古堡的人分发【面具】,影响干涉他们的精神,观赏他们演出的一幕幕戏剧中的血和哭嚎并以此为乐。
面具在这场大戏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掌控精神,它影响剧目,它负责为每位来访者分发角色。
但,就如同演员也有好坏,同样的剧本交给两个演员,出演效果可能就是将军和大佐,或科幻和答辩的区别……
罗利自然不会是差劲的演出者,因为就在刚刚——
他,不演了!
悟了,懂了,想明白了。
说到底,他到底为什么非得按照剧团给他的角色跟着走剧情啊?
无论是怎么样的身份,都不过是剧团强加给他的,即使剧中人会按照面具上的身份来认知他,他又何必非要去配合演出呢。
你们让我演我就演,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哥们连个出场费都不结,搁这白嫖劳动力,还指望我认真演戏?
身份有益于计划就暂且扮演,没有帮助了就果断丢掉,这是早就该明白的事,何苦纠结这么久……
“我他妈的,根本就不是黄四郎!”
无论戏里、戏外,都是十足的真话。罗利当然不是黄四郎,也不可能是。
但是他真把这话亮出来了,那就是另一回事。
高台之下,霎时人声鼎沸。
……
另一座台下,另一群观众们也在吵闹。
【剧目是否如此!台词可有谬误!】
有看客向剧本发出质疑,演出者在否认他的角色,这不合规矩,也毁了兴致。
【演员在发疯!演员在发疯!】
有看客向剧团高声叫骂,这是你们的失职,这是你们的过错!
【顺其自然,这仍是剧目的一环。顺其自然,这仍是稿中的一页】
有作家向群氓娓然道之,变化本就是唯一的不变,为何曾喜爱的你们现在却正谩骂。
【不想看可以不看,没人逼着你(流汗于颉.jpg)】
有人在……
……嗯?
【嗯?】
……
“嗯?”
拉普兰德眺望着高台之上的罗利,嘴角咧出危险而玩味的弧度。那三张老旧的扑克牌在她的掌间停着。
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哈,有意思。”
在似乎处变不惊的笑声底下,藏着越来越难掩的,独属于拉普兰德的那一份疯癫。
“妈的,黄四郎他又出的什么阴招。”
老二朝着罗利的方向瞪大了眼睛,他手中手枪的枪栓发出咔哒一声,那是拉动时才会有的金属碰撞的响动。
老四和老七的方向随即也传来两声清脆的咔哒咔哒,似乎他们立刻就要冲将而去,对着台上正在毫无遮掩着发疯的黄四郎清空他们手里手枪的弹夹。
但他们没有。
未知的事物,不合常理的事物,这些东西的反常总能让人感到本能的恐惧。他们并非是在害怕黄四郎,只是,他忽然这样做,是不是有着后手,是不是有着阴谋,是不是……
最终,他们也只是唾骂了一声。
“怕了?”
拉普兰德转过身来,将手中的牌往桌面上一按,嘴角似笑非笑,眼神却肃杀得如刀锋,锐利的划过屋内的几人。
“没怕!”
似乎是斩钉截铁的回复,但那股被黄四郎吓住的不甘心早已浓郁到要溢出来了。
“真的?!”
拉普兰德收起笑容,抓着扑克的手掌一把收紧,带着呼的一声风响回身,箭矢样的目光死钉在罗利身上,只留下那张扑克,孤零零的躺在桌面上。
老二一把将手中的枪拍上桌面,义愤填膺的将牌抓紧手里——
草花k,斩首。
底牌被他翻开。
……
“坏了,底牌……底牌被他开了……”
啪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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