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侧玩家 第18章

「副作用②：每使用6次，需要消耗两件一星道具为其充能。」

「附①：探索者途径的玩家使用时，可使用次数加倍」

「附②：学者途径的玩家使用时，可使用次数减半」

「附③：工匠途径的玩家为其充能时，消耗一件一星道具即可充能」

「备注：从前的信很慢，车马很远，生活中的每一刻都是值得纪念的美好开端，当一个文艺的胶卷相机开始怀念从前时，它便拥有了探索过去的能力。」

“有什么感想？”突击随口说道，“很厉害的道具吧，办案神器，我压了不少功勋才把它换出来。”

“感想？感想是，玩家不报团的话真的很难生存。”叶白看着手中的相机。

尽管属性只有一个，且想要使用就必须消耗一星道具来充能，这件“怀旧相机”也是相当有战略价值的道具，但想要让它发挥出最大价值，至少需要一个探索者、一个工匠。

如果不是用工匠给它充能，再让探索者来使用，那就是血亏。

“差不多吧，毕竟这玩意是单纯用来收集情报的，也只有特事局才养得起这些道具……希望在12次之内可以拿到准确的情报，我可不想自掏腰包来给它充能。”

突击推了推单片眼镜，“来吧，让我们看看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在几点钟？”

“十点二十分。”

“那昨天晚上的十点半就是十一个小时五十分钟前……这东西其实挺难用的，必须精确计算出自己到底想要拍多长时间以前的场景，很多时候关键就在那几秒钟……”

作为铁头的好兄弟，突击以前其实很少带新人。因为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合格的探索者，一阶的时候根本就不应该出门——这个时候的玩家基本都只有通过考核任务之后得到的一个能力，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

这个时候出来面对怪灵，那多危险！不如去特事局里找个现实秘境去挖矿——就算被大家戏称为“挖矿”，那也是现实秘境，只要进出一趟，多干活，适当挨打，就会给个人经验和职阶经验。

等到个人经验和职阶经验足够，再去特事局里借两件道具，全副武装，去挑战进阶任务。如此反复，等到三阶，再出山。

当然，这样混出来的等级肯定含盐量极高，可能到了三阶也只有一个能力，但是在经过连续两次的晋升之后，最起码灵性、精神和秩序这三个基本属性会提升一倍不止，比一阶的时候就出来执行任务要安全多了。

这位白依兄弟才刚过完新手考核就被派出来执行任务，真是倒霉催的。突击也没办法，只能尽到作为前辈的责任，尽可能多传授给他一些经验。

“调好了！希望能顺利找到异常的来源，然后我们就可以叫队里的猎杀者和骑士出来洗地了。”

突击仔细地调整着相机后面的刻度盘，特意留出五秒的空余，连续后退好几步，在一个可以拍到尸体背影的角度按下了快门。

“叮~”

宛如微波炉的声音后，从相机侧面的缝隙中吐出了一张照片，突击拿起来看了一眼：“哦，这个时候这位先生还活着，时间很精确，他现在刚刚脱离监控摄像的范围。”

叶白接过照片，这是一张黑白相片，光线较暗，不过仍可以看出男人的背影，他抬手摸着自己刚理完的头发，抬腿走在路上，正好处于此时“怀旧相机”的镜头前面的位置。

突击顺着小路连走几步，回过身，过了几秒钟之后，又拍了一张。

“嗯？他就这么直接站在原地了？”

突击看着照片有些怔住，叶白凑上去看了一下，只见照片上的男人和刚才的位置比起来几乎没有变化，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前方，双手不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在石板小路上投下模糊不清的影子。

由于突击拍的是正面，黑白照片上的男人在路灯下直直地看向镜头，那呆滞的目光透过相片直射出来，令人不自觉地感到身体发寒。

突击拧起眉毛，没有说话，调好时间，以一秒钟为间隔，向着眼前连续拍了三张。

三张照片洗出来之后，可以看到前两张的时候男人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呆滞而恐怖，但在第三秒的时候，他的手脚忽然十分不自然地摆动在空中，似乎完全不在乎身体的平衡，嘴巴微微张起，似乎想要呼喊什么。

突击又隔了几秒钟、一分钟、三分钟分别拍了三张照片，男人摔倒在地面上，似乎经过了一番徒劳的挣扎，然后姿势便和被发现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再也没有动过。

“……就这样死了？”叶白拿过照片，“这只能确定是被超自然力量杀害。”

“确认这一点也是重要情报，这意味着等我们无计可施的时候，至少可以请一个学者过来分析情况。”突击来回翻看着几张照片，表情逐渐凝重，“但是，他到底是怎么……”

“用另外的角度再拍两张，”叶白说，“确认一下他周围的环境。”

“也对。”

突击走到一旁，找了三个角度，努力将尸体周围的东西全部拍进去，等到照片洗出来后，他捏着其中一张，目光忽然凝固。

“这！”

“什么东西？”叶白拿过照片，直接便被其左上角的那只“生物”吸引了眼球。

光芒昏暗的照片中，就在距离尸体不远处的小路上，蹲着一个巨大的、扭曲的怪物。由于像素和光线的原因，它看上去不甚清晰，但仍可以分辨出大体的轮廓。

它形似一条大狗，但浑身溃烂，凸起了无数脓包，它的后背上生着一对腐烂且窄小的翅膀，脑袋更是奇怪，竟像是一柄打开的扇子。

它蹲坐在路边，直直地对着尸体的方向——虽然看不清它的眼神，但肯定是在盯着尸体。

“这什么鬼东西。”突击将辨认了一下照片，便快步走上前去，“它那个时候应该在……在这个路灯的位置。嗯？在路灯的位置，那路灯去哪里了？”

没错，那只怪物蹲着的地方正好是一根路灯所在的位置，但在照片上，路灯却不翼而飞了——通俗点说，就好像这怪物是路灯变成的一样。

“先拍一张看看。”突击很快拿起手中的相机。

这次拍出来的照片比刚才要清晰许多，叶白和突击很快便发现，这条大狗身上的那些“脓包”竟然是一根根烂掉的鱼头，而那些细长的脖子尽头像是“扇子”一样的脑袋，则是一整排长颈鸟的头！

“看起来像是由狗、鱼和长颈鸟组合而成的怪物。”叶白评价。

“确实，有点像是炼金产品……”突击把照片往口袋里一塞，“好，任务完成，我们回去交差吧！”

“这样就可以了？”叶白没想到突击会这么果断，不过毕竟是探索者，收集到情报就回去似乎也没什么问题，“我的意思是，路灯的问题不管了么？”

“白依兄弟，我们的首要任务是探索，确认这里有异常，然后把情报送回去，三十分钟后就会有学者过来判断这条狗是不是路灯成精，顺便还会来一个猎杀者或两个骑士，把任何怪物碾压成渣。”

突击耸耸肩膀，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还是出去找个咖啡馆待命吧，说不定等会儿还会用到我们。”

叶白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抬起头，忽然挑起眉毛：“嚯。”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

突击将照片仔细地收回背包，笑着抬起头，紧接着，他的目光霍然凝固。

不知何时，也许就在他们两人凑在一起低头看照片的时候，就在他们的正前方，就在那根路灯原本应该所在的位置……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怪物。

不同于黑白照片上的标准画质，它现在是3D现实环绕版，可以清晰地看到它有着狗一样的身体，浑身插满了烂鱼头，原本应该是脖子的地方伸出了整整九条腐烂的长颈鸟头，背后还生着一对同样腐烂的翅膀。

那些鱼头的嘴巴正在不断地一张一合，并且从中流出黑色的黏液，诡异的景象令人汗毛竖起，而九只腐烂的鸟头上只能勉强凑出三对正常的眼睛，正在静静地盯着他们。

突击迅速单手按住左边的袖子，惊声吼道：“快……”

他只喊出了一个字，便痛苦地闭上了嘴巴。

因为就在看到那只怪物的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被水流冲刷的感觉便将他彻底淹没！

第二十七章 心理暗示

在一条湍急的河流中，在没有丝毫防护的情况下站在河底，有多少人会有这样的经历？

突击现在就是这个感觉。

眼睛似乎被蒙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耳边就像堵上了一层棉花什么都听不清，浑身上下都被无形的水流紧密包裹着，脚下的土地似乎不再能给予自己足够的重力，身体随时都可能摔倒，尽管及时憋住了呼吸，水流还是在脸上、鼻孔间游荡，似乎在找机会钻进肺里，吞噬那所剩无几的空气。

水流带给身体的阻碍和压力！

五感被近乎剥夺的恐怖！

快要窒息的痛苦！

这些都让突击的身体微微地颤抖起来，尽管他是三阶探索者，但除了“骑士”途径的玩家之外，一阶到三阶之间的玩家身体素质基本都还处于“普通人”的程度，若是没有特殊的能力，在河底这样的极端环境下，能坚持的时间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

这个怪灵的能力也太强了吧？别说是普通人，就连三阶以下的玩家，都很少有人顶得住这招！

突击很快紧咬牙关，他的能力是“可以察觉并排除自身的异常状态”，也就是能让自己强行恢复正常，从理论上来讲，这个能力甚至可以发展到排除“死亡”状态，从而实现复生——但那至少是七阶半神才能做到的事，他现在根本不用想。

不过排除窒息、中毒、盲视、耳鸣这些负面状态还是可以的，这是个非常强大的生存能力，苟命一流，但一口气排除这么多负面状态，需要消耗相当多的灵性，还是先从窒息状态缓过来再说……

就在这时，突击感觉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这一下让他几乎魂飞魄散，还以为那只怪物已经跑过来把爪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在这种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和怪物对抗，就算一个小孩子过来推他一把，都会当场摔倒。

然而他立刻从触感反应过来，拍自己的是个人类的手。

突击艰难地扭过头，眼睛就像八百度近视一样根本无法看清面前的人是谁，只能从他手上提着的拐杖判断，那应该是白依。

对了，突击猛然一惊，这次他可不是单独出来执行任务的，还有白依兄弟！

他才是一阶玩家，只有一个未经过挖掘的能力，正好是保命能力的概率太小了，必须赶快救他离开，否则就像相片上看到的那样，只需要几分钟，就会死于窒息。

突击心思一转，就准备一口气排除身上的所有异常状态，扛着白依转身就跑。他现在只能期望那个怪物有自己的行动规律，比如不能离开这条小路或不能对付一定数量以上的目标——这个可能性很高，因为早上来这里的警察都平安无事。

然而就在这时，突击忽然感觉自己那隔着棉花般的耳中隐约传来了声音。

“……觉。……静心……，呼吸……”

突击使劲睁大眼睛，憋着气，看向白依。

你在说话？你怎么能在水底说话的？

突击直接消耗灵性，排除了“耳朵”的异常，这下他终于可以听清了，确实是叶白在他的身边说话。

“冷静，不要慌张，静下心来，尽量恢复呼吸，它只是改变了我们的感觉，除此之外，并没有改变任何东西。不要相信虚假的感觉。”

恢复呼吸？这要怎么恢复？突击比了个疑问的手势。

“其实我们的周围根本没有那么多水。”叶白说，“不要慌张，不要下意识地相信自己的五感，现在，你直接用力呼吸试试。”

白依能恢复说话的能力，这是非常有力的证据，突击几乎没有犹豫便相信了他的话，强忍着恐惧，主动放弃憋气，大口地吸入冰凉的水流——

他立刻呛得用力咳嗽起来，只感觉自己的鼻子和喉咙里都流进了冰凉的水，他继续咬牙用力深呼吸，这才稍微感觉到肺部有空气的流入。

突击坚持着重复了好几次，在确认流入肺部的水确实都化为了空气后才勉强恢复了正常呼吸的能力，他擦擦眼睛，视力也跟着逐渐恢复，但无处不在的水流触感还是没有消失。

咳了好几声，突击哑着嗓子说道：“我，我好了。”

“那就好，它刚才给了我们一个心理暗示，要是下意识相信的话，可能真的会被活活憋死。幸好它留下的破绽太过明显，稍微思考一下就可以轻易戳破这层膜。”

叶白慢慢地在空气中挥舞着胳膊，时不时抬起膝盖，“别忘了，死者是死于窒息，他是被自己憋死的，而不是溺亡、淹死或者其他的什么，这是我们周围根本没有水的有力证据。”

“是，是啊，我也想到了，就在刚才。话虽如此，你恢复的也忒快了。”突击用力地搓着自己的喉咙位置，想要减轻那里的不适感，“但是水流的感觉还在，我们还是先一点一点撤退……你在做什么？”

老实说，在无处不在的水流压力下，突击连张嘴说话都感觉是一种痛苦，那只怪物不知为何完全没有扑上来战斗的想法，只是蹲坐在那里发动能力，这时候先战略性撤退是最好的选择。

“热身。”叶白简单地说，“想要正常活动，需要一点前置准备。”

突击：“？”

你在说什么东西，现在我们就像是站在一个正在流动的河流的最底部，随便行动一下都会感受到强大的阻力，稍微不注意还会在水流的冲刷下失去平衡，在这种情况下你说你要正常活动？

“我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讲可能有点难以理解，但是对于武术家来讲，这只是个考验身体状态的难题，并非无法攻克。”

叶白嘴里解释着，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顺滑，不到十秒钟的时间里，他便几乎已经恢复到了平时的状态，“诀窍很简单，告诉你也没什么，就是计算出水流的方向，并且顺着它发力就行了。”

“？？”

“要是身体素质再好一点，或者我的小腿没有残疾，感觉可以直接在水中打出冲击波，但是现在不行，不好发力。”叶白说着看了下突击，“要是我有像你一样正常的身体就好了。”

“？？？”

第二十八章 一拳超人

不管原理是什么，总之突击眼睁睁地看着叶白恢复正常的行动能力，也跟着尝试了一番——果然完全做不到。

要面对这种怪灵的能力，使用超凡能力来对抗难道不是常识吗？能强行克服憋气的本能，在“水流”的环境中用力呼吸已经是他拼命努力的结果了，别指望一个区区三阶玩家能向你们武术家看齐啊！

话说武术家到底是什么玩意？文明序列的隐藏途径么？你怎么偷偷进化不带我？！

眼看着叶白已经在满脸认真地擦拭自己手杖，似乎准备上去敲烂那只怪物的狗头，突击连忙使用能力，排除了自身“被水流挟裹”的异常状态——这比恢复听力需要消耗更多的灵性，并且会持续消耗，但他好歹也是个三阶玩家，因此还撑得住。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有点好奇，”叶白在恢复自己的身体状态时，还在仔细地观察着不远处的那只怪灵，“它为什么不扑上来攻击我们？”

尽管刚才叶白很快地便用抑制身体本能的方法来破除的怪物的能力，但至少也花了三秒钟左右，这个时候如果面前这只怪灵直接扑过来，光是凭那副庞大笨重的身体，至少也会让他……不一定会受伤，但肯定会比较狼狈。

但是它只是一直蹲坐在那里，除了身体上那些鱼头不断地开合着嘴巴并流出黏液之外，其他部分一动不动，简直像是一尊精心雕砌过的邪恶塑像。

“它不能离开那里？它没有行动能力？这是发动能力的代价？这是它的设定？”叶白在心里念叨，这时他终于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能力，至少有自信对付一只像雪精灵那样的怪灵，“总不至于……它是炮台型的怪物吧，只有精神能力，没有物理输出？”

“它可能在憋大招！白依兄弟，我们的灵性不够，不能等它蓄力，必须主动出击！”

突击面色肃然，他甩了下袖子，很快掏出一柄银白色的短剑，同时伸手按了按单片眼镜，“这是可以查看怪灵弱点的道具，我来看看它的弱点。”

但他很快脸色一变：“我超，没有弱点？怎么可能？”

叶白将手杖拄在地上，闻言微微一愣，但还没等他说话，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能力对面前这两人没起到作用，怪灵忽然有了出现之后的第一次变化。

它身上的那些不断开合着嘴巴的鱼头——忽然全部停止了动作，就像正在播放的视频忽然按了暂停键，包括从它嘴里流出的黏液，全部都瞬间石化般凝滞在它的身体表面甚至半空中。

与此同时，叶白和突击浑身一轻，来自身体四周的无形压力恍然消失，令他们仿佛置身河底般的超凡能力竟就这么消失了。

“这……”

叶白忽然皱起眉毛，心里猛然闪过某些猜测，然而不等他细想，怪灵便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那九条已经腐烂的长颈鸟头忽然一同狂舞着张嘴嘶吼，竟发出一阵类似婴儿啼哭般的鸣叫，那对腐烂的翅膀同时用力扇动，腐臭的味道伴随着刺耳的音波在空气中骤然扩散开来，瞬间便将叶白和突击一起包裹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