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侧玩家 第40章

顺便和妹妹聊聊家里谁做主的话题。

第五十四章 武术家的新挑战

凌晨十一点的临海市空气清冷，带着湿润的水汽。这个时节的晚上不似盛夏早秋那般热闹，即便裹紧了大衣，依旧可以感受到无孔不入的寒意。

文明的灯火在街道两旁联排矗立，映出零散的夜行者。距离警察局不远的公交车站旁，三三两两地站着几个夜归的社会人，他们时不时将目光投向站牌旁站立的一男一女，好似看到珍稀生物般来回打量。

青年身穿黑色风衣，左手拄着根朴素的木质手杖，他的上半身藏入阴影之中看不清脸庞，只有一点红色的光点时明时暗，朦胧的烟气薄雾一般缭绕在他的身侧；

少女的美貌精致无瑕，白色长发映着星空般的璀璨，朱红色的眼眸微微亮起，浑身散发着难以掩饰的贵气，仿佛从神话中走出的奇幻精灵。

两人上半身微靠在一起，在阴影中窃窃私语，无形的神秘如同氤氲的烟云，引人遐想。

尽管少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惊人的魅力，几个正在等车的上班族还是下意识地离他们远了一些，甚至犹豫着要不要报警：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他们很快便联想到了最近几个月在网上广泛流传的都市传说，莫非他们也碰到灵异事件了？

你们别想吓唬人，旁边就是警察局！big胆！妖魔鬼怪速速离开！

就在几个上班族暗中结印，在心里降妖除魔的时候，叶白正在认真地看公交站牌。

因为他第一次在这里坐公交车，连站名都不知道，生怕等会儿坐错了车。错过了末班车，他们就得打车去临海大学了，那可是大笔开支。

莉奈特双手背在身后，窃笑着说道：“主人，那边几个人在看我们这边呢，你说他们在看谁呢？”

叶白用力嘬了一口橘子汽水雪茄：“可能看你的白头发比较新奇。”

“诶，以前我们血族有一小半都是白发呢，原来现在白色的头发很特殊的吗？”

“是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跟厕纸一样白的头发。”

所以说许多看起来神秘的事情都不能深究，否则画风就变了。

叶白看了半天，从口袋里摸出两枚硬币放在莉奈特的手上：“等会儿上车之后记得投币，现代社会这样的小细节有很多，有你学的。”

“哦哦，好的，这就是现在的钱吗。”莉奈特小心地接过硬币，放在掌心拨弄了几下，满脸新奇的表情，“居然还用的是硬币，没有超凡家族发型纸币吗？那个成本低，并且有利于收拢子民和建立城邦。”

“纸币和电子货币都是有的，但没有超凡家族，现在可不是神话时代了，莉奈特。”叶白抽着橘子汽水，平淡地说道，“文明序列是人的时代。”

莉奈特的话有些出乎叶白的意料：“神话序列也是以人为基础的，主人，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样彻底罢了。”

末班车摇摇晃晃地从远处驶来，车灯亮着明黄色的光。

“神话序列是什么样的？我忽然有点好奇。”叶白掏出自己的残疾人证，示意莉奈特将硬币准备好，“简单讲讲，我们要坐7站，这得半个小时左右。”

“好的，主人。”

莉奈特将硬币攥在手心，好奇地打量着驶过来的庞然大物。

在她的记忆中，神话时代的城邦中也有类似的造物。事实上，神话时代的城邦有很多部分甚至显得比这里还要先进，不过那些东西总是会冒出一些超凡的味道，远没有眼前这座城市这样“干净”。

很明显，这是一座完全人造的城市。

“神话序列的秩序来源是人类对于神话的敬畏、恐惧和崇拜，因此神话序列的超凡者们控制人类的城邦，并时不时降下神威，以此获得秩序的力量来对抗混乱。而文明序列的秩序来源是人类创造的文明，这两者的区别其实并不大，都是以人为基础的。”

莉奈特跟在叶白的身后上车，并好奇地戳了戳公交车的扶手，“只不过文明序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夸张：超凡者完全不会公然出现，将所有超凡事件全部隐匿起来，让普通人类彻底生活在没有超凡力量的文明中。这可真是个大胆的想法……”

“在你看来，孰优孰劣？”叶白问。

“从秩序来看，当然是文明序列更加优秀。”莉奈特坐在叶白身旁的椅子上，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栏杆，“主人你看，毫无超凡力量掺入的钢铁，塑料，还有玻璃，到处都是文明留下的痕迹，这把文明序列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

“秩序到底能做什么？”叶白问，“你只说秩序可以对抗混乱，听起来没有什么实感。”

“对玩家来讲，秩序可以提供最关键的后勤。简单来说，主人，你可以看看自己的玩家面板。文明序列的玩家们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把秩序条维持在90%以上——在神话序列，那可是只有内心最为纯净的神子圣女才能达到的标准。”

“还有那什么随机任务的功能，能随时进入可以磨炼自己的任务已经非常离谱了，竟然还有精确的任务目标和发放到位的任务奖励，这也太方便了吧？”

莉奈特发出贫穷的声音：“太富了，文明序列真是太富了，秩序多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文明序列的普通玩家甚至都可以强行役使怪灵，使用很多超凡能力也根本不用担心失控的问题，要面对这样的对手，神话序列不输才有鬼啊！

“我们那时候的玩家面板可没有查看道具属性这么方便的功能，也没有细分到数据的灵性条和精神条，一切都得凭感觉，道具的副作用也得一样样去试才能得到模糊结果的。”

叶白想了想说道：“没事，我是文明序列的，现在你也是。”

“可不是哦，玩家依托文明序列，而我依托的只有主人而已。”莉奈特摇了摇手指，“而且文明序列也有不如神话序列的地方，比如像主人这样的，放在神话序列，只要随便依附哪个神话体系，就可以直接成为高阶超凡者，哪里像是现在，必须从一阶开始慢慢升上去。”

“神话序列居然可以一步登天……”

高阶指的是四阶、五阶、六阶的玩家，已经算是非常强大了，完全超脱了人类的水平。

叶白琢磨了半天，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起来，神话序列偏向应急，而文明序列偏向求稳，只是不同环境下的不同选择而已。”

“主人总结的真棒。”莉奈特拍了拍白净的小手。

“不过我听你的说法，神话序列是为了对抗怪灵才出现的，”叶白摸了摸下巴，“那怪灵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怪灵是混乱的产物，而秩序和混乱都是伴随着人类诞生的。”莉奈特用红玉般的漂亮眼眸注视着叶白，神秘地说道：

“人类需要依靠眼睛才能看到色彩，需要依靠鼻子才能闻到味道，需要依靠皮肤才能拥有触觉，那么有没有一种存在，无法被人类的正常器官所认知，却同样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叶白伸手弹了下莉奈特的脑门：“你说是和人类一起诞生的不就行了，神神秘秘。”

莉奈特抱住脑袋，悻悻地说：“这样说比较帅嘛。”

“在我们临海市，当谜语人是要挨揍的。”

叶白看着自己恢复到近一半的灵性条，心说橘子味雪茄的效果还真不错，于是他又掏出零食盒按了一下，这回从里面弹出一根可以增加怒气值的辣条。

增加怒气算是什么增益？真是意义不明，叶白随手把辣条递给了莉奈特：“零食。”

“哦哦，谢谢主人。”

莉奈特毫无怀疑，接过辣条就美滋滋地塞进了嘴里：“啊，居然还能一边吃东西一边舔手指，我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怪灵了，感谢莉莉丝先祖的庇佑……”

这姑娘好像也挺惨的，回头多给她买点好吃的吧。

眼看着公交车快要到临海大学站了，于是叶白拿出手机，准备问一下叶笑依她的宿舍是哪一间。

然而下一刻，坐在他身旁的莉奈特唰唰两下，将袖子挽起来，露出洁白的小臂，动作之干脆堪称粗野狂放，与之前乖巧淑女的姿态截然不同。

挽起袖子，莉奈特将上半身完全靠过来，用力抱住叶白的胳膊，红唇轻启，用清脆的声音大声说道：“主人！你应该对女孩子更温柔一点！”

叶白：“？”

公交车上的两三个乘客顿时十足震惊地望过来，连司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都抖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飘过来，明明加起来只有四五个人的车上瞬间弥漫起诡异的、不祥的气氛，叶白感觉他们好像同时竖起了耳朵……

“卧槽，玩这么大？”还有人窃窃私语。

这位血族少女的身体十分柔软，带着淡淡的冷气，叶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两团富有弹性的小布丁压在自己的肩膀处，并随着少女愈发激烈的动作而随意改变形状。

这姑娘貌似陷入了某种上头的状态，连抓带靠地凑到叶白的耳边就开始嚷嚷：“主人应该更关心我一点！你应该多问问我的感受！你应该问问我刚才是不是伤心了，是不是难过了，虽然我一点都不伤心不难过，但你得问我！”

叶白心说这下麻烦大了。

这也是武术家需要面临的挑战吗？！

第五十五章 命案

叶白一直都知道自己明显弱于常人的部分在哪里。

他可以锻炼拳脚功夫，以应对来自外部的危险，也会多看书、学做饭，充实自己的内在，但唯有一点不是那么容易速成的，那就是交流水平。

通俗来讲，就是叶白这个孩子不太会说话。

尤其是和女生交流的时候，总是让他感觉男生和女生简直是两个物种。虽然从DNA上来讲，男女之间的差异确实比人和猩猩都要大，但别的同龄男性貌似都不会因为区区交流而困扰，真是奇妙的现象。

叶白平日里经常接触到的女性只有妹妹而已，不过兄妹俩在家的时候也不会有很多话，老实说，平安公寓中的妹妹那么活泼反而出乎他的意料。

总而言之……这该怎么办呢？面对忽然情绪激动扑上来唠唠叨叨的莉奈特，叶白陷入烦恼。

想了想，叶白姑且说道：“别闹，等下给你买好吃的。”

“难道主人以为我用好吃的就能收买吗？”莉奈特呲牙咧嘴，像是一条炸毛的小狗，“虽然确实可以！但是你得先关心我，然后等我不生气了再说这个！”

为什么？！

叶白震惊于怒气辣条功能的强大，又转眼间陷入疑惑：这到底是辣条的功能，还是女孩子天生自带的技能？

难道女孩子怒气条拉满都是这样的？

不过叶白很快眼神一变，压低声音，语气认真地说道：“莉奈特，你看那边，是不是有怪灵？”

“不看！现实的秩序这么强大，怎么可能随便就会有怪灵出现在我们身旁，我才不会中计呢！”

叶白双手按住莉奈特的肩膀，强行将她扭过去：“看。”

原本一副气鼓鼓模样的莉奈特顿时愣住了：“诶，还真有啊……”

只见就在公交车司机身后的座椅旁，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站立的少女。

少女目测十六七岁，身材纤细瘦弱，一身朴素灰裙，裸露在外的皮肤是带着铁青的苍白色。她的表情十分呆滞，容貌称得上漂亮，但那半隐埋于黑暗中的不健康肤色和不正常表情都显得十分诡异。

有点眼熟，叶白想。

他上一次坐公交车——好像就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但叶白感觉已经过去很久了——的时候，就碰到了这个僵尸般的少女。

当时他还用手机录了几秒钟的像，不过由于少女只出现过十几秒钟就消失了，叶白后面又遇到了一连串的事情，也就将其抛到了脑后。

叶白悄无声息地握紧了手杖，低声问道：“你怎么看？她是怪灵，或者玩家？”

莉奈特目前的身份是怪灵，在无法开启玩家面板的同时，也拥有了感应并判断秩序和混乱的能力，就像换一个视角去看世界一样，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莉奈特只是拉满了怒气条，而并非失去理智，她谨慎地用余光看着不远处的僵尸少女，脸上却慢慢地浮现出一抹困惑：“好像，好像什么都不是。”

“嗯？”叶白发出疑惑的声音。

“在我的感应中，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怪灵那种缠绕着混乱的感觉，当然也不像是玩家，非要说的话，像是个投影。”

莉奈特小声地分析道，“而且车是移动的，她和这辆车相对静止，可能是这辆车和某个地方产生了映射关系，她是那个地方的生物吧。”

“可我早上在另一辆车上也见到她了……”叶白说，“啊，消失了。”

就在叶白和莉奈特说话的时候，僵尸般的少女悄然消失不见，就像出现时一样毫无声息。

“那我就不清楚啦，我本来就记性不太好，更何况我们那个时候的情况和现在差的太远啦，在大街上碰到什么样的超凡力量都不奇怪。”莉奈特无奈地摊了下手。

“那我们谈谈另一件事。”叶白低头看着白发少女，“你恢复正常了？”

莉奈特顿时浑身一僵，发现自己依旧半趴在叶白的身侧，立刻手忙脚乱地挪开，尬笑道：“嘿嘿，我刚才那个，那个是道具效果，主人应该承担一半责任，谁让你给我乱吃东西的嘛。”

恰好，公交车到站了。

“……先下车吧。”

公交车缓缓地停靠在临海大学旁，叶白带着莉奈特下车，两人一前一后地从街边进入临海大学。两人走在环校公路上，像是深夜游玩归来的学生。

空气沉默了一阵，叶白率先开口说道：“莉奈特。”

白发少女浑身一个激灵，左顾右盼地说道：“哎呀，这么大的学府，在深夜里竟然是可以随便进出的吗，主人真是住在一个和平的城市啊……”

“关于神话序列的事情，还有你过去的遭遇，我很同情。”叶白说。

在叶白看不到的身后，莉奈特凝固了一下，很快低下头，努力用无所谓的声音说道：“没，没关系的啦，反正我对那段生活没什么记忆，也没什么怀念的感觉。要不是碰到了主人，可能一直都是个没脑子的怪灵，最好的结局是被某个玩家消灭……现在已经很幸运啦！”

“哦，那就好。”

“……”

莉奈特连追两步，走到叶白的身侧，双手背在身后，有些无奈地说道：“主人，以刚才的气氛，你应该再安慰我几句的。”

“浮于表面的安慰，一次就够了。”叶白说，“我不会抛弃你，就这么简单。”

莉奈特怔了怔，一时间没说话。

临海大学的夜晚与临海市同样幽静，可以看到远处依旧亮着灯光的实验教室，还有灯火通明的几栋楼。叶白记得妹妹好像说过她们的宿舍晚上不断电，那边应该就是宿舍楼了。

叶白顺着草木丛生的小径一路前行，用手杖劈开挡在身前的阴影，莉奈特低头跟在他的身后。

等走到宿舍楼前的时候，叶白忽然站住了。

莉奈特依旧呆呆地向前走，径直撞到了叶白的后背，她一下子回过神，后跳半步摆出格斗的姿势：“怎，怎么了？主人你又要用平淡的语气说一些蛊惑少女内心的恐怖发言了吗？”

“我姑且不追究你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叶白看向宿舍楼下，走近之后才发现，这里远比他想象的要热闹，原因大概在于宿舍楼下停着的两辆救护车。

两个救护人员全副武装，抬着一副担架从宿舍楼中走出，担架上盖着醒目的白布。

“……莉奈特，你先盯着现场，我给依依打个电话，这里发生命案了。”

第五十六章 猝死怪灵

这时候叶笑依和梦梦已经洗过澡，准备休息了。

毕竟从随机任务里出来之前，叶笑依在战斗，而梦梦在帮队友们治疗，不管是灵性、精神条还是秩序条都有一定的损耗，要不是刚回来的时候满身是灰，她们早就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