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只要你有觉悟。”
雷电将军的话不是很多，却也提醒了荧做的事情是多么有风险。
荧对于此时自己的想法非常认真，她想起来了当时那个奇怪的雷萤术士和她说过的话。虽然具体话语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内容她却记得非常清楚。
在技术手段不达标，又必须要这么做的时候，用手术刀伤害人的自身就成了一种必然的选项。
‘我在拿我自己做实验，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就等着让那个家伙自己去哭好了！’
荧心中略有不安的喷了他两句，这样可以缓和下来她那紧张的心情。
“我们应该怎么找他们？”雷电将军的问题并没有难住荧。
她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一枚口袋锚点种在了原地，早在维摩庄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启了那边的传送锚点。
“我知道方圆不会让我随便冒险，但我这次并不打算听他的。”
雷电将军倒是有些欣赏起来荧了，点头道：“在这一点上，你和他很像。”
“额，嗯？……是么？”
荧呆了一下，没料到竟然会是这种奇怪的评价。
“世间英雄本无主，我本来就没有办法分清楚你们之间的选择，既然都想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那就去做好了。”
雷电将军的话让荧有些意外。
“我还以为你会劝阻我呢？”
“我既劝不了他，自然也就劝不了你。”
‘你还真是有够老实简单的啊。’荧心中感慨着雷电将军的思想直率，又很是羡慕这种快意的性格。
‘跟着那家伙，都让我的性格变得束手束脚的了。’
她想了就干脆去做了，也不管方圆是否愿意接受她的好意。
‘他好像也没有考虑过我是否愿意接受他的好意？！那家伙，还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
维摩庄还是那副平静如常的生活，在这里看不到任何的纷争和矛盾。
就像须弥城那边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影响不到这里，也难怪荧会在这边碰到这种稀奇古怪的生物。
“奇怪，怎么我特地来找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找到了呢？”
雷电将军只是跟着荧，她一路上也没有说多少话，这让荧怀念起来派蒙在自己耳边碎嘴的日子了。
“上次晕倒的地方已经找不到了他了，看来只能从更远地方找找看了。”
荧无奈于这种繁琐的搜索工作，他们离开这里有段时间了，就算那些小生命有痕迹留下也都消失的差不多了。以她的能力还做不到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她是一名武斗派的冒险者，不是那种适合动脑的存在。
“继续在附近找找看好了，希望能够找人询问到相关的情报。”
荧又在维摩庄停留了许久，不管是问哪些人都没能够说见到过那些奇怪的小生命。即便是有见到，在这些人口中也只是传说的样子。
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了，荧也不得不早点传送回去，不然大家要等她等的着急了。
就在荧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间看到了一群小孩子在村子里打闹，她心中随之一动便下意识的上前向他们打听起来有关于那些奇怪小生命的问题。
而这次，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我见过，可是我和家里人说的时候他们都说那是传说。”
“这么说起来，我记得我在周围玩的时候也碰到过。”
“………………”
几个小孩子叽叽喳喳的说自己好像都看见过，但是再去找的时候就没有了。
‘在大人口中是传说，但是小孩子都见到过。我看得到，反倒是方圆看不到。’
荧似乎明白过来什么，她转而对雷电将军说道：“将军，麻烦你先在村子里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雷电将军思索片刻，点头道：“可以，我会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记得在路上留下元素痕迹，时间到了我会跟着元素力的痕迹追过去的。”
“好！”荧说罢就一路向着村子外飞奔而去。
这一次，她成功的再一次遇到了那些奇怪的小家伙们。
…………………………
荧追逐着那奇怪小生物的影子，她高声呼喊着。
“等一下！你们能帮我再进入梦境一次吗？！就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追的太紧的原因，那小家伙明显被她的行为给吓了一跳。在这个瞬间荧终于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似乎被一股神奇的力量给引导到梦境之中。
她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已经被换成了一片不认识的地方。
那个仿若是巨型花朵一般的梦境再一次降临到了她的世界之中。
‘没错，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这就是我上次进来过的梦中，果然是这些奇怪的小生物将我拉进来梦中的。’
‘那也就是说……’
她再一次踏进了这片梦境之中。
而这次，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方圆’果然如同她记忆里面的一样，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又来了，这是何苦？不论如何，你都逃不过我的精神。又何必在此自寻死路？”
那扭曲和怪异的形状让荧心中非常的不安，但她还是坚定脚步让自己站在了这里。
“你不是他，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能够说出来我自己都不懂的话？”
荧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用梦境还原一个‘方圆’出来，那种仿若哲人一样的思想，依靠她这样的脑袋根本复现不出来。
所以她才会怀疑这个‘方圆’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可能他在怀疑自己世界时候也是这种感受吧。’
“哦？哈哈哈哈……你还真是有够天真，就算是我告诉你了，你就敢相信么？”那‘方圆’笑着说道：“就算是告诉你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够解决他身后那些事么？记忆该消失的依旧还是会消失，去往下一个世界的时候依然会忘记你。何苦要做这些无用功，到那个时候我也会从你的梦境之中离去。或许，你也可以将那个手机交给其他人，不是么？”
荧眉头紧皱，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想要知道？你现在不知道，放下那个手机，对自己还是有回头路可言，但你若是知道了‘道具’的真实用途，就绝对不会放下它将其交给别人了。”
‘方圆’说的话有些神神叨叨的，荧越是听他的话就越觉得哪里不对。
但对方根本不管她的想法，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福音书》是记录救世主的生平、教导、救赎以及终结的工具。你觉得你手中的东西会是什么呢？为什么它有展现出他一切的能力？为什么他会拥有将精神转移到他人脑海中的能力？”
‘方圆’逐渐在她的梦境之中恢复了原本方圆的模样，现在的‘方圆’却犹如圣主一般被篆刻在腐朽的十字架上。不管是扭曲的也好，圣主模样的也罢，都和荧记忆中的他相差甚远。
“为什么你会认为他认为开始，世界就会为他开启？为什么你会认为他认为结束，世界就会因此被他拒绝？”
“现在不是已经很明显了么，”
荧心中的对方圆的猜想正在被渐渐的证实，但这种证实却让她心中再也不能保持平静。
她沉默的看着这个‘方圆’，在梦中她已经拼凑出了方圆在她面前展现出来的所有力量。
‘方圆’怜悯的看着她，说道：“你畏惧的不是他精神变化，亦不是他的扭曲或者死亡，而是他会背离和你共同的旅途，甚至会反过来践踏你们所拥有的一切。”
“不，他不是‘神’，也绝无可能是那种‘神’。”
荧否认着这种可能性，但心中却无法抑制这种想法在蔓延。
“你休想改变我的想法！”
荧试图反抗这种力量，但她根本不知道这究竟是自己想出来的答案，还是被对方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然后才出现相对应的解题过程。
真实和虚假在这一刻荧的意识之中被彻底颠覆。
‘这就是你一直感受的世界么？’
荧体验到了这种异样的颠倒感，她终于理解到了方圆那种矛盾的思想。
‘方圆’清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必然会终结，也终究会抛弃救世主的身份。你的企图终将会成为泡沫，沦为宇宙一息。”
“祂会降临整个世界。”
“因为，每一位信徒都在呼唤祂的到来。”
金发少女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存在，再一次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祂不是‘神’，是因为你只能理解到‘神’，所以我才会对你用‘神’的姿态显现，你可以称呼我为Geist。”
‘方圆’再一次变回了那种不断扭曲变动的形象，他用出来了一个荧没有听过的词。
“祂，就是绝对精神。”
在祂道出自己存在的瞬间，荧的整个梦境瞬间坍缩。
荧目光呆滞的看着眼前这一片雨林。
月光下树影在摇晃，穿林的鸟儿在歌唱。
而她感受到了自己的颠倒与分裂。
‘我刚才在梦里做了什么，怎么全部都忘了？’
‘好像忘了，又好像没有忘。’
荧从自己的身上掏出来了手机，她盯着手机似乎想到了自己从梦里得到了些什么东西。
‘我好像可以将他的思想注入到他人意识之中。’
‘为什么我会觉得我能够做到这种事？’
荧有些懵，她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精神分裂了。
第145章 方圆:学!都可以学!
“来来来，让我也来试试看你们剧场的舞蹈。”
方圆兴致来了之后便自己试着上台，他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上台表演过了。他只知道自己记得从前学到了许多有意思的舞蹈，这次干脆也就趁着这次机会再重新回味一下。
“哈斯丁斯先生，你需要演出服吗，还是说打算用自己的衣服。”
“我表演的衣服重要的就是宽大容易伸展四肢，更能够彰显肢体语言衍生动作。”
方圆说的是他在自己那个世界见到的古典新改之后的舞蹈表演。
在艺术这方面，现代艺术家特地保留了下来这种艺术方式。
现代有关于舞蹈方面的表演越来越多倾向于肢体语言的表达，所以服装开始向着束身的方向发展，以体现人体之美肢体之美为上。而越宽松的衣服反而越不容易舞蹈起来，如果动作力度不够甚至还会造成臃肿不堪丑陋之态。
然而方圆根本不担心这些，他随便挑选了一件适合自己的长袍，顺手抽了一根腰带自己腰部束好。
“我看了妮露你的舞台表演，多为以手脚配合腰肢核心，以展现自己身姿动态变换之美为主。让观众们仿佛看见大自然当中的女精灵舞蹈一样的视觉享受。这种艺术表演方式确实值得令人赞叹，尤其是你在告诉我这些动作都是自己研究出来之后的就更令我钦佩了。”方圆颇为认真的解释着自己对她的看好。
“哪有哈斯丁斯先生说得那么好，是大巴扎的朋友们喜欢捧场并且看到的国外表演不多才会这样的，您能喜欢我的表演就好。”妮露有些害羞，以前台下的大巴扎朋友们大部分也就是喊着‘好！’‘好看！’‘再来一个！’之类的话。像方圆这种能够夸赞出来她究竟哪里好看的人还是很少的。
“艺术表现的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人与神关系，人与自然关系，人与物关系，以及人与人的关系。你师从花神的舞蹈，传说中花神是丛林中最美的精灵，同时花神也是理解森林自然最为透彻的最早艺术家。所以你所继承的花神之舞中多以‘生命’‘流水’‘成长’‘花草树木’以身体模仿其运动形态来展现这种美丽。”
方圆的话没有说完，妮露顿时眼前一亮，她舒展着身姿展现着那副少女躯体之美。口中开心的说道：“没错，没错，这个动作是我在沙漠绿洲当时游泳的时候想到的。还有这个，是做花蕊含苞待放的样子。这个是风吹过草地……”
妮露突然意识到自己打断了对方的话，连忙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和言语，说道：“抱歉，我一时沉浸在哈斯丁斯先生说的世界当中去了，我只是……只是很少碰到有这么了解我想法的人。”
她说话到最后都有些不利索了，很显然在须弥并没有一个适合她交流自己舞蹈艺术的平台。
‘暴殄天物啊！这样的少女在我的世界可是……’方圆突然停止了自己的想法，反而庆幸这个少女没有在他那个世界了。
“没事，我给你所表演的，便是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一种舞蹈。这是稻妻的扇舞，是以男性为扮演者的扇舞表演。其中以男性力量的伸张，还有其特有的安息之美。就像是我现在的表情一般，这表演注重的就是与自然的割裂，同时表达出神对人的孤独，哀伤，没有生气，不懂情感的一部分。”
方圆说着就让自己的表情平息了下来，他手中拿着一把从稻妻那边临走时买的折扇，这东西本来也只是为了驱暑用的。用到了现在的艺术表演上也算是器得其用了。
妮露说不出来自己的感受，但她确实能够从方圆表情上看出来那种‘理念的表达’。也就是他所说的‘艺术是理念的感性显现’，将某种意志的理性情感以感性的表演方式重新演绎了出来，能让人从这种表演之中感触到当时‘舞蹈之人’的情感。
他的动作有力迅捷，还能将自己身上的衣袍带起来舞动。在这种人扇相互舞动之间，妮露看到了一种和她截然不同的舞蹈艺术。
但是在某些方面又是惊人的相似，例如在舞蹈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是盯着动作的最尖端，她在舞蹈的时候目光多留在指尖，而方圆在舞蹈的时候则会将目光落在扇子的尖端上。
以表情和眼神来完成肢体所做不到的衍生，可以让人更能够看清楚舞蹈时所想要表达出来的想法。
‘哈斯丁斯先生真是太厉害了！’妮露很是羡慕方圆这种能够将自己的艺术如此条理清晰的说出来的能力。
“手中的器是对肢体语言不足的一种弥补，也是利用器来表达人与人之间关系理念的舞蹈思想。同时可以利用的还有丝带，单手剑，长枪，棍棒，各种乐器，凡此种种都没有离开过类似的艺术思想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