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这件大事肯定涉及了自己身世的真相，而枫之所以没把所有的话都说出来，一方面可能是时间不够，另一方面，或许就是他担心现在的自己并不能承受得住那个被直接挑明的真相，所以才这么说，让自己做好心理准备，让自己去推理猜测。
“我的存在，还有我的意义吗……”
枫的话在提醒着她什么，很明显枫希望她可以坚强地继续活下去，告诉她她并不孤单，自己的身世很可能最后会让自己对自己的存在产生怀疑，他定然是这么想的。
可是……
琪亚娜只想的到这些，此刻她的心就如同一团乱麻，她一个人独自坐在离其他人较远的地方，她发现自己仍旧感到孤独与恐慌。
因为枫，因为那个说好了不会走的家伙这次可能真的没了……
不然他干嘛要说那些话？
每次枫下线之后琪亚娜都会变得缺乏安全感，这次之后更是严重，她陷入了迷茫，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
另一边。
樱坐在返回极东的飞机上，对着通讯器的另一头说到：“对，没错，我已经确认了k423就是容器，就是枫返回这个世界的最后门扉……你说枫的态度？”
樱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到：“比起他的回归，一个容器而已，有这么重要吗？他回来的话，不是胜过一个丫头几千倍？”
通讯器另一端的人似乎对她这次的行动很不满，但樱只是说到：“现在已经确认了容器，行动也该早点做好准备了吧？我现在有足够的理由怀疑，格蕾修、丶苏还有千劫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维尔薇的态度也不明确，极恶一个人格不能代表全部，要想带走k423，恐怕没那么简单。”
在又讨论了一会儿后，樱结束了通讯，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脸颊看向窗外的云景。
她早就不在乎什么既定的命运了，她只想要他能够回来，无关理想，更无关存亡。对于她来说，本来就只有自己的妹妹和枫是她最在乎的人，其他的先行者们可以算朋友，再往外拓展的话就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了。
依稀还记得几百年前米德拉什对自己的评价：“你看起来总是不说话，但实际上，可能你内心的执念比凯文都要深得多。”
枫连接现世的通道似乎还是不稳定，之后得想办法把通道稳定下来才行。
在枫暂时使用k423的身体把可可利亚的部队还有第四律者一并解决的之后，也就只来得及和自己说了几句话，他并不希望自己把k423扔手术台上去。
但是……她只关心最后的结果，到时候枫要怪罪就怪罪吧，她只想他能够再次回来，不出任何意外地回来，有了齐格飞叛逃的先例，她已经没有了等待的耐心。
当初就是她在听到枫和莱昂纳尔的交谈后选择了沉默，选择了犹豫和迟疑，而不是去把莱昂纳尔干掉，才让最后的全部火力倾泻在了他的身上。
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继续沉默、犹豫和迟疑了。
更何况，她现在确实没办法拿琪亚娜怎么样，本来在大洋洲的时候她就已经准备强行带走琪亚娜了，但是当时在场的不只是自己，苏和格蕾修也一直都在注视着整个过程，格蕾修用一抹颜色配合苏的因果转轮困住了自己，并且警告了安洁莉娅不要轻举妄动。
所以，她也只能从长计议。
就算苏和格蕾修有心想要保护k423，现在容器的身份已经确认，他们保不了k423太久。
自己的这次强行试探还是有效的，如果当时k423遇到危险，苏和格蕾修出手保护她的话自己就有更多的理由怀疑他们的目的，毕竟要想保证琪亚娜的安全，自己一个人在场就可以做到，只要他们出手自己接下来就有更多的理由继续对琪亚娜进行试探。
更何况，她一直留着八重樱的那个圣痕没管，不代表她察觉不到一些事情。
第三十五章 各怀心思
圣芙蕾雅学园，格蕾修的美术室。
“格蕾修老师……我想问一下，在沙尼亚特家的历史当中，有一位名字叫枫的沙尼亚特家人吗？”琪亚娜看着眼前正在画稿子的格蕾修问到。
“枫……”格蕾修抬眼，她的神色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就我所知，没有一位沙尼亚特的名字是这样的，至少，在我认识的范围内没有。”
“诶？”琪亚娜一愣，“可是，您之前不是说在您小时候认识过一位沙尼亚特吗？他的名字，不是叫这个吗？”
“说他的名字是枫，倒也没错，不过作为沙尼亚特，他的名字并不是这个。”格蕾修垂眸说到，“怎么？为什么你突然间会好奇这个？”
“我……我只想知道，那位沙尼亚特究竟与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琪亚娜有些急切地问到，“格蕾修老师，您到底知道多少，可以告诉我吗？”
“你所寻求的真相，或许就会在不久之后来到你的面前。”格蕾修起身，走到了她的一幅画作面前，说到，“琪亚娜，你相信路西法的存在吗？”
琪亚娜对于格蕾修的这个话题转移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她看向格蕾修身边的那幅画作，在这上面的是路西法向神明发起叛逆时的场景，琪亚娜沉默了一下之后，说到：“路西法大人不就是沙尼亚特家的先祖吗？就算别人可以不相信，沙尼亚特家的人总不可能不相信吧？但是，这和枫有什么关系吗？”
“如果我说他的名字就是路西法在被称为沙尼亚特之前的名字呢？”格蕾修淡淡地说到。
“？！”
琪亚娜有些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她看向格蕾修的眼瞳，想要从中找到些许开玩笑的戏谑的情绪，但是很遗憾，格蕾修眼中所展现出的情绪就跟她的语气一样，毫无波澜。
枫……就是路西法先祖本人？
那也不对啊，枫可是说过他见过小时候的格蕾修老师的，格蕾修老师也是认识他的……但又联想到枫对路西法总是能有各种锐评和不在意，除了他是路西法本人以外，好像还真的没有其他的可能。
“可是，路西法先祖不是在传说中已经消失了吗？”琪亚娜有些艰难地说到，“而您也说过，您小时候见过枫不是吗？”
难不成格蕾修老师小时候看到的也是圣痕里的枫？
“是啊，我小的时候见过他……”格蕾修将目光移向窗外，她慢慢地踱步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景色说到，“我说的是真是假，这都取决于你信或者不信，至于更多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得等沙尼亚特家的人来告诉你。以及，在不久的未来，你会知道这些的。”
琪亚娜沉默了一下，然后又问到：“那么，我到底是谁？”
“琪亚娜·卡斯兰娜，不就是你的名字吗？”格蕾修回头说到，“你是谁这个问题，是需要从我这里知道的答案吗？”
可是，琪亚娜·卡斯兰娜……这真的是自己的名字吗？又或者说，自己真的是琪亚娜·卡斯兰娜吗？
琪亚娜现在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乱糟糟的，还有什么比枫就是路西法这件事更加重磅的事情？格蕾修老师说的真的是真的吗？那也就是说自己对于枫来说其实也不算特殊，或者说，他也曾经是格蕾修老师的背后灵？
除此之外，自己又是谁？
自己的身世问题已经变得无从逃避，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起那次生日之前的生活，她没有八岁之前的记忆，在最后和老爸一起过的生日之前她也没有自己的名字。
所以，她是谁？琪亚娜·卡斯兰娜究竟是谁？
“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格蕾修又说到，“我听德丽莎学园长说了，你刚刚讨伐了第四律者，战斗的过程肯定不轻松，你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琪亚娜。”
“您说得对，或许……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会好起来呢……”琪亚娜按了按眉心，格蕾修这么一说确实让她感到了一丝疲惫，每一次枫掉线都会让她异常地没有安全感，总是不停地去想那些枫要她别多想的问题。
尤其是这一次枫掉线之前给自己留下的那些话……
枫……不对，或许现在应该称他为路西法，如果他真的是路西法的话，那么以前听到过的路西法一直与沙尼亚特家同在这件事好像也确实得到了证实……
可是……
琪亚娜又想起了齐格飞之前说过的话。
“现在的沙尼亚特家不是你的亲族，他们已经疯了！”
“琪亚娜，听我说，沙尼亚特家会对你……”
会对我……做什么呢？
我的身世之谜到底是什么？我到底是不是琪亚娜·卡斯兰娜？
有没有人能告诉我？有没有人能回答我？
枫……你到底在最后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打扰了，格蕾修老师，或许我真的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我先走了。”琪亚娜说完就离开了画室。
格蕾修静静地目送琪亚娜离开，随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各种画作上，陷入了沉思。
“格蕾修。”
忽然，符华的声音响了起来。
“华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格蕾修从各种思绪中回神，看向符华问到。
“还能是什么事呢？你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樱……她确认了琪亚娜就是枫的那个……‘容器’。”符华说到，“现在‘容器’的身份已经明确，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有所准备了？”
“华姐姐之前不是还反对梅比乌斯奶奶她们的吗？”格蕾修似乎是有些好奇地问到。
“没错，因为梅比乌斯她的手段真的太激进了，‘容器’未定，两个孩子都应该有着属于她们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躺上梅比乌斯冰冷的手术台。”符华回答到，“而现在‘容器’的身份已经确定，迟则生变，齐格飞的事情的确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更何况，枫回来了，对我们，还有对文明，都是一件好事。”
“是吗……那苏哥哥他们是什么态度呢？还是说华姐伢姐你是先来找的我？”格蕾修歪了歪头问到。
“维尔薇的话，她的心情恐怕也比我要急切上不少吧，至于苏，我已经找过他了……他似乎在顾虑着什么。”华说到，“当然，对于枫最后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回来，这件事到现在都没有定论，我当然也是担心梅比乌斯和樱会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打算之后就待在琪亚娜的身边，至少提防一下她们的举动。”
“原来是这样……所以华姐姐你的意思是，让琪亚娜先回天命空港，在奥托的可控范围内活动，这样一来梅比乌斯奶奶和樱姐姐的手都伸不到那里，对吗？”格蕾修若有所思地说到。
“没错，奥托是一个合适的平衡人物。”符华说到，“而且在天命空港，还有立雪和黛丝多比娅可以和我相互照应，琪亚娜不会受到什么太大伤害的。”
格蕾修一只手托着下巴，说到：“华姐姐考虑的确实很周全呢，可是在天命空港不还有阿波尼亚妈妈在吗？除此之外，千劫叔叔和雨枫哥哥关系那么好，他如果也觉得梅比乌斯奶奶做得对呢？当然，维尔薇姐姐也要考虑在内哦。”
“你的担心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单凭我的力量想要对付千劫或者维尔薇的话很困难，阿波尼亚的能力也的确非常地麻烦。”符华思考了一下后，向格蕾修伸出了一只手。
“这是……羽渡尘？”格蕾修愣了一下后说到，“华姐姐，你这是……”
“如果到时候难免一斗的话，羽渡尘在我的手上，维尔薇很有可能已经有了应对的手段，到时候只能出其不意。”符华说到，“到时候，或许就得依靠你了，格蕾修。”
格蕾修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出了手从符华的手中将羽渡尘接过，然后说到：“放心吧，华姐姐，这一次，不会再有意外发生的，绝对不会再有……”
“我们每个人都希望是这样。”符华轻轻地叹了口气说到，“说起来，之前琪亚娜离开的时候，我看她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她跟你说了些什么吗？”
“她已经对自己的身份起了疑心。”格蕾修回答到，“并且，现在雨枫哥哥似乎存在着断连的迹象，导致有的时候空之律者会趁虚而入，之前就有一次差点觉醒被我压制住了，现在琪亚娜的这个状态……”
“我明白了，我和她是一个宿舍，我会留意的。”符华点了点头说到，“如果到时候空之律者真的觉醒了的话，把她带回天命空港的事情就已经真的刻不容缓了。”
格蕾修笑了笑说到：“是啊，我也这么觉得，那就拜托你了，华姐姐。”
“嗯。”
符华说完便离开了。
等符华离开，格蕾修低头看向手中的羽渡尘，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到：“是啊，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有意外发生了，华姐姐，你之前还悄悄地在用羽渡尘试探我，对吧？但是呢，我真的没有说谎哦。”
“意外，绝对不会发生的。”
天命空港。
“丽塔，我申请去圣芙蕾雅的事情主教还没有批复吗？”幽兰黛尔有些疑惑地看向丽塔说到，她现在是真的很想去圣芙蕾雅看看自己的妹妹有没有哪里受伤啊！跟律者作战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琪亚娜现在也不过是个A级女武神，对付律者哪有那么容易。
“呃，幽兰黛尔大人，您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丽塔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到，“主教大人现在并不在天命空港，他已经去了科洛斯滕。”
“科洛斯滕？”幽兰黛尔想了一下，终于是想起这是个什么地方了。
在天命空港建立之前，科洛斯滕就是原本的天命总部所在的地方，算是天命总部的旧址吧，听说那里还残留了一些在天命空港建成之前的历史资料和文物。
话说主教去那里干什么？
似乎是看穿了幽兰黛尔心中所想，丽塔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说到：“对于这个，就不是丽塔能知道的范围了，主教大人没有跟其他人交代理由，就留了张纸条给琥珀说要给自己放一天假，然后在琥珀看到纸条之前，主教大人就带着伊瓦尔大人和路德维希大人走了。”
幽兰黛尔：“……”
主教这纯粹就是想偷懒吧？话说伊瓦尔不是还在休养吗？又被主教抓起来工作了是吧？
至于某个被奥托给暗戳戳地坑了一下的琥珀看着眼前堆积起来的文件，以及手中奥托留下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就好”的纸条，一只手把它揉成了团。
我自己看着办？那我就等主教大人你回来你自己处理！
琥珀内心愤愤不平地想着，但想到了奥托以前也会没理由就跑科洛斯滕去，去的理由别人或许不清楚，但琥珀还是知道一些的。
又是……因为卡莲大人吧？
琥珀叹了口气，认命地坐下来按照奥托的意思批复文件，有重要的文件的话就暂时不处理等奥托回来再处理。
嗯？比安卡想去圣芙蕾雅慰问琪亚娜？嗯……比安卡的身份还是太敏感了，等主教大人回来再说吧。
科洛斯滕。
“虽然这些年里科洛斯滕也有在翻修，但基本上还是保持了原样啊。”路德维希走在奥托的身后说到。
“可不只是基本上保持原样这么简单。”伊瓦尔淡淡地说到，“一些地方按照主教大人的指示，都被保留为了原来的样子，比如卡斯兰娜、阿波卡利斯和沙尼亚特的旧宅。”
“主教大人还真是个恋旧的人啊。”路德维希双手抱胸说到。
“恋旧吗……”走在前面的奥托垂眸，“路德维希，伊瓦尔，你们就先在科洛斯滕附近走走吧，接下来我还是想留一点时间给我单独一人。”
路德维希和伊瓦尔对视了一眼，也没有反对，都只是微微躬身然后离开。
反正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跟着奥托回科洛斯滕了，每一次回来奥托会去的地方基本也没变过，无非就是卡斯兰娜的旧宅和几家五百年前的甜品店。
“真不愧是圣女卡莲啊，过了五百年了，在主教大人的心里始终都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一分位置。”路德维希有些感慨地说到，“唉……说到这个，埃莉诺大人她当初是怎么输的来着？”
伊瓦尔看着路德维希翻了个白眼：“这是我们需要关心的问题吗？”
“我吐槽一下都不行吗？”
“……随便你。”
两人在科洛斯滕的大街上走了一会儿后，伊瓦尔才又说到：“其实，主教大人还会去科洛斯滕的那个旧图书馆待上一晚上的时间的。”
“你悄悄跟着主教大人过对吧？”
“wraith易容干的，跟我没关系。”
“笑死，你敢说不是你好奇然后拜托对方悄悄跟着主教大人的？”
支走了两个护卫之后，奥托来到了自己那个曾经无数次来过的地方。
一堵围墙下。
当初自己就是在这里和卡莲第一次相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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