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折落此枝欲问雪
“哈？琪亚娜你这语气是什么意思？目无尊长你知道吗？而且什么叫我不可或缺……”
“你还没发现吗？从一开始的天命空港崩坏，到程立雪对你的态度，再到现在的太虚山异变，种种迹象都在说明，你并不是你迫切地想要成为的那个【符华】，你只是一个有她的记忆的律者，识之律者。”
面前的律者忽然变得面无表情了起来，下一刻，几乎是压到人难以呼吸的气场从她身上爆发了出来：“我是律者？好啊，琪亚娜，你真的是什么都敢说了……是枫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学会这么说话了的吗？！既然现在枫不在，那就由我来代替他好好地教训你一下！”
琪亚娜也面无表情地看着识之律者，同时做好了全力迎战的准备，确认自己目前体内的全部律者权柄运行正常。
下一秒，炽热的高温席卷了整个场地，黑焰与赤焰相交织，两人就在这荒诞主义构建出的空间里展开了激战。
此时，太虚山中的村落那里，正一片岁月静好。
“这周围的崩坏兽都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了，而且有赤鸢仙人布置在这里的结界阻挡，外面的那些虚树使骸也进不来。”温蒂在村子的周围逛了一圈之后回来说到。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接下来的任务也就只有等了呢。”卡莲的目光移向山顶的方向，“希望所有人都能够平安归来吧……”
布洛妮娅看向卡莲，这是她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那位以往只存在于历史与天命数据库里的天命圣女，她忽然间有些好奇，卡莲是如何看待逆熵和天命之间的关系的？在卡莲的眼中，天命和逆熵究竟谁对谁错？
而且奥托就这么放心让卡莲和温蒂这个天命实验的受害者待在一起？按照历史资料所记载，卡莲可不是会惯着奥托胡作非为的人。
反正待在村子里除了警戒也没别的事情，布洛妮娅便很干脆地开口询问卡莲到：“卡莲小姐，布洛妮娅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嗯……当然可以，如果我回答的上来的话。”卡莲笑了笑说到。
“请问……你对天命和逆熵之间的关系是什么看法？”
卡莲闻言愣了一下，天命和逆熵之间的关系吗……对于逆熵这个组织，卡莲肯定是有了解的，或者说逆熵的主张“消灭崩坏的同时不要伤害到人本身”这一理念的确很合她的心意，并且对于逆熵当初成立的原因，卡莲也是了解过的，因为奥托根本没想着要对卡莲隐瞒什么。
布洛妮娅问她这个问题的用意……
“几十年前，有关南希小姐跟乔伊斯先生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卡莲垂眸说到，“逆熵的理念，其实也和卡斯兰娜家的理念一样，‘卡斯兰娜是人民的护盾’……”
“那么……”
“但是我也认识到，有些事情，仅仅依靠理想，是做不到的……”卡莲看向布洛妮娅，“曾经的我，也因此感到过绝望，感到过无助，然后近乎自暴自弃地选择了死亡。我知道奥托在这五百年里为了让我拥有第二次生命都做过些什么，所以我就再一次思考，知道我这一次必须得学会去面对……不论是对奥托这数百年里犯下的罪孽的偿还，还是对我曾经的理想。”
沉默了一会儿后，卡莲才再次开口到：“我赞同逆熵的理念，但是……真的可以在没有牺牲的情况下战胜崩坏吗？”
布洛妮娅沉默。
卡莲又将目光移向了山顶的方向：“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肯定会想办法和奥托他们一起前往山顶的吧，但是……现在我的生命并不只属于我一人，我清楚地知道现在我究竟能做到些什么，一味地逞强带不来什么好的结果。”
卡莲的经历让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没有改变一切的力量，那么所有的理想都不过只是一场空梦，脆弱而易碎，逆熵成立的原因毫无疑问是奥托的错误，但是在对抗崩坏的面前，逆熵的理想崇高，却也掩盖不了逆熵的弊病。
她是不主张天命和逆熵之间的争斗的，明明两个组织联合起来携手并进才会更好不是么？但眼下……逆熵跟奥托有血海深仇，奥托也因为不明原因想要置逆熵于死地，两者间的矛盾几乎不存在调和的可能。
如果是以前的卡莲，或许会甩奥托一耳光然后跑去逆熵吧，但对于现在的卡莲来说……如果要战胜崩坏，她选择相信奥托。
她已经错过了两次和他同行的机会，无论是重建天命还是神州除魔，而这一次……
第一百四十四章 枫：终焉养歪了怎么办？
荒诞主义所制造的虚数空间当中。
识之律者宛如一道黑色流星一般砸落在一处平台之上，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平台以她为中心，立刻就有裂痕出现并迅速扩大。
“琪亚娜，看来你的律者权能用的还挺顺手的嘛。”识之律者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落在了出现在另一个平台上的琪亚娜身上。
刚刚琪亚娜的原本位置就是在她这一拳砸下去的地方，但很可惜，就如同前几次交手时一样，琪亚娜根本不跟识之律者硬碰硬，而是利用空之律者的权柄到处移动，使得识之律者的攻击一再落空，这让本来就有些烦躁的识之律者变得更加烦躁了。
刚开始的时候琪亚娜还会跟识之律者碰一下，之后就直接转换战略活用空之律者的权柄，识之律者的攻击全都不接，而利用识之律者出招的空档不断进行反击，即便识之律者本身继承了符华的记忆，有着相当强的武道造诣，也顶不住琪亚娜这么个耍赖式的打法啊！
自己的攻击摸不到琪亚娜，还只能被动挨打，谁来都得暴躁。
“你在乐土里学到的东西就是在这躲来躲去的吗？”识之律者指了指琪亚娜说到，“既然你这么喜欢躲，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实力，什么叫躲无可躲！”
下一刻，识之律者身影竟然是原地消失，并且随后出现了三个分别持有剑、枪、鞭三种武器的幻影，她们分别从不同的方向踩着连接各个平台的铁链高速向琪亚娜所在的位置移动了过去。
“不见了？”琪亚娜眯了眯眼睛，看到冲着她过来的三个幻影，琪亚娜在未确定情况的前提下，并不准备直接跟三个幻影硬碰硬，打上头了的话搞不好会被躲在暗处的识之律者给来上那么一下——虽然琪亚娜感觉识之律者干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不过谨慎一点总是没有错的。
于是琪亚娜准备继续使用空之律者的权柄转移自己的位置，可是下一刻，一阵恍惚再一次袭击了她的意识，干涉了她权柄的使用。
而就是这么一个恍惚的时间，三个幻影已经踏着铁链登上了平台，对着琪亚娜蜂拥而上。
只是稍微一思考，琪亚娜便做出了决定：“跟三个幻影纠缠太久的话情况会对我很不利，那就……天火，出鞘！”
炽烈的火焰伴随着极致的高温将整个平台吞没，当火焰散去，原本的三个幻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可伴随着三个幻影的消失，琪亚娜加大了空之律者权柄对周围情况的感知，但却还是傓没有发现识之律者的踪迹。
忽然间，一片黑色的羽毛落了下来。
琪亚娜看到那片黑色的羽毛的时候，瞬间就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
她抬起头，有着更多的黑色羽毛落下，在那虚幻的天空之上，她看到了识之律者巨大的身影。
此刻，识之律者仿佛像是一只手握着一个装载着琪亚娜和其所在平台的球体一般，伴随着她那声恶狠狠的“太虚之握”的声音落下，在琪亚娜的视野当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识之律者给捏碎了一般。
在世界破碎之前，琪亚娜透过那虚幻的天空，看到了荒诞主义的蛇影，预定计划中的最后一步……完成了。
与此同时，整个太虚山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在太虚山村落里的卡莲等人都错愕地抬起头来，原本需要奥托使用虚空万藏帮助她们打开虚数视野才能看见的蛇形荒诞主义，在此刻真正的出现在了本征世界。
其巨大的身影简直让人怀疑这是否就是那条传说里能够环绕世界的巨蛇。
猩红的光芒随着荒诞主义的现界而进一步加强笼罩了整个太虚山，甚至是太虚山之外负责接应的逆熵特斯拉等人还有【黑渊】的米娅等人在目击到这猩红光芒的一瞬间也被其吞没其中，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而当琪亚娜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置身于一片星海当中。
“你还真是冒险啊，琪亚娜……识之律者虽然权柄被荒诞主义侵蚀削弱了不少，但对于荒诞主义来说，你也同样是它的敌人。”一道有些无奈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稍有不慎，你把识之律者惹急了，很容易受伤的。”
琪亚娜转过身去，枫正双手抱胸看着她。
她想也没想就直接抱了上去。
枫：“？？？？”
发生了什么？他跟琪亚娜好像也没多久没见吧？怎么感觉情况不对劲了起来？
“琪亚娜？”
“……先让我抱一会儿再说。”
“……”
过了一会儿，琪亚娜才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说到：“我听奥托说了，是爱莉希雅把你关在这里的……因为是沙尼亚特的圣痕空间，同样也拥有沙尼亚特圣痕的我，自然可以借助这一次荒诞主义营造出来的特殊环境所打通的路径来见到你。”
“奥托……那家伙啊……”枫若有所思地说到，“看起来他还是觉得自己做得到可以去做吗？可还真是……”
停顿了一下之后，枫又开口到：“所以……你就为了过来见我，然后就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赌一个奥托告诉你的计划？”
“我为什么不能来见你呢？”琪亚娜反问，“至于奥托的计划，我也只是尝试，识之律者的那一击，我未必不能接下。如果计划失败的话，大不了到时候我再把奥托一拳打进墙里。”
她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抗意识干扰仪器呢，太虚剑气她也会，虽然做不到完全抵御律者的意识权柄，但是抗住识之律者的一次意识攻击还是没问题的，并且她很清楚，识之律者只能用出那一次意识攻击，因为随着她使出那一招意识攻击，荒诞主义对她的侵蚀就会完全成型。
至于为什么如此强烈地想要见到枫……
大抵是因为两人之间的联系被断绝带来的恐惧吧。
听了琪亚娜的回答，枫看向琪亚娜的目光忽然变得有些怪异：“……的确，虽然是有些冒险，但只要情况还在你的掌握当中的话，那就问题不大。”
他好像……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的琪亚娜跟他印象里的那个骑芽娜相差有那么大了……
也许，可能，大概……自己把当初那个跟自己打的热火朝天掏心掏肺，之后又想要了解人类，理解文明的终焉……给养歪了……
琪亚娜长长地出了口气，接着问到：“爱莉希雅为什么要突然间把你关在这里？”
“她给出的理由是防止我又去做一个跟前文明一样的后手准备……”
前文明的后手？天霆号的火力齐射吗？
“那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关她的，为什么要切断我和你之间的连接？这样不会很冒险吗？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应该是你连接起本征世界的锚点不是吗？”
枫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到：“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你的确是我连接本征世界的锚点，但是爱莉希雅通过【未来】的作用以及沙尼亚特圣痕的力量，另外开辟了一个锚点，也就是现在我和你所处的沙尼亚特圣痕空间。”
本来他也不太明白为什么爱莉希雅一定要断开他跟琪亚娜的连接，还以为是她图省事防止自己通过琪亚娜的身体再去搞事情，现在他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琪亚娜沉默，照枫的意思……也就是说，爱莉希雅自己创造了另一个锚点，而这个锚点她自己可以随时借此去有更多时间和枫相处，同时自己作为原来的那个锚点，在有了更好的锚点之后，也就不再需要继续连接了？
突然间就很不爽，但是又好像爱莉希雅做的确实没毛病，毕竟人家理论上和实际上都是枫的妻子……还真有权力这么干。
想到这里，琪亚娜看向枫的目光也变得怪异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琪亚娜才开口到：“那么……我已经大致知道了梅比乌斯为再次对抗终焉失败时所准备的计划，也了解过维尔薇重启的另一版方舟计划……如果这一次人类对抗崩坏再一次失败，你所准备的保底计划是什么？是你又一次牺牲你自己一个人拯救全世界吗？”
“本来我应该是这么想的……”枫打量着琪亚娜说到，“毕竟我也不是没这么干过不是吗？对于我而言，我愿意为了我所爱的大家牺牲所有，因为确实能做得到只牺牲我一个人来挽救所有……不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
“不打算死了？”
“爱莉希雅要我带上她。”
琪亚娜：“……”
这跟你还是要死有什么区别吗？！
“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都只是用来为人类保底的计划而已。”枫耸了耸肩说到，“比起这个，我现在在圣痕空间这边也不算没事做。”
“你还要做什么事？”
“荒诞主义毕竟和我有关联，现在它已经变成了和崩坏一同威胁世界的存在，我自然不可能不管的。”
毕竟闲着也是闲着，总不能天天在圣痕空间里看天命那边的恋爱喜剧吧？
琪亚娜虚着眼看着枫，她怎么就这么不信呢？枫会处理一点荒诞主义的事情，没错，但她怎么觉得枫在这圣痕空间里更多的时间是在跟爱莉希雅商量到时候保底计划怎么一起上路呢？
本来是觉得，这一次见面之后下一次见面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琪亚娜才会在一开始的选择先拥抱枫一会儿，现在她觉得……要不她还是问一下下一次想再见的话该怎么见吧？
“下一次如果我想要再见到你的话，我要怎么做呢？还是通过沙尼亚特圣痕激活的方式来见吗？”
枫沉默地看着琪亚娜，半晌才说到：“其实你通过圣痕的力量见到我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打开了一条通路，见还是能见的……”
忽然间感觉就跟探监一样……
琪亚娜这么想着，又问到：“那么现在太虚山这里的情况，要怎么处理呢？”
“荒诞主义暂时不用担心，我会借助你背后圣痕为媒介把它逼到它创造的那个虚数空间里来，至于识之律者的话……毕竟是华的身体，如果全力动手，对你来说难度还是有些太高了，所以……”
“所以？”
“你需要一点外挂吗？”
“啊？”
离开圣痕空间的时候，琪亚娜才突然间想起了自己好像忘了问枫，齐格飞先生的离奇消失他知不知道内情……
算了，那就下次再问吧。
另一边。
“博士，太虚山的异变情况加剧了，不过爱莉希雅那边传回来消息说，她和枫会把情况控制在一定范围内。”克莱茵说到。
“既然她说了那就是这样吧，反正有雨枫在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梅比乌斯的目光落在了往自己身上连接好了仪器的希儿身上，“比起那个……我倒是更加有些好奇，在量子之海里的第二预案，能不能在最后的时候起到作用……”
有关量子之海的第二预案，还得是亚德米勒在前文明那会儿跟罗弗寇计划的，如果不是希儿告诉了她有这么一回事，她都不知道原来罗弗寇居然在死之前联系上了蛰伏于量子之海里的娑，并且还和娑达成了交易。
那群堕天使的野路子的可真多……因为完全抛弃了对“人类”、“文明”以及“胜利”的定义，抛弃了所有的过程中的一切，只追求最后的结果，最后还真给他们找出了其他路子。
如果本征世界这里没办法把枫接回来的话，量子之海就是第二条路。
然而这条路甚至是连莱昂纳尔都不知道的。
比较之所以这个方案是第二条路，也是万不得已才会采取的最后方案的原因是……跟娑谈交易，跟与虎谋皮也没什么区别，茧试图吞并枫的权柄，而娑为了返回本征世界重建她所想要的文明对抗茧，也需要吞并枫的权柄。
到时候一个不小心，娑就会把本征世界给吞了。
虽然梅比乌斯觉得，比起茧，一个娑可能还不够枫的本体打的……
因为希儿跟她说，娑现在好像差不多有十分之一个茧的出力？
才十分之一……枫用得上全力吗？
在枫成功返回本征世界之后，这第二预案自然就用不上了，但梅比乌斯觉得她可以在此基础上再操作一下，反正娑当初答应合作的时候肯定没安好心，她现在也把娑算计一下也没什么毛病。
这一次，梅比乌斯思考的不再是保底方案，她就要用这个方案直接作为第一方案战胜崩坏，为此，她不仅找了希儿当合作对象，还有维尔薇也加入了进来。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幻境与愿望与信念
“……抱歉，乔伊斯前辈，我得走了。”
瓦尔特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青年说到，他没有想到，在他战胜了太虚七剑中的双子江婉兮、江婉如之后，便被卷入了新一轮的幻境当中。
当然，在和江婉兮、江婉如两人交手的时候，瓦尔特也了解到了一些赤鸢仙人的过去。
入魔必诛……
上一篇：日常世界的替身使者
下一篇：请仙典仪，钟离认出了我是归终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