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窗笼雀
但她好像要坚持不下去了。
姜夜心脏猛跳，唇角发白，一丝小女生的怯懦在眼睛里浮现。
忽然间，
洛晴川在此刻出刀。
‘赤笺’凌空而起，从姜夜密不透风的攻势里，寻得到瞬息的破绽，
鲜艳明亮的赤色刀刃，画出美轮美奂的曲线，斩向姜夜，
少女瞳孔缩紧，一切怯懦与惘然都在此刻散去，只剩下本能，驱使着少女要去挡住这一刀。
咔嚓一声，
断刃打着旋飞出，插入天台的地面，钢铁反射出白晨的炽烈光泽，冰冷凛冽，仿若目之双眸生痛。
火星四射。
‘素脂’挡下了‘赤笺’，姜夜倒飞而出，贴地翻滚数圈，咳出一口血迹，染在她秀美英挺的唇上。
洛晴川落刀，伫立，轻声道：“不要怕，只管向前。”
脸色发白的少女拄刀踉跄而起。
她更怕了。
姜夜颤声道：“青鬼先生，如果、如果我这次做不到，可否请您下次再……”
“就这一次。”
洛晴川话语无情：“你未来的命运如何，我不在乎，我已履行约定，姜小姐失败，是姜小姐自己的事。所以，”
飘忽的狂风里，洛晴川缓声说：“加油吧。”
姜夜左手抹去唇角的血迹，接着与右手的柔白五指一齐握住‘素脂’的刀柄，
握紧。
一旦失败，不仅没有再战的机会，反而还会让‘赤笺’的付出变得无意义。
褪去那些执念与坚强，姜夜从小时候起，就是一位无助的孩子，害怕着周围亲戚的视线，因此必须鼓起勇气去奋战。
她不是要成为最强，只是想有完成幻梦的能力。
要是姜夜不够出色，不仅再也无缘去见父母，更有可能被家族当做联姻的工具牺牲掉，将她的纯洁卖予他人。
她已无路可退。
因此，只能向前。
“我知道了，青鬼先生。谢谢您…阻止我的软弱。”
姜夜面无表情的轻轻吐气，身影在风里像是一吹就倒，可她的刀势再度攀升而起，犹如龙卷垂上天穹。
心在颤个不停。
旋即，天与地黯然起来。
只因有一束刀光，璀璨至极，苍白如瀑，从‘素脂’爆发而出。
光芒将天台上的一切淹没，唯留下模糊的线条与若隐若现的轮廓。
不知何时，姜夜已到洛晴川的身前，
冷艳的绝美面容映入洛晴川眼帘，少女威风凛凛，两手握刀向上斜斩，万象失色，她清丽的娇影都宛如要在苍白刀光里融化，似是一颗落入奶酒里的冰糖。
洛晴川并未紧张，他本来就知道这一刀的名字。
“白夜”。
……
072 散去的白夜
‘白夜’是姜夜自创的筑基刀法。
未来预示里，‘白夜’是天命女主姜夜斩出的筑基一刀，击碎最难的瓶颈。
在洛晴川给予的压力下，姜夜斩出‘白夜’的时间提前了两个月。
不算平白无故取走‘赤笺’。
然而，
就在洛晴川打算挡下这一刀的时候，
天台上漫天的光华骤然衰弱、它们黯淡、内敛，尽数归于刃身纯白的‘素脂’之上。
直刃长刀定格在半空，不曾再向前斩动，
姜夜握刀的一双玉手痉挛不休，汗水淋漓，呼吸紧紧屏住。
她停下了。
‘白夜’斩出苍穹失色，蕴含姜夜自小到大养出来的刀意。
遮天蔽日的‘白夜’散去，这一刀被姜夜硬生生收住。
刀刃收在洛晴川身前。
洛晴川不由得微楞，
洛晴川看见少女脸容毫无血色，香汗满面，娇躯浑身发软，全无前一刻的凛凛英姿。
当啷一生，‘素脂’垂落于地。
少女呼吸微弱，软倒而下。
洛晴川只好把她接在怀里，无奈的道：“你怕伤到我？”
姜夜对洛晴川的搂抱稍感不适，可又无力站起，只好垂下幽瞳，不与洛晴川对视。
“此刀锋芒太盛，我不好掌控，确实担忧……伤到青鬼先生……”
少女俏唇染血，一身灵力在四肢百骸电流般暴窜，洛晴川只好渡过去灾厄祸乱灵气来为她引导。
“你这样有跌境的风险，”洛晴川只是感到无语，“而且，那一刀不足以对我造成威胁。”
姜夜眸色内敛，低声说道：“约定是约定，青鬼先生不应承受风险。”
……真是个实诚妞啊。
“能起来吗？”洛晴川问。
姜夜试着动弹，可她唯有肩膀隐约扭了扭，全身提不起半点力气，反而像是躺在洛晴川怀里撒娇一样。
像是牵到痛楚，姜夜情不自禁从喉咙里吐如娇柔的低吟。
幽香缭绕，少女吐息如兰：“青鬼先生，我、我动不了……”
她垂下眸，似是为此感到不好意思。
洛晴川抄起姜夜的腿弯，把她彷如水一般孱弱的身子抱起，
姜夜双瞳缩小，幽蓝里荡起烛火般慌乱的神色，
可她纤长娇身整个绵软无力，只好任由洛晴川对她摆弄。
……此刻，要是青鬼对她有任何不轨之心，姜夜都知道她肯定在劫难逃，沦为可以被肆意蹂躏的玩物。
少女自己强行停下‘白夜’，灵气与刀意双重反噬，不跌境就已足够幸运，难以祈求再有任何反抗之力。
但姜夜内心清楚……‘青鬼先生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可一想到这里，姜夜又初次被男人抱起，心中难免有所不安和忐忑，是害羞还是畏惧都捉摸不清。
少女的脸颊微微发烫，感觉都是她在给青鬼添麻烦，内心歉意十足。
姜夜又察觉难言的疲惫涌入脑海，不由得合起乌黑长睫，闭上眼睛。她的面容姣白美丽，散乱发丝随细密的汗珠紧贴额头，呼吸微弱，像是精致如画的绝美人偶。
洛晴川低头看向怀中合上双眸，逃避现实的姜家大小姐。
“别睡，我送你回卧室休息，你给我指路。”
洛晴川瞥向地上的‘素脂’，灵力牵引，悬浮在侧。
姜夜轻咬唇角，挣扎着打开黯色的眸：“往下走7层，就是我的住处。”
姜夜身子发热，或是天台的风太猛太烈，她甚至有些供氧不足，肺部撕裂般的干涸而苦楚。
洛晴川仿佛抱起了一团火，但又像是水一般的柔软。
姜夜很轻，可见身上的软肉不多不少都长在该长的地方，比例完美。
洛晴川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调理内息，运转灵气，你的血液流通得太快，强行停下那一刀对你来说十分勉强，不能再有下次。”
“嗯……”姜夜呼吸轻喘，汲取空气，“抱歉，青鬼先生，我给您添了麻烦。”
“‘赤笺’是一把好刀。”
洛晴川感慨姜夜的老实，淡声说道，“没有麻烦不麻烦，本来就是你吃亏。”
少女从小接受的就是交易式的教育，没有付出就没有获得，没有本领与才能即不会受到重视。
真是冰冷的童年。
‘我吃亏么？’
姜夜对青鬼的为人又清楚几分，安安静静蜷在他的怀中，竟不觉得有什么别扭与反感，
越是如此，姜夜就越觉得抱歉，只好如犯错的孩子般垂目不语，唯有呼吸悠长。
不多时，洛晴川带着她穿行于金碧辉煌的走廊，抵达一处门前。
“这里？”
“嗯。”
洛晴川用灵气叩开门，
宽阔奢华的卧室房间映入眼帘，星灰色的地砖绮丽又静默，墙壁上挂着一张张贵重的油画，落地窗外天穹明媚，云雾缥缈高深，都市繁荣的风景一览无余。
姜夜被洛晴川放在床上，尽力扶着她坐好。
“要我帮你脱下外套吗？”洛晴川打量着姜夜的娇躯，蓝色的外衣染着灰尘。
姜夜轻咬嘴唇，“嗯……麻烦您了。”
因为姜夜不去扶着，她就会倒下去，洛晴川只好拦住她的腰肢，环抱一样抓起姜夜温凉的玉手，将她的衣袖与半边外套缓缓褪下。
姜夜轻柔的呼吸似又乱了几分，少年与她挨得太近。可幸好青鬼戴着面具，给亲密的举止添上隔阂。
洛晴川忽然后知后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如果有你的朋友能来帮你……”
姜夜低声道：“我以为青鬼先生不喜被人探查身份，二十层里没有让任何人靠近。”
“……你说的也对。”
洛晴川觉得姜夜这姑娘着实是行事谨慎，考虑周全。
看起来极度漠然，实际上，与姜夜真正相处起来，洛晴川觉得她可太老实了。
虽说是在大家族里长大，可姜夜并不擅长勾心斗角，
能好好保护自己的不受伤害，姜夜有两个制胜法门：
“装的很冷酷”。
于是姜夜慢慢成为了面瘫大小姐，天生绝艳而冷漠，给人似刀刃一样不容靠近的感觉，除了基础的行为礼仪，她的交际能力其实很差。
然后就是。
‘比所有同龄人都更能打。’
没人敢亵渎姜夜的威严，没人敢对大小姐不敬，大家都怕少女黯淡的双眸直视自己，也更怕她的刀斩向自己。
“要躺下吗？”洛晴川问。
“好。”姜夜应答。
洛晴川托起她的身子，左手抬起少女修长的双腿，将她横着放在床上。
少女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洛晴川才发现姜夜转一下脖子都做不到。
于是洛晴川只好抄起她白皙嫩滑的柔颈，给她垫上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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