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那个两位……我们好像无冤无仇吧？虽然我是英国人，但也只是个臭笔杆子，所以你们这是？”
“我们确实跟您之间不存在仇怨，国仇家恨之类的也不至于找到您头上，但能否请您解释下您在著作中对圣女贞德的抹黑行为呢？法兰西的恶魔、被人深恶痛绝的母夜叉，这些评价您该不陌生吧？”
“这个、这个……”
莎士比亚顿时脸都黑了，他当时只是出于愤恨才这么写的，哪会料到死后竟会被人找上门来。
“嘿嘿，都是为了恰饭的嘛。当时，咱们两国的矛盾那么深，这么写也是为了销量啊。”
伏尔泰和孟德斯鸠倒也没多难为莎士比亚，只是想给这位颠倒黑白的前辈一点教训。
就在这边英法进行友好交流之时，领队的达芬奇也顺利见到了吉尔伽美什。
“只来了这些人吗？不过对付区区‘反乌托邦’魔王倒也足够了。”
审阅完名单后，吉尔伽美什俊美的脸上浮现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没办法，哲学系的英灵身负稳固泛人类史的重任，不可能全部抽调过来的。”
达芬奇耸了耸肩，身份特殊的她对型月世界的秘密知晓颇多，但不到关键时刻不会向外吐露。
“对了，对付‘反乌托邦’魔王应该只需要文艺复兴时期的英灵就够了吧？为何又叫我挑了几个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时期的英灵过来？总感觉你们这次的行动好像不单纯是为了打倒所谓的魔王啊。”
“没错，我们打算趁机在暗中削弱上层共同体‘天堂’的力量，此事是山之翁提出的。”
吉尔伽美什大方地承认了，然后将计划向达芬奇全盘托出，反正没有瞒自己人的必要。
“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和启蒙运动本就是连锁产生的事件，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在解决反乌托邦之时顺便将神权与王权一块瓦解掉？毕竟，这两者才是致使反乌托邦思潮出现的根源啊。”
闻言，达芬奇的神色有些奇怪，因为这话从吉尔伽美什嘴里说出来实在太怪了。
反神权倒是可以理解，谁都知道英雄王跟神明不对付，乃是诀别神明之人。
可是反王权，这不就是自己反自己吗？
最离谱的是，他还是最喜欢端着王者架子的那个。
当然，硬要理解的话也不是不行，反正乌鲁克都覆灭了，吉尔伽美什反王权反得也是别家的。
“好吧，那什么时候开始行动？”达芬奇抛去心中的纠结，“我听说别的共同体也拿出了解决方案？”
“现在就去前线的驻地吧，本王安排人给你们带路。”
吉尔伽美什起笔签署了文件，将其递到了达芬奇的手里，同时嘱咐着。
“那里现在由始皇帝负责，你们的一切行动都听他的安排，本王静待你们的佳音。”
…………
箱庭外侧。
克洛亚漫步于时间轴之上，寻找着适合播撒瘟疫的时间节点。
百年时光悠悠倒转，克洛亚逆着时间轴而上，最后在十四世纪初期停下脚步。
“古代交通也不发达，瘟疫想要传遍欧亚大陆也是需要时间的，就这个节点吧。”
克洛亚轻轻敲了下自己的单片眼镜，眼前浮现出这个时代的模样，开始挑选起了合适的瘟疫载体。
“直接放到人身上？不行，那样可能还未传播开就引起了当权者警惕，起不到金丝雀想要的效果。”
“最好能放到动物身上，而且这种动物还跟人的生活息息相关，同时还能横跨东西、遍布大陆。”
顺着这样的思路推下去，克洛亚决定将老鼠当做散播瘟疫的载体，举起文明杖释放死神权能。
“解放！以吾之名律令，匍匐于阴沟里的卑微之物啊，尽情将吾之恶意散播向全世界吧。”
生与死的十字架出现在他的背后，代表生路的白色转为死之黑，散发出了浓烈的不详之意。
克洛亚神情冰冷，单片眼镜后的眸子闪烁着红光，黑色风暴灌入时间节点，汹涌而去。
瘟疫之风扫过无数平行世界，在人类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于老鼠的身上埋下了祸根。
为了使瘟疫的爆发显得不过于突兀，克洛亚选择让瘟疫自由发展迭代，直到结束他都不会出手干预。
“我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希望金丝雀那边能顺利地干扰太阳的运行，让平行世界都陷入小冰河期。”
克洛亚顺着时间轴向前走，两三步就跨越了几十年的时间，来到了十四世纪五六十年代。
经过数十年的发酵，鼠疫已彻底蜕变成了烈性传染病，在东西方显露端倪、大杀四方。
生病之人会出现休克和全身播散性凝血，死后皮肤因淤血而发黑，死状极为恐怖。
因此，人们就将这种恐怖的瘟疫称之为黑死病，视其为从地狱而来的可怕魔鬼。
西西里岛、佛罗伦萨、威尼斯等人口密集之地均沦陷，繁荣的城市化为炼狱。
教堂前挤满了祈祷的信众，愚昧的人们拥挤在一起，祈求着上帝的宽恕。
在惨状前，也有亲历者抛却信仰，高呼：“天主对人类残酷到了极点。”
相较于瘟疫肆虐的西方，此时的东方也不平静，陷入了大规模战乱。
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
天灾人祸、民不聊生，某开局一只碗的乞丐登上了历史舞台。
克洛亚默默地站在世界之外，将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等待陷入黑暗的人类文明迎来黎明的曙光。
“不知打倒‘反乌托邦’魔王需要死上多少人啊。”
克洛亚叹了口气，翻手拿出了一颗事先准备好的灵格把玩着。
“但照这样下去‘黑死病’的概念可能会被实质化，成为新的魔王出现在箱庭……”
与此同时，箱庭三位数外门。
通过四位数外门的南天门，金丝雀成功来到神群遍布的上层区域。
境界门跳转，她直接来到西区，骑乘狮鹫奔向‘万圣节女王’。
“要加快速度了，不然可能就没办法跟克洛亚打好配合了。”
金丝雀在心里算了算时间，觉得同伴那边搞不好已经做好了一切。
正常来说，像这种重要的事情是该提前安排好的，但之前南天门不知为何关闭了一段时间。
对外宣称是维护，但南天门是通往三位数外门的唯一通道，从未有过关闭修理的先例。
金丝雀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但由于情报不足，只能想到是上层神群出了问题。
好在，南天门封锁的时间并不长，令金丝雀不用冒险靠克洛亚的境界门向上层偷渡了。
最重要的是，金丝雀跟万圣节女王曾有过一面之缘，还受过对方的指点和恩惠，能算是半个弟子。
若是没有这层关系，想在短时间内取得万圣节女王的信任，‘阿卡迪亚’可拿不出如此沉重的诚意。
将狮鹫停在‘万圣节女王’的门口，金丝雀向站岗的卫兵递上了拜帖，麻烦对方转交给斯卡哈管家。
很快，身着执事服的斯卡哈就来将金丝雀领了进去，把少女带到了待客室，并送上了红茶和蛋糕。
尽管热茶和点心很诱人，但金丝雀却没有品尝美味的心思。
“斯卡哈姐姐，师父她打算什么时候见我？”
“抱歉，金丝雀小姐。”斯卡哈向金丝雀微微躬身，答道：“陛下她正在接待两位重要的客人。”
按照正常的礼仪，万圣节女王只有在跟客人结束会面后，才会接待后来拜访的人，这是基本的尊重。
可金丝雀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她来之前收到了情报，知道型月共同体那边也已经有了动作。
“斯卡哈姐姐，你能帮我去问问师父吗？”
金丝雀站起身，向着斯卡哈深深地躬下身，诚恳地祈求着。
“在打倒‘反乌托邦’魔王一事上，我十分需要师父的支持和帮助，拜托了！”
斯卡哈盯着金丝雀看了一会儿，无奈地叹了口气，涉及到人类最终试炼的事情确实算特殊情况。
“好吧，不过我也叮嘱你一句。”
在临离开前，斯卡哈转身给金丝雀提了个醒。
“陛下正在会见的两位客人，在实力上都是二位数的超然存在。”
金丝雀面色发苦，但为了自身的理想和‘阿卡迪亚’的未来，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金碧辉煌的会客室内，坐着三道身影，分别为金白黑三色。
莉雅面色不渝地凝视着山之翁，宝石般的红眸内带着愤愤不平的意味。
“没道理呀，你怎么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就晋升二位数了？”
“侥幸，侥幸。”
山之翁谦虚地回应着，令娇蛮的万圣节女王是有气也没出发，气哼哼地撇开了脑袋。
为了报答当初莉雅把自己放逐了的恩情，山之翁使计跟她又打了一架，好好修理了这个前问题儿童一顿。
跟货真价实的最强二位数比起来，身为破格者的万圣节女王在硬实力上还是稍显不足，输得很惨。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也会有这么一天啊。”白夜叉无良地大笑着，“若不是今天心血来潮跑来你这串门，搞不好就错过这场好戏了。怎么样？被剑敲脑门疼吗？”
“切~”莉雅瞥了白夜叉一眼，嗤笑着反击道：“那也比某个连跪三场，把位格都输没了的家伙强。”
“嘛，反正迟早都会被打败的，不如体面点咯。”白夜叉摆出了无所谓的态度，直接躺平任嘲，“人类最终试炼可不是什么好位格，与其天天琢磨怎么不被打倒，不如早点输了摸鱼。”
面对摆烂的白夜叉，莉雅着实是无从下手了，毕竟不要脸的家伙最难对付了。
“汝曾经是人类最终试炼？代表的是哪方面？是何种程度的试炼？”
山之翁注视着白夜叉，对方现在是三位数的实力，可以看出在灵格方面并不完全。
可这好像是她故意压制的，跟失去人类最终试炼的位格并不相关。
实际上，她应该是二位数的强者，但为何要削弱自身呢？
“哦？”白夜叉诧异地看了山之翁一眼，“都是些陈年老黄历了，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就说说吧。”
兴许是要讲述往昔的荣光，白夜叉收起了嬉笑怒骂，手中的折扇怵然抖开，笑容中带着森然。
“自我介绍一下，吾乃君临宇宙观顶点的白夜魔王，亦是人类最终试炼之一的‘天动说’。”
最初，她是最强的星灵，司掌着代表宇宙总质量的‘原初之星’。
直到箱庭建立，才被赋予了‘天动说’的灵格，成为了人类最终试炼的一角。
但随着人类史发展，天动说不断被否定，她的灵格也不断缩小，最终被压迫到了白夜的地平线。
“若是全盛时期的话，我应该是全权领域里第二强的，但现在已经没可能恢复全力了。”
白夜叉又恢复了嬉笑的表情，似乎对自己的败北并不在意，不知是天生豁达，还是后来看开了。
“哼。”莉雅冷哼了一声，“若是你不自贬灵格的话，现在少说也还是全权领域第十。”
“君临宇宙观中心也才第二吗？那不知第一又是谁？”山之翁好奇地问道。
“第一啊，是颓废之风。”白夜叉砸吧了下嘴，似笑非笑地看着山之翁：“它被誉为‘尽头的暴君’、‘共食的魔王’和‘徘徊的终结论’，即便是宇宙也有终结的一天，跟您拥有的力量很像。”
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山之翁感觉死亡法则波动了一下，似乎在向他预示着什么。
可惜，仅仅只有那么一下，让山之翁摸不着头绪，只得暂时作罢。
“万物之终结皆为死亡，很合理。”
白夜叉没多说什么，各大神群的死神她都见过，但从没有谁配跟颓废之风放到一起较量的。
“还有一件事，也是个令吾疑惑了很久的问题。”
这也是山之翁来找莉雅的原因之一，是他在看到‘反乌托邦’魔王后才产生的疑问。
“你问吧。”白夜叉点头应允，然后就被山之翁的提问给惊到了。
“既然有人类最终试炼，那不知有众神最终试炼吗？”
“什么东西？众神最终试炼？还真没有。”白夜叉瞪大了双眼，惊诧道：“你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众神亦非永恒之存在。”山之翁目光幽深，语气低沉地反问道：“既然颓废之风被视为终结论，难不成只毁灭人类吗？若是如此，它可就配不上终结之名了。更何况，神佛的发展就不需要跨越困难？”
“这……”白夜叉语塞了，她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但山之翁所言的却是不可辩驳的真理。
“是啊。”莉雅也感到疑惑，思索道：“以往我们最多在人类遇到最终试炼时出手相助，甚至大部分神群都会事不关己的旁观，但神群却从未遭遇过任何箱庭给予的试炼，甚至从未有毁灭的。”
“有趣。”山之翁低声念叨着，总算确定了问题所在：“不会迎来诸神黄昏的世界吗？”
白夜叉敲着手中的折扇，蹙眉回忆着上古时期的记忆，回想着箱庭建立的初衷。
可是不管怎么样，她都想不起来，但这么重要的事自己不该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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