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醒天绝
“奇怪了,以前没意识到,现在看来这里面有大问题啊。”
就在白夜叉打算分享出自己的发现之时,会客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斯卡哈走了进来,向三人行礼致意,然后才走到了莉雅的身边,附身凑到了万圣节女王的耳边。
莉雅不悦地听完斯卡哈的汇报,蹙起的眉头稍稍松了些,抬眼看了下山之翁和白夜叉。
“让她过来吧,若是需要动用太阳主权的话倒也正好,我和这家伙都在。”
第六百七十六章 人类文明闪耀之时
待客室内。
金丝雀来回踱着步,焦躁不安地等待斯卡哈的回复。
虽然跟万圣节女王相处的时间不算特别长,但她对自己师父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的。
万圣节女王是个喜怒无常的存在,高傲、任性和娇蛮等形容词放到她身上都不会有任何违和感。
她或许会对任何人都以礼相待,却也有随时翻脸的风险,平和温柔的态度只会给予认可之人。
否则,就算是宙斯、释尊这般的神群之主、全权领域前列的强者也不能让女王低下头颅。
所以,万圣节女王到底会怎样回复,会不会选择破例召见她,金丝雀心里完全没有底。
尽管金丝雀的内心保受煎熬,仿佛度秒如年,但完美潇洒的斯卡哈很快就回来了。
见到斯卡哈推门而入,金丝雀一个箭步就窜了上去,身形闪出了残影。
“怎么样?师父答应见我了吗?”
“金丝雀小姐,女王同意了。”
“Nice,这把稳了!”金丝雀振奋地握拳,面上的忧愁顷刻消散:“麻烦斯卡哈小姐帮忙带路了。”
“这是我的职责,请这边来。”斯卡哈抬手示意了一下,同时小声透露道:“正与女王会面的两位客人分别是白夜王阁下,以及型月共同体的首领山之翁阁下,金丝雀小姐我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型月共同体的首领?”金丝雀闻言一愣,“没记错的话,型月的首领不是始皇帝和英雄王么?”
“你说的并不算错,因为山之翁阁下已经将共同体交给了后辈管理。”斯卡哈走在侧前方领路,“但在女王的眼里,山之翁阁下才是型月真正的首领,是跟自己在实力和地位上都相当的存在。”
金丝雀想起了斯卡哈之前的话,也记起了星海龙王得知她想跟型月掰腕子时看傻子般的眼神。
‘按照斯卡哈的说法,这位山之翁的实力是二位数,嘶……型月,你TM赶紧升格吧!’
之前,她还很奇怪,那两名出身各异、雄才大略却又统治欲极强的王者为何能和平共处,没有内斗。
若是上面还有个能压制平衡一切的定海神针的话,这个问题倒是就能得到个十分合理的解释了。
可新的问题也出现了,这位山之翁阁下又是谁,竟然能力压霸道的双王,迫使他们通力合作。
相较于鼎鼎大名的前两者,山之翁留存在历史中的记录少之又少,金丝雀对此完全没印象。
‘这么离谱的共同体就不该出现在四位数吧,连三位数的小神群都没这么离谱的配置。’
金丝雀决定了,等这波计划搞定了就回去苟着,在型月升格前绝对不让阿卡迪亚冒头。
‘西区的阶层支配者权限也可以暂时放在箱庭骑士团手上,等型月升格后再行交付。’
少女在心中修缮着自己的规划,想跟型月共同体结个善缘,争取把大佬顺利送走。
‘等反乌托邦魔王被打倒后,型月的升格试炼就该开始了,这段时间正好可以用来发展共同体。’
可惜,金丝雀想得挺好,但上层神佛间已达成默契,要全力狙击型月升格,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站在会客室的门前,金丝雀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睁眼时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精明强干的模样。
少女昂首挺胸地踏入屋内,姿态得体地向在坐的万圣节女王、白夜王和山之翁躬身致礼。
“尊敬的万圣节女王陛下,四位数外门北区共同体‘阿卡迪亚’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在下金丝雀,目前就任‘阿卡迪亚’的参谋一职,向白夜王阁下和山之翁阁下致敬。”
白夜叉和山之翁颔首予以回应,同时都打量了金丝雀一番,感受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诗人灵格?有点意思,这可是被誉为箱庭第四最强种的存在啊,但她来找莉雅做什么?’
‘力量形式类似空想具现,但细究起来又存在根本性的不同,是某种付出代价从而改变现实的能力?’
相较于一眼看穿虚实的白夜叉,山之翁由于对箱庭的了解过于匮乏而仅仅只猜测出了金丝雀的恩赐。
“开始吧,金丝雀。”
莉雅挑了挑下巴,鲜红的眸子内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之色。
“详细说说你想让我和白夜王动用太阳主权干扰太阳运转的理由,要知道盯着太阳主权的人很多,我们不能主动犯错。”
“干扰太阳运转?”白夜叉登时坐直了身,目光再次盯在了金丝雀身上:“小姑娘,你想干什么?”
箱庭的太阳主权统共二十五份,刨去蕾蒂西亚手里凑数的蛇夫座,剩下的二十四份才是真主权。
其中,白夜叉的手里现在有十四份,仅次于她的万圣节女王掌握六份,两人加一起有二十份。
若是想大规模地干扰太阳的运行,令箱庭外的世界受到影响,她们的影响力倒是刚好够用。
但那可是太阳啊,于箱庭而言也是国之重器般的存在,连神群的太阳神都无权插手干涉。
想当初,白夜叉可是拥有全部主权的,但后来也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被迫放弃了大半。
若非白夜叉今天是不请自来的,她都要怀疑面前的场合是不是个套了,实在太巧了。
“此举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是为了打倒肆虐于四位数外门西区的‘反乌托邦’魔王。”
金丝雀侃侃而谈起来,相同的说辞她在同伴和始皇帝面前都说过好几遍了,已是轻车熟路、张口就来。
“为了使瘟疫达到理想的效果,我希望两位能动用太阳主权令太阳的活动减弱,使地面进入小冰河期。”
听完金丝雀的阐述,莉雅和白夜叉没从中听出任何问题,逻辑缜密、环环相扣,是个可行的计划。
两人对视了一眼,以她们的阅历和能力都没找出陷阱,看来金丝雀的请求真是正当的。
最重要的是,为打倒人类最终试炼而干扰太阳运行,那些觊觎太阳主权的神群也挑不出毛病。
“不是打倒,而是抹除反乌托邦诞生的根源,虽是取巧,但也是不错的计策了。”
就在莉雅和白夜叉要答应下来时,山之翁却抢先出言了,向金丝雀提出了一个问题。
“反乌托邦闭锁了人类的未来,像这般思潮都能化为试炼的魔王,那致使它出现的根源呢?请问,是否存在名为‘黑暗中世纪’的人类最终试炼?那个绵延了数百年的时代,才是真正的一汪死水啊。”
金丝雀有些听愣了,她之前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么打倒魔王上面,从未细想过谁更有资格成为魔王。
“可能存在吧,但是当务之急是打倒‘反乌托邦’魔王,剩下的魔王和试炼可以等出现了再对付。”
“不。”山之翁摇了摇头,“代表宗教神权的‘黑暗中世纪’不会再出现了,它也不会被打倒。”
通过先前跟莉雅和白夜叉的交流,山之翁弄清楚了箱庭的一些事情,现在也更为确认了。
反乌托邦是结果,宗教神权才是起因。
所以,禁锢思想、封锁未来,使得发展停滞不前的到底是谁?
若他所料不错,‘反乌托邦’魔王不过只是个替罪羊罢了,是为了给真正的罪魁祸首充当掩护。
如果按照正常发展,‘宗教神权’也该像‘天动说’那般随着人类发展而消逝,最后被打倒。
要是将东西方文明放在一处,就会发现东方的发展确实是这样,但西方却似乎出了岔子。
西方的宗教神权太强了,使得它并未遵照设想那样沦为末流,反倒牢牢占据了主流。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人民被压抑的时间越久,宗教所迎来的爆发就会越发地猛烈。
到那时候,搞不好宗教和神明都会被愤怒的凡人砸碎,彻底扫入历史的垃圾堆。
所以,反乌托邦魔王出现了,只要解决了它,陷入停滞的发展就会再次前进。
宗教虽逐渐退出了主流,但神权却依然存在,仍旧盘踞在人类思想的深处。
高高在上的神明没有被信徒所抛弃,代价无非就是凡人会死于瘟疫罢了。
“呵,这就是永不迎来诸神黄昏的手段吗?简直就像是寄生虫一样。”
山之翁轻声低语着,莉雅和白夜叉都听到了他的喃喃,知道山之翁应该是有了新的发现。
山之翁看到了她们探寻的眼神,摆了摆手,示意两人还是先帮金丝雀把正事做了再说。
“此事,容后再议吧。吾也还有些需要验证的地方,等到时候一块讲清楚。”
“好吧,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把太阳的活动减弱,让它怠惰下来。”
通往箱庭外侧的境界门被打开,莉雅当先走了进去,白夜叉和金丝雀随后跟上。
山之翁起身向前迈出一步,冥火骤然闪烁,身形消失在了会客室内,再次出现时已来到西区前线。
闭锁之雾前,从型月共同体赶来的思想文学巨匠们一字排开,身后站满了各个时代的英雄豪杰。
嬴政向达芬奇颔首示意,挥手间宽大的衣袖震出列列风声,宣布道:“开始吧,人类之光们。”
但丁当先走出,身披绯红衣袍的他像是位红衣大主教,但他却是文艺复兴时代最著名的开拓者。
“造福世界的罗马,向来有两个太阳,分别照明两条路径,尘世的路径,和上帝的路径。”
但丁吟诵着自己笔下的内容,痛斥着教权对政权的侵害,发动了名为《神曲》的宝具。
“如今,一个太阳把另一个熄灭,宝剑和十字架都拿在一个人的手里。”
书页在他手中翻过,显现出天堂、地狱和人间之景,从精神层面轰击在了闭锁之雾上。
薄伽丘紧随其后,同但丁并称文艺复兴三杰的他勇地可怕,开口就将冒头直指教廷。
“那帮人从上到下个个淫乱好色,既好色又贪图口腹,那里根本没有看到什么圣洁、虔诚、慈善、模范的生活,只有淫乱、贪婪、欺诈、妒忌、傲慢,甚至还有更丑恶的现象。”
做为黑死病的亲历者,薄伽丘亲眼见证了炼狱般的景象和教廷的丑恶行径,言辞可谓犀利辛辣。
“那里不是一个神圣的温床,而是罪恶的策源地。”
宝具《十日谈》冲击着反乌托邦魔王的根源,令缓慢流动的闭锁之雾终于席卷起了波涛。
见此,嬴政开启了永世帝位,随时准备开启宝具救场,但屹立在前的文学家和思想家们却未退一步。
这是,为了争取人类未来而发起的战斗,亦是以人权对抗神权,为人文主义的崛起而战的斗争。
“我是人,人的一切特性我无所不有。”
其后,达芬奇、莎士比亚、米开朗基罗等同时期的文艺巨匠轮番上前,牢牢顶住了闭锁之雾。
可光凭他们的努力还不够,思想的解放需要更为重要的东西助推,去证明宗教的错误,从而否决它。
哥白尼缓步上前,他的手里握着一沓泛黄的手稿,其身边还跟着一位面容平庸的中年人。
在发动宝具前,哥白尼看了身边的乔尔丹诺·布鲁诺一眼,神情中带着些愧疚和犹豫不决。
“哥白尼先生请不要犹豫了,您的学说真得很伟大。”布鲁诺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安慰道:“能成为您学说的捍卫者,是我最大的荣幸,也是我为人类做出的最大贡献。”
哥白尼定定地凝视着这个在他死后才出生的后辈,轻声道歉:“对不起。”
他撇过脸去,将画满了天体运行草图的手稿洒了出去,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呐喊着。
“见证吧!我将于此揭示真理,否定宗教神学的宇宙观!天体运行论!!”
苍茫漆黑的宇宙展现,亘古不熄的太阳居于中央,其外依次排列着大小不一的七大行星。
朦胧的闭锁之雾内,相对应地也浮现出了行星系统,却是以地球为中心的地心说。
两种学说互不相让地碰撞到一起,抗争拉锯中,哥白尼的日心说渐渐落入下风。
此时,等待已久的乔尔丹诺·布鲁诺向闭锁之雾走去,头颅高昂,绝不认输。
“是时候,为了真理而献身了!”
他的手脚被绑在简陋的木质十字架上,脚下架起了高高的柴堆。
火焰窜起,将布鲁诺点成火人,但他却至死仍在高呼日心说的正确性,宁死不向教廷悔过。
身为哥白尼学说最为坚定的捍卫者,乔尔丹诺·布鲁诺在1600年于罗马的鲜花广场被处以火刑烧死。
闭锁之雾内的地心说虚影被击碎,伪物终究敌不过真理,哪怕是强权也影响不了唯物的客观事实。
反乌托邦魔王的根源被削弱,浓郁的闭锁之雾开始变得稀薄,但顽强的宗教神学却未被打倒。
身着教士服的马丁·路德走上前来,手上提着份罗列了长长字迹的告示,将其贴在了雾区上。
“以我主耶稣基督之名,阿门。”
虽然是主虔诚的信徒,但马丁·路德也是个头铁的莽哥,敢上门跟教廷就赎罪券发起辩论。
“赎罪罚应与自恨、即真正的内心忏悔同步进行,唯有经历苦难,才能更有把握进入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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