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章

人类就不可以吗 作者：花妖梦

简介：

【目前世界：游戏人生ZERO（已完成）——各类妖怪综合世界（已完结），其实只看第一卷就可以了，后面的随意吧】

【本书无悲剧，作者团圆党，没看过原著也不会影响阅读。】

战争，瘟疫，饥荒，数不尽的自然灾害，最初的人们举着火把艰难前行在崎岖的文明之路上，但苏尔从未设想过会有一天，自己会挣扎在更恐怖的绝望之下，拼尽了一切求生着……

神灵种以及他们的造物间永不停歇的战争，宛如油画般被肆意涂抹更改着的星球表面，整个世界都在步入死亡……

甚至就连人类自己都会产生这样的疑问——为什么人类还能存在着？

以及，

人类就不可以吗？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苏尔的漫漫旅程，才刚刚开始……

【简介苦手，请看剧情】

第一章 呢喃

滴答。

有什么正沿着石壁间所裂开的缝隙蜿蜒着，汇聚着，仿佛带着无法言说的魔力催促着，从不急躁，也从不放缓步伐。

滴答。

顺着参差嶙峋却又在漫长的岁月中被磨损到圆滑的石尖，好似过去了很久，又好似上一声才刚刚响起，那些汇聚起来的，从不迟到的……悄然间坠落了下来。

滴答。

落在了平静的水面上。

即使在未点起丝毫亮光的这处石洞里，漆黑到不见五指的环境也无法阻止存在在这里的人所想象到那样的场景——细微的，被这点波澜所泛起的涟漪向周围波动着，直至消失不见。

那是无法控制的思绪，亦或是这声音真正存在的意义——在催促着什么。

是生的急促？还是死的盲音？

在这份愈发深邃的漆黑里，那些可怕的幻想便越是可怖，无论是对于仍旧清醒的存在于这里的，还是那些半梦半醒间的……

滴答。

一切如常。

“……苏尔……”

无意识的呢喃声，微弱，但却足以为这空寂的黑暗里燃起丝丝生气，然而这样的呢喃却与丝毫的甜蜜与深情无关，甚至绝对不会让人产生片刻旖旎的妄想，那是最明显的，不愿放弃的声音——一如坠落悬崖的人所抓住了最后的绳索一般。

“……我还……可以……”

“我没事的……没事的……”

“……相信我……”

……

轻微到仿佛耳语的声音就仿佛一道挥之不去的魔咒一般反复萦绕在这空洞的石洞里，甚至隐隐带起了细微的回音，然而即便是一个毫不知情的人进入到了这里也绝对无法生起丝毫的恐惧感——只因为这声音的虚弱以及无力。

每一声都带着挥之不去的祈求与恐慌，那是将自己摆在了最为卑微的位置所诞生出的呐喊，在那些滴落的水声所产生的压迫感中发出的呐喊。

即使仍在半梦半醒的混沌之间。

就好像那滴落的是他的血。

还是他的生命？

咔嚓。

在这足以将人逼疯的水滴声与被噩梦所缠绕的呢喃声中，终于响起了打破这种无限循环的声音，谢天谢地。

由陶壶的壶口所流淌出的水浸润了已经干涸的盘子，这积蓄起来的宝贵的液体引发了安放于盘中的被砸落成碎块的某种矿物的奇妙反应，橘色的光芒就这样一闪一闪的绽放着，直至矿物通体明亮了起来。

宝贵的光芒再一次的驱散了这石洞中的黑暗，就好像驱散了无名邪魔的侵染，即便没有携带额外的温度，但这半昏迷着正躺在一片斑驳的兽皮上的人却也仿佛感受到了安心一般，渐渐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

“……苏尔……”

再一次的呼唤着，而在这一次，这无尽的呼唤也终于等到了他所期待着的回应。

“啊，克雷多”，两只手用力握住了正躺在兽皮上的人从盖在身上的几张厚厚的兽皮中所不安的伸出的右手，声音的主人沉稳的答应着，“我就在这里，放心吧……”

“你会没事的。”

声音中带着无可辩驳的肯定，两只手就好像握在一颗不断泵动着的心脏上面一般，随着呼吸而不断的握紧或是放松着，滚烫。

躺着的人也似是在朦胧间将这样的保证听了进去，他仍在无意识的反复念叨着。

“……苏尔……”

“……苏尔……”

“……”

“……不要放弃我……”

呼哧。

突然改变的话语。

那正散发着橘色光芒的石块都仿佛随着这句话而闪灭了一下，然而这都不过是错觉罢了，一切如常。

——除了那如心脏般收缩膨胀似的用力着的手不禁用力紧握了一下以外。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让躺在兽皮上好不容易才放松了下来舒缓了眉毛的人又一次皱起了眉头闷哼了一声。

“……你会没事的……”，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对谁诉说这样的话了，正坐在石床边的，大概就是正躺着的这个人所呼唤的姓名的主人就这样低声念叨着，又抬起了头，看着头顶那早已看过不知道多少遍的洞顶陷入了沉默。

身披着棕色的带着兜帽的大衣，虽说着是大衣，但也不过是薄薄的一层布片罢了，就连遮挡雨点都可以说是困难，最多只能用来挡一挡雪花，不过好在现如今外界的环境也不用去发愁雨点这种烦恼了，啊，雨点……

多么熟悉的词。

哪怕闭上眼，苏尔也足以清晰的将头顶那些林立的石柱的模样重现在脑海里，他并非是在思考，只不过是在将一些多余而又无用的垃圾扫出自己的脑海罢了。

隆起的眉骨肆意的上扬着，就连这眉毛都好像在抗议着什么，所谓的剑眉恐怕到达极致也不过是这样的景象，然而这份美好却在视线洒落在右额前时停顿住了——一道已经痊愈了的疤痕就这样由眉毛中央斜着向头顶的颅骨前蔓延了过去。

疤痕上的眉毛早已消失不见，但这份破坏后的残骸却一点也没有让人产生惋惜的情绪，哪怕在如今暂且闭上了眼睛的状态也无时无刻不让它的主人散发着一种饱含着自信……或是其他什么的情绪。

那是种光是看着都会让人觉得——啊，这个人大概就是那种即使明明知道前方会是刀尖戳向眼球的阵势也会倔强的向前冲锋的铁块。

事实上在此刻，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些了，从鼻梁的下方开始，就有着两层薄布所绷紧的面罩，将这个名为苏尔的男人的口鼻遮挡的严严实实，唯一还暴露在外面的也许就剩下那满头的铂金色的头发了吧。

最起码让这座集落的生活总管柯儿来评价的话，那就是这个总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年轻人实在是有点太浪费这头漂亮的头发了——顺带一提，生活总管这个词还是苏尔命名给柯儿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在第一次这样称呼柯儿的时候迎来了强烈的抗议声就是了。

叩叩。

随着两声轻轻的敲击声，这处山洞的洞口所安设的木门被轻轻的推了开来，一个端着如石洞内所使用的同款光源的有着红色头发的年轻女性就这样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苏尔所命名的生活总管——柯儿。

“……苏尔？”

第二章 柯儿

诧异的疑问声。

“……我还以为你又没有点灯呢，苏尔。”

虽然用的是非常不科学的矿石光源，但称呼依旧是点灯没错。

为了避免浪费，有着漂亮的红色头发的柯儿一边说着，一边就干脆转过身走到了墙角处将自己手中的托盘里的水倾倒在了那里，在这个山洞的另一端的角落处，有条流淌在缝隙里的暗河的小小支流，通过一个很小的洞口就可以看到这静静流动着的水流。

哪怕将一位病人安置在这样潮湿的地方有些不符合规矩，即便这样取水非常的方便，但这已经是整个集落里通风最好的地方了——当然，也是距离集落里的人们最远的地方，也是最靠近外界的地方。

没有回答柯儿的话语，苏尔只是沉默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指了指正覆盖在自己脸上的东西。

老实说他的反应有些无礼了，但在这里的人谁也不会在意这些无用的事情。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

“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苏尔总是这样的严格啊……”，一边夸张的长长叹了口气，柯儿无奈的将围在脖颈上的面罩提了起来遮住了口鼻。

非常浮夸的演技，完全不需要费力去猜，苏尔就可以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办法，这种人手紧缺的时候如果出现大规模的感染就更麻烦了，所以还请你多警惕警惕吧”，坐在石床边的苏尔向旁边挪了挪，为走近的柯儿留出了一个位置。

距离病人较远的位置。

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说过话的缘故，他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但随着这句话的结束，这份沙哑也消失不见了。

略显稚嫩的声音，毕竟说到底，这个额前有着伤疤的男人也不过是仅仅才十七岁的年纪罢了。

“都说了很多次啊，苏尔你不要抢我的话才对吧，这应该是由我来说，由我来提醒你的事情才对喔！”，红色头发的少女的脸上写满了不满，看得出来她想大声的教训教训身旁这个男人，但是出于对病人需要静养的体贴却又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真是个好女人呢。

“要说不能被感染的话，苏尔你才是吧？要是你突然生病倒下的话营地里才会慌乱起来才对，就连利库也会慌乱起来哦！所以你要好好休息才对！”，虽然没有抬高声音的意思，但是柯儿还是贴近了苏尔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训诫着。

苏尔薄布下的嘴唇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他对于少女口中利库会慌乱起来这件事情持怀疑态度，不过这点也没必要说出来就是了。

“……你到底休息了没有！”

突然放大的声音，苏尔感觉自己要是再不说点什么，柯儿恐怕就要来揪自己的耳朵了。

“啊啊，放心吧，刚才有趁着黑暗稍微歇息了一会儿，不用担心”，苏尔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为了防止这个红发的少女继续追问下去，他干脆的提起了另一件事情，“克雷多的病情似乎逐渐有些好转了——你看，最起码现在的他可以这样安稳的睡着了。”

虽然这样的计谋非常的简单，但效果确实是立竿见影的，对整个营地的人抱有着近乎于母爱——请原谅苏尔使用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一个年轻漂亮的少女，但这位少女确实是抱有着这样坚定且厚重心情去照料这座集落里的所有人的。

倒也不对，在现在的时间，这个年纪的少女甚至可以说有些年龄很大了呢，毕竟某些事情已经排在了现存的人类所能做的，所必须做的事情的首位。

“是吗？有好转啊……那就再好不过了”，明显被苏尔的话牵住了心神，柯儿将盛放着光源的托盘往克雷多的身前凑了凑，随即又在此刻看到那略显安详的睡颜时稍微放下了心。

事实上，正躺着裹着厚厚的兽皮，额前放着用那道暗河里的水浸的冰冷的布匹降温的克雷多最初所患上的也不过是最简单的感冒而已，只不过这份小小的感冒在最后渐渐恶化成了发烧，昏迷等这样的症状，快要夺走他的生命。

在这样的时代，在这样的世界里，即便是这样小小的疾病也足以夺走任何一个人的生命。

这样的事情放在苏尔印象中的那个世界里几乎已经成了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但在这里，哪怕他知道很多很多的东西，到了最后他所能做的也只剩下了寥寥几件事——将病人安置在通风良好的地方、让病人所涉及到的东西与正常人的隔开、用所能找到的保温的东西裹紧病人让他出汗、不断的用凉水洗净的布匹冷敷病人的额头让他降温、喂他多喝烧开后变温的水……

仅仅只有这些罢了。

剩下的全看天意——如果真的有天的话。

这就是他目前所仅能做到的事情。

就连集落里保存的为数不多可以治疗感冒病症的药草也已经在前天消耗殆尽。

啪。

用力的敲在自己的额头，苏尔将脑海里的垃圾清扫了出去，但毫无疑问，这样莫名且古怪的行为引来了身旁柯儿半是责备的目光。

“……不说这个了”，为了防止被身旁的少女冠上‘笨蛋’，‘傻瓜’之类的称呼，苏尔立即若无其事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突然过来这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我记得我之前有说明过除非必要，否则不要靠近这个山洞来着？”

话说到最后，这个男人的语气也愈发严肃了起来，锐利的眼神也直视着坐在那里的柯儿。

“啊……确实”，柯儿的目光有些游移，看得出来她是不情愿的，但还是无法与苏尔的目光所对视，只能低下了头轻声回答着，“利库和莱尼他们已经做好准备了……正在等你过去。”

拍打着灰尘的手突然停顿了一秒。

“是吗？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啊”，苏尔莫名的感叹了一句，在这个漆黑的山洞里说实话他都已经快要模糊掉时间了，环绕在脑海里的只有那永远也不会停止的水滴滴落的声音。

就和这愚蠢的世界一样，可以将任何一个正常人逼疯。

第三章 火苗

虽然说着趁着灯灭的时候休息了一段时间，但说实话苏尔还是有些疲惫的，这些疲惫不仅仅来源于要时不时为克雷多更换额前那被发烧的温度所变得滚烫的布匹以及不断的替他擦拭腋下降温，它们更是来源于一些无法言说的东西。

就好像这黑暗中确实隐藏着什么。

不过这些许的疲惫在听到柯儿所带来的消息时却飞速的消失了——倒不如说他现在不能更精神。

将克雷多暂且留给了柯儿在那里照顾，苏尔快速的换上了另一身罩袍，又将蒙在脸上的面罩摘了下来泡在了水盆里，之后柯儿会用烧开的水清洗，虽然简陋，但这已经是当下所能做到的最好的阻止病毒传播的方式了。

举着灯火绕了很长一段路才到达这座聚落的中心，这片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在这里，每个人的身上都穿着同苏尔所穿的样式相同的罩袍，但比起这些早就熟悉到不能更熟悉的同伴们来说，更加吸引苏尔注意力的却是另一旁那早就已经看到过无数次的事物——一桩被灯火照的通明的石柱。

除了那些蜿蜒缠绕生长在石柱上的石洞里所特有的会发出蓝色荧光的树叶以外，更为瞩目的是那些被绳子所串起来的，由孩子们所收集到的彩色的小石头们，它们被打磨成了规则的形状，正随着绳子的晃动而在空中叮当作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