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妖梦
久远的无限加护——这为了保护与延续苏尔的生命而顺势开发出来术式完好的履行了自己的使命,这强大的术式没有任何的问题,有问题的仅仅只是欣可罢了——她的精灵量并不足以长时间的单独使用这么强大的术式。
但即使如此,这个为了保护而释放的魔法却也在髓爆的火光蔓延开的第一时间保护住了两人的生命。
失去了控制的种子已经坠落在了大地之上,惯性所带来的动力将它死死的钉在了被膨胀的能量涂抹过后已如镜面般平滑的地表,它已经残缺不堪。
大半边藤蔓根须已经失去了踪迹,最后一部分因为紧挨着苏尔与欣可而得到了存留的机会,那些扭曲的断面间发光的橘黄色还为彻底散去,甚至还有着几滴金色的液体从尖端慢慢滴落,却连地面都无法见到便消失在了半空中。
维持生命的植物受到了如此巨大的损伤,苏尔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体内有什么维系着生命的颗粒在悄无声息的流逝着,缓慢而又坚定,但是比起这些微的感觉来说,更让他无法忽视的却是那一片蓝色的海洋。
明亮的,远不是海栖种生活的那片漆黑的海洋所可以比拟,有如无限燃烧着的火焰,从远处蔓延到了眼前,又好像被打翻了的水瓶,瓶中的水流在桌面上流淌着,流淌着的是晶蓝色火焰。
燃烧,却又带不来丝毫的温度,传入感官的只有燃烧这一过程,闭上眼睛时除了过量的精灵所带来的对肉体的压迫感以外什么都不存在,前面的世界就仿佛什么都不存在的空洞,那里什么都没有——又或者拥有着一切。
“……到了”,哪怕已经虚弱到了连呼吸都困难的地步,但是苏尔却无可自制的激动了起来,所有受过的苦难,所有忍受的痛苦,将那些仿佛永无止境的折磨全都终结在这里的希望。
在那处已有的裂缝前再次爆炸的神髓将那一片永远燃烧着的精灵之海点燃至沸腾,让它燃烧的愈发旺盛,蔓延的愈发广阔,甚至到了本应该只有干枯岩石的荒地。
“啊,到了”,同样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壮观的景象,欣可终于将身体中那种精灵大量缺失的异状平复了下来。
努力的撑着自己,然而曾经强壮而有力的臂膀如今却连撑起身躯都无法做到,苏尔的挣扎只能让他弄出徒劳的声响——他想从这十多年来已如他身体的一部分般的巨大根须中爬出,但却失败了。
摇晃着身体慢慢走到了苏尔的面前,看着男人正抬起头冲着自己笨拙的笑着,欣可莫名勾起了嘴角,俯下身子在他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将苏尔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头,半蹲在这已半埋入地底的巨大根须旁,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正要用力将苏尔拖出来,却骤然回过头看向了远处的天空。
察觉到欣可的异状,苏尔也跟着看了过去,然而以他的视力却只能看到鲜红的天空,它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欣可却看到了——在那快要到视线尽头的地方正漂浮着一艘如枯叶般扁平的飞舰。
又薄,又小,在这场交火频繁的大战中若是不仔细去看的话甚至无法察觉。
它却正朝向着这里。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参战
“……地精种”,欣可下意识的在口中喃喃着,哪怕那艘飞舰看上去距离这里还有着很遥远的距离,但实际上已经可以算是近在咫尺……就在他们几近终点的时候。
这样糟糕的情况即便是欣可也在一瞬间感到了足以压垮常人心智的冰冷,连带着她正撑着苏尔身躯的臂膀都不由得紧绷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缺失了皮肤的裸露肌肉中隐隐探出的神经末梢此刻正紧贴着欣可的肌肤,苏尔可以清晰的察觉到支撑着自己的森精种已然势如彍弩。
正如欣可看到了那艘毫不起眼的飞舰一般,那艘飞舰也看到了他们,亦或者说本身就是为他们而来?
在仪器所显示的那片蔓延至此的蓝色海洋边缘,罗尼终于在时隔十几年后再一次看到了那名曾经为自己留过满载着杀意的话语的森精种,在她的身旁还有或许是当初那只猴子的存在。
最起码罗尼无法从那失去了皮肤,裸露着暗红色的肌肉以及半埋在燃烧着的巨大根须藤蔓中的生物身上找到更多的与记忆相符的模样——或许唯一足够醒目的也只剩下了此刻抬起头时那头漂亮的铂金色头发,还有苍白的仿佛毫无生机的脸庞。
但却毫无疑问就是他们。
明明只是看到了一对落魄到完全无足轻重的主仆,放在这场规模宏大的最终战争中连用眼去看的功夫都算是浪费,然而罗尼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厚重的安心感。
就仿佛一颗始终悬挂在自己喉咙处的滚烫的时候终于落了下来,落到了胃里,落到了肠子里,冰冷却又沉甸甸的,那种在十几年间逐渐积攒的烦闷与疑惑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解答——哪怕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源自锻神奥坎所赋予的感性已经为他指明了方向,就是现在正位于蓝色的海洋便注视着自己的那一对渺小存在,不需要证据。
将那只猴子束缚其中的根须藤蔓上还闪烁着明亮的术式刻印,在这样仓促的时刻即便是罗尼这样真正的天才也无法一眼就判断出它们的作用,但无论如何,罗尼都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事。
阻止那只森精种,无论她想要做什么——不对,他真的不知道吗?
这样自问着,罗尼仿佛在虚幻的风中与别样的友人交互着信念,哪怕在十几年前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一种冥冥的预感,那个长耳朵,那个森精种是不同的。
一个只有他们可以看到的,凡夫俗子所无法看到的世界,只属于同样的天才才可以注视的平面……即便他们彼此敌对,所想要贯彻的也只是自己的世界。
但最根本的目的却是相同的。
让这场无聊的大战消失,终结这场无趣的游戏。
以武力肃清整个乱世。
不过如今看来,这场明明双方连面都没有见过却默契开始的游戏里就要获得胜利的是他了呢?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可以放肆的大笑着再问她一句——这样的礼物……你喜欢吗?
那只森精种毫无疑问已经发现了自己,但是就在罗尼的嘴角边忍不住露出了期待而狰狞的笑容时,他却突然呆愣住了,欣可,他还记得她的名字,在罗尼面前的屏幕上,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只是若有所感的突然偏过头看向了另一个方向,随即轻笑了起来。
没有再施舍一点目光给自己所在的方向,罗尼就这样看着她再一次行动了起来,用力的撑着那只埋在根须里的猴子,想要将他从已是拖累的躯体中拉出,体内的精灵似乎已经消耗一空的森精种每一次拉扯看上去都分外艰难。
没有在这样堪称滑稽,甚至是可笑的画面上多看几眼,罗尼只是转过头看向了那只森精种刚才所注视着的方向,那里的空间正破碎着,足以让密集恐惧症感到不适的虹彩色缝隙正在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天空之中。
密集,整齐,有序,甚至如图画展开一般有序,这些突然出现的来客穿难过虹彩色的空间缝隙一个接一个的显现于这处战场的角落。
“……喂喂?没必要这样吧?有这么看得起本大爷吗?”,刚才的笑容全部消失了,罗尼看着这些不速之客忍不住嘴角抽搐着喃喃道。
机凯种,甚至从数量上来看,完全是整个种族所有的力量出击。
如十字般竖立的支援体,围绕着它所整齐排列于空中的战斗体,统领着所有的族人,以共同的意志行事的连接体,鲜活的仿真皮肤,然而展露在那些皮肤的边边角角处的银白异色机械却意味着那些都不过是伪装,甚至在皮肤下面还能隐隐约约看到始终发着明黄色光芒的电路。
不同形状,不同大小的从背后展开的钢铁翅膀喷涌着精灵的光翼,将他们的威胁性展现的淋漓尽致,哪怕当其他种族说起时都会称之为无智的废铁,但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敢真的小觑机凯种的存在。
而就在现在,四百三十六双眼睛正整齐划一的盯着前方那艘扁平的飞舰,除了他们所围绕在最中间的连接体——那几乎没有添加任何仿真皮肤的连接体正扭过了自己的头颅,以自己的电子眼注视着另一个方向上的残骸。
或者说残骸中的两人。
那些一言不发的机凯种们也让罗尼不敢有丝毫的异动,那名连接体凝视了许久,看不出他的心理变化,但却没有更多的举动,直到他慢慢的将头扭了回来。
【警告:禁止前行。】
平淡的声音,没有任何威胁,只是单纯的陈述着事实,违背的后果也自然不用多说。
忍不住回过头张望着,透过那打开的孔隙,罗尼还能够看到那些在自己的带领下制造出来的庞大飞航舰,自己的族人们正与天翼种以及森精种联盟战成了一团,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候都失去了后退的空间,或者说在因为想要撤退而将后背露给敌人的一瞬间,那就是真正败北的开始。
仿佛深陷在了泥潭之中,无法拔身。
第二百八十二章 负
念及至此,罗尼按在耳边的手也慢慢的放了下来,放弃了刚刚才诞生的将自己的舰队们传唤过来,来到这处真正的战场的想法。
连带着一同放下的还有那正按在驱动杆上的,只需要轻轻向前推动就可以让这艘飞舰几个呼吸间抵达那只长耳朵的面前的手。
发现了面前的这艘飞舰似乎已经放弃了行动,机凯种们便又一次行动了起来,除了留下两位战斗体阻挡在飞舰的面前以外,更多的机凯种却越过了这点微小的存在,飞向了罗尼身后的战场之中。
没有在意这些机凯种的动向,罗尼只是无法接受般的回过头看一眼那边的战场,又看一眼前方的那处残骸,那只长耳朵终于艰难的将那只猴子从根须的束缚中解救了出来,罗尼就这样仿佛不肯接受现实似的,来回注视着。
有些想笑,而他也确实低声的笑了出来,笑到身躯都在颤抖。
他知道自己大约是要输了——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
明明所有种族都认为决出这场永无止境的战争的重要地点就在自己身后的那处混战之地,甚至包括罗尼自己都是那样的想法,然而直到刚才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所有的一切真正的关键点其实是在这里……何等的荒诞?
决定胜利的甚至不是厮杀到最为炽烈的战场,而是眼前这片静谧到仿佛于一切都不相关的角落。
那个长耳朵,那个森精种欺骗了所有人,甚至将她的创造主都骗的团团转……真的只是她吗?
第一次真正将目光落在了那只狼狈的被森精种支撑着的猴子身上,罗尼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看透这一切——这只猴子在这场游戏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慢慢向后靠在了自己的钢铁王座之上,罗尼尽力舒展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放松过的身躯,听着身体里不断传来的脆响声,他的目光还没有离开那两个仿佛已经融为一体的身影。
“要成功啊……可别输了哦?”,长长的向外呼着气,一边这样慢慢念叨着,罗尼轻轻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想,也许这就是他唯一所能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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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尔感觉有些冷了。
从自己已经呆了十几年的小小的‘家’中被拉扯了出来,外界的一切都是冰冷的,每一丝吹过的寒风所带走的似乎不止是他身体里的温度,还有他的生命。
与他的上半身没有什么不同,那些常年被包裹着的下半部分躯体同样也是失去了皮肤,就连肌肉都没有多少的状态,唯一有所不同的可能也只有颜色的……与常年暴露在外的上半身不同,它们还是粉嫩的鲜红色,上面还沾着不明的半透明粘液,此刻正一点点的滴在了地上。
没有多余的功夫将这些帮助维持生命的粘液擦拭干净,欣可只是简单的为苏尔裹上了一层布匹,这样轻薄的布匹根本无法遮挡住寒风,所能产生的最大的作用竟是单纯的遮挡住苏尔丑陋的身躯。
浑身的精灵全部被榨干,连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被戳刺的疼痛还没有散去,欣可只是皱着眉毛努力的将苏尔抱了起来,然而她已经十分小心翼翼的动作却迎来了这个男人骤然改变的脸色还有仓皇的话语。
“肚……肚子!!!”
明明脸上还是一副沉稳的表情,然而欣可的手却一瞬间颤抖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她猛地扯开了包裹着苏尔的布匹,比尸体还要苍白的肤色,仿佛比纸还要薄的皮肤下甚至可以看到正在不断蠕动着的内脏——但这却是完好的,连血都没有出。
“啊哈哈,抱歉,能稍微换个姿势吗?”,已经虚弱到了说这样几句话都快没有了声音的地步,但是苏尔却在轻松的笑着,“被你这样公主抱总感觉很难堪啊?”
“……”
没有说话,欣可只是在这个男人变得讪讪的笑容下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这样的理由她根本不会相信,这个男人肯定有着无法言说的理由,但她却已经没有必要追问了。
咬紧了下唇,欣可艰难的将苏尔转背在了自己的背后,那一双削瘦不堪的双臂就穿过她的脖颈,垂搭在她的胸前,连带着搭在她肩膀上的还有那颗快要无力支撑的头颅。
穿过苏尔的腿弯小心的将他向上提了提,那个曾经让她快要无力拉动,只能艰难的靠倒在地上,用腿挪蹭着落下了黑灰的地面才得以前进的沉重身躯已经变轻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摇晃着自己的身躯,欣可开始一步一步的向着上方,向着那由蔓延至此,被蓝色的火焰海洋所侵蚀而成的巨大空洞前去。
仿佛早已存在于记忆中的高坡。
怔怔的靠在欣可的背上,那并不算宽阔的肩膀如今正承受着自己的胳膊,还有穿过鼻尖的,无比熟悉的体香,苏尔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家中,那种让人无法不去放松的安心。
然而在下一秒,那股由一摇一晃的脚步所带来的扯动内脏的疼痛却让他重新回到了现实,温暖着他的只有身前欣可的后背所传递而来的温度,柔软,却又足够坚硬。
莫名的,苏尔突然感到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满足感,他想要笑,哪怕自己已经无力笑出声来。
“……说起来……以前我好像也这样背过你呢……”,慢慢的在欣可的背上蹭了蹭,苏尔恍惚间似乎透过脸侧的后背听到了她的心跳,炽热而又有力,“……现在终于轮到你背我啦……”
话音刚落,欣可却不小心踢到了脚下凸起的岩石,猛地打了个趔趄后好不容易才重新稳住的身形。
“……闭嘴……”,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只是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了这样的字眼,随即便再一次向上走了起来。
“……”
没有再逗趣几句的意思,还是说没有了那样的气力,苏尔就仿佛睡着了一般,陷入了安静之中,直到那
一深一浅的脚步突然停下的时候。
当踏上了这处高坡,当那无限燃烧着的精灵之海终于出现在欣可的面前时,她却看到了那个站立于尽头的身影。
反射着琉璃般瑰丽色彩的粉色长发,肆意张开又溢散着精灵的炽白羽翼。
吉普莉尔。
第二百八十三章 缠绕
那种缓慢而稳定的不断上下起伏所带来的眩晕感突然为之一静,这样突兀的感觉让甚至已经有些适应了这种眩晕还有一摇一晃间内脏深处传来的疼痛的苏尔愈发不适。
“……怎么停下来了?”,艰难的抬起头虚弱的询问着,然而不需要欣可的回答,当苏尔的目光越过欣可的肩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便知晓了一切。
看不到吉普莉尔总是挂在脸上的那种戏谑的笑容,也听不到那尾音总是飘起的好奇心旺盛的声音,就连那总是疯癫的模样都不存在,吉普莉尔就站在空洞的边缘,背后燃烧着没有温度的蓝色火焰,她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一般,如冰块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话语。
粉发的天翼种与记忆中的模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哪怕已经十几年未曾见过,但是苏尔却无法从她的身上看到更多的不同,刻印在大腿上的纹身,高低不一的袜子,过去大部分时候总是缩在腰侧的翅膀此刻却肆意张开着,彰显着力量的威严,总是飘在头顶的光轮也在慢速旋转着,闪烁着漂亮的光彩,琥珀色的瞳孔也仿佛与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此刻却只有沉默。
沉默。
“……走吧”,食指轻轻的敲了敲欣可的肩膀,苏尔重新靠在了欣可的后背上低声喃喃着。
在他的耳中,欣可那有力的心跳出奇的没有因为粉色头发的天翼种而有所慌乱,就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嗯。”
简短的答应了一声,没有丝毫畏惧的,欣可继续向着前方迈出了步伐,哪怕每一步都艰难无比,似乎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然而方向却笔直到不带一丝弯曲,迎着吉普莉尔走了过去。
眼中倒映出的身影重叠着,第一次的,吉普莉尔没有听到那颗杂草对自己说出吵架一般的话语,然而这样的情况却没有带给她一丝一毫胜利的喜悦,那颗总是和自己争吵不休的杂草甚至仿佛没有看到自己一般,总是高傲的冷笑着的嘴唇已经因为下意识的用力而被紧咬着,渗出了鲜红的血液。
莫名的,吉普莉尔突然想起了曾经第一次见过这对男女时的样子,并非是自己因为话语的激将而忍不住冒头的时候,而是更早一些,躲在高高的穹顶之上,好奇而又不屑的注视着一只愚蠢的森精种拖着残破的身躯,被黑灰腐蚀掉的血肉擦碰在并不光滑的地表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痕迹的时候。
狼狈不堪而又污痕满面的脸上看不清细微的表情,唯一与现在有所相同的或许只有眼前这紧咬的下唇,还有那些血。
她变了,然而有些事情却似乎并没有改变。
“……停下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明明不需要呼吸这样低级的功能就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但是吉普莉尔却发现自己需要这份寒冷,让冰冷的空气流入自己的身体,让逐渐燃烧起来的身躯变得冷静。
但,没有回应。
吉普莉尔的话语就仿佛不存在一样,只是将背上的苏尔轻轻的向上提了提,欣可向前迈动的步伐没有一丝动摇。
“说起来?以后我们要去住海边吗?还是说住平原?山里?”,突然间,苏尔开口问道,同样也没有一点紧张的感觉,他就跟在吃过午饭后靠在沙发上休息一般,随意的询问着自己妻子的意见。
“……就不能都住吗?”,欣可回答的有些艰难,肉体中过量透支精灵的疼痛虽然已经有些缓解,然而对于身体的影响却依旧是存在的。
“啊?但是家的话有一个就够了吧?弄那么多的话想要精心打理都没有太多时间”,不断的为未来的生活做着计划,苏尔声音却越来越小,“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啊,明明想要住在海边看潮涨潮落,但是又想要住在山里,在苦恼着的同时又为无法同时得到而遗憾……还是太贪心了啊,我。”
“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如果留下太——”
“再向前走一步的话,我就要出手了”,仿佛没有听到苏尔与欣可的话语一般,吉普莉尔抬起手指轻声打断了欣可的话语,平静的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然而那半弯着伸出的食指却在微不可查的的颤抖着,“回去吧,现在都还来得及。”
然而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抬起的步伐只是略微的停顿了一秒,下一刻,欣可便继续坚定的落下了步伐。
一瞬间从指间激发而出的白光在欣可的神经反应过来之前便贯穿的她的大腿,穿透而过的光束甚至在她的身后打出了一个正冒着袅袅青烟的空洞,没有鲜血流出,因为在透体而过的一瞬间,就连血肉都被灼烧至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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