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花妖梦
无可违逆,无可抗拒,无可挣扎。
无论是髓爆的爆炸还是久远的无限加护都无法在那样的攻击面前幸存,哪怕是最后的龙哮也只能如易碎的气泡般闪烁一个呼吸不到,自以为可以与之对抗的力量不过是一个笑话,让所有种族都感到绝望的笑话。
这倾尽全力的神击已经将整颗星球都击碎,破裂的大陆与冲天而起的海水宛如挤破的葡萄般飞溅,从星球深处迸发而出的熔岩与地幔肆意的飞翔在半空之重——然而它们却同样静止在了此处。
同样的疑问存在于所有种族的心中,但在他们的疑问得到解答之前,整个世界便再一次活动了起来,仿佛拥有了自己的生命,沉重的呼吸在每一个种族的耳边。
时间在倒流。
冲天而起的海水与熔岩在几个呼吸之间便沿着它们过来的轨迹倒退回了星球深处,被掀飞的板块与破碎的巨岩也随之落回了本应该在的位置,彼此之间没有一丝空隙。
世界拥有了自己的生命,祂在呼吸,每一次呼吸都带来了崭新的改变。
第一次贯穿天地的呼吸,一瞬间亮起的耀眼光芒让战场中的所有种族都下意识的遮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颗明亮而散发着光芒与温度的太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最高空处,散播着光明,散播着温暖,连浅层的海水都照的透亮,闪烁如晶蓝的宝石。
第二次贯穿天地的呼吸,那持续了无数世代的鲜红天空仿佛被手掌擦过的玻璃,褪变为了漂亮的蓝色,白色的云朵慢悠悠的从空中飘过,穿过飞行在半空中的种族的身边。
随之褪变的还有那本应该永远荒凉的岩石大地,鲜艳的花朵与嫩绿的草叶以及树木破开了岩石的表面与泥土茂密而生,就连永无止境吹刮着的寒风也随之变成了夹杂着花香的微风,不急不燥。
从未闻过的香气,从未见过这么多鲜艳而美丽的色彩,河流从开裂的高山上流出,在大地上画出弯曲的长蛇,清澈的河水中跃动着鳞光闪闪的游鱼。
第三次贯穿天地的呼吸,过去从未见过的四季出现在了所有种族的眼前,生机勃勃的春季,烈日炎炎的夏季,清爽丰收的秋季,白雪皑皑的冬季,当一轮变换转瞬过后又重新定格在了最初一切开始的春季。
正因为受伤后的疼痛而哀嚎着的人们突然发现那些疼痛不知何时都离自己而去,本身残缺的肢体也重新出现,连带着身体内的所有疾病都清扫一空,仿佛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彼此诧异的对视着,想要继续战争却发现当升起这样的念头后却连手都无法举起,而在下一刻,飘落的树叶捎来了讯息,随风而起的花瓣摇曳着,呈几条带状从整个大地延伸至天空的最高处,那是欣可最喜欢的花朵,化作了如红色的帷幕牵起的桥梁。
花瓣们飞过地精种的掌间,擦过龙精种的鳞甲,掠过巨人种的巨眼……那是花雨的龙卷,却不会让任何一个种族心生反感,在回荡在天地间的这股馨香之中,所有人都抬起头注视着,视线顺着这鲜红的河流延伸。
战争结束了。
明明没有任何话语的通知,但是这样的认知却清晰的出现在了每一个具有知性的种族心中——那场持续了无数年,甚至已经遗忘了意义,遗忘了胜利的战争终于在这一天得到了终结。
而终结了这场战争的存在就在那里。
在那座桥梁的尽头,在那被纷飞的花瓣所环绕的尽头,那便是此刻世界的中心,一道有着铂金色的头发,身披着白色的长袍,身上微微散发着淡白色光芒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前方。
那里也正站着一个有着淡金色长发的身影,此刻正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唇,汹涌的泪水止不住的从眼中流下,但被用力按压着的手掌下却是无可抑制的喜悦的笑容。
缺失的血肉已然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上,那些曾经受过的所有苦痛得到了真实的回报,没有太多的言语,苏尔只是轻轻的抬起手,想要拉住正快步向着自己走过来的欣可,然而他所伸出的手却被欣可用力拨开,下一秒,淡金色长发的森精种便用力的抱住了他,泪水顺着肩膀滑落,将白袍都沾湿。
慢慢的拍着欣可的后背,当怀中微微颤抖着的身躯渐渐平稳下来时,苏尔在欣可双臂的束缚中艰难的抽出了一只手举了起来,在他食指与拇指之间正捏着一个小小的戒指——由他的灵魂以及欣可的灵魂所塑成的戒指,彼此交织的螺旋上刻印着爱意的话语,缀以世间最漂亮的宝石,同样的戒指还有一个,此刻已经戴在了苏尔的手指之上。
“答应给你的”,注视着欣可的双眼,将那眼下的泪痕抹去稍许,苏尔柔声说道。
没有更多的话语,欣可只是一只手用力的握在了苏尔举起的指环之上,另一条手臂环绕着苏尔的脖颈亲吻了上去,比之前都还要用力,仿佛要让两个人的灵魂就此融合,再也无法分离。
交错,直到永远。
释放着所有的爱意,唇齿间的湿润,倾尽所有亲吻着爱人的一切,让世界融化在彼此之间,苏尔另一只手也随之抬起,而随着他手掌的移开,整个世界也都随之远去,仿佛一个逐渐延伸的巨大广角,连他与欣可的身影都显得渺小了起来。
那由花瓣与微风所创造的宫殿漂浮在世界中心的高空之上,满载着世人的幻想与希望,越过了四季的变换也亘古长存,苏尔的目光已经穿过了这个世界,注视着凡人所无法看到的彼方。
“最少在这一刻,把这处空间留给我们——好吗?”
第二百八十七章 Vivre à en crever 二合一
当肉体被融化,血肉被分解,在昏迷中获得了解脱之时,苏尔的意识也在那一瞬间清晰了起来,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份时间的微小,在这条短暂的时间缝隙里,在这片由无数精灵所构成的万物本源之地,苏尔便轻易的看到了那个他与欣可还有狐疑之神推演了无数次,十几年来日日夜夜妄想得到的奇迹——星杯。
本身便是如光芒般的存在,若隐若现的浮现着五芒星多面体的轮廓,却又是星形的正十二面体,它仿佛存在于这片精灵海洋中的一点,却又仿佛分散了开来,存在于任意一处……甚至是根本就不存在。
所谓的星杯实质是拥有绝对支配权的概念装置,同样也是容纳全能之力的容器。
苏尔已经身在精灵回廊之中。
那个万物的起源,万物的流向,包括神灵种在内的所有种族,神髓都是从精灵回廊中诞生而出……却又在诞生后无法回归——除了彻底死去,化作最纯粹的精灵。
这样神圣且纯粹到不掺一丝杂质的无垢之地本不应该被任何外人所沾染,然而如今却真实的混入了不同的东西,就仿佛掺在小米中的细小石子,一眼看去无法找到,然而却不容忽视。
那些十几年来混入其中的血肉所携带的被苏尔所同化的意志始终存在于这里,彼此连接着,一份交叠着一份。
从一开始便知道了自己能力的弱小,仅仅只是那些强大种族用自身的精灵去冲击便会被击破的程度,然而这样的弱小在漫长的时间积累下却已经编织出了一张巨大的网,不知不觉间已经飘散在了这片始源之海的任意一处,密不可分。
每一份意志单独拿出都是弱小的,然而将他们全部集合在一起却拧成了一股最为强大的力量,在这没有空间与时间之分的精灵回廊中,这些连接起来的意志便化作了苏尔的身躯,凝成了他的臂膀与手掌。
漂浮在这还未完全显现,存在却又不存在的星杯面前,苏尔静静的注视着这传说中的装置上每一丝花纹。
“……终于……”,喃喃自语着,苏尔的声音止不住的在颤抖,就连向着星杯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想要触碰,却不敢触碰。
每一个牺牲的人类曾经的音容笑貌接连浮现在他的眼前,不仅仅是虚假的幻想,那些属于所有人类的英雄此刻正是构成苏尔身躯的一部分,他们在呼喊,他们在狂热,为将要诞生的一切而庆贺。
“……都是值得的……”
如果大家的意识都还在的话,想必也会毫无怨言的欢呼吧?
嘴角突然勾起了俏皮的微笑,苏尔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手掌向前伸去,指尖穿过了虚幻的星杯幻影,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差点忘了……毕竟你还没显现嘛~”,假模假样的笑了笑,苏尔扭过头注视着头顶处的方向,就仿佛在向着虚空对话一般,“那么~战神?”
“我要夺走喽~——你的胜利。”
随着苏尔话语的落下,下一瞬间,本来穿过星杯幻影却什么都没发生的指尖突然散发出了耀眼而刺目的光芒,这光芒在快速的蔓延着,即便是在本就是光之海洋的精灵回廊中也分外醒目,随即彻底占领了一切。
我叫苏尔,苏尔·多拉·尼尔巴连,是一名人类。
无所谓星杯还没有显现,当我身处在这里时,只要我想——我就是星杯。
所谓的神灵种便是通过祈愿、渴求而满足活性条件的神髓,也就是获得了“我”的概念,那么从这一刻起,星杯就是我的神髓,名为苏尔的意志成为了星杯的“我”,精灵回廊将是我的血液,整个星球就是我的身躯,变换的天气是我的心情,吹起的狂风是我的呼吸,世界所前进的方向是我所向往的未来。
我叫苏尔,苏尔·多拉·尼尔巴连,是一名人类,同时也是一名新上任的唯一神。
只是职业,无关种族。
向前跨出这一步,当我出现在现实世界中时,我要这持续了无数年,造成了无数伤痛与悲哀的战争就此终结。
以唯一神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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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的星球被重塑,万物的规则被订立,在遥远的过去所击毁的恒星重新点亮在宇宙之中,以星球的脉动作为节点,苏尔的每一次呼吸都改变着整个世界,万物随着他的心意而旋转。
只需要轻轻低下头就可以看到那由无数白色的方块所构成的城市,在那巨大宫殿的边缘正站立着一尊魁梧的身影,十八片羽翼正亢奋的张开,正是苏尔从未交谈与会面过的战神,阿尔特休。
那放射着金黄色光芒的双目中没有任何错失唯一神位的失落或是遗憾,充满斗志的火焰所跳动的也仅有兴奋的神采,只是稍微一愣后苏尔便明白了这位战神的心中所想。
永远也不会失败的此世最强在今天终于宣告了结束,等待在战神阿尔特休面前的是未知的,作为弱者而向着强者挑战下去的征途,甚至这样的征途可能会持续到永远,但他却不会感到畏惧或者失意,过去那无聊的生活只是转瞬之间就被阿尔特休抛在了脑后,他已经在期待未来的时光了。
不断的磨炼自己,不断的提高自己,享受着变强与战斗的乐趣,对于这位已经等待了这样的时光无数年的战神来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
——如果他能够想办法突破束缚的话。
正如神灵种无法创造出自己无法举起的石头,诞生于精灵回廊之中的战神自然也不可能突破那份力量的上限,无论他想要干什么,最少得先突破由刚刚才诞生的唯一神所下达的禁止伤害彼此的规则。
不然的话,恐怕这位战神现在就已经向着天上的苏尔发起了冲锋。
嗯……想必祂应该会享受这种突破困境的快感吧?
只是友好的向着阿尔特休点了点头后就移开了视线,所谓的力量暴涨后无法控制的情况根本没有出现在的苏尔的身上,唯一神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然而即便是这样让整颗星球与所有种族在自己的掌间滚动的强大却都无法让苏尔感到过多的欢喜。
存在于整个宇宙中的力量对于此刻的他来说都不过是偶然从杯子中滴落的水珠而已,而在苏尔的面前,作为力量本身的他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哪怕是形而上的因果关系都已经毫无意义,只是用来约束凡夫俗子的规则罢了。
轻易的扭转时间复活了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生命,然而即便是这样让人不由得恐惧是否会造成悖论的力量却依旧有无法做到的事情——哪怕重塑了肉身,哪怕倒转了时间,但是那些沾染了苏尔的血肉而被彻底同化,失去了自身意志的人们却无法回来。
他们仍旧狂热的追信着苏尔,哪怕如记忆中般打着招呼说着话也不过是因为苏尔想要看到,已如真正的木偶。
本以为弱小无比的力量却连唯一神的力量都无法驱除,甚至当苏尔成为唯一神的一瞬间,他清晰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上断裂开来,如同捆绑在腰间的绳索被切断一般,而当他顺着这种奇异的感觉投去目光时,哪怕以唯一神的视角也只能看到些许消失前的尾迹。
如同章鱼触须的末端,却放大了几百倍,上面有着意义不通的花纹,又好似一张张长大了嘴巴的脸庞密布其上,转眼间又从这个宇宙中被抽去,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
那就是将他送到这个陌生而冰冷的世界中的罪魁祸首吗?
他的背后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尝试着追踪却无果,甚至当苏尔以唯一神的伟力洞察整个世界时,他震惊的发现随着他以星杯作为神髓后,一种无形的感觉正在联系着他与世界上所有的一切。
好在在他的极力压制之下,这样的改变暂且还可以不必去管,最少在做完眼前的事情前不必去管。
凝视着身前那一张张明明有着自己所熟知的人们的面孔但是每一丝表情却都整齐如一的人们,苏尔深深的叹息着,下一刻,他便伸出了手,而随着他的动作,站立在他面前的人们也随之化作了无数细微的光点,起伏着环绕在他的身边。
紧跟着苏尔,这些人们所化作的光点也一同注视着正在焕发出勃勃生机的星球上每一丝改变。
“还记得你们说过的话吗?”
“没有怀揣任何企图地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地,忍气吞声地活着,但是能有意义地并且帅气地死去,没比这更好,也没有比这更自由的事情……”
一边重塑着山脉与河流,捏造着不再是无数弹坑与切削后痕迹的世界,苏尔一边这样轻声喃喃着,如同在和身旁已不存在的人们说着话。
那是在宣誓追随他,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要让人类得以在世间站立起来的人们所踊跃着高喊出的话语,支撑着他们前行。
“你们做到了啊……眼前这一切正是因为你们的付出与牺牲才得以实现……你们是当之无愧的所有人类的英雄,所有渴望战争结束的种族的英雄……”
明明已经成为了唯一神,然而苏尔的话语却依旧夹杂着丝丝颤抖,那从眼角滑落的晶莹泪水正是对一路以来伴随着自己的人们的祭奠。
也是为再也无法见到他们真实笑脸的哀恸。
紧张而好奇的钻出藏身的洞穴,在柯儿与诺娜的带领下踩踏在茂盛的青草上感受着阳光,小心翼翼的轻嗅着花香的人类孩童;从漆黑的深海下游动至海面,欢快的戏水在清澈而碧蓝的海面上的跳跃的海栖种;茫然的注视着大地上这宛如被长耳朵们占领了的世界般的地精种……
那份存在于所有种族之间,所有生命心中此刻最为青涩的好奇,苏尔尽收于心底,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
“……这就是我们以脆弱的人类之身,靠着智慧与朋友的帮助,最终所达到的世界……”
“去吧”,张开自己的双臂,苏尔轻闭着眼睛说道:“再一次托身为人,再一次拥有自己的生命,再一次成长在这美好的世界下,享受美好的生活……去吧……”
随着苏尔的话语,明明被苏尔化作了最纯粹的精灵,本不该拥有独自意志的细小光点们却在微微的颤抖着,仿佛回应着苏尔的话语,下一刻便落向了整个大地,重归于精灵回廊之中,等待着苏尔所允诺的明天。
是的,在那些可以操纵精灵开天辟地的种族面前,人类毫无疑问是脆弱的,然而每一份意志却在连接在一起后铺就出了整个种族前进的道路。
不再迷茫,不再屈辱,骄傲而抬头挺胸的活着。
没有漫长的生命,我们的人生如叹息般短暂,我们的眼泪,我们的担忧在其他的种族面前无关紧要,甚至就连我们自己来到世界上都不知自己将葬身何处。
如果终究无法避免一死,那就用尽全力活到我们生命的极限,保有一切是为了耗尽所有,而到了生命的尽头,当我们回过头注视着自己所走的这漫长一生时,我们要大笑着,嘲笑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生命。
我们要在自己的墓碑上刻上最为狂妄的墓志铭——我们愚弄了一切。
放肆的大笑着,当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要注视着那些自以为身处云端,操纵着一切,随意的玩弄着其他人的生命的家伙们变得难堪的脸庞,然后再好好的向他们问出一句话——人类就不可以吗?
是的,我们可以,甚至这份胜利也不需要他人的施舍,我们会自己去拿。
在最短暂的生命中释放出最耀眼的火光,无数汇聚在一起的火光便可以照亮整个世界,以最渺小的生命创造出最伟大的价值,不让自己留下一丝遗憾。
纵情人生。
第二百八十八章 利库&休比
尤巴·埃因——曾经做出判断并将休比与整个机凯种解除连接的连接体,如今正浮空在休比的面前。
从之前就一直保护着休比的钢铁要塞已经因为阿兹莉尔的蹂躏而破损不堪,所残留的些许防护在面前机凯种的力量下什么都无法做到,念及至此,休比便干脆垂下了头颅与双臂,一副听候发落的模样。
毕竟说到底,她的心中对于自己的同胞们是有着愧疚的,以至于当他们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尤其还是那个经过了自己反复恳求才同意了重新连接的尤巴·埃因面前,休比总是有些害怕的。
这是过去的她所无法拥有的,别样的情感,不需要逻辑的运算也不需要常规推理。
在信息传输的最后一刻切断了联系,将所有与利库有关的情感都保留在了自己的心中,所传送过去的内容只有她从最开始产生对心的疑问到目前为止所有经历过的事情,也仅仅只是经历,仿佛一个始终站在旁边旁观着的幽灵,完美的履行了解析体的观察职责,不掺杂任何主观观点。
不知道自己的同胞们会从这份经历中得到什么样的启示与灵感,那也不是她可以预测的事情,同样也不知道是尤巴·埃因是否会因为切断信息传输的选择而处理掉自己,休比还是忍不住窥视着他的表情,然而机凯种标准的毫无表情却让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如果真的面临被废弃的处理,那么休比自然不可能会坦然接受那种未来,所以……
“解析体Üc207Pr4f57t9……不,解析体——休比。”
出乎休比意料的,不等她脑海中纷乱的思绪从缠绕中解开,她便听到了那个在她的印象中冷酷无情且不听人话的解析体尤巴·埃因这样平淡的说着话,甚至还特意中途改口,称呼起了她现在的名字。
“无须担忧”,简短的说着话,尤巴埃因偏过了头看向了另一边的战场,彼此连接着的机凯种们越过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在向着燃烧中的战场飞去,他们所要帮助的是逻辑中被判定为人类盟友的森精种。
在森神凯纳斯逃窜后,本就力量弱于天翼种以及地精种联盟的森精种联盟只能依靠着欣可所开发出来的术式处于一种被动挨打的局面,并且机凯种也作出了要将地精种联盟拖延在战场之中的判断。
“作为贵重的数据样本,贵机此刻应当立即进入休眠,支援机会为贵机作出紧急修复,随后再——”,尤巴·埃因的话语突然停住了,不止是他,就连休比也为接下来的一切所震慑。
碾压一切的战神之力,受到轰击而破碎开来的星球,下一秒一切又时光倒流重新回到了毫无损伤的模样,紧接着的又是天翻地覆般的变化——正如所有的机凯种们从休比传输过去的记忆中所看到的,那个男人所描述的世界。
明亮,清新,安定而又温柔的世界。
无法忽视自己身上的变化,休比呆呆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或者说她此刻整个化为钢铁要塞的身躯,破碎坠落到地面上的碎片在回流,就连湮灭在强能量下彻底消失的部分都从虚空中重新塑造而出,紧密的贴合在她的躯体上,完美无瑕,如同最开始就是她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只是眨眼间便恢复到了钢铁要塞才刚刚展开时的模样,又在一瞬间缩小成了她在展开前的样子,比之前更加强大。
“……如此,解析体休比理当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注视着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休比,尤巴·埃因只是语气淡漠的说道,而随着他的话语,休比也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或者说她此刻的心情正在跳跃着,那种无法言说的期待,几乎无法忍耐。
“……啊,我知道”,忍不住轻轻握住了双拳,手指上的戒指传来温热的触感,休比低声说道:“还有……谢谢……以及对不起。”
最后快速的丢下这样一句话,休比便化作了一道光芒向着远处飞去,再快,最快,直到苏尔曾经藏身了十几年的地窟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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