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就不可以吗 第135章

哗啦啦，哗啦啦，这频繁响起的声音不禁让旁边几桌正低头看书的人忍不住投过来诧异的目光，不少人还皱起了眉头——这样真的是在看书吗？

能够静下心来前往图书馆阅读的人多少都对书籍与知识是喜爱着的，苏尔这种作秀般的翻书无疑引来了他们的厌恶，不过苏尔却没有在意他们感受的功夫。

【我们所处的星球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同时也是距离太阳的第三颗行星，也是目前已知的唯一孕育和支持生命的天体，表面有大约29.2%是被大陆与岛屿组成的陆地，剩下的70.8%则被水覆盖，因此你也可以称呼我们所处的星球为水球。】

欣可逐渐念出了苏尔的手指一点一点划过的字迹。

【月球是地球唯一的天然卫星，表面布满了可能由小天体撞击形成的撞击坑……嗯哼，完全没有撞击坑呢~】

‘何止是撞击坑。’

“人类目前有登上月球过吗？”，猛地合上了手中的百科全书，苏尔干脆向羽川翼问出了这个理应是学生必备知识的问题。

“当然，1969年7月20日美国宇航员阿姆斯特朗率先踏上了月面，成为了第一个登上月球并在月球上行走的人类”，微微眯了下眼睛，羽川翼回答起了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但在阿姆斯特朗之前，苏联宇航员加加林于1961年4月12日飞入太空完成了世界首次载人宇宙飞行，他是第一个进入太空的人类。”

“……具体的日期你都记得？”，苏尔有些无言。

“我背下了学校图书馆里的所有书，他们的事迹在很多书里都有提及”，羽川翼依旧平静的回答着，就好像不知道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样。

？

“那还真是厉害啊，现代的学生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吗？”，眼角抽搐了一下，苏尔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并不好笑。

“虽然我很想回答是，但我也不得不承认从普遍事实来说，像我这样的人才是稀少的”，羽川翼抬起头看着苏尔，“您在迷茫，是发现什么事情了吗？”

她用了发现这个字眼。

“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先去趟卫生间”，已经无心与这个普通少女再交谈下去浪费时间，苏尔匆忙的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便迈着大步走向了侧门。

去卫生间当然是假的，甚至还不等厕所的隔间被锁好，苏尔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里面。

他正在冲向宇宙，带起的风掀起了气浪，穿破云端画出一条白线，到最后干脆穿破了空间，让某些基地里警报轰然作响的同时却无论动用什么手段都找不到丝毫的踪影。

苏尔已经来到了宇宙之中。

就在这个世界的几十年前，于战争随时都会爆发的冷战对峙之中，尤里·阿列克谢耶维奇·加加林第一个迈出了人类探索宇宙的步伐，哪怕他的存在如今已经在逐渐被某些人抹消，连带着将他送上宇宙的那个国家，它的贡献，它的存在，但最少在这一刻，加加林当时所看到的美景正收敛于苏尔的眼中。

绿色的腹部，如薄纱般的云团，高山峻岭，连身处宇宙中都可以看到的如玩具般大小的奇观，这是星球，是圆形的星球，海洋与陆地并存。

只需要偏过头就能看到那颗巨大的恒星，失去了大气层削弱的光线让苏尔的双眼也不禁感到了些许不适。

他的身后就是月亮，灰白色的月面，过去的岁月中被经过的陨石所撞击出的巨大圆形坑洞，接连起伏的环形山，正是苏尔记忆中的月亮所应该有用的样貌。

不存在玻璃盒中的盆景般天圆地方的格块，也不存在水流从东毫无理由的凭空出现在西的违和，更不存在扁平如盒盖，由内而外散发着光芒的玉石般的月亮。

那种仿佛生活在一个别人的作品中，所见到的一切全都是别人渲染出来的场景，搭建好的舞台的感觉消失了——莫名生出的安心感，但苏尔却并没有沉溺其中。

那条银河到底将他送到了什么地方去？

这究竟是两个世界还是同一个世界？

无论是在那个天圆地方的世界还是在眼下这个如他记忆中的星球一样的世界里，苏尔曾经担任唯一神的经历而留给他的馈赠却始终没有变化，过去如何同世界连接的现在便依旧那样连接，所拥有的权限与能做到的事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充其量也就是苏尔在刚刚走出那口井时所感受到的那样，过去的那个世界轻轻一推就能动，而现在的这个世界却仿佛一个沉睡不醒的巨人，推了也就哼哼两声，翻个身都不带的。

所以……是那个天圆地方的世界在漫长的时间里进化成了现在这种模样吗？

在自己跨越掉的这无数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什么样的巨变才能让一个方形的世界进化成一个球形的世界——甚至连幕布般的宇宙都随之扩充了，如同获得了真实的身躯。

对了，还有自己认识的那几个妖怪，她们还活着吗？

想到这里苏尔突然又不确定了起来，大部分的妖怪即使寿命相比人类来说算得上长久，但实际上却依旧是有限的，哪怕八云紫身为种族特殊的妖怪，但她能够成为例外吗？

【但是就目前观察到的细节来说，眼下这个世界的人类社会里明面上似乎并不具备什么超凡的力量呢？】

【八云紫大约的确是死了。】

欣可做出了推测。

第九十章 好事成双

就两人如今经历的神奇程度来说就连欣可都无法给出什么靠谱的建议。

“……就这么判断别人死了真的好吗？”，苏尔有些无语的说道：“万一别人还活着呢？比方说在某个地窟里沉睡或者被封印到了现在，妖怪们为了活下去搞出这种操作也很正常吧？”

虽然嘴上说的是妖怪，但苏尔心中飘起的却是吸血鬼的各种传说。

“这倒也是呢，不过可能性不大哦~”，欣可往月球所在的地方飘了飘说道：“眼下这个时代似乎连神明都不存在了，看样子应该是发生过很沉重的灾难啊~，不然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存在痕迹被人类划为虚幻。”

欣可的感叹里并没有什么同情的意思，他们都知道自己所指的那些神明与其被称作是神，倒不如被称作为人，什么偷袭下药的肮脏手段全都无所谓，只要能够获得胜利就可以被尊称为武神，甚至享受到庙宇祭拜，端的是可笑。

和日本的这些神明比起来，就连希腊的神明都称得上是道德模范了……嗯，乌鸦笑猪黑？

非要让人比较出哪个更好确实有些勉强了。

“的确”，回想起大和国和出云国那些神明的模样，苏尔认同的点了点头，“但是他们也有可能是因为什么危险而躲起来吧？就好像封闭住大门的高天原一样。”

“嗯，确实，那么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这样直直的冲出来就显得有些冒失了啊”，欣可摸了摸下巴。

如果真的存在将神明与妖怪们全都吓得躲起来的东西……那会是什么呢？

灭世怪兽？

“先回去吧，我还是有些怀疑那口井”，将这种猜测先记在心里，苏尔张口说道。

“那就干脆挖一挖吧”，欣可竖起一根手指提议着，“把那块地全部翻起来，好好的看一看下面都有什么。”

“……别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就好。”

苏尔有些意动了，他最后看了眼那颗明亮的恒星与灰白色的月亮，还有那些宇宙中闪烁着的星辰，下一秒便以来时的方向落了回去

惊起一片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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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选择直接回图书馆，苏尔与欣可已经站在了那个他刚刚来到这个时代时所站立的地方——井底。

水手服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苏尔当场就进行一个掘的挖。

些许残破的木块与麻布被直接丢出了井外，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又发现了一处异常的地方。

这口井虽然封着井盖，但是却依然有着足够空气与雨水落下的缝隙，井下当然不可能是真空无菌的环境，然而无论是那些翻出来的一看就有着悠久历史的木板还是麻布却都仍然保持着韧性，就仿佛停留在它们身上的时间未曾变动过一样。

没有腐败，也没有朽烂，苏尔甚至在拂去尘土后看到了其中一块木板上泛白的刻痕，摸上去还略带湿润。

沿着最底层的井壁将泥土逐层送出，直到他挖出一具骨架前却始终没有发生什么异样，让始终警惕着的欣可与苏尔颇有种失落的感觉……白警惕了。

“……霸王龙？”

“……妖怪？”

“？”

沉默了片刻后，苏尔与欣可同时出声猜测道。

迎着欣可锐利的视线，苏尔干笑着说道：“我错了，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但这应该是妖怪的骨头没错。”

盘旋着缩卧成一团的骨头，这只妖怪死前的状况似乎非常的安详，没有给人那种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感觉，虽然挖出妖怪的尸骨有些神奇，但说实话在这口井下挖出骨头反而是早在两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而这种彼此间有趣的小玩笑随着苏尔挖掘的更深范围更广也消失了。

“还要继续往下挖吗？”，叹了口气，苏尔转过头寻求着欣可的意见。

“不用了”，欣可环顾了一眼四周说道：“继续向下挖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如果挖出来的东西始终是这些的话。”

在苏尔的控制下井下的泥土与其说是被挖出井口，倒不如说是自己流出了井口，因此也并没有耗费多长时间。

在这片被法术的光芒所点亮的地下空洞里，苏尔的面前正堆积着如小山般的白骨，有大有小，有形似兽类的，也有形似人形的，甚至还有几具与现代人类骨骼相差无几，苏尔怀疑是属于神明的尸骨——它们为何都被埋葬在这里？

这座神社到底坐落在什么之上？

战场？屠宰场？陵园？

这些白骨仅仅就只是白骨，早已没有了任何一点妖气与足以造成异常的能力，唯一异常的或许也只是和那些木板一样没有在时间下腐朽。

突然抬起头注视着上方，苏尔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接近，随即竖起了耳朵。

“爷爷，只有这些东西就可以驱邪吗？”

“哈哈，最重要的还是对于神明大人的虔诚。”

苏尔记得前者是那个逼退他的小女孩的声音，而后者则是有点沙哑的老人音。

“虔——但，但是不需要隆重的做法事吗！这样也太简陋了吧！”

“安心啦，小戈薇，我们刚才不是去看过了吗？只是盖子被掀开了而已，重新贴上符咒就好。”

“还有那个男人啊！那个男人！”

小女孩吵闹的很厉害，完美体现了什么叫做国中生的朝气。

“别担心，妖怪们上门的时候只要请他吃顿饭就好了，这可是爷爷我的经验之谈哦。”

“这算什么经验啊！啊！难道爷爷你见过妖怪吗！妖怪都是什么样子啊！”

“嗯……是明明只是第一次见面却能厚着脸皮当面偷你酒喝的无耻之徒呢，还非常的好色，小戈薇还是不要见的好。”

“什么嘛，哪有这种妖怪！爷爷就知道骗我！”

“哈哈哈，这可不是骗人哦，爷爷我啊……”

上面的祖孙二人还在悠闲的一边聊天一边往神社后山走，下面的苏尔与欣可却默默的对视着。

没用多长时间，似乎叫做戈薇的小女孩便与她的爷爷走了过来，本来还充满着祖孙亲情的笑谈也在一瞬间戛然而止——他们都看到了那座堆积在井旁的大山。

由泥土堆积的大山。

第九十一章 敏锐

哐当！

拉开椅子的动作幅度有些大，以至于周围的人们纷纷投来了指责的目光，苏尔只能歉意的回以笑容，随即轻手轻脚的坐了下来。

“您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您遭到了某种不可抗拒的意外事件，正犹豫着是否要拜托好心的人进去查看一番呢”，从书籍中抬起头，羽川翼推了推眼镜说道。

哪怕苏尔行动的非常快，但是相对于正常的厕所活动来说还是有些过于长久了。

“……我有带纸，另外非常感谢你的好意”，苏尔略微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他已经想起了自己在因为看到百科全书上对于地球和月球的描述后而难以忍耐的冲出地外前所使用的理由是什么。

往好处想，最起码羽川翼脑补到的情况只是他没有带纸，而不是他便秘被困厕所什么的。

“那个……我其实想说的是您突发了某种急性疾病……”，微微歪起了头，羽川翼露出了非常困扰的表情，“您知道的，冠心病，急性肠胃炎，贫血性晕厥等等……”

意犹未尽的话语。

苏尔：“……”

“我是不会晕倒在马桶上的”，冷静的将那本之前被自己放在一旁的百科全书搬了回来，苏尔面无表情的保证着，“对了，也不用您啊您的这么称呼我，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我不是日本人你也知道，所以没必要这么纠结在表面礼仪上。”

“明白了，苏尔”，装作没看到苏尔的小小尴尬，羽川翼只是从善如流的点了点头说道，转而食指轻轻的弹了下自己的肩膀处微微一笑后便重新低头看起了书。

“？”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这个女孩做起事来这么像一个从哥谭来的穿着绿衣服的家伙？

【你低头看看……啊，我知道了。】

欣可于心底说着话，而随着苏尔低头看向了自己，她便明白了这个人类雌性到底在暗指什么。

【肩膀。】

在苏尔的肩膀处，上面正沾着一抹黑色的痕迹，无疑是最新鲜的泥土，还是湿润的状态。

在这座城市最大的图书馆里自然不可能有新鲜的泥土存在。

【嚯嚯~，还挺有观察力的嘛~】

欣可笑嘻嘻的评价着，完全没有因为苏尔的这点破绽而感到惊慌。

‘杀手？特工？你觉得她会把我想象成什么？’，莫名有些感到好笑，苏尔在心底说道。

【会把新鲜泥土故意带进厕所里然后抹在衣服上装作自己有秘密的外国神经病吧~，以此吸引异国无知少女的心~】

欣可给出了让苏尔伤心猜测，他决定今天不理这个女人了……最少这一分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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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与欣可在心底里对翻阅过的书上看到的内容随意吐槽着，苏尔翻书的速度与最开始并没有什么变化，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是作秀般的翻书，一般统称为量子速读，不过对他来说仍旧属于游刃有余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