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256章

　　观念遭到冲击的祂，勉强将动摇的情绪平复住，咬着牙说话：“前辈能说些正常一点的话吗？”

　　而霞之丘诗羽应得极其爽快。

　　“哎，我还以为你喜欢听的耶，毕竟你的性格不挺恶劣的吗？”

　　“……”

　　“既然你想听正常一点的，那我就换一个说法吧后辈君……啊，这样说有点不准确，再换个说法吧。”

　　笑容骤然冷却，霞之丘诗羽忽地停下脚步，往后边轻轻瞥了眼。

　　“你到底是谁？”

　　“诶……前辈在说……”

　　祂转过身来，但映入眼帘的不是霞之丘诗羽，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一拳就朝祂冲来的浅野枫。

　　“你、你是怎么……”

　　被打中的妖怪一阵变幻，顶着一张不知具体模样的虚幻人脸，不敢置信地看向突然出现的浅野枫。

　　“在你和前辈离开湖边的时候，我就已经跟在后边。”浅野枫走到还有点失神的霞之丘诗羽身边，眼神冷静地瞥过去，朝妖怪边走边说道。

　　“虽然临危不乱的前辈还满令我心动的，但下次举例的时候请不要刻意去中伤我的品性。照常理来讲，如果我在前辈面前一点都不像样，整天幻想糟糕的事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

　　“我还不够重视你。”

　　换句话说就是「我很重视你」。

　　所以，理解到的霞之丘诗羽原本还因为妖怪而强压住的恐惧，顷刻间就被粉色的害羞覆盖，结结巴巴地道。

　　“后……后辈君？刚……刚刚的台词你再说一次。”

　　“台词什么的还是等我把妖怪的事情解决完毕再谈。”

　　“录音键……录音键在哪……”

　　“……”浅野枫果断放弃让霞之丘诗羽清醒过来的选项——虽然现在的前辈有着让人说不上来的心动感。

　　而后，冷冽的语气在林中回响。

　　“如果我是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乖乖就范。跟我说说吧，你做这些事情的意图到底是什么……我可不认为你这种妖怪会无聊到恶作剧。”

　　转动手腕，浅野枫步步紧逼。

　　明明神色很平静，是单纯的冷着一张脸罢了，但妖怪却从他的脸上看出堪比恶鬼的杀气——稍等一下，我才是真正的恶鬼吧？！

　　思路有点跑偏的妖怪望着杀气腾腾的浅野枫，先是发出「嘻嘻嘻～」的俏皮笑声让他脚步微顿——用的是霞之丘诗羽的声线，紧接着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嘭！」地爆出粉烟。

　　“咳、咳咳！”浅野枫被这烟雾呛到流泪，捂着鼻子往后退，声音焦急地喊道，“前辈，抓住我的手。”

　　“后辈君……”

　　“你在哪里？”

　　一前一后的声音响起，虽然在语序上逻辑成立，但这微妙的停顿却让浅野枫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烟雾散去后，浅野枫深吸口气，强横地压住心底想要狂飙脏话的原始冲动，神色凝重地望去。

　　提问：两个学姊有多令人心动？

　　答曰：比五胞胎还要魔幻。

　　他的面前有两位前辈，左边是霞之丘诗羽，右边也是霞之丘诗羽。

　　哪个是真的？

　　单从外表来看比双胞胎还过分，一点区别都看不出来。五胞胎至少发型是不同的，尤其是五月的腰围和大腿都比她的姐姐们要圆润一点……而现在的两位学姊，没准连发量都相同。

　　“唔～～～”

　　“唔～～～”

　　没有惊慌失措和大喊大叫，更没有俗套地冲他「我是真的，她是假的！」这种话，两个霞之丘诗羽对视数秒，双方的神色都能凝重。

　　左边：“很像耶。”

　　右边：“感觉是在照镜子。”

　　左边：“我是不指望后辈君能看出有什么不同。但你的变幻能力估计也就是对外表的模仿，所以衣服下边……我认为有必要试一下真伪。”

　　右边：“是个好主意耶。把衣服脱了就知道的吧？就算真的一样，对自己的身体上下其手也是一种乐趣……?”

　　浅野枫：“……”

　　不但外貌相同，就连性格都是如出一辙的糟糕。

　　【作者的话】：在日本，妖怪和恶灵似乎是一种意思，请不要在意。

第三百七十章 温泉旅馆的秋日怪谈（六）

　　“哎，情况还是满糟糕的耶。”

　　“这点是我的疏忽大意。虽然照常理来讲，这个世界上不可能会有百分百完全相同的两个人类——即使在这份数据里引入平行世界的理念，但生命的成长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就算再算上影视剧的镜面理论，但通常来讲，镜面世界是和现实相反的……嘛，其实我说的就是假面骑士龙骑的那一套。”

　　“那个……浅野君，或者我现在尊称您『神使大人』更适合些？麻烦您稍微冷静点，净说些麻烦的话呢。”

　　“我很冷静。真的，桐小姐，现在的我就好比冷却下来的开水。虽然内在还是热的，但已经停止沸腾冒泡。”

　　“也就是说您前边一直都没能冷静下来，是梆硬的状态啰？”

　　“奇怪的结论。看在事态紧急的份上我就不去细想你说的『梆硬』到底是在内涵什么。”浅野枫说着，瞥过这只还在抽香烟（天狐特供）的狐女，拧着眉心望向学姊们，但眉眼间的神色却没有特别凝重，只是一般程度的认真。

　　他逐一地看向俩个安静下来、不再说「脱衣检查手感」的学姊，表情冷静地进行分析：“就像我前边说的，不论现状有多么的不合常理，妖怪始终无法完美地复现另一个人。看似完美无缺的模仿表演，也有它不知道的漏洞。”

　　“记忆。”

　　“即使外表相同，但大脑的知识储备绝对不可能百分百的复制。”浅野枫相当自信地说出这番话，桐小姐虽然觉得有点奇怪，却也没多想，而是不加掩饰地露出嫌麻烦的眼神。

　　咬着烟斗，她啧了一声。

　　“没必要把事情想的太麻烦。既然这里边有一个霞之丘小姐是假冒的，干脆一并带回去照顾不就行了？”

　　“……哈？”

　　别说浅野枫愣住，就连两位霞之丘诗羽也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她。而罪魁祸首桐小姐则是悠哉地抽着特供烟，惬意地晃动毛绒绒的尾巴。

　　“就当做是特殊的双胞胎。妖怪是怎么想的不说，至少真正的霞之丘小姐喜欢您没有错对吧？”桐小姐揶揄地斜过目光，嘴角翘起轻微的弧度，“霞之丘小姐是难得的美人耶，人长得好看不说，一颗心貌似全都系在你身上。而现在只要点点头，既能收获到双倍的快乐，还能制服妖怪，win-win～”

　　——这算哪门子的办法，基本上就是在看乐子、拱火和制造修罗场。

　　浅野枫心中闪过这个念头,随后大大方方地送她一个白眼:“你的说法尽管问题还挺多的,但有一点勉强称得上正确,只要把她们带走就行了。”

　　“原来如此。表面说着不要，实际心底已经在接受我的建议了？”桐小姐竖起食指抵着脸颊，若有所思地道。

　　“意外，原来后辈君的心底藏着这么一只看到美少女的示爱，就会发了疯似地拱上去的野兽。”左边的霞之丘诗羽抱起双手，绯色的眼睛满是嫌弃，但下一秒她的嘴角弯起笑意，“但话说回来，不正经的后辈君也挺有趣的。只要让你心中的野兽臣服于我，也不是一点福利都不能给你喔。”

　　“后辈君还是要多克制一下桃色的欲望喔。”右边的霞之丘诗羽虽然说着嫌弃的话，但魅力十足的嗓音让每个字都有令人心动的温度，“即使你那么性急地索求，也只会让喜欢你的女生害怕而已……步调慢一点，要花下足够的时间，让她为你心荡神驰。”

　　“……”

　　抱歉，分不出来。

　　说话时刻意的戏弄调调，眉眼间的柔情与慵懒并存，既厚黑又擅长调情的特点……该说是这些特质构筑起霞之丘学姊的魅力，还是霞之丘学姊的魅力本身让它们更具吸引力，这是一个既无聊但也值得去商榷的哲学问题。

　　而现在，浅野枫就被这道哲学问题给整得心情郁闷，叹气道：“真正的前辈就算了，一想到有个妖怪在装模作样地跟我说这些……很恶心。

　　“还有，不要曲解我的意思。说是带回去，其实就是断绝任何一个能让妖怪逃掉的机会。利用现代医学，就能很轻易地分辨出她们的真假。”

　　“咦……？”

　　“基因和血型，哪样都好。只要妖怪无法在根源上复制成另一个人，这种本质上的东西绝对是相异的。”浅野枫边说，边观察起俩位学姊的表情，可惜她们都是愣住的模样，无辨别价值。

　　“人类的科技啊……抱歉，那方面我不太了解。毕竟我们又不是稻荷神那种能天天摸鱼的岗位，一年到头也没多少休假的日期呢。”

　　“……”

　　忽略掉打工狐的苦楚，浅野枫淡定说道：“但基因检验是最后的办法，说到底只是变了个模样，我们看不出是因为某方面的能力还不够罢了。

　　“所以，就先从最简单的『记忆』开始辨别真伪。百分百的复制我是不相信的，人类的生物特点之一，就是偶尔会被自己的记忆欺骗。”

　　“啊～～没错没错，偶尔我也会记错一些事情。所以呢，浅野君你的想法是什么？是开始刑讯逼供对吗？”

　　见桐小姐露出兴致昂扬的笑容，迫不及待地想成为审讯官，浅野枫的郁闷程度再一次加重，眼角不由抽了抽。

　　“……你完全是乐在其中啊。而且照常理来讲，我的一切言论都跟『刑讯逼供』挂不上关系。”

　　说着，他看向正在彼此对视的俩位学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胜券在握。

　　“当然，就行为上讲，我不能说你形容得不对……不过在询问之前，我们先商量好题目吧。记忆是很奇妙的东西，甭管你在想什么，有能耐就给我把前辈的记忆事无巨细地复制。”

　　浅野枫冷冷地瞥过俩名少女，可惜左右学姊都安静得过头，藏匿其中的妖怪没有因为他的挑衅露出半点异样。

　　不过，没什么好失望的。

　　假使能这么轻松地找出来，他就不用去强调「记忆」的特点。虽然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考虑到各种因素……当场抓获仍是最高效的。

　　若是这妖怪真能完美复制成另一个人，那么在伪装成浅野枫时，是绝无可能跟前辈说那些话的——这也是他自信妖怪的模仿里会有漏洞的缘由。

　　※ ※ ※

　　花开两朵，话分两头。

　　和桐小姐商议好分开审讯时会用到的问题后，浅野枫带着左边的霞之丘诗羽来到一处密林中，冷静问道。

　　“前辈，你的手机呢？”

　　“唔……”

　　浅野枫也不追问，动作干练地拨通霞之丘诗羽的电话，接着在静谧森林中响起异常清亮的手机铃声。

　　然而，声音的方向是……

　　面前的学姊苦恼道：“妖怪过来的时候把我撞了一下，手机可能就是那时候给掉地上的。”

　　铃声响起的地方，是先前他们站的地方。但当时光线太暗，息屏的手机在草丛里很难找到——就结论上讲，又是一个小伎俩被妖怪躲开了。

　　是它的故意为之，还是凑巧，这点不值得去思考。所以浅野枫只能遗憾地摇摇头，专心询问记忆方面的事情。

　　但问到一半，接连几个堪称隐私的兴趣爱好得到具体回答后，霞之丘诗羽突然挑眉微笑。

　　“你这是什么表情？”

　　“嘛，虽然公事公办的后辈君在我眼里很有魅力，但你问的隐私实在多得像个病态的跟踪狂，很难不让人去怀疑你是不是别有用心耶……譬如说『前辈，如果你不想让全校的人知道你私下经常在偷拍○○的视频，最好乖乖听话，再羞辱的命令也要照做』这种展开？”

　　浅野枫冷冷吐槽：“只是在网上发布一些自己去猫咖吸猫的视频，不要故意给我套上奇怪的说法。”

　　“真讨厌，要被你这样对待。”

　　霞之丘诗羽噘起嘴唇嘟囔，撇过脸俏皮地表示不满。

　　——虽然这种可爱的动作和学姊的气质有点不搭，但就像成熟的御姐偶尔会放下身段跟你撒娇，这种混杂着巧克力与奶油的滋味最令人喜悦。

　　“有怨气的话，可以等事情结束后找妖怪算账。”浅野枫撇过视线，赶紧调回情绪冷静地道，“当然，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你听的，而是真的前辈。”

　　对他最后的言论，这位霞之丘诗羽似乎并不生气，还转移话题道。

　　“哎，在正常的审讯剧情后，就会接到逼供的剧情对不对？”

　　“明人不说暗话。”

　　“剧情里是这样的，审讯官来到柔弱的女生面前，露出邪恶淫荡的笑容嘿嘿笑说『大小姐，不想受皮鞭之苦的话就衣服脱了，让我○○』这样子。”

　　“……那种动漫你少看点。还有我已经在怀疑你了，我印象中的前辈貌似没有现在的你这般下流闷骚。”

　　“真绝情啊后辈君。被你知道我的心意后，我现在尴尬得要死，你就稍微谅解一下这种莫名的举动行吗？”

　　“……”

　　“你怎么不说话了？”

　　听到这位学姊的疑惑，浅野枫难为情地移开视线。虽然目前他是分辨不清谁真谁假，但光是这对话的氛围，就不由得让他认清「被喜欢」的事实。

　　“没什么。”他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不去乱想，“继续审问。”

　　“唔，我这就把衣服脱了～请你好好地看着我喔～”这位霞之丘说着，手已经在慢慢地解开衣服。

　　“我说你啊……那个H漫的审问剧情梗能不能别再用了？”浅野枫越发觉得，面前这位是真正的霞之丘诗羽。

　　但在没有定论之前，即使直觉表现得再强烈也要压制在心底……因为有些话只能说给真正的霞之丘诗羽听，不是她就没有意义——尽管浅野枫是恋爱经验为零的菜鸟，对如何正确处理一段感情尚在理论阶段，但……重视彼此的心情是相通的。

　　※ ※ ※

　　审问是同时进行和结束的。

　　另外，为了避开被偷听或者读心的可能性，浅野枫和桐准备的问题虽然相同，但顺序是被打乱的。

　　但最终的结果，是最坏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