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257章

　　“意料之内。”和桐小姐对完回答后，浅野枫只是叹了口气，表情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至少对妖怪的能力我们能有更近一层的认知，它不单是模仿外貌，记忆也会进行复制。”

　　“意思就是，不让神明大人过来辨认或者基因检测的话，我们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啰。”桐也跟着叹气道。

　　这时，右边的霞之丘诗羽抱着双手，表情凶恶地瞪着对面。

　　“这游戏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先是伪装成后辈君欺骗、玩弄我的感情，然后还用我的形象和他在小树林里卿卿我我，你这——渣滓！”

　　“同样的话我也奉送给你。”先前被浅野枫带去审讯的，站在左位的霞之丘诗羽横眉冷对，不断地抖腿，“你的这些把戏已经不是无聊，而是连『小学生捉迷藏』都没达到的幼稚程度。真以为就靠你那拙劣的模仿，和对记忆的读取，就能骗过我和他的羁绊？

　　“开什么玩笑，呵。”

　　不屑的冷笑传出，右边的霞之丘诗羽回以嘲弄讽刺的笑容：“你说我是拙劣的模仿？那你呢，只是在单纯地口无遮拦和诱惑后辈君罢了。说拙劣，你的行为连三流的AV小姐都不如。

　　“啊，妖怪的羞耻心和人类是不一样的，我差点忘了这个，呵。”

　　“……我说，能安静点吗？”浅野枫打断她们的唇枪舌战，等俩人的视线聚在他身上，平静地接着说，“前辈的记忆力我是相信的，所以接下来我会问一些不容易被回忆的事情。”

　　左边：“你还揪着记忆不放？”

　　右边：“呵，你怕了。”

　　左边：“这不是害怕，而是这个办法的效率实在太低了。”

　　右边：“既然后辈君相信我的记忆力，我就不会让他失望。冒牌货，你现在可以败者现身了哦？”

　　左边：“我会认真看你表演的。”

　　右边：“小丑的游戏很有趣。”

　　“审讯开始，这次是抢答。”浅野枫简略地说完规则，“桐小姐，在她们答题的时候，还请你多关注一下她们的举动……防止逃跑。”

　　“小事一桩。”

　　“咳，那就开始吧。”浅野枫清了清喉咙，正色问道，“第一问，国三前桌同学的名字是什么？如果没有前桌就说后桌，请回答。”

　　左边：“……宫城夏子。”

　　右边：“宫城夏子。”

　　同样的答案，但间隔了一秒。

　　浅野枫表情平静地道：“前辈的记忆力果然很好。”

　　“第二问，国二的后桌。”

　　左边：“…………石垣绫子。”

　　右边：“石垣绫子。”

　　这次左边的回答更慢，直到右边说出「石垣」的姓氏时才跟出答案。

　　而浅野枫的眼神，也从前边的平静变成谨慎，盯着左边的霞之丘诗羽，意有所指地道：“接下来的这个，是过去前辈偶然和我提过的……你，应该不会忘记的，对吧？”

　　“当然。”虽然连着两道问题出现记忆力上的弱势，但左边的学姊在深吸口气后，神色认真地道，“如果是和后辈君说过的事，我绝对不会忘记。”

　　“我期待你的回答。”浅野枫轻笑一声，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嘲讽。

　　而右边的霞之丘诗羽见状，此前还有点紧张的双眉悄然放松，信心满满地弯起嘴角……然后，她的耳边传来浅野枫的下一道问题。

　　“第三问，最近一次和朋友观赏烟花时，都有哪些朋友？”

　　右边的学姊信心满满地道：“高山理沙、青山忍、松岛美晴。”

　　而左边的学姊沉默不语，咬着唇瓣怨恨地盯着她，犹如恶鬼。

　　“答案很明显了，前辈。”浅野枫朝左边的学姊叹气，“桐小姐，左边的这位就交给你了，看好她。”

　　“呵，不会让她逃掉的。”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桐小姐已经抓住左边学姊的手腕，令她无法动弹。

　　“终于……找到你了。”

　　而浅野枫则是来到另一位面前，露出释然的笑意，朝她伸出手。

　　“嗯，后辈君。”

　　这位霞之丘诗羽也露出喜悦的笑容，深情地对视。但就在她握住浅野枫伸来的手时——

　　“是啊，抓到你了，妖怪。”

　　浅野枫反手擒拿，眼神冷酷。

第三百七十一章 温泉旅馆的秋日怪谈（告白）

　　“后辈君在说什么啊，妖怪已经被桐小姐抓住了，在『爱着你的学姊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开玩笑不可不会让人觉得你有幽默细胞哦。”

　　此刻，别说妖怪懵住了，就连已经摆出逮捕姿势的桐和失落落的霞之丘诗羽，目光也都有些茫然。

　　“你的模仿的确很有水准，但不是前辈的家伙跟我说这些话，哪怕你的样子是她也令我恶心。”浅野枫面无表情地盯着妖怪，握住手腕的力气随着字句的落下在逐渐加深。

　　“为什么？”意识到他不是在开玩笑或者欺诈后，妖怪露出真身，依然是虚幻到难以辨清五官的面容，“明明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如果是和后辈君说过的事，我绝对不会忘记』，她是这样跟你说的啊……为什么你最后的选择还是她？是我就不行吗？”

　　“果然，你的智商不行，而且最后的措辞过于奇怪。”浅野枫决定不去深究妖怪委屈的嗓音有什么隐情。

　　“因为你是妖怪，她是前辈，所以我现在逮捕的家伙是你，逻辑就是如此简单直接——更直白一点，就是你始终不能成为霞之丘诗羽。”

　　“这……这算什么啊……”

　　“虽然后辈君能认出冒牌货让我很高兴，但你的选择有点超出预料，我倒是挺在意的喔。”

　　“浅野君，稍微解释一下呗。”

　　浅野枫见她们都摆出聆听状，边动用神通力束缚住妖怪，边从容自如地跟她们解释，说道：“世上不可能会有百分百完全相同的两个人类——我最开始是这样说的，而『相同』的定义是『形与魂』的如出一辙。

　　“只要抓住重点，问题就会变得非常简单，即找出『魂』的相异。虽然我对灵魂的认知很浅，但『魂』的另一层逻辑就是思维。人与人在思维方式无论多相似都会有差异，这份差异是注定无法画上等号的，所以……我才会一直刻意地强调『记忆』的重要性，以及表明很相信前辈的记忆力。

　　“于是，圈套完成了。”

　　“啊……啊！”此刻如果还不能反应过来，妖怪就觉得自己的智商很有必要扔掉或者去喂狗了。

　　“你是有前辈的记忆没错，但你没有前辈的思维。在记忆里，你看到了学业优异出众的前辈，结合我说的话，就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前辈能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事实上，你的确是通过前辈的记忆『认识』到她的同学。”

　　虽然妖怪的容貌是虚幻的，但在场的人都能想象出她面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瞪着浅野枫的模样。

　　“我一直都在给你暗示。”

　　浅野枫淡淡说着。

　　“第一是我坚信记忆有漏洞，第二是我相信前辈的记忆力，第三是我制造出『无论怎样，最后我都有办法找出冒牌货』的绝对条件，让你不得不想方设法地找出逃跑的可行性。”

　　“网开一面，后辈君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对吧？”嘴角翘起细微弧度，霞之丘诗羽抱着手臂轻笑道，“只要给猎物营造出能活命的假象，它们就会拼命地往唯一的缺口逃跑。

　　“知道猎物会往哪里跑后，狩猎者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它们上钩。『网开一面』既可以是宽容处理，但不同的理解下也可以是对猎物的残忍。

　　“区别就是对『开』的理解，我前边的暗示就是相似的道理。”浅野枫也跟着笑了一下，然后看向怒气值蹭蹭上涨的妖怪，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不经意间染上得意的色彩——此刻，他莫名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反派耶。

　　“结合三条暗示，留给你的唯一出路就是在『记忆』上证明自己。『霞之丘诗羽是优等生，前后桌的同学、一起看烟花的好朋友们，她们的名字不可能记不住』——你是被我这么暗示的，然后也合我心意地给出了回答。

　　“但是，你不是前辈，你无法理解前辈的想法。对前辈来说，国中同学的名字固然是记得的，但那种记忆不值得她去重视……时间拉得越长，被重视的程度就会越轻。正如普通人会清楚自己喜欢吃什么，但不会记得某个过去的时间节点到底吃过什么。

　　“记忆，是和情感一起的。”

　　此刻的浅野枫有点不敢去直视霞之丘诗羽的眼睛，撇过脸叹气道：“对前辈来说，国中时期的记忆不值得被重视，因为她一直都是孤独的。

　　“而我最后问的那件事情，对前辈来说是一段深埋在心里，深刻到连一点回忆都不想有的记忆。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前辈，你无法理解她的感情，所以才能毫不犹豫地做出回答。”

　　“就、就凭这些……？”疑似女孩的妖怪讷讷地道，这么简单的套路她都能上当，到底是这家伙工于心计，还是她真的智商不行。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把浅野枫避开视线，若无其事地抚摸耳垂的样子全程看在眼里，仿佛明白了什么，霞之丘诗羽意味深长地朝他轻笑，声音故意地微微拉长。

　　“嗯～理论上呀～”

　　像是在调侃，但俏脸上却有一抹娇艳羞涩的红润藏在夜色里。

　　妖怪……或者说是幽灵女孩，兴许是气氛莫名轻快了些，她也不对自己的相貌藏着掖着——被谜语人搞得心情不爽的她露出阴沉外貌，咬牙半恼。

　　“你到底还用了什么招？我自认已经模仿得很像了，而且你的记忆辨别只是一种强词夺理——因为你最后认出来了，所以才能自信地摆出很理解她的胜利者姿态。”

　　“强词夺理的是你，小屁孩。”

　　“哈？谁……谁小屁孩了……”幽灵女孩的怒火刚出现，就被浅野枫冷酷的眸光给打回去，闷闷说道，“论年纪我可是你们的前辈，多少放尊重点。”

　　“这点小套路都能上当，你的智商果然是有点不够用。”浅野枫拉着她来到学姊她们面前，淡淡说道，“不过你执意要知道还有什么盘外招的话，我唯一能给出的答案就是——直觉。”

　　“嗯，直觉呀～所以后辈君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真的对吧？”

　　虽然还是软绵的，像是在诱惑少年的慵懒声线，但是在看向浅野枫时，这位黑长发少女的眼瞳中，满是清亮的期盼，宛若林间小鹿的纯澈期许。

　　此时的学姊就像个陷入爱河的小女生，一举一动都带让令人怦然心动的青涩之美……明明不是情侣，却让浅野枫知晓她的喜欢有多深，也让他理性的心不可避免地被动摇。

　　“初印象就是这样。”遭不住这心动攻势的他撇开脸，视线在空气中游离，“在审讯的时候会选择前辈，不是经过深思熟虑，也不是随机的选择，而是……道理并不全对，但人类会本能地亲近自己重视的人。”

　　“不……你说得挺对的……”霞之丘诗羽低着头轻声说。

　　桐小姐＆幽灵女孩：？？？

　　我们不该在这里的，空气中的粉色泡泡多得都快让狐狸和幽灵没有一丁点生存的空间了。

　　“呵，直觉啊。”像是抓到某处破绽，幽灵女孩忽然发出不屑的冷笑，对学姊的嘲讽脱口而出，“这样看来你对他的喜欢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句话我不能装作没听到……恶灵小姐，你想表达什么？”霞之丘诗羽眯起眼眸，抱着双臂危险地看去。

　　幽灵女孩淡淡道：“他是用了一些办法没错，但照他的话来理解，审讯的时候已经大致猜出你是真的……套用他的话就是，你被他重视着。”

　　说到这，她的嘲弄逐渐尖锐。

　　“但是你呢？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他，可要是没有他的提醒，你觉得你的『喜欢』能找出真正的浅野枫？”

　　“唔！”霞之丘诗羽面色一白，不甘地捏紧拳头，咬住唇瓣。

　　对少女来说，幽灵的嘲讽如一记重锤，狠辣地砸在心上。

　　幽灵没说错。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里，她既没有察觉到「浅野枫」是个冒牌货，还一直被她戏弄，就像是一个笑话。

　　但是还没等她黯然神伤，或者说被幽灵的话给击沉自闭，顾影自怜，浅野枫就一记掌刀「啪！」地落在幽灵脖颈上，冷酷的话语如冰水般落下。

　　“再乱说话，我不介意让你试一下真正的苦头。”

　　“你最好做得到……”

　　幽灵女孩的嘀咕声被全体默契地忽略掉，旅馆的狐狸小姐桐则是眉语目笑地左顾右盼，尽显八卦之心。

　　“前辈，你被她绕过去了，两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可比性。”

　　最后，是浅野枫略显无奈，但夹杂着些许宠溺的嗓音，在这幽静的夜晚里很好地融入清爽的风中。

　　“……咦？”学姊眨了眨水润晶莹的双眸，顾不得某狐狸暧昧的视线和上一秒的自闭情绪，不确定地道，“你是说……她是在故意气我的？”

　　“在这之前，无论是多离谱的事情，你和泽村同学都会试着去用科学侧的知识去解释现象，所以再离谱也就是想到有人易容成我的模样。照常理来讲，如果前辈能认出他是冒牌货，那才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说到这，浅野枫无奈地笑了下。

　　“身为能在轻小说领域肆意摆弄角色感情、利用文字的巧妙性去操纵纯情读者的霞诗子老师……嗯，这点程度的小伎俩你冷静点就能看透的。”

　　“～～唔！”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宠溺到让她有一种随时能和他撒娇的错觉，但霞之丘诗羽还是有点不开心，甚至还鼓起半边脸颊表达不满、委屈和埋怨。

　　“我也想冷静点的，笨蛋，你以为是谁害得我一直静不下心的……”

　　“……”

　　浅野枫默然不语，面无表情地望向正在吃瓜的八卦二人组，试图用极寒射线逼她们收敛点。但效果不能说毫无用处，只能说一点波澜都起不来。

　　——订正，是狐狸和幽灵组合。

　　▲

　　没有追问幽灵的“犯罪”缘由，在麻烦桐小姐将其带走后，回旅馆的路上只剩下浅野枫和霞之丘诗羽。

　　密林，孤男寡女，夜黑风高，这三种要素一结合，瞬间就出现让人欲求难耐、本性难抑的微妙H感。

　　世上多少风流事是在野外，世上多少刺激事是在野外，而风流刺激的事情又有多少能离得开野外场景呢？

　　总之，此刻的空气有点燥热。

　　无论林间的风多么凉爽，也吹不掉浅野枫与霞之丘诗羽脸上的热度。俩人都在装鸵鸟，抿紧唇瓣，连看向对方的勇气都提不上一点。

　　一路上，他与她都在细腻地感受对方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安静地来到林中湖畔。看似是在享受眼前的美景，实则都在思考要从何处讲起。

　　“……”

　　放缓呼吸，过去和学姊相处的一幕幕如电影般在浅野枫的记忆里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