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要在除灵之后 第344章

　　而邮件的内容，是——

　　「学姊，我在你那里从来没有体会到痛苦。能被你喜欢，是我遇到你之后第一件让我由衷幸福的事。」

　　然后没有任何回复。

　　大概是不够相信，不觉得他没有一丁点痛苦，否则早该在一起了。

　　不过对浅野枫来说，没被回复也谈不上糟糕——霞之丘诗羽需要安静，他也需要时间去思考接下来应该采取哪些行动，所以比起解释，他第一时间在邮件里给出了昨晚的回答。

　　对于问题，结论远比中间的各种解释更能让人安心。

　　“喜欢，一定会有特殊么？我对她们的喜欢，到底是……”

　　带着问题，浅野枫沉沉睡去，随后做了个甚是美妙、还有亿点荒唐、能让人光是回忆就莫名激动的美梦。

　　“我一定是病了。”

　　冷水扑打在了脸上，即使已经进入冬季，浅野枫还是能看到脸庞上因为羞耻而浮现出的红润——如果不是梦境过于清晰，他真想赖在床上。

　　又是学姊、又是加藤惠、又是二乃和小真冬她们什么的……

　　因为梦境是随心所欲的、在梦里什么都有、什么都能做，所以他昨晚在梦里做了十足乱来的事情。

　　至于怎么个乱来法，浅野枫思前想去，只能说活很好，不像是女高中生会懂的玩法，再细致就说不出来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沉默，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欲望，心想该不会是因为过于没有经验，所以即使嘴上不说，实则最原始的性欲一直被积压着，直到在梦里全部释放出来？

　　而如果喜欢与性同在，那他……

　　假设、论证、反推……总之因为一个梦境，搞得浅野枫在上学路上始终找不到状态，以致于险些撞倒了人。

　　没撞倒，但撞到了。

　　【作者的话】：身边的人平安夜都去谈感情了，我却在书里写感情……啧啧啧，人啊，就是耐不住寂寞的生物，幸好我不是人。emm……以目前的感情进度来说，从章节来说应该是几章内就先跟学姊确定一下关系（应该能说是恋爱角度，看理解咯），但从时间来说，这几章我不知道得写多久，毕竟时间总是不够用的嘛

第四百六十九章 落荒而逃小真冬

　　“……早安真冬老师，你今天怎么没有开车过来？”浅野枫扶住桐须真冬的手臂，虽然对现状有点意外，但表情始终管理得不错，一副冷静模样。

　　话说回来，他原本在前俩人打算去小真冬家里休息一下并撸个猫，没成想事情一出接着一出，还没回过神来就把这件半约定的事给放到一边。

　　再加上昨晚做了个很荒唐的梦，这会见到桐须真冬，脸色再怎么冷静也仍然迅速闪过一缕心虚。

　　“只是因为要定期检修而已。”桐须真冬说着抿起唇瓣，视线若有所思地落在他脸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

　　“我在问你话。”她微不可查地瞥了似乎很困惑的浅野枫一眼，又放下视线落在正被扶住的手臂上，脸色在恍惚间多了点不自然，但很快被藏起。

　　见小真冬没有摔倒，浅野枫自然不会再扶着，边松手边询问：“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逞强。如果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会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而且一向记性极佳的你会忘记……”察觉到他投来好奇视线，小真冬原本有些上头的情绪瞬间冷却下来，“自说自话罢了，某些话你没必要放在心上，在老师面前只需要如实说明自己遇到的麻烦。”

　　“……麻烦么？那种事等下再说也不迟。”浅野枫稍挑起眉，语气一派自然地跟她说，“我比较好奇真冬老师是从哪里得出『愁眉不展』的结论，是撞到之前就注意到我对吗？”

　　桐须真冬撇过脸：“多余，这和你要说的麻烦没有任何关系。”

　　她显然是不愿去过多回答浅野枫的问题，可惜对象是个不怎么懂得尊师重道的学生，那略显嚣张的声音清晰无误地传进了桐须真冬的耳中。

　　“嗯，那就是被我说中了。因为你是在原地看着我一路走过来，所以才能发现我在情绪上的不对劲……呵。”

　　听到最后的一声轻笑，桐须真冬不用去看都能想象出某人得意的模样，就差在身后添个尾巴摇来摇去。

　　“……”

　　不能生气，生气就是中计。这小子一定是在等她出糗，好等下能用「你好迷糊」的目光看待她。

　　或是欣赏他的教育理念、或是前段时间说了些近乎表白的话，总之此刻俩人的相处方式比起师生，更接近于认识许久、交情颇深的友人。

　　也正是因为这份情谊，桐须真冬越发不想在他面前表露出任何一点幼稚迷糊的举动，而应该表现出身为成熟大姐姐该有的气度——宽容、威严。

　　深呼吸了几次，在浅野枫尚未转开的注视下，她拂起落在肩膀上的发丝，撇过脸平静说道：“五十步笑百步，这只是在重复你以前做过的事。

　　“话回正题。”

　　不给他做出反应,桐须真冬望了眼离这还有一段路的校门,微抬起下巴示意他跟上,目视前方,只留给浅野枫一张白皙得没有瑕疵的侧脸。

　　随后她轻声说：“回答。这几天你经历了什么？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你，到底什么事才能让你纠结这么久？和工作还是跟……感情有关？”

　　涉及到感情问题，即使问之前已经做足准备，可话到嘴边时，桐须真冬还是不自觉地咬住了唇，只能通过撩动发丝来缓解一下躁动紧张的情绪。

　　浅野枫一时无言。

　　他看着她，那张侧脸已悄然渲开一抹浅粉色，白嫩的肌肤在暖阳下轻漾出如冰面般的光晕。

　　“……感情问题。”

　　可能是她今天的态度很强势、气度也比前几天冷了许多，也可能是对她不想有所隐瞒，浅野枫犹豫了一下选择如实说出，语气也出奇平静：“但那种问题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而且谈私事也讲究时间和地点，这里不方便。”

　　“理解。在恋爱方面，你远没有外表来得冷静从容。”

　　“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

　　“嗯？”

　　一记重音落下，桐须真冬眼神冰冷地瞪向他，面色不善地道：“回忆。我在恋爱方面有无经验暂且不提——浅野同学的记性难道已经差到，连自己做了什么都能轻易忘却么？”

　　她在说求助一事。

　　而这也不能怪她语气尖锐。

　　毕竟最开始在「恋爱」方面主动求助的人就是浅野枫，事到如今对此不以为然的人还是他……如果这都能给他好脸色，那一定是有病。

　　“记性么……”浅野枫本来还想跟她说自己没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只是在辩解说出来之前,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话到嘴边就成了其他说辞。

　　“嗯～记性差，我明白了。”

　　许是他的眼神过于玩味，仿佛随时都能看透人心，桐须真冬忍不住抿紧唇瓣，视线也移到一边。

　　“你、你明白什么……”

　　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她没把握浅野枫能够听清。好在后者自言自语的状态让她放下心来，却也多了点失落。

　　“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小白了，需要再置购点小玩具么？还有些宠物猫专用零食……唔，以前没怎么注意，养了猫才觉得真麻烦。”

　　“不麻烦,它很乖。”

　　桐须真冬稍微违心地给自家猫主子说了点好话，可浅野枫却表现得像是没听到，絮絮叨叨说了些很想过去撸猫的言论后，冷不丁语出惊人。

　　“前俩天你在想我。连续两次提及我记性差，是因为没有去你家，你是在别扭地向我表达不满。”

　　“……诶、啊？！！”

　　“又被我说中了。”看到小真冬冰晶般的眸子动摇地颤了下，浅野枫头疼似地摁了摁眉心，“你在表情管理方面还得再多练练才行啊……放心吧，相似的事情只要多经历几次，就能像我一样做到云淡风轻。”

　　“否定，那种状态是麻木。”

　　桐须真冬又下意识地进行说教，可一触碰到少年盈有笑意的眸光，体温顿时升高了不少，在这初冬天气、阵阵寒风里格外明显，也过分炽热。

　　“你……胡说八道！不可理喻，一点道理都没有的言论也说得出口，我和你又不是在谈……忘却，中间的不愉快请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这都是因为你说了些很唐突的话，浅野同学，希望你能减少一下那些容易招致误解的话。”

　　她刚说完，就对上浅野枫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然后又听到他叹气。

　　“真冬老师，说得越多，暴露的秘密就会越多——你刚才话里话外，很像是在跟我抱怨、表达委屈喔。”

　　“……”

　　桐须真冬沉默了好久。

　　最后，她什么话都没说，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人。

　　……像是落荒而逃。

第四百七十章 区区呆毛少女也想下克上？

　　死期将至。

　　她应该选择不来的。

　　但她……不得不来！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选择的权利，也不是做出了选择后就能改变既定的结果——譬如此刻，中野五月满心忧虑地坐在书桌前，带着点婴儿肥的白嫩脸蛋也随着少女心皱成了包子。

　　如果能忘掉前天，她现在就可以没心没肺地享受放在书桌里的零食、跟同学聊八卦、谈学习等等，而不是一进到教室就托着脸颊，神游天外。

　　“哎！”五月低着头叹息出声。

　　前晚和昨天她等了很久，一直没有等到浅野枫的责难。虽然她没有被人骂了还能乐上一整天的特殊癖好，可就现状而言，不被骂的确很难受。

　　等等，这绝对不是『她喜欢被浅野枫骂』的意思……相反，她很讨厌被人骂，不论哪个对象。然而以她们前天做的事情来说，放在谁身上都没法做到轻拿轻放不是么？

　　但浅野枫什么话都不说，这就好比暴风雨前的宁静、班主任阴沉的脸色、父母面无表情地端详藤蔓，以及距离最后期限仅剩一个晚上的假期作业，让人心里面盈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

　　就差最后一颗子弹的擦枪走火，点爆这让人面红耳赤的炸药桶。

　　啊……再等等，为什么会是面红耳赤？难道我被浅野君骂还会脸红？好危险的想法！五月你不对劲！

　　摇摇头晃开了这种糟糕的心思，五月可不只是担心浅野枫有没有消气、或者该怎么让他消气而已，还因为二乃她们的事忧心忡忡。

　　那天她一回到房间就陷入了沉思。

　　思索的方面有：二乃对浅野枫怀有什么感情、学姊她们也跟踪的理由（再直白一点就是对他的看法）、浅野枫是怎么看待她们的，以及之前一花也过来跟踪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是和学姊她们相似呢，还是单纯八卦呢？

　　正因为有太多东西要琢磨，而且还不方便去问熟人，所以五月是越想越头疼，连续几餐都吃不好，一度让姐姐们误以为她是要减肥。

　　比如二乃昨晚就语重心长地对她说：「五月，慢慢来，我相信你一定能摆脱『肉包妖精的诅咒』，重新做回自己，做回五等分的我们。」

　　气得她想掀桌子。

　　如果不是担心在家里说出来可能会引发修罗场，她早就追着一花二乃问东问西……情况允许的话，也不是不能把浅野枫绑过来。

　　自然，情况不被允许。

　　所以前有跟踪事件的后续问题，后有年度情感难题，前后都涉及到重视的人，也难怪五月昨晚想到一半，就忍不住爬起来摔枕头，怒骂道：“一个个的，就不能认真学习么！”

　　自然，她是在心里骂。

　　即使在私底下，中野五月依然会维持教养，保持“除了学习以外就都是优等生”的形象。

　　这会她盯着书本，看起来像是在为了随堂考而临时抱佛脚，其实正在心里打腹稿，想着等下该怎么“求教”。

　　“前天那件事,我和一花就只是在八卦,没有打扰你们出外勤的想法,会碰到霞之丘学姊只是凑巧。

　　“你说学姊她们是怎么想的？这种情况不是浅野君比我们还要了解得多很多么？

　　“呃，你说窃听器的事？我和一花也是后面才知道的，包括让三玖担『间谍』也是学姊先提出来的……不过仔细想想，霞之丘学姊这样做可能是有什么用意……浅野君知道些什么吗？那什么，我为什么会关心？唔，从常理角度来看，不好奇一下才会奇怪吧？哪有女生看到『瓜』不上前八卦嘛！

　　“你、你这是什么失礼的眼神，这种兴趣我当然会有啊！”

　　说辞大概就这些。

　　她知道，想要从浅野枫身上探出点什么来，就必须先在道义上站稳了。只有一口咬死她是在吃瓜。除非遇到了绝对不能说的事，那么以浅野枫「不会说谎」的性格，即使再利用「真相编织术」这种她学不来的技巧，含糊其辞间，一定能套出点真相来！

　　然而，五月忽略了一点。

　　事前模拟得再认真、考虑的情形再精细，一样是在纸上谈兵。

　　因此浅野枫从前门进到教室，恰好能看到她时而期待、时而担忧、时而皱成包子、时而又舒展眉心的模样，脑门上顿时一竖排黑线。

　　这是哪门子的晨间表演？

　　想法刚起，他走过去放下书包，随口问了句：“你在想什么？”

　　还沉浸在『对峙』世界里、幻想着把某人套个干干净净的五月想都没想，下意识地回答：“我在想等下怎么套出浅野君的秘密……”

　　浅野枫微微挑眉，实在没想到这只呆毛少女会有这种心思，故意顺着话题问下去：“他能有什么秘密？”

　　“就是他喜欢谁呀～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对浅野君的感情问题是有多么头疼、多么心累，恨不得一个人掰成两个来用……我怎么就遇到了这种麻烦事啊，早知道就不去跟踪了。”

　　“这个秘密很重要？”

　　“当……浅、浅浅浅野君？！”

　　终于，五月回过神来，想着内心世界里浅野枫的声音怎么越来越清晰，一抬头就恰好对上某人和善的目光，旋即缓缓睁大了双眼，嗓音也高了八度。

　　“乖，不是魔鬼喔，五月同学不用对我这么害怕。”浅野枫抬起手掌，很温柔地覆在女孩的呆毛上。

　　你当然不是魔鬼，魔鬼在你面前还要温柔一百倍！

　　五月在心里一阵吐槽，但很快就变得心慌意乱起来，脸颊烫烫的，心也跟着灼烧——比起被发现内心戏的紧张害怕，这种被直勾勾盯着的情形，更让她不知道怎么了，反正就很……

　　陌生。

　　说紧张有一点，说害怕也不是没有，说羞涩也不是不可能，说期待也可能有一点点……可就是说来说去，她自己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归咎在『被老师发现秘密后会很尴尬』这种有些贴切的场景上。

　　她陌生，浅野枫则是迷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