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所以，当听到这医生拿辅助瞄具为难护士的时候，罗贤就不开心了。
“看你们这架势，是来参与抢救的吧？”罗贤环视四周，沉声道，“不读简讯，就开始对当地机构的护士们胡乱发号施令，你们怎么不去吃屎呢？”
被罗贤喷的医生，简直要魂飞魄散了。
讲道理，他在王医三院，也是有名有姓的副主任医师了。
虽然王医三院的胸外分了三个科室，分别是胸外一科、胸外二科和胸外三科，而且他所在的，是平均实力最弱的三科，但，除了费老之外，也没什么人胆敢用这种语气和措辞来训斥他了。
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他本身也是技术小能手。
于是他立刻火冒三丈，揪起罗贤的衣领：“你说什么？你有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不看简讯，就是对病人不负责。”罗贤道，“我建议你不要参与这次抢救了。”
“你！”那医生火冒三丈，怒意上涌，罗贤这话，岂不是摆明了说他渎职？
当即，便抡圆了胳膊，准备给罗贤来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影子里的暮雨酱，等的就是这个时候，钻出来一记扫腿，结结实实地踢中了这位普丑不配有名字的医生的普丑脸蛋。
对方发出一声闷哼，眼前一黑，应声倒地。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费老反应过来的时候，几位学生已经上去抢救那普丑医生了。
费老脸上古井不波，淡淡道：“大家不要冲动，有误会就慢慢解决。”
同时，他打量着罗贤，和他身边的巨.乳.萝.莉紧身战斗服保镖，心中暗忖，年轻人做事情可真冲动啊。
讲道理，那医生有关辅助瞄具的发言，的确不太妥当，但也不至于被喷渎职；以及，即便他真的不应该参加抢救，这话也轮不到罗贤来说。
护犊子的费老，对罗贤产生了很不好的第一印象。
他邀请罗贤，一是协会上面的意思，二是带着长辈对晚辈提携的态度。
费老承认罗贤的成就，然而，他骨子里还是带着长幼尊卑的惯性的。
几位费老学生对着罗贤张牙舞爪，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然而，瞅瞅暮雨，再瞅瞅躺地上不省人事的同僚，便没什么行动力了。
罗贤感觉自己很吊，于是继续喷：“你们啊，居然也不纠正他，作为急诊医生，是不是有点不合适了？”
“我们不是急诊医生……”其中一位弱弱道。
“是啊，我们是胸外的，我们都是费老的学生，来这边搭把手……”另一位弱弱道。
本科室的围观群众们纷纷撇嘴，神他妈搭把手，你们刚才可是一副“王都来的大医生们要帮你们这群小医生解决问题”的嘴脸，现在怎么怂了？
“哦，这样……”罗贤挠头，原来这些逼就是要和自己一起观摩费老手术的犊子们嗷。
他环顾四周，逮着一个看起来很老的人问：“大爷，您就是费老吧？”
“……费个球，俺是保卫科的，听到动静就下来瞅瞅。”保卫科的大爷憨厚一笑，“哎嘿。”
罗贤被大爷的哎嘿整得有点头晕，然后又听见背后转来仙风道骨的呵呵笑声，回过头去，只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坐在不显眼的地方，靠着墙对他笑。
“罗医生，幸会啊。”费老道，“我就是费顺祺。咱们可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哈哈哈，大爷，这，真不好意思。”罗贤打哈哈，“我这不是不知道么，我要是知道这些是你的学生，我就不骂他们了。”
“哦？为什么？”费老心想，这人的情商看来还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药。
“你的学生，那肯定都是专攻胸外的，急救方面很菜、不熟悉实际情况，也是情理之中。”
这话明褒实贬，直接把费老给噎住了。
罗贤的想法很简单，学生这么个耍威风法，他费老却在这里看戏，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很明显了。
为了给老人留面子，罗贤就没直接怼，就只嘲讽了一句。
澪就不一样了，她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老师被嘲讽呢，马上就跳出来喷罗贤：“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跟费老师说话？”
639 他刚才到底干了啥？
“?”罗贤满脸的黑人问号，“我这么说话，我怎么说话？是要我用美声吗？还是要我来个萌妹伪音？”
罗贤一边说，一边模仿美声和萌妹伪音，别说，学得还挺好，看得澪目瞪口呆，实在是想不通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得，少逼逼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准备吧，估计没几分钟，医疗飞艇就来了。”罗贤道，“之前从冷泉港过来的飞艇应该已经降落了吧？手术室那边准备好了吗？”
那边，几个山医胸外的医生，原本只是来看戏的，突然被罗贤问到，不由得一个激灵。
“准备了两台。”一位挂着副主任胸牌的医生道，“不过，鉴于突然有大型抢救，就没上麻醉，先让患者就地休息了。”
“很好。”罗贤点点头，颇有些上级医生的气势，“让他们稍安勿躁，我这边两小时之内肯定能解决。”
“两小时？？！”澪简直要笑死了，“不愧是小地方出来的野医生，口气可真大啊。”
“哈？”罗贤不服气了，“我哪里有口气了？我每天刷三遍牙的好吧？”
澪再次无语，其他几个费老的学生，则是一副窒息的表情。
“罗医生，这次的抢救，分过来的，可是有足足21名患者。”费老淡淡道，“就算有我们一起帮忙，两小时，也太激进了。”
“对我来说，不激进。”罗贤也淡淡道，“两小时，我能做很多台手术了。那什么，费老，我去消毒了，手术室见哈。”
这其实只是一个很简单的打招呼行为，类似于你和你同学放学的时候来一句「网吧见」，但是像费老这样心思深沉的人，则凭空品出了特别的味道。
“呵呵，年轻气盛，年期气盛啊。”费老看向澪，“小澪，人家都公然示威了，那咱们也得拿出点东西来。”
澪愣了一下，陡然间变得振奋，整个人从头到脖子到没什么料的胸到没什么料的屁股再到细而不太美的腿再到没穿丝袜也没穿凉鞋的脚，仿佛都燃烧起了熊熊的斗志。
费老的这些学生里，澪是唯二在急诊干过的，另一个是李莉莉莉莉。
后者当年被发配到急诊，是因为冲撞了有背景的病人，而前者则是去急诊干了一年，进而获得了评选「王都女性杰出青年医学家」的优势。
女杰青也是很不错的帽子了，尤其是澪才刚二十多岁，就有了许多秃头男青年（学术圈意义上的青年，指注册年龄小于等于四十五岁）人到不惑都未必能拿到的帽子，考虑到这些，「在急诊的一年黑暗时光」——这是澪的原话——也是值得的。
若不是为了评女杰青，澪哪怕一天都不想在急诊待，她当年实习轮转都没进过急诊科的大门呢。
高贵的费老直系弟子，怎么可能去急诊这种lowb科室呢。
万万没想到，急诊的黑暗时光，居然在今日派上用场，让澪成为了费老门派里的急先锋。
其他学生或退下，或来给澪打下手，总之，之前由费老这边主导手术的情况，又变回了由山医急诊科主导。
急诊科主任凌冬梅又好气又好笑，这费老的门派也太逗了，仗着他们好欺负，想要抢活儿，结果被罗贤怼了一顿，露了怯，又把活儿还给他们了，看这样子，若是有不那么“急诊”、更接近择期手术的患者，他们估计还得抢过来。
这就是王都大医院的少爷们的作风吗，秀死了……
反观罗贤，几乎完全无视了这些人情世故的破事儿，把精力完全放在了抢救本身上面，高下立判。
“菲儿找了个好老公啊。”凌冬梅嘟哝着，干脆利落地安排护士和住院医们出门迎接医疗飞艇。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然而，伤员们的惨状，还是让几乎不参加抢救的费老学生们心神一颤。
说是血肉模糊还是抬举了，有几个病人简直是一边被推车推着走一边飙血，一番混乱之后，整个急诊大厅的地面都给糟蹋了。
凌冬梅面无惧色，她是在魔兽的血池废墟里捞过伤员的狼灭，这点血对她而言，跟普通医生看见番茄酱的反应差不多。
只见冬梅主任浴血检查，飞速地分诊病人。
其实也没什么好分诊的，有几个显然已经没救了，剩下的大都进了手术室，真正意义上的、可以进处置室的轻伤，只有三例。
也就是说，他们需要同时抢救十三名重伤员。
两名重伤员，同时，分别被推进了罗贤和澪所在的手术室。
罗贤接手的，基本上是有活命机会的伤员里最重的，胸腔、腹腔、大腿，都有明显的贯穿伤，深红的血液浸透了纱布，并依然在外渗。
甚至，还有三根魔兽生物质尖刺，插在他的身上。
外面，费老还有两位根本没参加过抢救的学生，通过光幕，透过成像水晶，观看罗贤的操作。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家伙一口一个咱们不专业，他能有多专业？”
费老含笑不语，但他显然也抱着这样的想法。
他见得多了，且知道罗贤在不同领域的水平，所以，他笃定，罗贤虽然挂在云海附院的急诊科，但肯定不做急诊的活儿。
原因很简单，如果一个人在魔术回路修复、经络剥离、断肢再植等领域都有很好的建树，甚至还做了一些偏理论的课题，达到了学术前沿水准，那么，他怎么可能还去做急诊的活儿呢？
这是跟名过不去，还是跟利过不去？
手术室里，罗贤下命令：“离开病床附近，我要止血。”
一助杨医生和本院的护士皆是一愣，但很快就执行了。
罗贤毕竟是强到邪门的医生，偶尔发布一些邪门的命令，也不是不能接受。
随后，只见罗贤轻描淡写地打了个响指，观察了一下，又打了一个响指，观察了一下，又打了一个响指。
“血止住了。进引流管，抽吸。”
所有关注罗贤操作的人，全都变成了黑人问号脸。
他刚才到底干了啥？
640 我都做完了
对于罗贤的命令，杨医生是不过脑子就执行的，这是作为一条强社交型咸鱼必备的素养，也是抱腿学中「抱到深处自然舔」的具体表现。
而杨医生的抽吸，动作之间，也处处透出老奸巨猾的气质。
不紧不慢，看似紧凑，但其实若要计时的话就会发现，是要弱于三甲医院急诊科主治平均水准的。
但是，很稳，绝对不会出错。
观摩的医生们，显然咸度还远远不及杨医生，并没能看出杨医生的抽吸里面有什么门道。
并且，他们还沉浸在罗贤给他们带来的迷惘之中，分不出精气神来思考杨医生的抽吸动作里到底有什么学问。
“血压回来了！”盯着生命监测仪器的麻醉医师，突然道。
这下子围观医生们就要瞪眼了，血压回升，意味着血确实止住了，意味着，罗贤刚才的迷惑操作，的确产生了效果。
但是，罗贤方才，并没有做任何在各位的认知里算在「止血」分类里的操作，所以，问题依然萦绕在大家的脑海中。
抽得差不多了，罗贤检查了一下，把一些异能止血没有很好地顾及到、或者闭合不稳固的部位，补了一些缝线，随后便着手取出三根魔兽生物质尖刺。
“这人是去单挑地穴领主了么。”罗贤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后召唤出随机样条，又一次引得观摩的医生们惊呼。
有些人知道罗贤会这个，但目睹之后依然震撼。
有些人不知道，则露出一副“我火星了”的表情，眼睁睁瞅着金色的条状能量体将尖刺弯曲包裹，并依靠神圣魔法的能量将其融化为胶状物、吸出。
刚刚还下判断罗贤急诊“不太行”的费老学生，此时嘴巴张得贼大，像是能塞进去整整一根大宝贝似的。
这，这是什么？！
随机样条也就罢了，先不谈，关键是，你这个用法，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即便是在哥尔斯密大神的日记里，也没有记载过这种使用方式。
大家对它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高端豪华手术刀的层面上，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神奇的用法……
罗贤快速操作，平均一分钟搞定一根尖刺，他搞定一根，杨医生就将创口清创消毒，再做一些简单的缝合。
“有合并经络损伤。”杨医生发现了新情况，“要不要顺便清楚坏死的经络？”
“做。”罗贤说着，将最后一道尖刺搞定，随机样条变换形态。
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罗贤和杨医生换了位置，后者继续清创，前者则将样条伸进尖刺的创口，滋滋滋地剥离坏死经络。
器械护士也懂得配合，拿来一罐生物凝胶，用于填充缺损的组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若是富兰克林在场，必定会露出欣慰的笑容，类似于一条老地狱三头犬望着狗儿子终于能够独立猎杀放屁野猪一样。
“这家伙，老急诊了。”另一位学生喃喃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科研临床两开花，在抢救处置上居然还拥有如此深厚的造诣。”
“人家努力呗。也不看看人家每天上多少台手术。”
众人偏头，只见李莉莉莉莉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急诊大厅。
“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李医生歉意道，“刚拉了个肚子。”
血族和人族混血生出来的娃，就是容易有这个毛病，肠胃不好。
费老微微点头，旁边的学生则有点暗讽：“呦，这不是我们的李大医生么，怎么，听起来，跟罗医生很熟的样子？”
“不算熟。”李医生给了个直白的回答，并没有接对方的嘲讽。
她专心地瞅着光幕上二助住院医正在收拾残局的胸腔，随口道：“是用异能量结扎血管的吧，厉害了，用的是地精群岛异能外科研究院的技术？不对啊，这儿也没那设备啊。”
李医生用了一句话，就体现出了她和旁白两位费老弟子在技术敏锐度上的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