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ova酱
那俩人自从学会了费老胸外技术的主流部分，技术发展基本就停滞了，像是异能量结扎血管这种新潮的技术，听说都没听说过。
他们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医院的人事管理，和王都那交错复杂的人际关系上，哪儿有多余的精力关注新技术呢。
费老则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愧是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是吧，老爷子，您是不是也英雄所见略同呀？”李医生笑眯眯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形，一副调皮的晚辈模样。
“呵呵，我老了，算不上英雄了。未来是你们的。”费老脸上笑嘻嘻，心里想所见略同个鬼呦，我怎么知道罗贤用没用异能量结扎。
到了费老这个岁数、能级又不怎么高的医生，能不老年痴呆、并保持不比巅峰时期弱太多的临床水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而且，出于他自身的原因，除非具有象征意义的、媒体盯着的手术，他都不轻易出手的。
李医生跟费老扯了几句，去消毒了。
两位费老学生目送她，有点嫉妒。
费老对李医生和澪，是明显偏爱的，只不过，澪虽然受宠，但性格依旧很圆滑，所以虽然澪没胸没屁股，却依然在费老学生们之间比较讨喜。
至于李医生，则过于固执于提高技术和治病救人，与费老师门专注于拉帮结派、参与政治、攫取利润的大风气不符。
等李医生回来的时候，罗贤又搞定了一名伤员。
然后李医生认领了一名伤员，等她把伤员给抢救回来，澪那边刚好做完第一个，恰好跟李医生在走廊里碰面。
两人目光交错，针锋相对，火花带闪电。
尔后，纷纷虚假地一笑，并肩前往急诊大厅。
“澪酱，又要重温急诊的黑暗时光了呢。”李医生讽刺道，“难受嗷。”
“那是哦，不如你舒服哦。”澪也讽刺道，“也不知道当年是谁下手太糙、搞得自己被流放到急诊科，莽夫配急诊，反倒意外地合适呢。”
“我懒得跟你吵这些有的没的。”李医生连忙打住，“这节骨眼儿上，还有病人等着呢。”
“哎呦喂，那可太高尚了。”澪哈哈大笑，“下手轻点啊，别弄得人家本来没事搞个大出血出来……”
“也总比某人在急诊科工作的时候跟个小学生似的要强呢，连骨折都处理不了，还被武道学院的老师堵办公室门骂呢……”
两人互爆黑历史，一直吵到了急诊大厅。
“你们聊啥呢？”罗贤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加我一个。”
两人惊醒，意识到在这儿吵吵不太合适。
“哼，不跟你计较了。先处理伤员。”澪恨恨道。
“没伤员了。”罗贤摊手，“我都给整完了。”
“哈？”“蛤？！”
641 老将军
两位这才惊觉，急诊大厅里的气氛，和她们刚进手术室的时候，俨然变得不一样了。
有啥不一样？啥都不一样。
就连地上的、伤员们飙出来的血，都给擦干净了。
澪惊疑不定，望向自己的老师，依然坐在角落里和吊兰绿萝为伴的费老。
后者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和震惊：“咳咳，罗医生已经把其他伤员都处理完毕。大家，可以休息了。”
澪简直不敢相信，连忙抓了一只本院的住院医，让他带她去病区看看情况。
那住院医叹了口气，嘴角勾着戏谑的笑容，带着澪去了。
这些王都来的少爷医生们，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诚然，本院的医生们，也没看懂罗贤到底是如何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快节奏地止血，但他们明白，罗贤的确是有东西的。
相比起上来就要辅助瞄具、上手做起处置来平平无奇的澪，高下立判。
倒是后面赶来的李医生，让山医急诊科的医生们观感不错。
李医生的处理，凌厉中带着细致，基本上属于罗贤的弱化版，但李医生似乎跟费老的学生们关系一般，倒是看起来跟罗贤很熟稔，这就很微妙了。
“合着费老那边都是垃圾，咱们罗医生这边才是靠谱的正经医生呗。”有人嘀咕道。
旁边正端着大茶缸游弋的杨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了群众的议论，连忙和稀泥道：“也不能这么说，澪医生做的也很好。”
这倒是实话，其实费老的门徒们也很郁闷，平心而论，澪或者说其他学生的急诊处置，不能说多强，但绝对不差，至少在他们的预计里，是比博一的小娃娃强悍的。
只能说，罗贤的技术栈之深，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力，搞得他们动用人脉调了伤员过来，反倒是给罗贤做了嫁衣。
原本，山医内部不少人，对于罗贤年纪轻轻就要被山医舔来舔去颇有微词，经此一役，动作慢的人，可能舔都要赶不上热乎的了。
尤其是次日，十三位重伤员中，有十二位都得到了超过预期的恢复。
这太尴尬了，尤其是昨天晚上，费老的学生们还期待着澪的手术用质量战胜罗贤的数量呢，当然，这一想法本身便是充满阿Q精神的，几乎同样的时间里，澪处置了一例，罗贤处置了十一例，只要罗贤处置的伤员，恢复情况不是太拉胯，澪是铁定要遭到鄙视的。
急诊急诊，突出的就是一个急字。
像是大型的胸腔贯穿伤，这些伤员都有，但山医的急诊科做不了，山医胸外的能力也有限，况且调拨医生还需要时间，况且说不准能做的医生还恰好在外地回不来。
饶是艾尔风大陆人族的身体素质强悍，拖上大几个小时，原本有救的伤员，也只能送停尸间了。
但是，罗贤诡异的止血技术，让他们悉数得救。
这让罗贤本人也很满意，看来，抽卡得到的新叶片，不愧为超稀有。
这项技术，应用于前线，能够大幅提升重伤士兵的存活率。
当然，还是存在着这个问题——它太难了，罗贤拥有虚空血统的能量控制天赋，又有双生树的加成，用起来尚觉得异能核负担蛮大，若是普通的异能者，使用他们原本便不太适合精细操作的异能量去做，其难度类似于打FPS游戏的时候模仿外挂暴力锁头。
这需要多年的练习，然而，它的价值实在是不错，如果有医学院愿意选定一批异能者，作为专职的前线急救医生，培养该技能，也是很好的选择。
梳理了一下思路，罗贤决定着手写论文——其实是写论文大纲，写完了丢给论文制造姬，就能自动生成一篇结构严谨、内容详实的高分论文，美滋滋。
然而，刚在山医急诊科为他紧急开辟的办公室里坐下，李医生就找上门来。
“贤哥，费老约的病人到了，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啊？”罗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什么病人？”
“费老来开飞刀的病人呀。”李医生提醒道，“你不会直接给忘了吧。”
别说，还真忘了。
罗贤玩止血玩得太开心了，又因为早早抽到了本期的精准，差点就忘了这一趟来山城到底是干嘛的。
“那你先去，我写个论文大纲发过去，就十分钟。”罗贤道。
论文制造姬也需要工作周期的，现在是中午，给她发过去，下午刚好是她开始工作的时间，刚刚好。
樱田华恋毕竟是读了四年的博士，早就养成了上午不干活儿、下午盯着稿纸发呆、晚上产率爆表的习惯。
就像前世的许多博士，上午基本是在食堂里吃着早午餐度过的，下午基本是在电子邮件和○乎里度过的，直到晚上才陡然觉醒，牙白，这一天快要过去了，赶紧干点儿活儿吧。
让华恋酱下午拿到大纲，然后去云海学院查查资料摸摸鱼，晚上开始写，舒服的很。
李医生则不太理解，心想罗贤这也太自我了吧，连费老的面子都不给？
不过，她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罗贤要等会儿去，那就等会儿去罢。
在李医生的心目中，罗贤是有这个资格让费老等一会儿的。
但是，其他的学生们，可不会这么想，听到罗贤要晚十分钟后，立刻义愤填膺起来。
“什么人啊这是，病人都到了，让病人等，有没有一点责任心了？”
“不就是做好了一次抢救么，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病人家属推着轮椅上精神萎靡的老爷子，听着大家逼逼个没完，心中暗忖。
患者是东北地区的老将军，家族在山城偏南的位置，实力还行，但笼罩在凌家的阴影下，也就显得一般般了。
不像凌家这种基因优秀传承无数代的修炼者世家，老将军属于基因突变型，家里出了他，其他的孩子战斗力都很一般。
所以，老将军在位的时候，家族果断牵上了王族的某一条线，转型成了商人家族，帮王族做一些贸易，从势力范围上而言，算是王都势力一方。
因此，老将军并没有选择让山医胸外的人动手术，而是直接通过王都的关系，请了费老来。
642 罗贤PTSD
艾尔风大陆的上流人士，找医生是很讲究的，尤其是这种给老人动手术的时候，那自然是慎重慎重再慎重的。
一般而言，都是找熟人圈子要推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一位医生想要跻身上流圈子，最难的，是如何打开突破口，因为高端人士的医疗圈子很封闭，大多数医生，就只能苟在低端圈子里，给低端人口们做手术。
罗贤是不缺高端资源的，事实上罗家沟诊所刚开业那会儿，凌菲儿经常介绍凌家和凌家势力的朋友们来做手术，于是就呈现出一种很诡异的现象：罗家沟的客人，要么大富大贵，要么是李狗嗨及其类似物，分别代表了罗贤的人脉圈和凌菲儿的人脉圈，两极分化严重。
当然了，以罗贤现在的水准和名声，也不需要去巴结着贵人求看病了。
患者坐在轮椅上，听着面前穿着王都医院制服的医生们狂黑罗贤，居然莫名觉得很有趣，尾巴扫来扫去。
患者是一名蜥蜴人，身为亚人籍的休曼王国公民，又是军功赫赫的战士，不得不说，身份的确特殊。
来的家属，也是一水儿的蜥蜴人——蜥蜴人在婚姻上极看重血统纯度，轻易不会和人族通婚。
不说身份上能否接受，单单是审美上，就很难接受。
这也是老蜥蜴没跟着凌家混的一大原因——凌家的血统纯度，在休曼王国四大家族里，也是出了名的固执。
像是西南的阿巴卡阿巴拉契亚家族，已经跟地精、暗精灵、魔族、彩虹小马……们，混血混成不知道什么鬼样子了。
至于东南的杰克逊家族对精灵血统的偏爱，也是出了名的。
同样，凌家的大人族主义，也是出了名的。
老将军听着众人谈论罗贤，音色沙哑地问身边的后生：“那个罗贤，是不是凌家的女婿？”
“还没官宣，但估计是。”后生先是如实汇报，然后又补充了自己的猜测，“罗贤只是观摩，并非参与手术，请您放心。”
听到这话，李医生不乐意了：“大哥，瞧您这话说的，罗医生又不是杀手，就算他参加手术，他也不会害你啊。”
“你怎么说话呢，你少说两句吧。”旁边的师兄善意地把李医生给拽了回来，陪笑道，“小姑娘不懂事儿，艾森将军，您大人有大量……”
“小事情。”名为艾森的蜥蜴人老将军，吐了吐长长的、分叉的舌头，表示问题不大，“山医是正规医院，罗贤也是正规的医生。相信，他不会做出不识大体的举动。”
“他都让您老在这里等半天了，这叫识大体？”
艾森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对他来说，早十分钟晚十分钟，都无所谓的。
反正也只是个观摩人员，还是那么年轻的小辈，谅解也就谅解了。
艾森开始转移话题：“费老，咱们有两三年没见了吧？”
“这是好事儿。”费老含笑道，“你要是经常见我，就说明你这身子骨是真的不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老年式的默契寒暄笑容。
“说起来，也是令人唏嘘呀。”费老感叹道，“上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说要打爆我的狗头，现在，你是想打，也没有力气咯……”
“你要是想，咱可以试试。”
俩老头儿开始逗趣儿，费老学生们乖巧地站着看戏，这里没他们说话的份儿，也不能聊天，略无聊。
但是，能和艾森将军共处一室、看艾森将军和老师谈笑风生，便已经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了。
更何况，后面老师还要给艾森将军动手术，这才是重头戏。
相比之下，之前被罗贤打脸所遭遇的不悦，仿佛都要被这重头戏冲散了一般。
近些年来，费老其实很少再亲自做手术了，一般都是委托给他的学生们。
病人一般都是冲着费老的名头来的，但除了情况特别复杂且身份特别顶的病人，都是分流到费老的学生手里去做。
病人们往往也没什么怨言，老师都这么吊，学生也差不到哪里去。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依然有一些病例，是学生们拿不下的，这就需要费老亲自出手了。
老年蜥蜴人的血管高度脆化，做纵膈肿瘤切除，风险是非常大的，要给血管做额外的柔性结构支撑。
这是费老率先引入休曼王国的技术，可以说，目前国内能做这个的，也就寥寥几人，而且做的都不熟。
以艾森将军对王国做过的贡献而言，请最熟练的费老来做，没毛病。
因此，学生们都很期待这场手术，媒体们也很期待。
当然，为了保护艾森将军的隐私，手术是只录像不直播的，即便如此，记者们还是跟随艾森将军，来到了山城国立综合医院。
来自冷泉港的两位记者，兴致勃勃地端着成像水晶，咚咚咚地上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