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风黑月
丹鼎山中部,背靠古琴峰,东临沽卢溪,在那山林掩映间,坐落着一片样式古朴的玄门古建筑群,这建筑群依照王府式样建造,规模宏大,气势非凡。府内豫樟成林,荫翳蔽日,鸟栖树顶,环境堪幽。
在建筑的山门处,立着一座巨大的汉白玉牌坊,牌坊正中写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天下玄宗”。
今日是周四,并非常规意义上的休息日,即便如此,还是可以看到为数众多的香客或背着背包,或携带香烛走过牌坊,顺着山道向上行进。这些香客中绝大部分是上了年级的老人,她们通常都携带着一个布袋,在布袋中装着简单的饮水、干粮和香烛,结伴而来进香祈福。
此时此刻,一行近十人高鼻深目的西方人,正驻足在牌坊下,这些西方人打扮各异,除了几名西装革履外,还有几人身着黑色长袍,头上带着黑帽,另有一名身着红色的长袍,带着红帽,只要对于西方宗教体系略有了解的人都能看的出,这些人的打扮是典型的圣启教正信派牧师的穿着。而那名身着红衣的,似是一名红衣主教,这是地位极高的教职。
这些人正是来自西大陆先知之城贝尔戈佩里的宗教代表团,这是不久前由卢恩、格兰德与荷尔斯泰因三国与昭帝国达成的东西方文化交流参访计划的一环。
西方诸国虽然总体而言,都信仰圣启教,但是国内教派复杂。
例如,卢恩信仰的是圣启教圣祈会,圣祈会也被称为卢恩国教会,是由1525年由卢恩国会强制通过一系列确认卢恩国教完全独立于贝尔戈佩里之外的法案,在此基础上确立的。
圣祈会主教与牧师们在教士会议中宣称教廷主教与其他主教一样无权过问卢恩内部事务。1531年,《信理法案》确立卢恩教会不从属于贝尔戈佩里教庭的独立地位,并被确立为卢恩国教会,卢恩王室取代先知之地教宗成为国教会的最高首脑。
废止教宗管辖权及重拾皇室主权之后,国王掌握教会立法、行政及司法事务上的主权。此即是卢恩宗教改革所获得的成就。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中,卢恩国教一直不被贝尔戈佩里的教廷所承认。
直到20世纪,卢恩已经事实上成为了西方最强大的国家,在圣启教合一运动的思潮冲击下,教廷最终承认了圣祈会的地位。
不同于宗教上相对独立的卢恩,同为西方大国的格兰德信仰的便是圣启教传统派,在历史上,格兰德属于最早信仰圣启教传统派的地区之一,甚至在教庭建立之前的西部教会时期,也就是西元3世纪前后,便成立了主教区,历史上甚至有数位教宗是格兰德人。
至于荷尔斯泰因,同样是传统上信仰圣启教的地区,但其同样也是近代宗教改革的发源地,国内拥有相当数量的信仰圣启教新教的人口,其信仰新教的人口与信仰圣启教正信派的人口基本相当。
圣启教新教的出现源自历史上十六世纪西方的宗教改革,其核心思想是“恢复圣子弥迦的最初教义,强调人可以无需通过牧师乃至教廷的训导,直接通过《圣言》理解和解读圣主的旨意”,新教甚至认为教廷的神职人员基于自身的利益,没有能够正确的传达圣子弥迦的原始意图,背离了宗教的纯粹性。因此,他们也自称为“原正派”即“圣启教起源之初的原本正确意涵”之意。
毫无疑问,这种思潮的广泛传播直接冲击到了教廷的根基,在此后相当长的时间中,西方发生了规模浩大的宗教战争。而为了彰显自身正统的地位,位于贝尔戈佩里的教廷有时也自称为“正信派”,即“正统信仰”之意。
事实上,无论是圣祈会、原正派还是正信派,其本质都来源于圣启教,且都承认贝尔戈佩里教廷教宗冕下在圣启教世界领袖的地位,区别只在于前两者更多的只是尊敬,但并不尊崇。
随着大航海的开展,新大陆被发现,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乃至近代国家的建立,宗教的实力已经远不如中世纪时期,不过即便如此,在西方各国,圣启教尤其是贝尔戈佩里的教廷还是有着相当的影响力。
“西蒙,这上面写的是什么?”红衣主教韦尔斯此时正站在牌坊下,抬头看着上面的文字。
“阁下,这上面的意思,大概说的是,这是全世界玄门的领导者,圣地,大概相当于我们的先知之地。”一名年轻的黑衣牧师在一旁讲解道。
“这也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韦尔斯主教眯着眼睛又看了一阵,之后点了点头,冲着一旁的牧师们道:“东方的宗教有一些神秘的力量与隐秘,这也是我们希望了解的……”
第五百零二章 寻仙 四
嘴上说的淡然,然而韦尔斯主教的眸子中却满是凝重,作为教廷的高层,他自然是清楚某些“正在发生”的情况的。
事实上,就在今年到目前为止,西方各国的各层级官员和访问代表团到访先知之地贝尔戈佩里的人次比往年直接上翻了数倍,包括来自各国财团、贵族乃至皇室层面的捐助和献金也直接在去年的基础上翻着跟头往上涨了不止一个台阶。这样的情况对于近年来政治影响力每况愈下的教廷而言,绝对称得上是意外之喜,甚至让人不禁产生了一种教廷正在重回中世纪时期荣光的错觉,乃至于许多教廷的神职人员们近来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精神状态。
只是,作为接近宗座冕下的高层,红衣主教韦尔斯却是清楚的知道无论是这些代表团、来访官员,还是捐献,都并非是心血来潮的。
这些访客或名或暗的都在打探询问教廷对于近期各地出现的一些“特殊事件”的看法。不得不说,在看了一些所谓的禁止对外公开的“内部视频”后,就连韦尔斯也必须承认,这些事件确实带有超自然的影子,是无法简单的生搬硬套一个“科学结论”就能解释的。
对于这样的事件出现,作为“圣主的仆人”,教廷方面自然是乐见的。
事实上,一直以来,教廷都在有意无意的资助那些散播或倡导“伪科学”、“神秘主义”学说的舆论和媒体。甚至炮制了大量捕风捉影的所谓证据,证明诸如“超自然现象目击”、圣主存在的证据、进化论无法自圆其说,神创论才是真实……”诸如此类的文案在舆论中传播。以至于有一些自诩为所谓的“进步人士”公然质疑教廷就是如今最大的“反智主义”幕后黑手。当然,现在毕竟已经不是中世纪,对于这样的言论,教廷也不可能将其抓起来捆上火刑柱,只能当做没听到。
即便这样,教廷也没办法阻止年轻人普遍越来越远离宗教的事实,上上下下无不为此忧心忡忡。现在突然发现多了如此多的“弹药”来佐证“圣主的存在”,知情者无不是欢欣鼓舞。
然而,在鼓舞之余,更大的问题便出现了。这些访客,自然不是单纯的带着这些视频来让教廷“鉴赏”的。他们真正的诉求是,希望教廷能够披露一直封存的秘密档案,并且向各国进一步公开教廷保守千年的“秘密”。
尤其是,对于这些异常事件的真正解释,以及该如何处理这些事件,各国都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兴趣。
随着各地陆续出现一些特殊事件,很明显,无论是各国政府层面,还是通过一些私下的渠道,许多人都认为教廷一定知道一些什么,甚至保守着某种秘密,这几乎是所有访客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的。
当然,不但是这些访客,甚至就连韦尔斯主教自己,也都曾经怀疑,是否教宗冕下暗地里隐瞒了某些秘密。毕竟,虽然是神职人员,但是韦尔斯主教也曾有过年轻时代,甚至于,当初在大学就读时他还曾经是学校篮球队的大前锋,诸如《吸血鬼的隐秘战争》、《猎魔人》、《巫师》之类的幻想影片也都是看过的。如果不是教宗冕下私下召见时,再三向他保证,绝对不存在什么隐藏的秘密,那么他对此依然会半信半疑。
此外,作为教廷绝对高层的枢机团成员,韦尔斯主教非常的清楚,无论那些外人以何种或恭敬、或猜疑的目光看待自己,他本人绝对没有任何的超凡能力。如果教廷真的隐藏着某种秘密,那连自己这样仅次于教宗的最高层也不知道,那未免也隐藏的太过出色了吧!
那么,更大的可能就是,教廷真的不存在什么秘密。
然而,对于一名忠诚的主的仆人而言,这个结果显然更为的糟糕,韦尔斯主教宁愿宗座冕下向自己隐瞒了某些秘密,宁愿教廷在暗地里就如同那些地摊文学里说的,还有着类似“驱魔人”、“宗教骑士”诸如此类的东西。
尤其是,在从某些消息源了解到,似乎东方的宗教已经表现出拥有超凡力量的迹象后,教廷高层对此甚至能用“焦虑”来形容。
不得已之下,宗座以及各位红衣主教的特使最近频繁往来于各个年久失修的修道院、教堂,尤其是那些处于偏远地区的苦修士团体。以传达教宗冕下慰藉,及增加修缮补助的借口,顺便摸底教廷下属的这些宗教团体中,是否存在什么“奇人异士”……
而在此期间,教宗本人以及枢机团诸位红衣主教,近来大多保持着深居简出,除了必要的宗教仪式外,尽可能避开访客。当然,这些高层们都知道,这样的情况绝无可能一直下去。
只是,到目前为止,派出的使者们,传来的消息也并不乐观……
因此,作为这次由卢恩、格兰德、荷尔斯泰因三国官方层面促成的一系列文化交流活动的重要一环,教廷方面才会派出由一名红衣大主教带队的高规格参访团。
“看得出,这些人对待他们的宗教表现的非常虔诚……”韦尔斯主教看着一旁经过的一名老年妇人,轻声感叹道。那老妇人口中念念有词,神色恭敬的向着山上行去,一边念叨,手中还一边转着一串念珠,除了经过几名外国人的时候,好奇的打量了一眼外,并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们。
“毕竟,这是东方人的圣城。据说,这位天师的家族,传承近2000年,真是不可思议……”一旁的一位身着西服的棕发中年人接口道,此人并非牧师,而是一名格兰德的外交官,这次以随员的身份参加参访团,当然,背后有没有其他的身份就不得而知了。
韦尔斯主教没有接话,再次看了一眼头顶的牌匾,想到即将拜访的那位天师,其家族传承可以追溯到圣子弥迦的时代,甚至比先知之城的出现还要早800年左右,心中便隐隐有些发虚。
第五百零三章 寻仙 五
承和三十七年西历2016年3月27日09:43丹鼎山天师府
在弟子的服侍下,当代天师章嗣成正在一面落地穿衣镜前整理刚刚穿好的“天仙洞衣”。这是一种紫色的羽士袍,对襟,长及小腿,无袖披,袖长随身。上有金丝银线绣的各种玄门吉祥图案,如日月星辰、八卦、宝塔、龙凤、仙鹤、麒麟等。这种服饰制作与穿着均极为繁琐,章嗣成这一件还是御赐之物,平时都收藏着,只有重要场合才会拿来穿着。
穿戴完繁复的衣饰后,弟子又为章嗣成打理着头上的玉冠,小心的将其打理的一丝不苟,最后用一根仙鹤雕饰的玉簪插好。接着便有弟子取来椅子服饰他坐下,然后便取来化妆品为其进行简单的补妆。
这些日子因为思虑过重,休息的不好,再加上上了年纪原本就有一些基础性疾病,章嗣成的精神状态显得并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比之去年显得又苍老了不少,所以在见重要外客时,就不得不加以补妆。
看着镜子中那个苍老的身影逐渐开始变得气度庄严,精神矍铄,章嗣成的心思却不在眼前正在忙碌的弟子身上,而是想到了即将前来拜访的来自贝尔戈佩里的参访团。
在此之前,章嗣成早已经得到准确的通报,即将到来的参访团将由一名先知之地教廷红衣大主教带队,这样的高规格参访团,使得原本只打算让弟子出面代为接待的章嗣成不得不亲自出面接待。
他早已经获得消息,这次来访的这位韦尔斯枢机主教,作为枢机团的一员,在教廷地位极高。
所谓的“枢机”一词,字源上来自古伦巴德语,意即“枢纽”或“门铰”。教会视一个教区的主教座堂——主教驻守的地点——为教区的中心或“枢纽”。而以此命名的枢机主教,也被称为教宗的参议会,根据19世纪颁布的圣启教法典确立,由教宗选拔任命。根据法典,他们组成的特别团体,也就是“枢机团”,依法享有选举教宗的权利,以集体或个别的方式协助教宗处理较重要的事项。
因常身着红帽红袍,故而枢机主教也常被称为红衣大主教,理论上,就连教宗本人也是从红衣主教中选出的。这些大人物对教廷各部以及世界各重要教区拥有领导权,一应宗教的重要决策及商讨,都必须由红衣主教决定。
联想到最近嘱咐弟子细致收集到的那些关于教廷或真或假的“秘密档案”,章嗣成心中便不由得更多了几分猜疑。作为延续千年的西方第一大宗教,笼罩在教廷身上的各类传说、异闻无疑是庞杂无比的,乃至于自近代以来,各类小说、影视剧产品也都围绕着这些传闻进行了大量的再创作,出现了大量的奇幻类作品。
只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虽然不知道在这些或真或假的传闻中,对于教廷的描述有几分真实,但是在章嗣成想来,哪怕其中只有百分之一是真实的,那至少也代表了,教廷就如同那些漂浮在海上的冰山一般,在水下有着极其庞大且不为人知的力量……
说不定,那位韦尔斯红衣大主教本人,就有着某些莫测的力量……
只是,这样的教廷高层,带队前来,并且要求面见自己,究竟有着什么目的呢?章嗣成可不会相信对方仅仅只是如同明面上说的那样,是为了“东西方文化交流”这么简单。
事实上,不但他这么想,此前就连官方的一些要员,此前也或多或少带来了暗示,希望老天师留意应对。
此前,章嗣成不是没有接触过来自圣启教的牧师,不过确实不曾有过枢机主教这个级别的高层,想到对方也许存在着某些“特殊手段”,便不由得有些心虚。
可别落了天师府的颜面啊……章嗣成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心中却是暗道。心中下意识的又想起了那些派出的弟子,这些时日以来,也已将丹鼎山左近的地域走访了大半,只是至今为止一直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想着想着,忍不住心中暗暗叹息,面色却是又沉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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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和三十七年西历2016年3月27日10:11丹鼎山天师府
“这边请……”
一名看起来五十出头的中年羽士在前方微笑引路,这是前来接待的老天师门下大弟子俞泽清,老天师身份贵重,自然不可能亲自迎接,于是便由他代为接引韦尔斯主教一行。
“请……请……”韦尔斯主教此时也是一脸笑意,连连做出请的手势,姿态谦逊有礼,倒是让俞泽清颇有几分好感。
来此之前,韦尔斯主教也是恶补过一通东方礼仪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放低姿态,和那位神秘莫测的老天师搞好关系……
“这边是玄坛殿……”俞泽清不时的稍作停息,向前来交流参访的诸人讲解天师府中的景致,这里可供讲述的景点极多,俞泽清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类介绍,各种典故信手拈来,而一群老外也听的相当认真,不住点头。
“这上面说的是,这里是一切法术的源头……”在一块刻着“万法归宗”的巨大石碑前,一旁作为翻译的年轻牧师向韦尔斯主教介绍道。
听到此言,韦尔斯主教不由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块看起来颇为古朴的石碑。也不知是不是出于某种心理暗示,韦尔斯主教总觉得这石碑周围似乎笼罩着一层神秘力量。
于是,他隐晦的向后打了个眼色,身后另一名随行牧师先是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忙举起手机对着石碑连暗了许多下拍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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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便是大真人府,这边请……”
“请……”韦尔斯主教一般含笑应对,一行人此时正沿着遍布绿植的步道走向一座坐北朝南,高大宽阔的建筑。
第五百零四章 寻仙 六
这建筑朱垣碧瓦,金铺铜沓冒。正门上悬“大真人府”金字直匾。府门东侧红墙上镶有“国家重点宫观保护单位”的黑色大理石牌;府门廊柱上有抱柱对联:“麒麟殿上神仙客,丹鼎山中宰相家”。
“这上面说的是,这里的主人拥有媲美神灵的力量,同时身份尊贵……”负责翻译的牧师瞪了那对联好一阵,才向韦尔斯主教如此翻译道。
韦尔斯主教闻言心中暗惊,自比神灵,这是何等的狂妄……哦,不对……是自信……
府邸此时中门大开,两列弟子手持浮尘分左右列在门两侧显然是在迎接前来参访的众人。
而见到一行人行来,早早的便有弟子进去通报,于是,就在一行人即将到达府门的时候,府门内也有一行人迎了出来,都是身着青色或者红色羽士袍。
这是以几名天师府老资格高功,代表天师出面接待客人。在门口一阵寒暄后,众人向府邸内行去。
又向内穿过几进院落,来到一座上面挂着“壶仙堂”牌匾的传统东方建筑前,便见一名身着华丽紫色羽士袍的老者在几名弟子簇拥下从堂内缓步而出。
这老者气度俨然,一脸笑意,韦尔斯主教一眼便认出这便是那位老天师了。
原本便一直微笑着的脸上瞬间堆起了愈发诚挚的笑容,韦尔斯主教快步迎了上去……
“韦尔斯枢机阁下,这位便是护国承圣通诚崇道弘德真人。”俞泽清第一时间上前向韦尔斯主教介绍道。
章嗣成此时一脸淡然的微笑,作为理论上的玄门第一人,以何种态度面对一名来自教廷的红衣大主教,这是需要仔细拿捏的,既不能落了玄门的面子,又不能给人以过于傲慢的姿态,这期间的拿捏,也是不易。
好在,这位韦尔斯表现的相当客气,一点也没有拿捏姿态的意思,对于双方来说,初次见面显得相当顺利。
双方一阵简单的叙话过后,章嗣成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一众宾客向内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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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壶仙堂的正堂,章嗣成与韦尔斯主教分左右落座,其余几名重要的随员则与一些天师府的高功一道在两人下手分左右对坐,而其余相对不那么重要的随员,则被带到一旁的另一处客舍奉茶。
“尊贵的大真人冕下,我仅代表,”韦尔斯主一脸笑容的开口道,语气略作停顿,似乎稍作酝酿,接着便继续道:“尊贵的,塞维鲁主教,弥迦之代表,众门徒之王之后继者,最高祭司,西方宗主教,伦巴德首席主教长,塞维鲁省大主教及都主教,贝尔戈佩里城国元首及圣主之众仆人之仆人……克雷芒三世冕下,向您致以最真挚的敬意和问候。”
“谢谢,教宗冕下有心了,也请替我传达对于克雷芒三世冕下的敬意与问候。圣启教与玄门都是历史悠久的大教,在世界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信众众多,希望贵我两教能够一直保持交流,增进了解与友谊。”
就在章嗣成与韦尔斯主教开始就一些两教在文化以及慈善层面的合作交流展开一些交谈的时候,就在距离两人不远处的位置,一个虚幻的影子正漂浮在那里。
那是一个样貌诡异的半透明骷髅,上半身似猫又似狗,双眼中闪着幽暗的光芒,身体佝偻着,双臂与双爪又有些类似蜥蜴,而下半身似蛇,有一条盘旋的尾巴。
这是一只“蝼苴”,此时它只是静静的漂浮在那儿,而无论是是章嗣成还是韦尔斯主教,乃至壶仙堂内的所有人,都无一能够发现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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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和三十七年西历2016年3月27日15:41丹鼎山赭碧峰
在山道上跋涉了足足5个多小时,管泽平此时算是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望山跑死马”。即便此时还是三月份,丹鼎山一带前些日子甚至还下过雪,气候清冷,然而管泽平此时还是满头大汗,大口的喘息着,不住的用纸巾擦拭着自己的额头。而在他的周围,一众弟子也都是气喘吁吁的样子。
这里的山道是真的不好走,由于赭碧峰所在的位置并非传统的旅游区,平时几乎不会有游客来到这里,且因为道路难行,就连周围的居民,除了一些跑山人外,也罕有来此的。
也因此,此前管平泽等人在山脚下的黄家村停留时,村民们也都是纷纷告诉他们“路不好走”。
山道行至此处,已经没有了修整维护的痕迹,就是简单的在山间踩出的土路,也就是所谓的“人走的多了,便成了路”。只是,这里由于人走的不多,导致土路上也长满了植物,好在这两天没有雨雪,否则道路泥泞之下会愈发难走。
不过即便如此,在这样的山道上行走,还是很危险的,几人手中都拄着竹棍,这些竹棍是刚才在山间砍伐的,一边走一边在前方草丛中敲打着,这便是常说的“打草惊蛇”,以避免一脚踩到蛇虫挨上一口。这丹鼎山间的烙铁头和竹叶青,可都是极危险的毒物。
一路行来,不时遇到植物遮蔽山道的情况,每当此时,甚至还需要弟子用开山刀砍断树枝才能通过,这愈发消耗了众人的体力。
说实话,管泽平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山路如此难行,那便先回黄家村,找个信号好的地方与师门打个电话,先把消息传回去。
而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手机也没有信号,如果就此掉头下山,那么此前的山路便是白走了,多少有些不甘心,看看距离目的地似是没多远了,干脆再咬咬牙吧……
根据他们此前在黄家村询问一些老人得到的信息,拐过前面的山坡,便是“老神仙”隐居之所。据说那里有一株也不知几百岁的巨大古松,很是醒目,那松下便是那“老神仙”隐修之处。因为太过偏僻,村中还是前些年,有人采药去过一次,这些年来,村中年轻人下山打工较多,村中多是一些留守老人,平时也没什么人会去那一边……
第五百零四章 寻仙 七
费力的钻出了几乎被肆意生长的灌木封住的山道,管泽平一行人终于走上了一片坡地,这里的地形逐渐的平缓了起来,怪过一个弯,一旁出现了一小片平整好的田地,田地的一部分种植着一些蔬菜,品种大约是一些叶菜和豆类,数量并不多,大片的土地还是荒芜着。
也许是由于天气尚且寒冷的缘故,这田地还未开始播种,只有零星的杂草在田地间冒头。
这附近处于山区,气温比起其他地区更低一些,且由于山上不好引水,这一代的农民大多种的是玉米一类的作物,一般要四五月份才会开始播种。
有田地就意味着有人居住,管泽平倒也不是那种五谷不分之人,大概估摸了一下,便明白这样的田地面积应该可以养活一两人日常所需,想来这里的人应该不多。
继续向前,他很快便见到了远处那株传说中的古松,那是一株极为粗壮的古松,目测大约有数人合抱的粗细。管泽平对于植物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并不能分清这松树的品种,隔着上百米的距离,就能见到其鹤立鸡群一般在林木掩映中显得极为显眼。
眼见目的地将至,一行人顿时加快了脚步,而为首的管泽平一边走着,一边已经开始下意识的整理衣着,心中也开始变得忐忑起来……
又行数十米,前方的景象已然变得清晰,管泽平此时的目光,也并不在那松树上,而是聚焦在距离松树不远处的一处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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