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编了世界 第24章

作者:天风黑月

  已经回到临州家中的张敬,完成了早上的修行后,打开了许愿书,不出意外,一条新的特殊事件已经出现了:

  特殊事件:您拯救了女演员李芸,该事件被《封剑之后》剧组及部分永宁村村民目击。

  您的行为导致极个别人对于玄门的认知发生较大改变,世界底层意识发生了微弱的扰动,该扰动目前还在扩大。

  共计增加33点许愿点。

  花费了6000许愿点,收回了33,目前看来,是一个亏本买卖。不过,这次的事件应该还会有后续,目前,张敬只能期待剧组早一点将他们拍摄的视频传到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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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和三十六年西历2015年11月22日18:48

  “韬子,怎么了?几天不见这么愁眉苦脸的……”张敬此时坐在一处海鲜烧烤大排档的外摆区,身旁坐着他的发小王韬,两人面前摆着一瓶啤酒和一堆刚烤好的小串。

  “唉……人生艰难啊……”只见王韬一脸沉重的表情,长叹了一声,拿起一串烤鱿鱼狠狠的咬了一口。

  “怎么了?你不是刚摊上了美女搭档么?”张敬奇道:“前几天电话里你还挺开心的呀?”

  “怎么了,被绿了?”张敬促狭道。

  “去去去~~~~”王韬做了个赶人的姿势,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串,再次叹了口气:“唉……不过,这次还真摊上麻烦了。”

  “我和你说啊,这个汪婷啊,是个母老虎啊……”王韬也不是个能藏住话的脾气,左右看了看,便压低声音和张敬说道。

  “哦?说说……”张敬也来了兴趣,凑近了以听八卦的心情问道。

  “她一个刚刚升职的刑警队小队长,是真的敢冲去局长办公室和局长拍桌子啊!”王韬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你是没见当时那场景,我直接傻了都,她那声音隔着门都能听到,当时整个局里都是静悄悄的,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第七十章 临州沈氏

  “这么嚣张?她不怕局长给她穿小鞋啊……”张敬也是奇怪,无论前世还是今世,警察作为强力部门,其内部等级观念,都比一般的职业要重,类似王韬说的这种情况,确实是闻所未闻。

  “唉……之前说她有背景,现在我是真信了。”王韬低头叹气道:“只是我这小身板的,怕是要受连累啊……”

  “究竟是什么事儿啊?”

  “我偷偷和你说啊,可别乱传。”王韬给自己加了一点啤酒,和张敬碰了一下杯子:“前几天我们局里接到一个案子,说是天长村那儿,有人调查什么印染厂污染事件,后来让人打了,打的挺严重的,现在还在东大附院里躺着。”

  “被打的三个都是年轻人,听说是什么公益组织的,局里当时接案后派人去走访了,但是印染厂那儿不承认,一口咬定不知道这事儿。”

  “哦?”张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此前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印染厂?是不是叫……嗯,兴发印染厂?”

  “对,就是这个厂,哎?阿进,你也知道这事儿?”王韬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好友。

  “之前听人说过,没事儿,你继续说……”

  “按理说,这事儿应该继续查下去。要我说吧,这多半就是那印染厂打了人不认,事情刚发生,痕迹都还在,真要查哪有查不出的。”王韬又喝了一口啤酒:“但是后来局长直接发话了,说是警方资源有限,这种无凭无据的案子局里抽不出人手,就把案子给按下去了。”

  “这么黑?他就不怕被人爆出来?”

  “我和你说阿进,这种事再正常不过,”王韬撇了撇嘴:“虽然我是个新人,但是这事儿也算是能看明白,要么是有人送了钱,要么是有人打了招呼。而局长呢,找的理由是人手不足,这里也是有说法的。”

  看好友一副虚心倾听的样子,王韬比划了一下手里的竹签:“那几个被打的一定被查过档案,肯定都是没背景的,真要是有什么动不得的人,局长可不会参合。再者说,局长也没说不查,只是人手不足压着……”

  “但是查这种事,讲究的是个证据,尤其是物证、足迹、指纹之类的,真要等到几天后,什么痕迹都没了,到时候就是再查,也查不出来了。要是没有证据,那就是口水官司,怎么打都没用。”

  “退一万步,真要是发生了什么,上面问下来,局长肯定也会推给财政拨款不足,警局人手不够上,到时候还能将一将财政拨款的军,就是市局那边恐怕也会乐见……”

  张敬默默的点了点头,由于穿越过来的时间还不长,虽然有着本世的记忆,但他有时还是会本能的套用前世的思维来考虑问题。其实,如果论及政府部门的清廉程度,无论中外,本世界都不如上一世。

  “那你那女上司……叫汪婷是吧,是怎么回事?”

  “唉,问题就出在其中一个被打的是她的好友,她想帮人讨个公道,于是就和局长杠上了。”

  “那结果呢?”

  “还能怎么样,胳膊拧不过大腿,况且她这可是越级投诉,没把她立即开除都算是优待了……”王韬说到这里,面色更是苦涩:“只是可怜了我,陪她一起跳坑啊……”

  “来……”张敬替他加了一些啤酒。

  王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继续道:“唉,今天早上中队长说了,让我们两个配合市局稽毒组摸排案件……”

  “稽毒不好吗?”无论前世还是今世,张敬对于警方内部都不甚了解,而谈起稽毒,他最大的印象也就是前世看过的一些港片和国产片,对这个职业的感官,除了有些危险外,甚至感觉还挺酷的。

  “辛苦,危险,油水少……”王韬摇了摇头:“虽然有些补贴,但那是给正式稽毒警的,我们这样的临时配合的是没有的,但是事情一点不少做。”

  “还不如巡警,时不时还有些油水。而且,那些毒贩大多是亡命之徒,真要对上了,个个都是敢动枪的……”

  “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挺坑的……”

  “谁说不是呢,唉……真是无妄之灾啊……”

  “对了韬子,话说那几个挨打的你记得叫什么名字吗?”

  “嗯……我就记得汪婷那个朋友应该是叫缪玉珠,其他两个我就不清楚了。对了,你问这个做啥?”

  “没啥,单纯好奇,”张敬说着,伸手向身后挥了挥:“老板,再来十串羊肉串!还要五串烤年糕!”

  “好嘞!您稍等!”

  …………………………

  ***

  承和三十六年西历2015年11月22日20:04沈园

  沈园是位于云湖旁的著名私家园林,也是临州赫赫有名的诚义伯沈家的祖宅所在地。传说沈园的历史,要追溯到国朝初年,当时沈氏先祖沈丞考中进士,宦海沉浮,最终在吴兴盐运使的职司上置仕。

  回乡后,沈丞高价买下了紧傍云湖的大片土地,并在此建设藏书楼和园林,作为养老之所,也就是“沈园”的前身,历时8年、耗资十余万两白银,最终建成。同时,历代沈氏后人也曾多次修缮添置,使得沈园成为了江南名园之一。

  其后,沈家以诗书传家,逐渐成为江南望族,桓宗时期,当时沈氏族长沈卫,深明大义,不遗余力支持朝廷北伐,桓宗皇帝龙颜大悦。此后,沈氏深得桓宗信任,其子沈荣后官至文华殿大学士。后桓宗南巡时,更是曾在沈园驻跸,并留下御笔“忠义传家”。

  时至今日,据说江东省的水务、电力、地产等多个关键行业都有着沈家的影子。

  夜幕已经降临,一辆红色的跑车自沈园侧门驶了进去,在停车场停好后,一名年轻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此人是沈氏这一代族长沈毕成的三子沈翰铭,曾经在荷尔斯泰因帝国留学的他,着装打扮颇为的西化,身着一件做工考究的呢子风衣,没有蓄发,带着一顶灰色爵士帽,二十多岁年纪,相貌英俊,很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

  沿着小径行了几分钟,沿途遇到的仆人纷纷驻足行礼问好,沈翰铭视若不见,快步来到了自己居住的“听雨阁”,正要往里走,门口候着的一名仆从迎了出来:“三少爷,刚才老爷派人来传话,说是让您到了就去他那儿。”

  “父亲叫我过去?”沈翰铭挑了挑眉:“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那仆人摇了摇头。

  “那我先去看看。”

  …………………………

  当沈翰铭来到沈毕成书房时,见到父亲正站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桌前练字,于是便老老实实的候在一边看。沈毕成是个六十余岁面容清隽的老人,布袍竹冠颇有魏晋遗风,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目光在他的衣着打扮上略做停留便收回了目光,眉头微蹙,也不说话,缓缓的又写了几个字,这才开口道:

  “听说,你最近和莲台社的人走的很近?”

  听到父亲淡漠的语气,沈翰铭没来由的有些忐忑,本能的否认道:“哪有,父亲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言……”

  “那个给了你印染厂股份的王德耀,你难道不清楚他的背景?”沈毕成笔下不停。

  沈翰铭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父亲,显然是没想到自己最近的动作都被父亲看在眼中,有心否认,但想了想后还是道:“那个……就是个普通的印染生意……”

  “普通生意?”沈毕成淡淡看了儿子一眼:“印染厂偷排废水,导致周围村庄粮食绝收,这事你知道多少?”

  不等儿子回答,他继续道:“前几天有公益组织的人因为调查排污被人打了,现在人还在医院里躺着,这事你知道多少?”

  “今天上午,天长村村民冲击兴发厂,被拦阻了,但是期间动了枪,村民方面伤了一个人,这事你又知道多少?”

  沈毕成停下笔,将毛笔搁在一旁笔架山上,坐在了书桌后的圈椅上:“如果为父不过问,接下来,你还准备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父亲……这……左右不过是一些泥腿子,有什么打紧的……”

  “泥腿子?”沈毕成盯着自己的儿子,默然不语,直看的沈翰铭有些坐立不安起来,这才开口道:“我且问你,我临州沈氏,何以能有今日之盛?”

  “这……自然是历代祖宗筚路蓝缕……”

  “你也知道祖宗筚路蓝缕?”沈翰铭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父亲冷冷一哼打断了。

  “桓宗二年,林胡南侵,留发不留头,屠广陵,青丘,围江陵,江南震动,朝廷发勤王诏。你祖敬襄公募临州子弟三千,以长子沈榜为团练使,誓师勤王,此役,沈榜战死于江陵城下,三千临州子弟得归不到一千,临州阖城缟素。”

  “桓宗十年,北伐缺饷,敬襄公捐白银一万两,再募临州子弟三千,由次子沈俊为团练使,赴军前听用,惜北伐不利,沈俊没于归途……”

  “桓宗十八年,二次北伐,敬襄公再捐一万两白银,由三子沈荣率临州子弟再赴江陵,桓宗皇帝动容,召其觐见,谓左右曰:‘此忠义人家也!’”

  “此役,王师连**敌,光复旧都。我沈氏积功得封诚义伯。”

  “此,忠义彰于朝廷。”沈毕成重重的用手指敲了敲桌案。

  “兆丰八年,海塘决口,东南大灾,你高祖维民公召集临州士绅十二家,筹粮二十万石,活百姓无算。”

  “兆丰十五年,大旱,维民公召集临州士绅募银五万修整水利,设粥棚赈济乡民,无使一人饿死。”

  “元康十二年,大雨连月不休,洪灾,你曾祖翰青公率临州子弟上堤巡查,吃住堤上,灾后,我沈氏与临州士绅筹集三万两白银救灾,临州百姓皆感念恩德。”

  我沈家在临州,每有灾荒,必出面绥抚,故有今日之望。

  “此,仁义施于生民。”

  “当年送你到西洋,本想让你开阔眼界……却不曾想……”沈毕成叹了口气,忽然道:

  “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你背下去。”

  沈翰铭一愣,回忆了一下,然后道:“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

  “倒是还没忘。”沈毕成见儿子眼中却似有不以为然之色,不由得再次冷哼出声:“你说说,我等士绅以何为立身之本?”

  “孩儿以为,应该是财富和人脉?”沈翰铭有些犹豫的道。

  如果是在两百年前,他一定会将读书也放进去,因为当时科举取士如日中天,任你家资千万,考场失利一切休提。而随着西学东渐以来,科举制逐渐被改革为如今的文官考试制度,每年录取的人数便大大提升了,而进入体制的难度也随之降低了。

  这种制度有些类似张敬前世华国的公务员考试制度,每年通过难度相对较低的文官考试录用大量低级公务员,然后在体系内逐步升迁。这样的考试对于普通家庭的孩子而言,也许还是有相当难度的,但是在普遍私立名校毕业的士绅家庭子女来说,却并非太困难的事情。

  沈毕城轻轻摇了摇头:“所谓士绅,便是一方豪强,政府借之稳定地方,而地方生民倚为父兄之靠。”

  “财富人脉固然重要,然而,若仅止于此,不过商贾之流,根基浅薄,谈何士绅。”

  “都说我沈家乃江东望族,何故?因我沈氏历代广施仁义,地方上人皆称颂!”

  “莲台社那些货色,也配和我沈家合作!”沈毕成盯着儿子的目光猛的冷了下来:“鼠目寸光,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败我家清誉!你这孽子,是要掘我沈氏的根基!”

  “父亲……我不是……”沈翰铭一惊,自记事开始,他还从未见过父亲用如此重的语气和他说话,本能的就试图辩解。

  只是,还没等他辩解,沈毕成便是一挥手:“自己去祠堂领家法,好好清醒一下。”说着,也不待儿子再说什么,沈毕成便按动了书桌上一个电铃。

  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中年管事走了进来,恭敬道:“老爷。”

  “送三少爷去祠堂领家法,你盯着,任何人都不许求情……”

  ***

  承和三十六年西历2015年11月23日11:04黎山洞天

  黎山洞天的废墟清理目前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被重新拆卸成建筑材料的一堆堆被分门别类码放好的建筑材料,成堆的被堆砌在广场的空地上。

  此外,在基本清理完遗迹遗留的物品后,张敬还在清理出的杂物中,找到了几件灵性还未消散的法器,经过张敬测试后,目前对他有帮助的有两件。

  其中一件是一枚紫色的玉佩,目前就佩戴在张敬的脖颈上,其效果是能够极大的强化他修行时对虚空的感知,同时又能够稳定他的心神。这两者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让他修行的效率产生了大幅度的提升。

  这效果说来简单,但张敬哪怕并不如何了解炼器,也知道,这必然是一件极稀罕的宝物,而这件宝物在他真火炼瞳秘术观察下,显示的颜色也是金色的,相当与众不同。

  第二件,是一件兵器,这是一柄青色的利剑,与此前他获得的那件臂盾类似,平时可以收束起来,成为一枚手环,缩小后扣在手腕上,就仿佛一枚古朴而精美的手环。张敬怀疑,这种兵器大约是当时黎山宗的制式兵器,洞天仆从在清理洞天时发现了多把类似的,大部分都已经损坏或者失去灵性了,但其中还是有五把还有着灵性留存。虽然看似并不稀缺,不过恰好张敬目前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原本想过一阵想办法定制一把,现在既然有更好的,便拿来用了。

  ……………………

  在距离山腰广场大约一百多米的一块地势平坦的林地中,已经被挖出了一个足有篮球场大小,深有三米有余的正方形巨坑。

  张敬此时就站在坑的边缘,面色严肃的看着坑内,在坑的底部,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具具码放整齐的骷髅,几乎每具骷髅都有残缺或者破碎之处,一共269具骷髅,这便是此前洞天内所有被清理出来的洞天门人的遗骸了。

  郑重的冲着坑内的遗骸躬身拜下,长揖到地:“诸位师长,虽未能亲聆教诲,但有隔代传艺之实,不敢或忘。今日,弟子鸿渐为你们入土,还请安息。”

  说着,又郑重的拜了两拜。

  “回填吧。”拜完之后,张敬看了身边的三名洞天仆从,淡淡的吩咐道。

  三名洞天仆从同时伸出手去,无形的力场在蔓延,大坑两边的土方如同有人推动一般开始倾泻进大坑中。

  大约一刻钟之后,大坑便被填满了,甚至整块土地如同被平整过一般,被压实且平整。

  而三名洞天仆从的动作不停,它们反复来回于这片小广场与此前遗迹广场上堆放砖石的所在,一堆堆此前被从废墟中拆回的方形的石砖被搬运了过来,码放在平整好的地上,逐渐拼接出了一个石材铺地的地砖层。

  张敬注意到,虽然从头到尾没有使用任何粘合剂,但是这些石材在洞天仆从的手中就仿佛能够互相生长一般,彼此之间被某种奇特的力量结合在一起。

  最后,在广场的正中心,一个碑状造物被越搭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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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一个小时过后,洞天仆从们的工作便完成了,此时展现在张敬面前的,是一个20米见方铺着石砖的小广场,广场的中心竖立了一个造型古朴简洁的方尖碑。甚至还有一条石子小路将这个小广场与山腰上的大广场连接起来。

  张敬走到方尖碑前检查了一下,伸手拍了拍碑身,这座方尖碑虽然是由一块块石砖组成,但此时便仿佛融合为一一般,非常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