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奥托：……傻丫头都语无伦次了。
他看得分明，当幽兰黛尔说会尽量少出现在塞西莉亚面前时，额前那两根上翘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整个人都有点无精打采。
奥托看够了幽兰黛尔表情包，又转头看向塞西莉亚——
我滴个妈呀，咱家圣女这眼神柔得快要滴出水来了吧。
塞西莉亚看到了主教的侧眸，回了一个歉意又充满母性的微笑，然后与幽兰黛尔对视着，心中思绪起伏。
我也是，幽兰……黛尔。
女子在心中轻轻说。
我也很想将你抱进怀里，然后安静地听着你的呼吸。
我也对你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好像我们曾经一起度过风雨。
请不要因遗忘而抱歉，我很愿意交换彼此的姓名。
其实现在我也在失忆，可这不妨碍我看到你就很开心。
你不用从我的世界远离，因为……
我也很想很想，很想看到你。
塞西莉亚的表情悲伤到了极致，但看起来并不想要哭泣，而是有一种深沉而宏伟的情感在其中。
她们对视着没有说话，但好像所有的言语都似乎在眼眸中阐明。
“啧啧啧，”奥托打破了沉默，“看来真亲情和认来的某些关系还是挺有差别的。”
好像某只父亲也没认出他女儿来着？1
那就是生下来的肉比任何关系都亲咯。
“所以我们真的有什么血缘吗？”幽兰黛尔此时比谁都敏锐，她直截了当地抓住了重点。
有那么一刻，奥托真的很想皮一下，告诉幽兰黛尔，她其实是奥托和塞西莉亚的私生女，是塞西莉亚想要孩子的产物（此处应有书引号），要不然她为什么是金发，他为啥对她这么好。1
反正坑的是未来的自己，现在的他怕个球。
“谁知道呢？”最终，他决定放过未来一把，回以神秘的微笑。
也不是奥托真的在斤斤计较，但现在……不到母女相认的时候。
至少……现在相认，不符合他的利益最大化。
“让我来根据现况，总结一下事情的原委，”不等幽兰黛尔因他的含糊其词而发脾气，奥托又说到，“幽兰黛尔小姐，你因某件事情找我——应该来说是一件不算小的事情，对吧；然后看到这位女武神，感觉特别熟悉，又不有点害怕相认，所以跟踪了一路，不知道怎么说话。我说得对吗？”
“就是这样的，”幽兰黛尔点点头，“所以可以告诉我，她和我的关系吗？”
塞西莉亚也把头转了过来，好奇地看着他。
奥托：……
天然呆克腹黑，古人诚不欺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要绕回最初的目标。
既然如此……他要撒谎吗？
最好不要。
戳穿之后很容易被揍的。
“这个问题，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奥托终还是摇摇头，回答。
“嗯……那好吧，这个问题就先不讨论，”幽兰黛尔的沙尼亚特血脉这时终于发挥了作用，听从了他的指挥，“此外，我想问一下，我可以将她——哦，对，主教，请问，这位女士的名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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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有自由的冠冕为你留存
“塞西莉亚·沙尼亚特。”这个倒是能告诉呆鹅。
“那好，我能不能邀请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女士进入我和丽塔的不灭——什么？？？！！！”
幽兰黛尔终于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属于哪位女武神：“塞西莉亚·沙尼亚特？在第二次崩坏牺牲的天命S级女武神？是重名吗？还是子辈的继承或者怀恋？”
“当然，”奥托笑着回答，“当然是她，原原本本的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目前天命最后一位圣女，如假包换——你知道的幽兰黛尔，我从不在这种问题上开玩笑。”
“那么历史中记载的——”
“嘘——小点声，”奥托伸出食指，一副“噤声”的动作，“我们的天命圣女现在还有点失忆，回想以前事情时会脑部发疼，直接宣布的话，我害怕她原本关系网的靠近，让她的头部受到第二次损伤。”
奥托顿了一下，唏嘘道：“毕竟，现在和她有关系的，是心智不成熟的老人，是天命在逃的犯人，是失去记忆的可怜人，总而言之，除了我，她的关系网中都是需要依靠她的家伙。”
“我才不可怜。”幽兰黛尔皱了皱眉。
？？？
我家鹅怎么不呆了？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的……
说！你把呆鹅藏到哪里去了？！
“我真惊叹于你的敏锐，幽兰黛尔。”奥托表示惊叹。
“我只是有点直率，而不是傻子。”呆鹅表示，从奥托那个叹服的眼神中感受到了明晃晃的恶意。
嗯，有道理，勉强理解。
毕竟在雷电芽衣不在的时候，虫崽崽甚至能从欧洲跑到极东。
卡斯兰娜家族遗传的不是脑子笨，而是遗传了“有外置大脑的情况下，将脖颈上那破玩意儿格式化”这种神奇的能力。
比如凯文，比如卡莲，比如虫崽崽和鹅宝。
奥托想要拍手，却想起一只手还牵着塞西莉亚，于是转为点头。
“很好，很好，我很高兴你纯真中带有智慧；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将过往的记忆拼命塞给一个茫然的失路人，是一种多么残忍的无视。”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清楚过去是什么样子，整个人生变成一张纯净的白纸，然后，被别人以爱的名义肆意涂抹，塑造成他们想要的样子，还把这当作理所当然——哈哈，真是感人至深。”
嗯，虽然奥托比谁都擅长做这件事，但不妨碍他站在道德的制高处指指点点。
他看向塞西莉亚，手掌微捏传递力量：“那美好的战争你已经打完了，应该行走的路你也行尽了，应该守护的信仰你成功地守护了，在天命，始终有自由的冠冕为你留存。”
“你可以就这样失去记忆地活下去，忘记之前的一切，拥抱崭新的未来。”
他感觉塞西莉亚也握紧了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
“因此，”奥托见好就收，看向幽兰黛尔——小姑娘现在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牵着的手，脸上五味杂陈，“我决定先将其带在身边，静养一段时间，如果她恢复记忆，就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通知世人，天命圣女的归来；”
“如果她一直记不得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让任何人让她活在名为塞西莉亚·沙尼亚特的阴影之中。她可以拥有塞西莉亚这个名字，但谁也不能以过去塑造现在的她。”
“这是我，天命主教奥托·阿波卡利斯能给出的承诺。”
这话是说给幽兰黛尔听的，也是在向塞西莉亚解释。
倒不完全是为了刷好感而说空话，九分真一分假的才是好谎言。要是他不知道塞西莉亚什么时候恢复记忆，也真的会让自家圣女这么平安喜乐地活下去。
甚至，一个失忆的她，还更好安排些。
他需要的是塞西莉亚的人脉，以及她的全身心信任。
战斗记忆是可以练的，更何况塞西莉亚身上最珍贵的也不是战斗力。
当然，他这话的意思可谓醉翁之意不止于酒，让呆鹅理解他对塞西莉亚的所作所为，也是在为以后她自己找回记忆做一个小小的准备。
天元骑英可是现文明除律者外最强的人类力量，奥托自然不会放弃驾驭；提前打好基础，到时候质问起来也不容易出差错。
“主教说的是，”幽兰黛尔点点头，“应该让塞西莉亚前辈自行恢复记忆。”
而她的余光又忍不住瞟向两人握住的手，心中泛起不像是苦涩又不像是欣喜的情绪，好像是丽塔曾经告诉她的……酸？
主教这么做……是塞西莉亚大人失忆，缺乏安全感，所以用握手来稳定情绪吗？
那我也可以……好吧，安抚人的事情还是让主教来更好。
和塞西莉亚前辈打好关系这件事……来日方长。
她想了想，又问道：“那塞西莉亚前辈恢复记忆之后——或者，当她再次成为女武神之后……主教，我可不可以邀请她来我的不灭之刃？”
“你现在是A级女武神，”奥托提醒道，“而塞西莉亚……是S级。”
小姑娘可是要到2014年时，才成为S级、获得黑渊白花的。
“我明天就参加S级女武神的评选！”幽兰黛尔有些着急，“只要你开放——哦，对了，如果她愿意前来，我可以让出不灭之刃队长的位置！”
奥托看了一眼塞西莉亚，发现她也面露渴望，要不是对他有与生俱来一般的依赖与听从，恐怕早就喊出“我愿意”了。
“在她恢复记忆后，你再向她发出邀请吧，”奥托也不急着帮塞西莉亚拒绝，“当然，我有一个更好的提议——你为什么不参加属于她的小队呢？”
“如果她建立，我就一定报名。”幽兰黛尔毫不犹豫地说。
啧啧啧……这还没相认就如此信任了啊……
“等她恢复之后，我们再讨论这个话题吧，”奥托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那么现在——幽兰黛尔，能告诉我你的来意吗？”
“来意？——哦，对啊，”幽兰黛尔有那么一刻发懵，然后反应过来，“我好像……是有来意。”
奥托：……
我果然不该期待卡斯兰娜的脑子。
“在英国伦敦附近时，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说到正事，幽兰黛尔终于进入了认真状态，
“我遇到了一些，其上有人工改造痕迹的崩坏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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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鹅行千里我担忧
人工改造的崩坏兽？
“是猫咪形状的吗？”
奥托扬了扬眉，显得对此兴趣颇丰。
幽兰黛尔未来的宠物史丹，就是一只人工改造的猫型崩坏兽。
“猫猫？！”
小呆鹅一瞬的反应却比他还要兴奋，但很快低落了下来：“并没有，主教。”
“那在崩坏兽旁，有什么人出现吗？”
“嗯……有的。”
幽兰黛尔点头回答，
“在追逐的过程中，我看到过一个黑衣女子，但当我刚想追逐时，就被她逃走了。”
她想了想，最后又补充道：“对了，我记得她手中有把紫色的狙击枪——它让我感受到了一定的威胁。”
“哦，狙击——狙击枪？”奥托的面容不由得一滞。
“是的，那枪上似乎还有紫色的光芒。”
“……比安卡·幽兰黛尔·阿塔吉娜。”男子认真地盯着女孩，语气郑重。
“怎么了，主教？”
某人一副看倒霉孩子的表情：“你每次幸运真的都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
“为什么这么说？？？”
“要不我向世界宣布一下，告诉他们，你是我最后的一位学生？”奥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满脸的诚恳地询问，“这样当你勇闯天涯的时候，别的组织多少会顾忌一点。”
幽兰黛尔：？？？
奥托抬头望向明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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