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桃鱼
那巴泽尔如今的这番表现究竟是被当枪使了,还是也是作为四皇子派系中潜在利益集团的一员?
但无论如何,四皇子雷蒙都一定是巴泽尔干扰蹬基仪式这事件的推手。
“埃文斯·贝蒂斯,你弑君杀父,是为大逆不道,勾结邪祟,暗害帝国忠臣,如今哪里来的脸戴上帝国的王冠!?”
巴泽尔见着埃文斯靠近,竟是直接将法杖一横,一发冰锥于半空中瞬间凝结成型直奔埃文斯的面门。
法术造诣还不够高的叶晓看不出这貌似寻常冰锥术中的门道,但一旁的骑士团长索伦却是当即大惊失色,脚下瞬步身形一闪便挡在了艾文斯的跟前。
背后大剑出鞘劈在那湛蓝的冰锥上,寒霜迸射倾刻间沿着剑锋两侧炸成冰花。
凛风挟着破碎的冰晶偏向王座两侧,这是一众皇家侍卫都不得不举起大盾,抵挡那穿透力异常强劲的碎片。
叶晓挑了挑眉头,这破坏力即使被骑士团长索伦卸了大半,余波还能让已经退到大殿边缘的皇家侍卫们人仰马翻。
可想而知巴泽尔的这一出手,就是奔着埃文斯的命去的。
“你疯了吧老头!?”索伦怒目看向大法师巴泽尔,“在皇宫大殿上放这种威力的法术,你是想把整个洛伦的高层炸上天吗!?”
“阿尔伯特,我凝缩了冰锥的穿透力,是你自己把他劈开的。”巴泽尔冷声道,“你护着的可是弑君者,若再执迷不悟,那也别怪我了。”
“且不论你满口污蔑,就算是真正的罪人也要先经过法庭的审判!哪能像你上来就奔着国王的命,简直无法无天,把帝国的律法当成什么了!?”索伦自然是寸步不让。
“可笑,你皇家骑士团为了这弑君者的利益暗地里杀害过多少人,你竟然还有脸在这里冠冕堂皇!?”
“老东西你是疯掉了?”经过刚才的愤慨后,如今的索伦反而开始有些冷静。
作为帝国的最强之剑,他也不是没和面前这位帝国的至高法师打过交道。
虽然两人本就互不对付,政见相悖,但以往的巴泽尔往往都体现着一种沉稳和睿智。
当然在索伦看来,那气质更应该说是阴险和狡诈,可如今巴泽尔连这样的特性都没有了,成了一个似乎单纯在被愤怒驱使的狂人。
“陛下,我来对付他就好,您先和其他侍卫离开此地。”索伦眉头紧皱,手中剑锋指向了大法师巴泽尔。
一众皇家骑士团更是已经整装待命,将巴泽尔层层围住。
尽管骑士团成员的个体苹均实力与皇家侍卫难分伯仲,但作为洛伦的第一军团,他们结成的战阵强度与配合程度远超仅负责日常守卫工作的皇家侍卫。
“我倒是要看看你想怎么离开!?”巴泽尔冷哼一声,高举法杖就要开始吟唱。
眼看战局一触即发,一声呼喊却是忽然响起:“老师,您冷静啊!”
此人正是四皇子雷蒙,他似有些焦急地不顾皇宫侍卫的阻拦,跑向大殿中央,“您为什么要做出这种事!?”
一旁的叶晓瞧见这幕却是有些想笑,这家伙要真想阻止的话,早干嘛去了?
“雷蒙殿下!”但巴泽尔见雷蒙皇子靠近, 却是一甩法杖,几道粗大的藤蔓缠绕成一起,化成一堵绿墙横亘在雷蒙皇子与这边的战场之间,“这里没有您的事!”
萦绕的藤蔓如一条游龙在地面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大地震颤,引发的余波直接将冲来的四皇子掀翻在地。
紧随其后的皇宫侍卫们连忙上前将雷蒙皇子挡在身后,竖起一道道重盾形成铜墙铁壁。
雷蒙皇子的脑袋从一众大盾后探出,“巴泽尔老师,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相信您的!您切不可做出让一切无法挽回的冲动举动啊!”
“让一切无法挽回的是他,是埃文斯·贝蒂斯这个孽畜!”巴泽尔怒道,嘴上的两撇白须似乎也因着愤恨微微颤抖。
“老师,我不理解兄长大人是否真是行刺父亲的凶手,但我相信帝国在场诸位的睿智与明鉴。”雷蒙皇子喊道,“此间大殿上都是我帝国的高层精英,皇宫外还有无数民众正在观望这场仪式。”
“我们完全可以坐下来用更和苹、冷静的方式解决这场争端,若您能给出足够的证据证明您说的话属实,现场这么多我洛伦的高官贵族,自然能够作出明智的判断!”
第七十七章 虚构行刺
话已至此,叶晓明白过来雷蒙皇子打的算盘。
先是通过破坏仪式引发混乱强行拉住所有人的注意力,而后,通过这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方式,将事件走向引向对大皇子是否弑君的审判。
若是一开始就抛出用和平手段讨论解决,可能会被终于大皇子派系的一干贵族用强硬手段糊弄过去,甚至是无限期拖延出结果的时间,就像现在,骑士团和皇城守卫明面上还在调查刺客来由,颇有种不了了之的意味。
但如果完全采取强硬手段,在武力上硬碰硬,四皇子派系一堆学者新兴贵族想要逼囊括了军权的大皇子派系就范还是要差了点火候。
所以用帝国第一法师巴泽尔的名头在仪式上把事情闹得尽可能大,让全国的目光都集中于此,将这本应暗中处理的事情搬到所有人都能见到的台面上,逼迫军权就范。
大皇子埃文斯现在仍然能指使皇家骑士团不顾一切,强行斩杀巴泽尔不让他发声,但若是这样做,雷蒙皇子就有充足的理由裹挟其余贵族和皇宫外看见投影的一干群众弹劾他这个国王,同时也相当于坐实了他弑君杀父的事情。
“兄长大人,我觉得我们需要坐下来谈谈这个事情,给在座的诸位帝国功臣和全城的民众,一个合理的解释。”雷蒙皇子看向大皇子埃文斯,“您可同意?”
“我不认为这种捏造出来的可笑投影,有什么好谈的。”埃文斯尚未发言,一旁的骑士团长索伦却是抢话道,“雷蒙殿下,皇选一事既已尘埃落定,就不应该再生事端,平白损我帝国的威严!”
他这话却是在暗指雷蒙皇子唆使巴泽尔捏造事端胡搅蛮缠,将这事情定性成雷蒙皇子为了皇选利益不顾大局不择手段的一环计谋。
雷蒙皇子自然是选择装傻,“我不明白阿尔伯特叔叔的意思,但我觉得巴泽尔老师既已冒死于蹬基仪式发声,外面还有更多的民众等着皇宫的回应,难道我们不应该搞清楚这究竟是为什么吗?”
“你……”索伦团长还想回应,身后的埃文斯却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无妨,索伦叔叔。”埃文斯轻声道,“且看看我弟弟的把戏。”
“雷蒙,这就是你全部的手段了?”
……
上午蹬基仪式发生的状况出乎了大部分民众的意料。
在瓦隆德瀑布上向着无数群众展示出的大皇子弑父投影,很快就传遍了瓦隆德的每一个角落。
别说皇城,近到城外聚落的罗姆游民远到良丘村的村夫,耳边都是皇长子弑君杀父的小道消息。
一时间皇城流言四起,民心不安,毕竟不论在哪个国家的历史,长子弑君夺位都是动乱和不祥的象征。
但大皇子埃文斯究竟是否是弑君的凶手,很难在短短半天之内就能讨论出结论。
这种足以改变国家格局的争议,不可能在几个人的七嘴八舌中便草率地决定走向,要想宣判一个即将成为国君的皇储的罪行,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因此,皇宫也从操办盛大仪式的现场即刻转为了戒严的深宫。
一众皇室成员留在皇宫内休息,而其余贵族们也在经历了上午的劳累后,趁着中午午休间隔各自回去休整一番。
而关于大皇子埃文斯弑君案的议事历程,将会在下午正式开始第一阶段。
冬日当头。
此刻,皇宫一处会议间内,大皇女斯卡蒂正和叶晓讨论着上午的事情。
“叶晓,我总感觉埃文斯兄长被控告的这个弑君,处处透着诡异呀。”
“嗯……因为殿下是明白的……”叶晓的声音还是那么有气无力,“……老国王的灵魂……早就消散,何来被杀一说……”
“但我不太明白,若是连我都能发现的事情,埃文斯兄长竟然不知道吗?”斯卡蒂一脸困惑。
“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叶晓颤颤巍巍起身,打算给斯卡蒂泡壶茶,结果即刻被对方拦住。
“你要不还是坐着,让我来泡吧。”
“不至于……殿下……我只是感了点风寒……”
“别,求求你坐着吧,我还指望你帮我分析局势呢,可别等下一不小心摔晕了。”身材高挑的少女用戴着红绢丝手套的指尖掀开茶壶的盖子,用镊子夹了几许茶叶入内。
“我还没有那么弱……殿下……”
“好好好,”斯卡蒂笑道,“你知道刚才,有位叔叔问我我旁边怎么跟了个看着一脸肾亏的骑士,搞得我差点笑出声。”
“……”
是哪个老登?讲话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呢!!叶晓心中暗骂。
“行行不逗笑了,”斯卡蒂用指尖抹了一下茶壶下安置的加热法阵,“但我还是不清楚,雷蒙兄长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手段给埃文斯兄长定罪。”
“留影水晶如果受到过一般水平的魔法篡改,宫廷法师应该是可以鉴定出来的……但问题是首席大法师巴泽尔的法术造诣要远比帝国内其他法师高的多,如果是他篡改过留影水晶,法师们可能还真不一定鉴定的出来。”
“但这也导致了若是将留影水晶作为证据,对于一般的民众而言噱头意味足够,但对于落实审判,力度便会显得不足了。”
“殿下想的……还挺多……”叶晓慢声道。
(以下叶晓的话省略省略号,以便看起来没有那么累哈哈哈哈)
“我估摸,雷蒙皇子手上应该还有东西,但不是能够一锤定音的证据,毕竟从根本上而言,我认为老国王的那具肉体不是被埃文斯刺杀而消亡的。”
“啊,为什么这么说?”
叶晓微微沉默,陷入沉思。
这个问题叶晓一下不清楚该怎么和斯卡蒂解释,但在他之前用命运之环看到的平行历史中,民众认为害死老国王的凶手是艾拉,而在上一世中,行刺老国王的凶手是雷蒙。
这两个点就说明了这凶手是谁完全是可以被某方势力操控的,因而大皇子大概率只是不得不被扣上了这屎盆子。
那既然实际这个事情没有发生,雷蒙皇子又要怎么将他坐实呢?
叶晓想到了艾萨克。
昨晚,艾萨克和艾拉交代,他那日于皇宫办事时,曾亲眼看到大皇子在深夜进入国王的寝室并发生过争执,第二日清晨,国王暴毙的消息便传了出来。
且不说这埃文斯看起来不像会蠢到争执上头就做出杀父的暴行,那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的老国王正常情况又是哪来的自主意识和别人产生争执?
因而这里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是将老国王肉体作为傀儡的那个幕后指使,伪造了一个假“埃文斯”的行踪。
不论是乔装打扮,还是魔法邪术,叶晓寻思有这样的手段应该也算不上稀奇。
雷蒙皇子留下的相关证据自然也是证明那个假埃文斯在那晚的行踪。
那重点便会围绕成,那个时间点的埃文斯有没有办法证明,自己没有去过国王的卧室而是在别处。
按理说,一般情况下埃文斯应该是有办法证明的。
不论是到哪里,只要能证明的出来自己不在场,那这个问题就不攻自破,这是这个虚构行刺案件的最大破绽。
那为什么雷蒙皇子可以冒这么大风险,下这狠手,吃定了这个虚构的罪名能够安到埃文斯的身上呢?
除非……雷蒙皇子知道埃文斯去了一个没有办法证明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去了但是却不能说,或者无法证明的?
恍然间,一个昨晚才听过的地名在夜校的大脑中一闪而过。
昨晚是谁要杀艾萨克?
塞缪尔诊所的病人,和皇城守卫的统领副官。
皇城守卫是哪边的人?大皇子派系的人。
这即是说,大皇子埃文斯和塞缪尔诊所有关系?
如果,埃文斯那晚刚好是去的塞缪尔诊所,那他可能确实没有办法证明这个诡异地方的存在。
甚至,若是证明了这个或许比弑君还要糟糕。
而这个破绽,便会成雷蒙皇子用虚构的行刺案件拿下埃文斯的关键!
第七十八章 恶意指控
然而叶晓这嘀嘀咕噜想了一通,要怎么和斯卡迪解释清楚却又是另外一个麻烦。
他思索片刻,然后便放弃了:“直觉,这就是……我从命运中窥伺到的真相。”
“什么乱七八糟的,”斯卡蒂撇撇嘴,“都这时候了还在糊弄我!”
“谜语人的事……怎么能叫糊弄……”叶晓糊弄道,“赶紧休息吧殿下……下午你可能还有大事要做……”
……
时间很快来到下午。
皇宫大殿中一众贵族再次聚集起来,只是此刻显然没有上午时的喜庆氛围,各自带着猜疑亦或困惑的神情,人群中似是一番暗流涌动。
戈德温亲王担负了主持这场审判的重任,他柱着手杖,轻敲了两下地板。
“未曾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样,现在我们正式开始弑君案件的审理,接下来,还麻烦诸位帝国高层一同见证了。”
大皇子埃文斯说是被告,但皇家骑士团护在他的身边。
叶晓甚至疑惑,就算真的能定下埃文斯的罪,怎么拿下他也是个问题。
这大概就是军权在握的好处。
“宫廷首席大法师,博伊·巴泽尔先生,”戈德温亲王旋即望向正被一众宫廷侍卫带着戒备围住的大法师,某种程度上,这一位现在更像被告,“你作为帝国的至高法师,洛伦奥术研究学会会长,国立贵族学院的院长,为帝国的贡献我们有目共睹。”
“而今整个帝国上层都在聆听你的控诉,皇宫外广大平民也在等候我们的回应。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言行负责。”
巴泽尔向着戈德温亲王微微鞠躬以示敬意,无论如何,这位帝国最德高望重的老者还是值得他鞠上一躬的。
当他的目光再转向被骑士团拥簇在中心的大皇子埃文斯时,却是发出一声冷哼,“感谢戈德温亲王大人,也向在场的诸位道一声抱歉,但众所周知,我与已故的哈洛德陛下是至交好友。”
“而今哈洛德陛下遇刺身亡,尸骨未寒之际,行刺陛下的罪魁祸首竟然就要继承其衣钵一举成为新的国王,恕我实在是忍无可忍。”
“巴泽尔老师,你言之凿凿,将我批判成行刺的凶手,是否起码应该给出一个合理的证据?”大皇子埃文斯面色冷峻,“我身为皇室自认应该遵守好洛伦皇室的礼节和道义以为榜样,也念着您一直以来对我们的教导和对帝国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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