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声士 第224章

作者:匿友小尘

  袖珍小奶牛走了10格,向内田真礼支付了2300游戏币,现在兜里只剩下100了,而它几乎要走出包围圈了。

  “接着是,3点。”尹泽紧紧的盯着小奶牛前方不远处的有一个机会/命运格。

  “什么?难道事到如今,好不容易从死亡的危险线里离开的你,竟然还想着与天搏斗吗?就凭你现在这副残躯?”内田雄马动容了。

  男人没有回应,而是坚定的再次扔骰,众人睁大眼睛,想要见证他的挣扎。

  1+2,3点。

  岛崎信长整个人都麻木了。

  “但是命运的馈赠没有那么简单,你也有可能当场暴毙。”内田雄马紧张的说。

  “从天堂到地狱,再从地狱回到人间。真正的玩家,连点数都能宣言,一切的进程都是注定,这样的我,抽到翻盘神卡的概率是——1000%。”

  男人强撑着把话说完,超速运转的人生回廊停止,他吐出一口负荷的灼热之气。淡淡的伸手,朴实无华的抽取命运卡堆的最上面的一张,然后看也不看的,正面拍向地图。

  这一刻,好像有宝剑出鞘的锋鸣声!

  金色传说!

  被镶着闪亮金边涂料的卡片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这是最强级别的卡牌!

  「命运卡:常世之人,以此卡的神力在经济垄断的基础上建立起更强大的长期契约关系吧,那是经济生活、精神物质等方面的结合!此卡拥有者可以指定自己以外的一位玩家建立‘婚姻关系’。期间资产共享,双方无需向对方支付路费。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可以解除绑定。此卡发动必定成功,不受其他效果的影响,包括至尊大富翁格的宣告。」

  全场震动。

  天呐!

  内田雄马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脸色涨红。

  “前辈哥!你做到了!你做到了!你做得好啊!”主持人就差点热泪盈眶了,没想到除了摆脱出局的危险,还能一举抽到最强的起死回生卡。

  “裁判,我要举报,这个人明显有问题啊!”岛崎信长目瞪口呆。

  “这里似乎有宵小之徒的气息啊,希望与爱的力量是无限的,就好比你之前也凭着一口气实现了同归于尽的壮举。”内田雄马摆手,“相比之下,前辈哥只是更上一层而已。”

  “不是,他扔骰没有一把失……”岛崎信长欲言又止。

  “我意已决,你身为出局者,就不要对游戏内的玩家指指点点了,不然我要禁言了。”内田雄马冷硬的说。

  “……”

  “前辈哥,快快使用效果,选择一人进行绑定吧。”内田雄马搓着手催促。

  所有玩家都慎重起来。

  “哼。”

  只听尹泽轻哼一声,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某位代行者,现今财富榜的首位。

  “我要和松冈祯丞绑定,从现在起我也享受东京大学、京都大学的折扣!”

  内田雄马的笑容消失。

  “在资产被我夺走后,迅速使用这种办法回归了吗?”松冈祯丞如临大敌,有些感到悲伤的说,“这是何等的寄生虫战术……我诚挚的挚友,竟甘愿沦为虱子。”

  “哈哈,太有意思了,这个特别版的大富翁。”种田梨沙忍不住笑起来,“搞得我也斗志昂扬了,接下里我也要认真才是。”

  “站上此局游戏顶点的,一定会是我。”尹泽自信的说。

  岛崎信长捂住了脸,这场游戏已经彻底开始走向混沌了。

第九十二章 神之宣告

  希望是坚韧的拐杖,忍耐是旅行袋,携带它们,人便可以登上永恒之旅。

  艳红樱花雨,绚烂火红叶,沉睡的古老寺庙——

  男人前一秒还行走在莲华王院的主佛堂中,这里有上千尊立式观音像,用柏木雕刻而成,并以金箔包裹,每一尊都有二十多双手臂,庄严肃穆,令人难忘。下一秒就站在京都先斗町的霓虹灯色下,再一跨步,已来到鸭川河旁,与江中白鹭作伴相处,眺望晚霞。

  而后又坐在一处小楼,在这条最大的花街,他低头俯视,看见了走过花见小路的舞伎与艺伎们的婀娜身影。

  惹目动人、欢声笑语的女子们也忍不住在朝小楼看,而当视线捕捉到那位白衣俊生的瞬间,无法遏制的心跳加速,怦然心动。

  传闻之中,有一位翩翩少年,早年白手起家,铸就无双商业帝国,因过于优秀而遭到天妒,在宿命之剑之下,庞大家业在一夜间分崩析离,但少年并未颓丧到底,而是胜天半子,从神明手里夺得一份气运,从此大隐隐于市……后来人们只能偶尔听到有关昔日当世第一人的消息。

  林林总总,三三四四。

  譬如在红灯区挥金如土,包下整条街区,载歌载舞三日不休。

  譬如斥巨资盘下金阁寺数月,只因想体验一下带有历史气息的湖景房。

  甚至在京都大学开讲座,主题是“真正の精英都应该进入东大文学院深造”。

  时下局势纷乱,群雄并起,但有这位魄力的,也是独一份。

  岛崎信长家驱赶外敌,镇守关西,天下布武的野望还恍如就在昨天,然而就算强如第六天魔王也不敌天命,最后陨落火焰本能寺。所以白衣俊生手撕黑夜迎朝阳的事迹,才更显得难能可贵和霸气,才真撑得起当世英雄的美名。

  歌声曼舞,胭脂香,酒香四溢。

  这里是不夜之街,永远灯火通明,永远无悲无痛。

  载着神灵的鉾车巨大无比,乘在上面的老人们统一穿着白底蓝纹的服饰,庄重严肃的在人山人海里缓慢行过,车前车后都是踩鼓举灯的主祭人物。街头各处传来的神乐之声不绝于耳,奉纳烟火点亮夜空,花火下是一张张虔诚、带着希冀的面孔,神圣而盛大。

  血红的长练穿插在高楼间,横幅紧系在上面,花叶和金纸被人朝天而洒,引起一场真正纸醉金迷的雨幕。

  千代堪堪在拥挤的人潮中前进,她把饭团几下子就塞进嘴里,伸出细嫩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接住飘落的彩纸,她的脸蛋粉红如桃,又被灯盏红笼晕染出了许多分的娇艳,她的眉眼虽然还未长开,但已经楚楚动人。

  数不清的人都在向小楼挥手,每个人都满怀心意,仿佛在呼唤远方夫君般的痴情。

  “她们在看什么?”千代不解的看向店主。

  “在看那位真正的豪杰。”店主似乎是嫌歌舞的喧闹,侧了侧头说,“这场祭典是他慷慨主办的,任何人都可以免费参加,免费喝酒,尽兴为止。”

  千代似乎听过类似的事情,她努力踮起脚尖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去,只能看到小楼上的一抹模糊的酌酒白影。

  “他在做什么?”千代又问。

  “在喝酒。”店主简单的说。

  “一个人喝酒?”千代感到疑惑。如果真是搅动时代风云的大人物,身边怎么会缺少斟酒的人呢?就算是最潦倒的酒客,只要能付得起钱,也不会被忽视,又何况是能够办起如此祭典的存在?

  “谁又配给那位大人倒酒呢。”女店主吐出一口淡青色的薄雾,将细长烟斗里的杂垢磕出。成熟的女人妩媚地轻笑一声,似乎在笑眼前孩子的青涩。

  “真羽大人也不行吗?”千代说出自己认知范围内最美丽的人。

  “也不行。”女店主笑着说。

  “可那是最厉害的花魁了呀。”

  “是的,所以至多会被那位大人看一眼,但斟酒依旧远远不够的。”女店主叹息。

  “什么嘛,那么高高在上啊,真没意思。”千代不满的小声嘀咕。真羽大人今天还给自己糖果吃了呢,是个很好的人。

  “你怎么可以对恩人这么说呢。”没想到女店主严肃地敲打女孩的头。

  “恩人?”千代十分不解。

  “是的,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游女了,那位大人在今天为所有想要离开这条街的人都赎了身,这场祭典的内容正是——自由。”女店主低声说。

  千代一时间不太明白,特别是自由这个词,她只是垂下好看的眼眸,手指交缠在一起,就如同拧结起来的心情一样,有些伤感的说,“可我才刚刚被父母卖给您。”

  “是啊,但那是几天前的事了,这场祭典之后,你能重新选择人生了,无论是想去听海的潮声还是看高山的积雪,都由你自己决定。”女店主和蔼的说。

  “我,我也在其中吗?”千代一下子便愣住了。

  “只要你想离开的话,那位大人就会帮你。”女店主看向小楼。

  “所,所有人的话,那得多少钱呀?”千代惊愕,她笨拙的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但她只会十位数的算数,拥有最贵的物件还是店里发下的细布衣服。根本无法想象买下整条花街所需的天价金额。

  而且她也更无法理解这种做法。

  那么疼爱自己的母亲还是选择了卖掉自己,换取粮食养活弟弟,而现在,有一个从未见过的人却无偿的又带回了自由?

  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有不需要支付代价就可以得到的礼物呢?她以前捡走了一些村里领居家丢弃的烂干柴,都被咒骂了好几声。

  为什么呢。

  就因为他是大家口中的,连命运都能反抗的英雄吗?

  千代不明白。

  “你不需要知道答案,只需要在心底说声谢谢就好了。”女店主好像知道少女的疑惑。

  “可这样的话,他听不到啊。”千代苦恼的说。

  在不夜街做事,对任何客人都要笑脸相迎,无论是迎接入店还是送别离开,无论脸上是否有淤青,无论被抱怨痛斥,都要记得深深鞠躬和道谢。

  但对真正的恩人,却只需要想想就好了吗?

  “他不需要听到,他并不是为了听到感谢才做这些事的。”女店主的声音缥缈起来。

  “那他是为了什么呢?”千代下意识追问。

  “我也不知道。”

  一贯强硬洒脱的女店主也露出了懵懂女儿家的脸色,她慢慢地重新给烟斗上叶,倚靠在门柱旁边,迷离的看向小楼的方位。那个模糊的白色影子重复着举杯的动作,没有朝喧嚣热闹的祭典看过一瞬,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我也不知道。”女店主又喃喃的重复了一声。

  千代忽然想到,如果说,只要想离开就能离开,那店主是不是也在其中之一呢?听说店主在这已经待了快二十年,她以前也是被抛弃,最低级的游女,但一步步积蓄,最后成了收留游女的人。

  少女抱住这位从自己初来乍到便始终照顾自己的妇人的手臂,沉默的凝望远处。

  那道身影,看上去还真是很寂寞啊。

  但纵使是不夜,也终将会迎来灿烂的明日。

  在初阳的一丝光透过浓厚的黑色帷幕时,祭典终于来到了尾声。那个白衣的人也终于停下了动作,站了起来,走到小楼的栏杆边。

  他似乎是对这条浮华而疲倦的长街微笑了一下。旋即无数多装载着钱币的推车被力夫们推来,开始挨家挨户的清掉卖身契。就算有想浑水摸鱼的人,在看到整齐队列的护卫队们也缩头了。那毕竟不仅仅是胜过宿命的英豪,还是曾与信长公争夺天下的大名,即使不复最强,依旧不可冒犯。

  有人曾以为会永远受困在这里的夜晚中,面对阳光忍不住在抹泪。

  千代没有去看那些,她只是用力的想借着太阳那辉煌的光辉看清那个人的脸。

  跨越茫茫多的距离和时光,她好像看到了,又好像没看到,就在几秒的恍惚之中,白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小楼,只留下一颗失去了什么的,空荡荡的心。

  “去收拾一下吧,是回家乡还是去其他地方,都由你。”女店主拍醒了正怔怔入神的少女。

  “那位大人会去哪里?”千代忽然问。

  “我不知道,但他出现过的地方,做过的伟业,一定会被传到你的耳朵,以天下为棋盘的传说,就是这样的人啊。”女店主说。

  “那我就跟着他的步伐走。”千代抬起小脸,脸上满是坚毅,“我一定要亲口对他说感谢,替她斟酒。”

  女店主又笑了起来,笑得太用力,眼角都泛出泪水,“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只是一个刚刚重获自由的游女啊。”

  千代看向手里那张万千彩纸中的一张,轻轻的折好,收进衣服里。

  到不了的地方都叫做远方,回不去的世界都叫做家乡,我一直向往的却是比远更远的地方。

  请等着我吧。

  哪怕许多年,许多年以后。

  我会与你再会,为你暖手,并且亲口说一声谢谢。

  ……

  空调暖机的声音嗡嗡响,桌上的饮料已经是续了第三茬了。

  “千代又是谁家的小姑娘?”岛崎信长挠着头发,分外好奇。

  “是我为这个NPC所取的名字。”尹泽把一张小小的人物卡叠在花街格子上,动作温柔而轻缓。

  “?”

  “由于前辈哥选择了重金开发花街,该格影响力扩大左右各一格,收益上涨30%,同时获得一枚区人物卡,该人物卡可以消耗掉,启发一个尤里卡,有可能是加钱,有可能是缩减其他区域开发成本,也有可能是改造地皮,内容不限,纯看运气抽签,不过这是一次性消耗的啊,别想多次触发。”内田雄马解释。

  “呵呵,我怎么会牺牲千代呢?我岂是辜负这番仰慕之情的狼心狗肺之徒?”尹泽轻笑。

  “可拉倒吧,整得跟真的一样,你这故事编的都啥啊,时代都错位了,一会现代风一会江户时代的,而且怎么还带拉踩我的?”岛崎信长不爽,“我第六天魔王堂堂正正,才不是什么垫脚石。”

  “还是消耗掉吧。”松冈祯丞忽然出声。

  “胡言乱语,我真是想不到你竟会说出这种狠毒的话!”尹泽皱眉。

  “……废话,你用我的钱,改造我的地,还不准让我操作一下了?”松冈祯丞无语。

  “那也不能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尹泽十分坚决。

  我觉得你编的这个故事反而更羞耻一些吧……岛崎信长心底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