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呆想睡觉
毕竟时间紧急,维克托自从做出了拜访间桐家的想法后,就没打算抱着什么友好的心态,自然也就顾不上现在是不是可以拜访的节点了。
至于贝奥武夫……它正在大圣杯那里当苦力,马不停蹄的固化着周围的山石呢。
间桐家的府邸非常好找。
不久后,两人站在这座巨大府邸的门外,久远寺有珠率先投过来了小眼神:“怎么说,直接入侵还是……”
当然是先礼后兵。
维克托径直走上前去,敲了敲大门——时间有点久,但也很快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伴随着嘎吱一声,大门开启。
出来迎接两人的是间桐鹤野,间桐家的长子,对于两人的深夜拜访,间桐鹤野似乎没察觉什么不对,只是看着陌生的两人稍微的困惑一下后,便斥退了身后的女仆。
老规矩,维克托拿出了阿切洛特的印记,然后道:“作为魔术协会的一份子,来到冬木市,自然理应第一时间拜访当地的魔术世家。”
“阁下就是间桐家如今的家主吗?”
“魔术协会……”闻言,间桐鹤野微微一愣,咀嚼着这个并不陌生,但又仿佛极度陌生的词汇,良久,苦笑一声道:“拜访啊……哈,说实话,我其实以为我们间桐家已经没有这项资格了呢。”
作为没落的魔道家族,间桐慎二自出生便没有任何魔术的才能,这预示着间桐家的血脉在魔道上几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对于这种家族,一般而言,确实已经没有拜访的必要了。
不过,这个消息好歹还在隐瞒中,有人仍然来拜访倒也正常。
间桐鹤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这方面的话题,而是让开身子,邀请两人入内道:“这边来吧,正房过于老旧,并不太适合待客。”
即便再好奇对方的来意是什么,正事也要沏过茶后再问,这是被拜访者对于拜访者的礼仪。
虽然,间桐鹤野自从继任以来,就没见过几个神秘界的拜访者。
维克托进入这片看上去虽然一片破败,但好歹也算是豪宅的府邸群,打量了几眼,身处半夜,工作的女仆和下人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并且全部都是普通人。
整个府邸,竟然被魔力覆盖的范围都少得可怜。
走远了啊。
维克托内心轻叹,他的前身,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类似于间桐家这样的,也算是个魔术小名门的世家,他很清楚这种家族应该是什么模样的。
暂且不说后代是否有魔术天赋,就算没有,下人和仆人也应该是使魔和一些魔术学徒,大量的结界充斥着家族的驻地,拥有着作为核心的魔术工坊。
这些,就是作为魔术世家的体面。
而如今,间桐家连这份体面都不要了。
想到这里,维克托下意识的看了眼久远寺有珠,放弃了魔术师的荣耀,放弃了追寻魔道之路的家主,这种存在在久远寺有珠看来,想必是非常浑浊且污秽的吧?
而有珠也确实没有掩盖她的厌恶。
她皱着眉头,看着周围的这一切,空气中还泛滥着淡淡的腐朽的气息,那不只是魔术资质的凋零,还是神秘的哀嚎。
“照目前看来,确实是没有拜访的必要。”
魔力感知已经彻底扫描完毕,维克托停下了脚步,干脆道:“我听闻前不久间桐家的孩子,已经确认没有魔术资质了,对吧?”
听闻此言,间桐鹤野顿时一愣,转头终于认真的打量了维克托几眼后,冷冷道:“啊,魔术协会的人消息都这么灵通吗?”
“这话应该我来问才对。”看到对方似乎有些恼怒的态度,维克托轻轻笑了起来:“看样子我们的信息是对的,那么……为何间桐家要隐瞒这个消息?”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种事情跟你们无关吧。”
“还是有的。”久远寺有珠淡淡道,她默默的抬起眼眸,对上对方恼怒的眸子道:“魔术协会收到了部分关于冬木市魔道的指控,既然有人指控,那么就必然会有调查。”
“我们现在代表的是阿切洛特。”维克托补充道:“你也可以什么都不解释,只是这样的话……”
“……当然是为了间桐家的声誉和地位。”
一听说是魔术协会的干预,间桐鹤野顿时急了,他刚想继续解释,就看到维克托摇了摇头。
“那更不对,声誉还可以理解,但地位……”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魔术家系在血脉资质愈加稀薄之后,只会公开或者上报魔术协会,将信息公开,来寻求过继或者是同道名门的援助——但看家主你这样子,反而像是认命了一般,完全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而且,恕我直言……”维克托步步紧逼道:“家主似乎也不是很清楚魔术师的一些常识,除了过继和家系延续的问题外,从一开始我俩拜访的时候,如果不是我们主动亮明身份,你甚至没有察觉到我们是魔术师。”
“……”听到这些话,间桐鹤野的脚步也终于停了下来,他似乎明白了来者并非是什么善客。
于是,他沉默了半天后,忽然道:“有什么话,或者要做什么,不如你们直说就好。”
说完,他又苦笑一声,看向了久远寺有珠:“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当上家主不久,并不是很了解诸位的世界,实际上,如果不是为了家族的荣耀,我也不想背负这对于间桐家而言,已经堪比诅咒一般的道路了。”
他其实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从小因为魔术资质不如间桐雁夜的他,从一开始就被间桐脏砚放弃,如果不是间桐雁夜忽然决定放弃魔道,引得老爷子勃然大怒的话,他根本当不上家主,然而,就算当上了家主……
呵呵。
“……你倒是挺清楚的。”
维克托看对方如此耿直,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早就听闻对方沉迷酒色和世俗,醉生梦死,但这种人往往倒是也有着自己的清晰的认知,比如……我是个废物什么的。
算了。
维克托想了想,干脆道:“既然如此,你现在可以去遣散家里的下人们了,给你十分钟时间,然后离开这里吧。”
嗯?
维克托的话很平静,但却让间桐鹤野愣在了当场,紧接着,不可思议的震惊在他心底炸裂,他猛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不是,仅仅只是隐瞒消息……”
“不只只是隐瞒消息,间桐家主。”维克托摊牌道:“不,或者说,甚至不能称呼你为家主。”
“因为……你没有魔术刻印吧?”
看着间桐鹤野顿时苍白的面孔,维克托淡漠的笑了笑:“魔术界的规矩是,只有继承了魔术刻印的人才理应继承家主之位,当然,弄丢了之类的意外情况下不算,但间桐家的魔术刻印……”
“总不会是丢了吧?”
“现在明白了吗?”久远寺有珠平静的道:“魔术协会收到的,对贵方真正的指控,并非是隐瞒魔术资质的问题,而是你们后面更加深层的秘密。”
“你们真正的家主,被指控利用了足以实施指定封印的禁忌手段,来维持自己的生命和魔道研究。”维克托冷声道:“需要接受调查,让他出来!”
这一句冷呵声,维克托还故意在其中加了暗示魔术,让间桐鹤野心神震荡之时,也瞬间宛如当头一棒晕乎了两下。
“我……我这就……这就去。”
他连忙点头,飞快的跑向了宅邸深处,而几道飞虫,也伴随着间桐鹤野的离去,嗡嗡的仿佛被惊动了一般,四处乱飞。
“真是令人无法直视的败犬。”看着对方逃跑的背影,久远寺有珠罕见的厌恶道:“看似为自家的魔道感到惋惜,但实际上,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倒不如说本身就极为抗拒魔道。”
“嗯。”维克托轻笑道:“就算是背负,也不过是为了间桐家的资产。”
“不过这就是普通人啊,那么现在,你还讨厌间桐雁夜吗?”
维克托来之前,给久远寺有珠讲述了间桐家的故事,出乎意料的是,久远寺有珠对老虫子的行为不予评价,只是同样觉得惋惜之外,也对另一个人表示了厌恶。
那就是间桐雁夜。
间桐雁夜是因为善良而背弃了魔术,这在久远寺有珠看来,无非是“绝对无法认同”的理由,是放弃了荣耀,完全看不起的存在。
与之相比,她甚至觉得间桐鹤野算是好的……直到现在。
算了吧,两个人都是扶不起的阿斗。
看到有珠那嫌弃的表情,维克托感到更好笑了,他轻声道:“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间桐家的魔术会让禅城葵受到伤害,魔术系统正常那么一点的话,间桐雁夜未必会放弃与远坂时臣在感情上的竞争,更不会放弃所谓的魔道,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术师。”
“一个出色的魔术师不会因为感情和别人就放弃了自己的背负,维克托。”
“……”
“还真是符合你的发言。”
维克托摇了摇头,不在争论。
这才是她,面对青子,橙子,她已经无数次证明了自己的意志。
“有时候还真羡慕你,拥有如此坚定的内心。”
维克托轻笑道:“我也经常自誉为合格的魔术师,但跟你一比……”
“啧,说起来,将来我们很有可能也会打一架喔。”
毕竟按照维克托的身份,将来恐怕会触犯有珠那传统魔术师观念的地方还挺多的。
“……”闻言,久远寺有珠静静的转过身,看着维克托,直到把维克托盯的都有些心虚了,才缓缓移开脑袋,轻轻一歪:“也许。”
也许,一个出色的魔术师绝对不会因为朋友之类的感情而耽误了魔道,但……
也许我也不是那么出色呢?
久远寺有珠淡淡的想着,棱模两可的回答之后,她不顾一头雾水的维克托,看向了不知何时已经起雾了的院子和密密麻麻的包过来的虫子,樱唇轻启道:“要……准备动手了吗?”
114,间桐脏砚:你特么是教会派来的卧底吧?
对于间桐脏砚而言,今天显然并不是一个好日子,本来在使魔“侦查虫”的魔术感知中,他就觉得两人来者不善,尤其是那名家伙身后跟着的少女,其中的厌恶都毫不掩饰,肆无忌惮的快要溢出来了……
而现在,自家的“儿子”竟然仅仅因为对方几句话的压力和一个暗示,就真的屁颠屁颠跑过来了不说,还暴露了他的所在地?!
什么废物!气煞老朽!
虽然拥有魔力感知的维克托其实是早就对他的迹象把握十足,才决定发难的。
但在并不知道这一点的间桐脏砚这里,间桐鹤野的行为可以说是……把间桐家的老脸都丢尽了!!
不过,即使对方犯下如此大错,最终间桐脏砚也只是叹了口气。
又能怎么办呢。
这个家伙,也是目前间桐家唯一能用的棋子了。
间桐脏砚虽然残忍狡诈阴险,但却不残暴,或者说,对于他期许的人,只要不是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他从来都不会降下惩罚。
让对方退下后,他打算自己去会会这名小子。
毕竟在方位暴露的情况下,在角落里躲着,没什么用不说还落了气势,而整个间桐家,本就是属于他的魔术工房,在这种环境里,他还是有些自信的。
当大量的飞虫从虫仓中飞出之时,还在交谈的维克托和久远寺有珠就已经很默契的共同释放了魔力,猫铃缓缓沉入地面,让雾气开始升腾。
维克托也毫不犹豫将魔力浸入其中,相融在一起,感知开始扩散,整片天地变为了浓雾弥漫的苍茫白色之时,他的感知也伴随着浓雾仿佛来到了上帝视角。
在浓雾中,每一个飞虫的动向都无法瞒过二人的感知,也因此,久远寺有珠敏锐的察觉到了老虫子的到来,或者说……
那是几万只虫子,凝聚在一起后,形成的身体。
干瘪而阴沉的光头闪烁着灰色的虫眸,瘦小的身躯掩盖在青色的袍子里面,散发着腐朽的难闻气息,他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老朽没有记错的话,最后之鸟爱丽丝早已飞离了时钟塔才对。”
不只是身形腐朽,他的声音尖锐而又阴沉,甚至比亡灵的统治者尤里菲斯还要干瘪,就仿佛喉咙早已腐烂,却硬生生从喉咙摩擦发出了声音一般:“而时钟塔,似乎也没有插手其他魔术师家系内部的权利。”
“时钟塔拥有保护魔术传承的义务。”闻言,久远寺有珠平淡的解释道。
这让间桐脏砚不禁发出了干涸的冷笑。
所谓保护魔术传承,也就是魔术协会有义务对即将断绝魔道之路的家族进行帮助和援助,听起来很美好,但还有第二层意思,那就是……有权利回收断绝传承家族的魔术刻印。
而被掠夺走的魔术刻印,就会如同切嗣他爹的魔术刻印一样,被存放在某个巨大的指定封印密室内,等待着其他对魔术协会有贡献的名门研究或者继承。
“老朽自认为间桐家还没有走到那一步,回收……也是等老朽身死之后,由冬木市的管理者判断,才会进行回收,轮不到你们这群小辈来插手。”
说完,间桐脏砚敲了敲手杖,砸了砸地面后,一群狰狞的“刃翅虫”嗡嗡的浮现在众人面前:“两位倒不如直接说明你们的来意,若是恶客,老朽也就只能不客气了。”
“哦豁,好自信的口气,上一个这么自信跟我说话的老人……坟头草都长得比你还高了。”维克托看着天空之中的飞虫,忽然道:“刻印虫对吧?”
“邪恶而又恶心的秘术。”
“嚯嚯嚯嚯……”听到这句话,间桐脏砚忽然笑了几声,眯起眼:“老朽一个孙子倒也跟你的评价一样,但操虫使,哪怕再入不了你们的法眼,那也是被世人所承认的魔道。”
“被世人所承认……魔术协会什么时候变得可以代表世人了?”维克托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朝久远寺有珠点了点头,打算直接动手了。
毕竟,虫爷说的也没错,虫魔术的确是经过了魔术协会的认证,甚至有专利认证,只不过没选择可公开罢了,对于虫魔术中最核心的刻印虫可以吸食血液和生命力这一点是否会被列为吸血种而富有争议,但也不大。
因为就算刻印虫被认定为吸血种,那也是被奴役的一方,是允许称之为使魔,并且加以研究和驱动的。
但是,维克托轻轻笑了笑:“如果你擅自更改魔术,将自己改造为了与刻印虫类似的生命,通过吸食鲜血和精气来保证自己的生命,那么你跟堕落入死徒的那些歪门邪道,又有何区别?”
“在这里,我就不得不想到了教会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上的一句话……”
“异端,必将讨伐。”
……
如果你让维克托选一个方式来对付老虫子,说什么脑虫不好找啊,想要彻底杀死对方很难。
那么维克托只能说,还是太年轻。
肉体难杀,那就直接干掉灵魂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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