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这是一家无名书店……因为招牌被用黑色雨布给罩上了,让人无从得知它的店名。
希茨菲尔当时还拿这里和黛瑞尔举例,她对这家店印象深刻。
没记错的话,当时从玻璃橱窗里看到的场景,除了一些书架外,靠近门口的吧台上还有一张挂信的布匹。
那就是一张厚厚的布,表面裁开几十个不浅不深的小口袋,有些不方便写地址的信笺最终会寄送到书店,插在这些小口袋里,专门供附近居民路过时进来检查认领。
是的,就和地球上送邮件送快递到门口超市的道理一样,这里也有类似的习俗。
希茨菲尔能想到的东西,夏依冰同样也想到了。少女旁观思索的过程,她已经回车里去找工具。
那是一把撬锁棍。
暂且忽略警探车里为什么会携带这种工具,总之……十多分钟后,他们暴力破解了所有门锁,终于得以进入书店。
“你觉得会有信他们来不及收吗?”
夏依冰一手拿枪一手拿撬棍,一边警惕注视着书柜阴影一边问道。
有她护驾,希茨菲尔就全心全意去翻找信件。
但她也不确定。
“……碰运气吧。”
罗斯金冠失窃,附近肯定有人盯梢。
不止安全局,还有那些报社记者。对方不一定就敢大摇大摆进来取信,她只能说希望。
希望还有那么一两封信,是没来及被提溜走的。
就好像他们还漏了一条寄送记录不是吗?
阿弗雷德死的突然,也许他们也没做好准备。
第三十二章 信中的报纸
阿弗雷德自杀案,以及罗斯金冠珠宝失窃案。
单纯站在客观中立的角度去评价这两个有合并趋势的案子,希茨菲尔认为凶手做的其实并不高明。
不管他或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给一位本身就有巨大精神压力的老探员带去那样厚重的威胁,他们在这么做的同时就该考虑到他自杀的可能。
阿弗雷德自杀的时间是在八点左右,从八点到她们赶回来去邮局查到仅存的记录中间还有好几个小时,如果他们真的对此有预案,那条仅存的寄出记录就不应该存在。
还有字迹伪造……对邮局员工来说是看不出来,但落在专业人士眼里就太明显了,对方在伪造字迹上也并非是专业的,再加上种种因素和她内心的直觉,她总觉得背后隐藏的凶手不是个非常狡猾的人。
抱着这样的心态和希望,当她真的从一堆发黄信封中翻找出一只写着“永恩路306号”字符的信笺时,她的心也是狠狠颤动一下,另一只手用力攥紧。
“找到了?”李昂从刚才开始不是在盯着黛瑞尔观察就是在看她这边,看到她已经开始拆信,声音中也是附带些许惊喜。
希茨菲尔没说话,她现在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所有心神都落在信上。
拿到信封时,她的第一感想是非常厚——就好像里面藏了很多钞票那样,那种纸质堆叠所特有的蓬松、捏一下就会凹进去的手感都在说明这点。
但很快她想到这里面不可能装的是钱,因为从那些剩下的信封包装可以推测阿弗雷德做这种事已经很久了。如果他一直寄钱过来,而且还是明目张胆摆在这种位置,过程中不用问,肯定会有贪婪的人来书店冒领。
事实也如她想的那样,拆开信后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并不是钱,而是一叠规整裁好又叠好的报纸。
李昂吹了声口哨:“至少我们找到报纸的去向了。”
“这什么都说明不了。”阴测测的看着他,夏依冰似乎是有心要帮他磨练查案能力,“你现在是队长了,科内瑞尔,你觉得下一步该如何确认?”
“呃……”李昂张了张嘴。
他其实想条件反射回答把所有嫌疑人都收押起来挨个审讯,但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在艾莎洲了。
这里不是艾莎大陆,他们不是肩负神圣的使命可以无视一些牺牲比如拿人不当人……这里是伊卡洛林,是萨拉,是维恩港,这里也没有足够的警力支持他做这种事情。
这个时候,曾经的经验开始发挥作用,他很快想到了什么,振奋说道:“我们可以去找书店老板啊?”
“阿弗雷德寄信的周期应该是比较长的,到底那些信是不是都寄送来这里,还是寄送去别的地方,只要叫来老板就能问明!”
这确实是有道理的,因为那个时间无疑是在珠宝失窃案之前。那时书店还没有关门,书店的老板——或者说雇员,他只要站在这个吧台后面,理应对前来取信甚至是查看的人抱有印象。
信件就更是了,这不是他们强人所难,要对方从一大堆信件里记住微不足道的“永恩路306号”字段,而是这类信真的足够特殊——如果阿弗雷德每封信都和这封一样往里塞了一堆报纸的话。
“我们队的人应该快来了,我去找人!”李昂把枪塞回口袋,伸手在空中虚虚按下,“你们有什么发现一定要等我!”
“答应我不要先去角楼!”
看起来他是在担忧她们的安全问题。但作为共同经历过神战的人,同为旁观者的黛瑞尔深知这个人的战斗力不怎么样。
当初就是自己轻松制服他并把他带回去拷问的呢,黛瑞尔很确定,李昂在战力上比自家殿下和殿下的情人要差远了。
这样看,他就不是在担忧安全。反倒像是……她不知道她形容的对不对……像是遇到有趣的事情,不希望小伙伴们抛下自己跑去冒险。
希茨菲尔在研究信封里的报纸内容,夏依冰则趁此机会“拷问”多蕾。
她的语气是比较和蔼的,但以她的身份……加上这段时间积威的效果,对多蕾来说这就是拷问。
“你和他一起住多久了。”
“差不多有两个月。”
“是连续的两个月还是断断续续的两个月。”
“后面那种……因为他有的时候会蛮不讲理的把我赶出去,理由就是我之前提到的,他认为我和他离得太近会生出灾祸。”
“他酗酒吗。”
“我没见过,我在那栋房子里也从来没有闻过酒味。”
“你认为他酗酒吗。”
“我……”多蕾吸了口气,“我不认为他那个状态,如果他藏酒在屋子里能瞒过我。”
“你既然这样有自信,那你为什么之前没发现他的种种异常呢。”夏依冰眯眼,“比如沙发下的信封包,还有家里莫名消失的报纸。”
“我应该是有留意过。”多蕾愧疚的说,“有的时候我会看到他写信……但像他这种年纪的人有几个老朋友太正常了,我就没有过多关注。”
“像他这种年纪?”夏依冰皱眉,“你以为他这种年纪的探员很多?”
即使不当局长,普通探员的平均寿命也并不很长。
55岁都没有,这在当今是比较低了……如果再加上一些特定词条可能还得抵扣个七八岁,像阿弗雷德那样有机会老死的确实不多。
这也就意味着他并不会有太多朋友,至少那些肯定和他有共同话题的朋友,他们早在之前岁月里死的差不多了。
多蕾在她的问话下非常慌张,中间不断绞着手,不断道歉。
她很自责。
尽管——阿弗雷德看起来是自杀,哪怕最后查明原因是有外界干涉导致他这么做,这整件事都和她沾不上关系。
但作为和老探员共同生活超过两个月的后辈,她又怎么能说自己可以无动于衷?
她简直自责死了,心里认定这里绝对包含自己的责任。
如果她能早点发现阿弗雷德的异常。
如果她能发现那些信封包裹。
如果她多长个心眼,关注下他寄信的过程……
可惜没有如果。
现在后悔什么都没用了。
“他平时喜欢做什么呢。”看她这样,夏依冰打算放松给她的压力,很自然的切换话题。
“抽烟吧。”多蕾回忆,“他是个烟鬼……而且怎么说都不听,我告诉他我的祖父就是因为抽烟嗓子整个坏掉了,他最后几乎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但他不听,照抽不误。”
“除了抽烟呢。”
“那就只有浇花养草了。”多蕾抿唇,“也就是局长您看到的……阁楼上的花草,还有院子里那些。”
“他在院子里也种了花草?”
“是的。”
“我倒是没注意看外面……但既然他有专门的地方种这些东西,他干嘛要把花草单独拎出来放楼上呢?”夏依冰又问,“会让地板显得很潮不是吗,而且容易生虫,以他的年纪上楼也不便。”
“呃……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真是菜鸟。
夏依冰在心里哀叹一声。
真的是,和艾苏恩相处多了,她不自觉抬高了对人的标准。但实际上这才是这个年龄段探员该有的发挥。
他们需要经验,需要成长。
不是每个人都有查案的天赋。
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在想,阿弗雷德为什么在阁楼上养花。
阁楼养花不方便,但却是一个很好的遮掩。就好像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的秘密但却特地留了一些报纸垫花盆一样,也许他是希望……有人可以主动发现。
这不是她瞎想的,因为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这个复杂体现在他们矛盾的情感上。
一个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可能上一秒想做什么下一秒又反悔。
阿弗雷德的隐瞒和他希望被发现并不冲突,这可能是他的愧疚和羞愧心理共同作用的。
这件事他羞于启齿,主动让他说他说不出来。但如果有人发现了去开导他,也许他的态度就大不一样。
就好像他自杀前也选择了去找艾苏恩不是吗。
他是有坦白的心思的,否则也不会赖那么久了。
“我差不多知道了。”
突然,从吧台——也就是希茨菲尔那里传来动静。
“说是报纸,其实依然是钱。”
第三十三章 葛丽策书店
“怎么说?”
有黛瑞尔警戒,夏依冰顺势放下手臂,拎着手枪走过去,把头凑到少女肩头看那些报纸。
它们已经被展开了,从这个角度能看到那些曲曲折折的方块字段,以及在报纸中间空隙处有几处明显的涂鸦痕迹——其中正包含一串数字。
夏依冰眯眼,即使对菜鸟来说这个暗示也够明显了。但凡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能在看到这些东西时想到这里暗藏了密文。
涂鸦或者那串数字里蕴藏规律,规律能用来检索在这份报纸里拥有的字母符号,当按照正确的规律和顺序挑拣出相应的字母符号并将它们组装起来时,密文的含义就破解了。
那才是这封信的真正内容,而希茨菲尔刚才说这里依然是钱,这难道是——
“他用的是‘五段符’。”希茨菲尔说,“53668789……以五段符开头,第二个字是五段符取字的次数,取3次后换成6段符,然后取6次后再换。”
“这么简单?”夏依冰有些惊讶,她一开始也有点震惊希茨菲尔破译密文居然这么快,但如果这么简单的话,她也可以。
“我一直想着那些人可能并不专业,这进一步证实了我的想法。”希茨菲尔叹息着,“否则他不可能用这么简单的密文,他其实能写更复杂的。”
夏依冰知道她什么意思:阿弗雷德有更难的密文但却不用,那不是他不想用,有不小的可能是,他担心用出来,收信的那边破译不了。
这就有点惊悚了,他到底和什么人在暗中合作?
以罪犯的标准来说,这些人的素养和专业程度是比较低啊……
“所有字符提取出来就是这样。”希茨菲尔从吧台笔架里抽了一支铅笔,按照她说的规律依次将字符圈了出来,“我全画出来,好看一些。”
“我看不懂。”黛瑞尔此时也在看那张报纸,她眉头紧蹙,“这些字依然是无意义的?”
“有意义,但要按规律去排列。”少女点点最后那个圈的位置,“看到这了吗?末尾……这里取用字符的单词是‘音乐会’,那就按照音乐线谱的方式来排列它。”
她一边说一边写,在报纸标题最上方的空隙处很流利的写下好几行字。
其他人过来盯着看,发现那行字最终形成的是【普利金行,10月3日到期】这么些话。
这就是为什么她说“依然是钱”了。
夏依冰做了个深呼吸,“那我们现在去普利金行?”
她已经意识到了——按照艾苏恩的推测和阿弗雷德合作的人素质不高,为了尽可能的方便这些人取钱,这附近大概率有一家普利金行。
普利金行啊,也是老牌子了。虽然比不上几家大贵族和王室开的,但也算是熟悉的词汇。他们偏向中下层的业务较多,再怎么说也是专业的,应该不至于被一伙蟊贼篡改出账记录。
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这家取钱的金行,她们就能通过记录和时间查明阿弗雷德到底寄了几封信,转了多少款项出来。
“我倒是想。”希茨菲尔苦笑起来,“但是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他们肯定没开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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