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但老人不说话,只是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半晌之后,希茨菲尔只能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他做的不对。”
“哦?”
“诚然,完全遵守规章制度,可以最大程度维护公正。但这个公正最终还是要落到整个城市,整个王国,整个社会上去的。”
“而社会是由人组成的,人是以情感、血缘为纽带去联系的。我个人认为任何‘公正’在被执行的时候都不能忽略它最终的去向,要结合人们的情感多思量一点,多谨慎一点。”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
在巴尔维克怪影案里,她也是按照这想法才那样做的。
换成费迪南德在那个位置,医生和海伦还想跑?
怕不是要被他当场击毙。
“你说的算很委婉了。”
格瑞斯特给出评价。
“所以你也是反对他的?”
“我既不支持他,也不反对。”
“哦?”
“如果萨拉能长久享受真正的安宁,那我毫无疑问是要反对他的。”希茨菲尔前倾身体,“但以当今的世道,我认为,诺萨-费迪南德的一些坚持未必没有他的道理。”
“而且我对这起案件的细节还没有了解,比如欧妮雅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这背后是否还有隐情……在知道全部的细节之前,我并不好直接判断费迪南德院长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有本事就把所有细节都告诉我。
希茨菲尔疯狂暗示。
你不告诉我这些东西,我怎么能好好评价?
“诺萨要是知道你是这样看他的,我想他一定会非常欣慰。”
可惜格瑞斯特并不上当。
他直接从沙发上站起来,居然这就打算走了。
“我可以问一下您跟我讨论这件事的目的吗,格瑞斯特校长?”
希茨菲尔也了站起来,蹙眉看他。
“很简单。”格瑞斯特已经拧开门把,将那扇门拉开一半,“我只想知道这次的助教是怎么看待他的。”
“‘这次’……?”
“是的,你没发现吗?他们都对你有莫大的兴趣。一个普通的助教当然不可能引人好奇,但如果和诺萨-费迪南德有关系……”
格瑞斯特停顿了一下。
“在审理完欧妮雅的案子之后,费迪南德在不少人眼里成了‘恐怖’的代名词。所有知情者都诧异于他的冷酷,他们对此议论纷纷,他所有的朋友也都和他断绝了来往。”
巴蒂-维尔福——
希茨菲尔立刻想到了这个名字。
她想起了在那间房屋中偷听维尔福说话。
他和费迪南德当初也是好朋友吧?
但他提起费迪南德却语气不善……他们的关系就是在那个时候撕裂的吗?
“绝大多数学生都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格瑞斯特说道,“但如果是助教的话,因为和一些教授也会接触,时间久了难免会听到一些议论……所以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一段时间后离开费迪南德。”
“这个‘一段时间’……”希茨菲尔拉高音量。
“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听到这些议论。”
“我大概懂了。”
希茨菲尔轻轻点头。
众叛亲离。
她想到一个形容词。
确实,这样一个“铁面无私”的人,你只有需求“绝对公正”的时候才能想起他的好。但大多数人——这里面也包括她在内——肯定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朋友?
他都敢那样对待自己的爱人,谁知道他是怎么看待其他人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死亡球票案还缺少线索,希茨菲尔也不想干了。
她突然问道:“您是担心我也离开他,从而打击到他的某些……信念吗?”
“如果这样就能摧毁他的信念,他当年也不会那么做了。”
格瑞斯特咧嘴摇头。
“我只是想告诉你——”
“这片星空下,这天穹下,谁都有可能背叛我们。”
“但只有诺萨-费迪南德。”
“你永远可以相信这个蠢蛋。”
第二十八章 延续
毫无疑问,格瑞斯特知道更多内幕。
甚至希茨菲尔可以肯定,他这次来找她,除了了解费迪南德的安排之外,主要就是想告诫自己:不要和其他人一样敌视费迪南德。
因为他相信他。
他是在用自己的身份——普斯林特校长的身份来给他背书。
但希茨菲尔不了解他为什么不把细节说全。
是他也不确定吗?
还是其中涉及到费迪南德的隐私,他不好吐露?
这一切,希茨菲尔暂且不得而知——她更不能理解格瑞斯特那种和西绪斯一样的……对费迪南德的信任是从何而来。
她只看到他要走了。
所以她也只能暂时压下这些疑惑,走过来想送送对方。
“不用了!”
格瑞斯特抬手制止她。
“看得出来你很忙,甚至还有一个‘约会’。”
“我还没有老到在梦里也需要人搀扶的地步,所以就这样吧……”
“下次,再会。”
“等——”
“咔嚓。”
希茨菲尔的呼唤和房门关上的动静几乎是同步响起。
她冲到门边将它打开,看到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
跑的太快了。
这是直接从现实里苏醒了吗?
微微蹙眉,站在原地抽抽鼻尖,希茨菲尔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醒神香。
唔……
看来格瑞斯特也去过梦界回廊。
……
五分钟后。
穿黑裙的少女气喘吁吁的跑进礼堂。
礼堂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一切照明设施都被关闭,她甚至能在昏暗的环境中听到自己喘息的回音。
我来晚了吗?
一边喘息一边在黑暗里搜寻,希茨菲尔渐渐失望。
哦,或许用懊恼形容更加合适——谁让她放了只大鸽子呢。
“我还以为我要一直等到天亮呢,希茨菲尔小姐。”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女声。
希茨菲尔这才松了口气,转过身,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感觉自己被搂住了。
对方搂的简直太紧了,远远超出了礼节性质的拥抱范畴,倒像是惩戒——她感觉自己的腰肢都开始酸了。
而且最可怕的是,她的脸被一层绷紧的皮革包围了。有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脑勺拼命往柔软的皮革上摩擦,终于逼的她开始挣扎。
“要……要喘不过气了!”
好不容易拔出脑袋,希茨菲尔先是用力吸了口气,然后有些不满的仰起头,瞪着正在微笑的黑发女探员。
“利息我已经收了。”夏依冰捏了捏她的脸蛋,“所以道歉的话就不用提了。”
“我想知道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方式吗,夏警官?”
“差不多吧……但是我至今为止只对一个朋友这样做过。”
“这么说我该感到很荣幸啰?”
“是的,这就是夏警官对朋友的爱。”
“……”希茨菲尔有些无话可说。
她还是第一次发现,夏依冰脸皮有这么厚。
不过换一种角度想。
她是走出来了吧?
她已经不害怕面对我了,说明她差不多调整好了我在她心里的定位。
这样就好。
希茨菲尔松了口气。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夏依冰和伊森一样算是她的知心朋友。
甚至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导致夏依冰在某些认知上出差错,最后心理出问题变成怪物。
“我要对你表示祝贺。”夏依冰晃晃脑袋,松开了少女。
“非常棒的公开课,甚至可以说是我见过最棒的一场。”
“如果是别人夸奖我,我肯定就受着了。”希茨菲尔白了她一眼,“但是你——”
她可没忘,夏依冰的古代萨拉语水平比她只强不弱。
“懂得一门知识,和懂得将这门知识教授给别人不是一个概念。”
夏依冰却轻轻摇头。
“也许我的积累比你更多,但要我把课堂变成那个效果,再给我10年也做不到。”
“我们谈谈别的吧。”
希茨菲尔却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讨论太多。
她约夏依冰见面,一方面是很久没看到她,朋友之间关心一下。
另一方面,她是为了让夏依冰履行约定:只要她第一次面试成功,她就允许她参与死亡球票案,可以提供一部分资料给她过目。
“资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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