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她不说话了,因为她发现了,她越是想要探寻这部分记忆,它们就越是模糊越是想不起来。
这种程度的干涉和污染,那肯定不会是小角色了。对方的威能肯定是远远超出“九邪神”的,说实话她这次有点为这两人感到担忧。
“你不是说那东西被人锁起来了吗?”夏依冰皱眉。
希茨菲尔用力点头。
愣了半晌,夏依冰突然明悟了。
不管那个东西是不是“虚空之母”,总之,通过咆哮之书能进入的神殿,它的时间应该位于“现在”。
也就是说,即使现在希茨菲尔已经再也没法去那座神殿了,但只要那里不出什么变故,那只该死的怪物就依然还会被锁在那里。
被关押的犯人是无法在外作案的。
如果祂是“虚空之母”,米斯罗斯的结局就只剩下两种可能。
第一种,就在米斯罗斯抵抗“虚空之母”的时候,太阳神国突然降临,帮助米斯罗斯人击败并且镇压了它。
但是血晶乌鸦亲口说过,太阳神国从未遇到过任何存在生命的文明世界。即使遇到过一两次特例,那里也都成了被吸干的废墟。
所以这种可能不成立。
那就只剩下第二种了。
“也就是……”女人伸舌舔了舔嘴唇。
“祂是先毁掉了米斯罗斯……可能还毁掉了其他的文明世界……然后跟随其他伟大者一起进犯纳米亚,在艾门哈温手里吃瘪,被击败,被镇压,被锁死在那个地方……”
是的。
只有这么想,先后时间上的逻辑才理的顺。
那米斯罗斯断然没有幸存可能了。
只要这个身份推测是成立的,它的未来必然只有破灭和绝望。
那么艾苏恩是在为一个类似纳米亚的文明毁灭而失落吗?
夏依冰一开始是这样认为的,因为确实,她喜欢的人在很多时候都表现出内心的善良,会因此而惋惜或许、可能……是矫情了点,但起码是说得过去。
但很快她意识到可能并非那么回事,那绝不是惋惜,不是失落——那应该是恐惧!
她在恐惧什么?
夏依冰隐隐感觉她就要抓到关键点了,但灵感就像在手指尖翻飞的蝴蝶,一直淘气,不让她触碰。
“如果神殿里关押的东西就是导致米斯罗斯毁灭的‘虚空之母’,这随之就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
希茨菲尔主动揭晓谜底。
“那就是……既然米斯罗斯已经毁灭,我们在梦境世界里看到的米斯罗斯人应该是全部死绝,一个都不可能存活下来。”
“那么这个梦是谁做的呢。”
与此同时,夏依冰抓住了那只蝴蝶。
她付出的代价是失去食欲,身体逐渐僵硬起来。
“你听到了一段描述,是关于一场战争的,但是战争的一方无人生还,那么你的信息渠道是来自哪里,它是不是只能来自战争的另一方,毕竟只有另一方才可能把信息再带出来?”
希茨菲尔还在继续说,而且语速越来越快。
“所以我们进入的梦境世界可能不简单……也就是弗兰中学里……引起大范围异变的那个东西不简单,我觉得它可能是……就是不管是什么人做的,我怀疑他们掌握有‘虚空之母’的一些……嗯,‘象征物’?或者传下的‘神谕’?”
“甚至可能是一滴血,总之一定是和‘虚空之母’有关的东西触发了这个噩梦,我们这一次要面对的不再是什么邪神实验体,不再是黑蒙之蛇、布雷斯沃姆,那东西远远超越了‘九邪神’,我们可能要面对——”
“艾苏恩!”
夏依冰猛地叫停她,抬起她的下巴和自己对视。
“冷静。”
她轻声说道。
“……”
希茨菲尔呆呆看着她的脸,张口,呼吸,一点一点的平复心情。
看起来夏依冰不如她紧张,不如她恐惧,比她的表现“要好的多”。但女人知道实际上不是这么回事。
不是这么比较的……这不能比。
艾苏恩如此恐惧紧张,那背后的原因是她真的见过。
她看到过那个东西的影子,甚至差一点被祂触碰到过,这都是自己从未有过的体验。
体验不同,再次面对,感官当然也不会相同。
实际上女人心里压力很大,她知道在胆量和承受力方面自己是比希茨菲尔更差的,但现在连希茨菲尔都成了这个样子。
她几乎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了……
连她也这样,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夏依冰不想知道。
但遗憾的是,她不想知道恐怕也不行了。
马尼翁是一定要去的,鉴心修道院,弗兰中学……这背后的谜团一定要解开。
“艾苏恩。”
想了想,夏依冰还真想到一个或许存在转机的信息。
“有件事忘了和你说……”
“就是……在你睡觉的时候,外面——我是指西辛那,就是我们现在住的这栋大楼,它遭到过袭击。”
“袭击?”
希茨菲尔被分担了注意,状态终于有正常的样子了。
夏依冰点头,将遭遇“巨虫”的事情从头到尾讲解一遍。
“你怀疑它是日蚀的一员。”希茨菲尔立刻抓住问题中心,“马特-希赖怀疑这种组织从好几年前就开始了,那么这些人的数量不会很少,甚至会很多。”
“但它们偏偏又有‘雅莱人’的特征,所以这可能意味着米斯罗斯的遗民没有死绝?关于这段梦境的记忆也可能是由它们提供的而非来自伟大者?我们未必要对上那个东西?”
希茨菲尔越说越高兴,这确实是货真价实的好消息了。
但不能太高兴。
她逐渐又把笑容收敛起来。
职业病,还是得按照最坏的估计。
“去洗洗吧。”她说。
“睡的够久了。”
“有些事情,该处理了。”
第二十三章 似曾相识(二合一)
卡布中校来了。
他来的很巧,就在两人稍作洗漱,差不多刚好完毕的那个时间点,黛瑞尔传讯进来,说马普思-戴伦特先生带了一名青年军官想要见面。
“这是我让他们来的。”夏依冰解释,“如你所说,西辛那的区首死了,他的名字叫拉米安-迪克特,我们喊迪克特主教就好。”
希茨菲尔心领神会,女人的操作没有问题,就算他们不来,她这次苏醒后也会先从这位迪克特主教的死开始调查。
因为只有这个方面是主动的,其他方向,比如对弗兰中学的调查是另一条线,她是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成为那个特例——不受神秘干扰的影响走到弗兰中学的最中心去,但她可没法瞬移过去。
迪特克主教的死自然也是很蹊跷的,能在前往弗兰中学前再次和教区实控人卡布中校对峙一番,这能节约不少时间。
说实话,在之前希茨菲尔是不可能这样急迫的,因为她手握一支军队,麾下还有至少5名黄金听她调遣。然而在见识过米斯罗斯梦境里的奥秘之后她就不再认为这股力量是保险的了,如同夏依冰所说大楼已经遭到过袭击,在那种动辄能膨胀到百米高度的巨虫倾轧下——哪怕它最终并没有和描述中的“雅莱人”一样绚丽的炸开,就光是那瞬间因为躯体膨胀而飞速增加的体重和质量,这都超过了一支3000多人的军队所能应付的极限。
她现在怕的倒不是卡布中校跟她装洋相,而是在自己找卡布中校问清楚之前有人突袭把他宰了。
这次见面被安排在另一个方向的休息室,弗里克和咖洛都来了,他们都听说了希茨菲尔醒来的消息,振作的同时也对她的安全问题很上心,主动要求过来保护。
显然他们也很清楚:那两百名白银是可以死的,甚至整支3500人的军队都可以死,6名黄金都可以死,唯独械阳伯爵必须活着。
“这估计是这个朝代以来规格最高的保护行动了……”咖洛嘀咕。
他还真没说错,弗里克心想。
萨拉的朝代是按国王算的,自年轻的女王登基以来,这确实是第一次有人享受到这种规格的拱卫保护。
因为之前没有组建新军嘛,白影宫虽然也有精锐护卫,但想来应该是不到3000人的。
“很高兴您直接来了。”
坐在沙发上,一身正装的希茨菲尔开门见山道,“找您来的命令不是我下的,但我也很希望促成这次会面,我们想要知道关于拉米安-迪克特主教身故的事,希望中校能够配合。”
她干嘛非要提一嘴“命令不是她下的”不可?
其他人,包括旁边坐着的戴伦特和同样被调到近处值守的阿什莉都对这一点有些疑惑。只有坐在另一只沙发上的夏依冰领悟了意思。
“命令”可不是随便能用的词啊……她是希望误导卡布中校,让他认为我也有和她接近的权柄。
虽然怎么看都是械阳伯爵的风头更盛,但这种事情谁说的好呢?也许这是国王陛下的刻意安排,涉及到一支军队的平衡关系,难保对方不会多想。
如此一来,如果卡布中校有问题,或者等他回去之后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其他有问题的人,他们或许就会以为我和艾苏恩并不是一条心的。
他们或许就会尝试接触我,用这种方式来离间以及分化我们……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真正关系的话。
她这是在给某些人挖大坑呢。
心里惊叹当初面对案情还犹犹豫豫的小女孩是真的成长了,夏依冰索性翘起二郎腿不再说话。
卡布中校顿了一下才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消化前半句里的信息量,他缓缓说道:“你们可能会比较困惑……即为何在机场会面的时候我不说这件事,但如果你们知道内涵那应该就不奇怪了。”
“这正是这次会面的价值所在。”
“事情很麻烦。”卡布中校想了想,“我想在座各位既然是来本地处理问题的,那么应该实现对这块地界做过基础的了解。”
“你们应该知道这里暗地里在进行一些怎样的勾当……你们当中的一些人可能会对此不理解甚至愤怒,想着为什么萨拉不干脆阻止他们,禁止他们,我这样的视而不见是对某些正义的背叛等等。”
在场众人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西辛那和马尼翁两地极其猖獗的人口黑市。
西辛那被命名为教区,说明它被设立了一座全权管辖邪祟事件的教区圣堂。有这样的名义笼罩下来,再加上本地防务征集的军队,这些人居然放任这种黑市存在,乍一听确实很没道理。
但希茨菲尔知道不是这么回事——任何地方的教区圣堂都不是必须管理这种“俗世案件”的,他们确实可以管,但那要看他们自己主动。他们真正的责任是灭杀当地产生的梦魇邪祟,对抗一切可能由邪徒催生的邪灾事件,也不可能有多少精力去管这个。
这方面当地的安全局分部也一样,他们只对邪灾负责。
夜莺就更是了,他们甚至可以不管邪灾,他们最主要的使命不是处理问题,而是把发生了什么准确无误的告诉国王。
以这些为前提,卡布中校这个开头就是可以理解的了。他默认自己这边知道了他“教区实控人”的身份,此时说这样一番话的目的是要给一些现象开脱责任。
“现在我控制着两片地区,但这是从两个月前才开始的。”他点点头,“如果你们要把教区的力量也算到我头上,那这甚至是七天之前才开始的。”
“迪克特主教是七天前死的?”希茨菲尔问。
“没错。”
“你开头提到人口黑市,你的意思是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事情其实不归你管,他们归属别的负责人,正是因为在黑市问题上出现了纠纷,迪特克主教才会身故?”
“没错。”
卡布中校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他之所以做那么长的铺垫就是为了把话题引导到这个方向上来,但械阳伯爵居然听完开头就猜到了结果。
西辛那是个旮旯地方,在旧贵族的势力还没被剿灭之初,维恩港公然流传有一种说法,那就是被调遣到这里的人,无论是在哪个系统当官,无论他的官职有多高,他这半辈子基本就完了。
因为这种调任通常都是以十年计的,考虑到那些人被调任时已经有一定的年龄基础,比如最起码该四十多岁了,再算上萨拉人的平均寿命,等到他们“服刑期满”,他们差不多人也没了。
所以尽管因为人口贸易,西辛那和马尼翁两地的人口流通算得上是极其频繁,但对这个地方的官宦来说,他们的消息其实是很闭塞的。
他们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年复一年在这里镇守,尤其缺乏对东海岸城市的消息渠道。
所以卡布中校也压根没怎么了解过希茨菲尔——他倒是私下求助过一些人,但那些资料在他看来更像瞎写的奇幻故事。
那么她这个伯爵倒有可能是货真价实的了。
收起原本就几乎不存在的最后一丝轻视,卡布中校开始用一种陈恳的语调来描述此事。
“你们要明白,这里的土质非常坚硬,就连作为资源区都不合格。”说的同时他配合给他们比划了一下,“想在这里采矿的难度要比在费灵顿等地难太多了!你们不要看很多报纸经常报道……说在西辛那或者马尼翁又发现了煤矿和油气田,但要知道这里是山区,地势复杂,钻破坚硬土层开采资源的难度本就极大,如果还要算上压在上面的几座山头……”
他露出几道抬头纹来,双手一摊:“……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工程规模。”
“如果制作一张数据图标,那么西辛那地区人,平均寿命肯定最低。”希茨菲尔理解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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