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阿皮斯魔方,这东西她以前都没听过,很有可能是最近刚挖到的。
那它的情报对很多人来说一定极具价值,只透露部分拿来钓鱼的话刚刚好——反正他们也不知道魔方吸收的是什么能量。
“哎哎,你们在这里聊的很开心啊?”
房门拉开,做好消毒、全身被白布包的严严实实的杂毛萝莉跨步进来。
“和手术无关的人出去出去,说的就是你夏莎,伊戈尔要拿魔方等着吸法球,你有什么?安心在外面等着就是。”
“我也出去。”
看了眼面色发黑的高挑女人,罗素站起来,将一直捏在左手的阿皮斯魔方递给医生。
“给你。”
“我跟你说过用法……放在她脑袋边上就行。”
“这……”西绪斯一愣,她完全没想到罗素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处置。
这玩意可是关乎着他的仕途以及小命,而在此之前他们甚至都不认识……他就这么放心她吗?
给出魔方,罗素对病床上的少女点点头,直接迈步走了出去。
“你是对的。”
夏依冰一直盯着他走出去,一面摇头一面自语:“这家伙确实很有意思。”
……
“手术”开始了。
希茨菲尔,她其实不太理解西绪斯为何要这么说。因为如果只是做个梦的话,那应该不至于上升到“手术”范畴。
但可能这就是对方身为医生的坚持吧。正如她还大费周章搞了纱布剪刀和止血钳,仿佛不准备的这么全面就是在亵渎她的职业一样。
入梦已经熟门熟路。
在经历熟悉的下坠感、晕眩感和倒悬感之后,少女再度睁开眼睛,不出意外的发现自己位于颠倒梦墟。
想起入梦前西绪斯贴在自己耳边交代的内容,她稍微抿唇,终于知道为什么对方一直遮遮掩掩。
[自然法球和你的情绪波动有关,但你一直以来在这方面表现的都太冷静了,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它总是懒得出来。]
[以那玩意有意识来假设……或者可能它没有意识,但它一定依附于你的意识,也就是说你的情绪变化、喜好、偏向都会影响它的效果。]
[根据这一点,我觉得,如果不拿出一些能真正让你产生好奇,让你发自内心想了解的东西,它是不会有反应的。]
“所以就拿你自己的过去经历当诱饵……你是真的狠,西绪斯博士。”
但必须承认确实有效。
别的不说,希茨菲尔已经充分被调动了好奇心理——她对西绪斯的过去确实很感兴趣。
面前就是一团蠕动的绿雾。
外界和自己距离最近的就是杂毛萝莉,这只能是属于她的,是她的噩梦。
做好准备,希茨菲尔伸手探向雾团。
一点点没入,放任意识都被拉扯进去。
融入过程没有任何眩晕不适。
啊,奇格兰的神器似乎把身体调理的太好了。
要和这样的宝物分离,确实有些舍不得来着。
“查理的父亲?”
“我在这。”
“鲍里斯的父亲。”
“我也来了老师。”
“奈莉的父亲也在吗?”
“当然老师。”
“科利安的叔叔?”
“我在这里。”
画面摊开,一间破旧而又简陋的教室。
一个有些驼背的,戴着厚框眼睛的小老头背着手在上面点名,下面被点到的人会立刻举手,示意自己确实来了。
这是家长会?
不……家长会对这种条件来说太奢侈了,应该是更隆重的场合,升学或者毕业典礼。
希茨菲尔仔细打量着里面的人,注意到再每一套课桌前都同时坐着两个人。
一个大人,一个孩子。
但唯独只有中间最靠后一排的位置不同。
那里只坐了一个孩子。
一个头发像鸟窝一样散乱,穿着脏兮兮破旧衣服,脸上手上都是脏污的女孩。
“西绪斯的父亲?”
老师念到最后的名字,不等回答便看向女孩。
“所以西绪斯……你又要跟大家讲他去城里看病的事了,是这样吗?”
教室里发出一阵哄笑。
孩子们在笑,那是赤果果的讥笑。
大人们也在笑,有些看表情是觉得有趣,但更多面孔上都是纯粹的不屑。
“西绪斯先生搭上城里的关系了,忘记是谁救了他的命……”
“是啊,他明知道村子里比城里更缺医生,但还是一直往城里跑……”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直接赶出去得了……”
“他的女儿也没教养,成天把自己搞的什么样子……”
“……”
面对嘲笑,幼小的女孩咬了咬嘴唇,非常认真以及坚持的道:“他是为了救人性命才过去的……”
“别给他辩解了!”
有人打断她。
“这里就没有需要救命的人吗?”
“就是!分明是因为那边给的更多!”
典礼在针对女孩的嘲笑中落幕。
画面一转,希茨菲尔看到女孩一个人回家。
那是一栋破旧的木屋,破旧到,让人怀疑它能不能承受大点的风雪。
女孩回到家,把装纸笔的袋子丢到一边,洗了手和脸,躺到一张小床上发愣。
过了一会,她突然坐起来,从床下拖出来一个大纸箱子,在里面一阵翻弄,找出来一本黑色封面的精巧笔记。
翻开,到最后一页。印入眼帘的第一段就是[我最敬佩的人是福德-西绪斯先生,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像他一样当一名医生……]
“刺啦!”
没有任何征兆,女孩把这一页撕了下来。
她停顿了一会。
然后更用力、更疯狂的将这页纸进一步撕成了碎片。
第十二章 康特-西绪斯的过去 二
让希茨菲尔猜测的话,她觉得这玩意应该是女孩更小时候写的日记。
因为她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有日期,而且那个字母的笔触也是一板一眼——显然很少有大人会这样写字。
从笔记的内容来看,西绪斯的父亲也是医生,可能是因为崇拜父亲,她从小时候也希望能和父亲一样当一名医生救治病人。
再从现实角度评价,希茨菲尔认识的康特-西绪斯也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医生。她能在影狮这种组织里单独执掌一个司部,已经足以说明她的专业水平。
可她在记忆里却把笔记给撕了。
最起码,她认为在这个年龄段,西绪斯因为外界的反馈和自身境遇,开始逐渐反感这一曾经的理想。
那她后续又是怎么回心转意的?
她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来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如果这是噩梦的话,希茨菲尔只能说这梦做的未免太长。
在她看到的画面里,小西绪斯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她没见过女孩的母亲,从梦境记忆切入的时候起就没有这个角色存在。
西绪斯一直和她的父亲,职业为乡村医生的福德-西绪斯先生一起生活。西绪斯先生是格里村唯二的医生,精通草药学和药剂调配。早些年父女二人似乎是从其他地方流亡过来的,格里村的村民接纳了他们,那时候应该算双方的蜜月期。
毕竟很少会有村子能拒绝收留一位医生,并且西绪斯先生那时也几乎不往外跑,他给很多人都看了病,大家对他的水平赞不绝口。
即使是希茨菲尔目前看到的画面——也就是那间破屋子,先不提它本身就是村民们帮忙盖起来的,就连里面的很多家具、摆件也都是村民赠送而来。
然而好景不长,根据观察小西绪斯日常遭受的嘲笑,希茨菲尔得出信息:大致是在几个月前,自从西绪斯先生收治了一伙来自“城里”,因为在附近打猎受伤的“贵族”,他的心思就渐渐变了。
他开始越发频繁的往城里跑。一开始用的借口是那位回城的病人需要继续护理,大家也都没放心上。但随着次数越来越多,人们开始意识到他可能是对现有的生活不太满意。
见识过城里的繁华,通常也会觉得这种生活枯燥无味。
大多数村民都能理解,而且他们心里清楚,西绪斯先生的医术水平值得他有更好的生活。
在西绪斯先生来村子之前,他们唯一的医生布里老汉连草药单子都能写错,以至于村民们上门看病时需要站在他身边看他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写,那种心惊胆战的感觉他们体会太深。
而西绪斯先生……西绪斯先生根本不需要写任何单子。
当他空闲的时候,他经常会去荒山野外采集药草,有这些药草,再加上委托采购队去城里购买的材料,他本身就储备有一大堆能治各种病症的药丸。
有人去求助,他问一下病情,挑拣些药丸,有些直接吃,有些碾碎混在一起熬成汤水,服下后翌日便有成效。
这样的水平只干一个乡村医生是太屈才了,但身为被嫌弃的一方总归难受,有些情绪压抑的久了会爆发出来,渐渐的就开始有闲言碎语。
小西绪斯是不懂这些道理的。
在她看来,她最开始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些和她要好的小伙伴都疏远自己,然后恼怒于拿她开玩笑的各路大人。
她有迷茫过,但她选择相信父亲。她不止一次的——在类似教室那样的场合里为他争辩,说他并不是爱钱,他只是为了救更多人。
但这种说法注定不会被人理解。因为村子已经默认他们要离开了,这就使得小西绪斯的辩解听上去像是一种嘲讽:明说她的父亲是为了其他人而放弃了他们。
争议没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西绪斯在那时到底只是个孩子,环境渲染,又缺少父亲的关爱,她能做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为西绪斯先生着想已经非常难得。所以她不可避免会越来越迷茫,最终产生了新的困惑。
“我相信他不是为了钱,而是真的有一些更高的追求。我也乐意在他们诋毁他的时候帮他说话。”
“但是他有哪怕一丁点为我着想过吗?”
“从我记事开始他对我态度就很是淡漠,除了跟我强调以后一定要当医生,他每次回来甚至懒得过问我的近况……”
希茨菲尔是能体谅她的,她其实也觉得,西绪斯先生对待孩子太冷漠了。
每一周他都要出去,通常持续3-4天,回来后累的倒头就睡,偶尔在睡前吃点东西,根本顾不上和小西绪斯做多少沟通。
希茨菲尔怀疑西绪斯先生可能都不知道女儿近期遭受的委屈,这不是她夸大,而是从她观察到的情况来看,他就是这种粗心的人。
但是他也有细心的地方。
就比如在一次吃饭的过程中,满脸胡渣的西绪斯先生提问女儿:“医生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准备为它付出多少?”
“能付出多少就付出多少。”女孩在他看不见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很好。”西绪斯先生以为她说的是“竭尽全力”,满意点头,但他随后说的话却让女孩微微愣神。
“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看到了我……看到我身为一个医生有多受人尊重,能做哪些事,才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但康妮,你要记住,只做一个死板的医生是救不了多少人的。”
“你可以看到我的药柜,那里面还有三百多颗没过期的药丸,至少能救一、二百人。但这个世道,就算你一辈子窝在那里搓药丸,到头又能救多少人?”
“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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