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丽丝威震天
弱肉强食啊。
希茨菲尔先是一愣,然后又觉得是理所当然。
一个社会越是原始,对力量的崇拜就越甚。强者在这种环境里可以无条件收获所有东西,自然也包括尊重,还有一丁点的差别待遇。
不是一上来就这么做而是等我们从“猎犬”手里活下来,看来布诺里埃尔的女儿,也就是那位莎娜女士和他并不是同一条心。
至少不是完全赞同。
上四层的环境大变样,连走廊都比下四层宽敞三倍。
这里是螺旋上升的,走廊每隔三米就有一个浅浅的台阶,每走大约十五步便有白骨木结构的栅栏门挡在身前,需要出示叶片才能让栅栏开启。
如此来到走廊尽头,在夏依冰的眼神示意下,玛德琳上前敲响房门。
“请进。”
打开门,她们看到里面的主人。
这是一间典型的书房式会客室,四周摆着四排书架,旁边是壁炉,一张书桌摆在窗户下面,一个大约三、四十岁的美艳女人正坐在后面打量他们。
说她美艳是有道理的。
黑头发,黑眼睛,双颊擦着艳丽的腮红,身着一套鹅黄色宽袖束腰礼裙,领口内侧有白色花边翻出来竖起,持书的手几乎戴满戒指,耳垂有两只红宝石吊坠……
以通俗的审美而言,她算不上特别漂亮。但在这些外物以及她本人的气质烘托下却显得美艳、贵气,叫人看一眼就知道她不是一般女子。
“我是莎娜,父亲应该已经和你们说过我了。”
“至于你们两个……很遗憾,有些话题我只能招待这两位小姐。”
莎娜很客气,很客气的一上来就要送客。
她针对的是玛德琳和哈西姆两人,无奈,她们只能守在门口,同时心里恍然大悟——原来那两个人中途下车是去会见老馆主了。
“砰!”
房门紧闭,两人在外侧的椅子上落座,正式开启今天的话题。
“你知道布诺里埃尔的身份?”希茨菲尔问的非常直接。
“知道。”莎娜回答也很迅速。
“你不赞同他和我接触?”
“……”莎娜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点头:“确实不赞同。”
“为什么。”
夏依冰皱眉,“机械神国救了你父亲的命。”
“是这样没错,但谁规定谁救了谁的命,那个人就一定要报恩?”
莎娜发出一声轻笑:“当然了……我知道对你们这些人,这些生活在秩序里的外乡人来说这种想法是很夸张的,但在这里就是如此,比起所谓的报恩,复仇,我更想要他好好活着。”
“他已经吃了太多苦了……”
她感慨起来。
“作为女儿,我没能尽到一些责任,那么我不希望他为一个注定会失败的目标奉献出自己余生的全部……这种想法难道有错?”
“你凭什么认为他注定失败?”希茨菲尔问。
“这就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
女人终于板正脸色。
“那些怪物……它们的源头是一个名字,我不认为那是你们能对抗的东西。”
“是谁呢?”
“角之王座的主人。”
希茨菲尔一直盯着她看,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指关节捏的很死。
“狄亚特-克列巴托拉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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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一章。
外出取材,下午更新推迟到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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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毛骨悚然 6k5
“你们一定很怀疑……为什么我会如此不看好机械神国在这场战争中取胜,这是因为你们并不了解血源的力量,至少不是了解它的全部。”
“血源。”莎娜放下那本书,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游离,最终盯着希茨菲尔露出的右眼,“曾经是被复辟过的。”
她什么意思。
面上不表,但希茨菲尔和夏依冰心头微跳。
九骑士的传说,血源的传说……一直有说法只要汇聚了九骑士的力量就能重现救世之血,不是得做到这种程度才能算“复辟”么?那莎娜的说法又是什么?
“狄亚特-克列巴托拉尔是九骑士的一员。”莎娜继续道,“传说中的人物,生前是什么模样已经无从考证,别说我了,你去问任何人都不一定能得到答案。”
然后她顿了一下:“除非你去问那种……被救世之血点醒的灵物,比如某一缕轻风……某一条河流……某一片传承悠久的血骨树林……它们有可能会知道些什么。”
“……”希茨菲尔和夏依冰对视一眼,互相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笑意。
如果对一般人来说这确实是个难题,但不巧,她们手里还捏着一只小水人,它碰巧传承了一条血河的大部分记忆……
希茨菲尔已经下定决心,如果莎娜没法把道理给她们说明白,回去就算消耗机会也要问阿莱西亚,这个克列巴托拉尔是怎么回事。
“我……”莎娜有些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放弃,站起来走到书柜旁边,“先给你们看点东西。”
随着她的靠近,那只书柜很神奇的在侧边轮廓上挤出一张木纹脸来,颇有些谄媚的问道:“我尊敬而又美丽的主人今天对我有什么吩咐?”
“把我上次要你藏起来的10号卷宗,所有涉及在内的书籍文献都拿来给我。”
“没问题,小事一桩。”
然后她们就看到书柜的横排格子开始自发抖动倾斜起来,一本本大部头来回移动着就像在乘坐自动电梯,偶尔会有一本大小不定的掉落在最外围的格子里,“都在这里了,尊敬的主人。”
“干的不错。”简单夸奖一句,莎娜抱着那叠东西走回来,把它们放在书桌外沿。
回头看到两人还在盯着书柜,她终于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就是我说过的灵物……如果你们在这里待久了就会发现,这样的灵物其实有很多。”
“它们是怎么来的?”夏依冰眼皮还在跳动。
她并不是第一次见识或者听说这种东西,早在歌利的时候希茨菲尔就窥视过阿莱西亚的梦境,说实话那梦境里的场面可比现在要夸张多了。
河流、树木,甚至是西北风都能说话呢,这他妈的才是真的离谱,相比起来一只木柜能说话无疑更能让人接受一些。
“救世之血不止救了人,也救了这块土地上的所有的一切。”莎娜面露回忆,“很多东西就算不会说话也是有被影响的……你们可以这样去理解,救世之血让这片土地活了过来。”
希茨菲尔则已经在关注那些书了,她问莎娜:“我可以看吗。”
“可以,我拿来就是给你们看的。”
希茨菲尔也不跟她客气,拿起一本先看向封面,但并没有找到任何记载。
“都是没有名字的。”莎娜注意到她的举动,眼皮跳了跳,“对外界来说这些属于禁书,是禁忌的知识,所以我需要做一点掩护,关键的是里面的内容。”
“这是历史书?还是年代记?”希茨菲尔已经快速翻完了第一本,抬眼看她的同时顺带问道。
她没办法看的不快,因为真的是……每一页只有很少的字符断断续续记录一些看起来像是“发生过的事”。
它们看起来都不大重要,包括“大雨”、“乌云”、“某个方向的血海动荡”这种天象变化也包括进去,这东西能怎么细看?反正她姑且看不出来任何名堂。
“它们原本是散稿,是有人专门整理它们,把它们合并抄录到一起。”
希茨菲尔点头,那看起来这么散就能解释通了。
有些段落连语法习惯都是突兀的,上下文看起来都不是一个人写的,她读的时候就有突兀感,现在看来她感觉没错。
“整理这些东西的人是我父亲。”莎娜继续道,“是的,他就是因此才遭到刺杀。我们家的磨难也是因此而起。”
在她的讲述中,两人终于了解到婆娑家族的一段往事。
许多年前,婆娑公馆还不是他们的主业。彼时人王还未降临,整个神国一片黑暗混沌,人类被灰雾和血兽切割成大大小小千百个城镇村落,零散分布在各个地方。
“但并不意味着人王的降临是突然的。”莎娜说道,“鸥锦王族一直在推动此事,他们一直在想办法联络、整合那些零散的力量,想要以鸥锦城为核心统合整个神国。”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哪怕鸥锦城会飞,可以在这片诅咒大地上来去自如,在很短时间内降临到任何一处灾难现场去救助同族,但大大小小的村镇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根本救不过来,甚至连看都看不过来。”
“根据我父亲的说法,我们家是最早那批决定向鸥锦城效忠的势力。别看海王城现在是军管,和我们家好像毫无关联,但在那个时候这棵血骨树王才是全城的核心,我们的祖先在当时还有另一个称号,叫‘婆娑领主’。”
从龙之臣性质的角色吗。
希茨菲尔差不多理解了,但结合现实情况来看,这从龙之臣的下场有点太过凄惨。
丢掉了整片领土不说,家族后代好像也没有任何权力官职,按道理就算海王城的总督不是他家的人,他们也该在督府内部有一席之地。
后面更是……听布诺里埃尔的说法是死了些人,而且都和腐血神国的高层有关。
是因为这些书?
视线转移向手里的书本。
这不像是布诺里埃尔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量,他们家被贬应该在他这代之前,那也就是说最起码是从他父亲那一代才开始的。
“神国……禁止记录历史。”莎娜语气有些感慨。
“任何形式的历史……判定依据是‘超出一代’。”
听起来很模糊,但并不难理解——所有人都可以记录自己这一代、以及自己父辈那一代发生过的事情,这种行为是合法的,不会判定为违法犯罪。
但如果超出两代人,连祖父那一辈的事都要以文字记录下来就不行了,根据记录的事件大小以及数量会被处以不同程度的刑责……这个法条极其严厉。
等等这个法条好像有过缓冲……
夏依冰听着听佐着就想起了腐血神国的姓氏规律。
所有人的姓氏是无法一直传承的,他们只被允许传承上一代的名字作为自己的姓氏,这不是正好顺应了这条法律?
其中有什么奥妙吗?
这么做的依据何在?
“我父亲不认同这条法律,这可能是因为他从老一辈那里继承了某种叛逆思想。”莎娜像是在回忆往事,“他们坚持搜集能找到的文献资料,最终的成果就是这些书……你们周围这所有的书。”
这么说来,我在船上看到的东西也不是偶然。
希茨菲尔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在船上的时候为了解闷曾经找不少水手船员借了书看,但那些书……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它们外观看上去还像那么回事,她挺不乐意给它们冠以书的称呼。
内容有点贫瘠了,而且没什么营养,读起来缺乏故事性,更像是一些没有文采的人汇聚起来用文字表达对神话的幻想。
现在看来,这倒不能怪作者们了,原来正经写发生过的事是被禁止的……
“一代人可以记录两代以内发生的故事。”夏依冰突然开口,“那如果这代人死了呢?他们记录的‘两代故事’传下来,不就避免被刑责了?”
“没有漏洞可以钻的。”莎娜讥笑,“我说了这些书是禁书……这种书是可能被流传下来,但一经发现基本都是抄家灭族,我们家之所以沦落到这副境地基本就是拜它们所赐。”
“莎娜……女士。”希茨菲尔认真看着她的眼睛。
“你好像不太赞同你父亲的想法。”
“我……”莎娜呼吸不由一滞。
她很想说当然——毕竟婆娑领主曾经是多么辉煌的大族啊,就因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至今为止看不出来有任何益处的事落魄成这样,明明是自己亲自守护下来的海王城不但要让给他人统治,自己连一星半点的官职都沾染不到,只能守着这棵祖树,甚至要耻辱的把这里改造成公馆。
也许她年轻的时候也和父亲站在一起过,他们一起赞同,一起不满,一起对神国抒发仇恨,但现在她长大了,她开始思考这些付出是否值得。
她是想要这么说的……可她被那灰睫毛的女孩这样盯着,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竟说不出口。
“神国这么做是有道理的。”她最终愤愤挪开目光,盯着地板快速说道,“如果只是一些寻常记录倒还好……但你们要知道,救世之血之后的大地已经不洁净了,别说那些大事记,哪怕是乡村野史,其中都有可能隐藏着极为恐怖的邪祟诅咒!”
“知道那么多干什么!”似乎是觉得这种姿态过于低微了,她又抬头瞪了眼少女,这话听起来既像是数落她又像是数落自己:“这个世道……哈……这个世道知道的越多就死的越快!”
“历史是有意义的,女士。”夏依冰必须站出来说两句了,“没有历史的文明,没有办法正常前进。”
曾经她觉得这门学科也就那样,属于那种有最好,没有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那时候她的认知还比较局限呢,以为只要安全局内部有零散档案就足够了,外界历史怎么记录是无所谓的……这种想法最终被证明为大错特错。
时间海的故事已经证明,历史就是一面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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