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月，小开也算开？ 第18章

　　随后──

　　银发少年手上多了张不知从何处取来的契约书。

　　阿尔比恩之龙当然知道，那是人类的魔术师与同类或者别的生物要达成约定或者合作时的必需品，为了避免双方违反约定，堪称是最为广泛使用的礼装之一。

　　不过，这只是对于弱者而言，对于最强的它来说，是完全不需要的流程。

　　“我的朋友为了我着想，在打造的过程中将这个融入了您的体内，请您原谅希亚莉的此举。”

　　诺维亚对着一旁的希亚莉眨了眨眼。

　　制作过程压根没有这一项吧，不如说，有谁打造兵器的时候会和武器签下契约啊。

　　虽然心里这样念叨着，但紫发少女还是有些慌忙点头。

　　“啊.....是，是，不好意思，请原谅.......”

　　“在我眼里，您与照亮世界的满天星光一样尊贵，也是独一无二的光辉。”诺维亚手里的‘契约书’被他一把撕毁，“对我而言，您，就是最为尊贵的星辉，您的允许对我具有重大意义，而失去你，对我也是绝对的悲剧。阿尔比恩之龙，你便是我唯一的光芒。”

　　........这个人类，真的这么崇拜我？

　　阿尔比恩之龙望着笑容温柔的诺维亚，苦恼地接受他的视线，因为这明显是发自内心的反应，骗不了人。

　　“你......”

　　正想说什么，但阿尔比恩之龙看着他的眼，回答又迟了。

　　虽然在阿尔比恩之龙看来，什么契不契约都不能约束它，因为自己是最强的，有和没有都一样，但是这个人类无意义的所作所为，以及说出口的言语让它头一次感受到胸口深处的亢奋在不停涌上。

　　兴奋、喜悦都不太对。

　　要该怎么形容心中如此强烈、鲜明的感觉呢？

　　惊喜，不对。

　　感动，也不对。

　　高兴，还是不对。

　　但实在是拗不过这个弱小的人类，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堪。

　　“我能否再一次请求，阿尔比恩之龙，请让作为弱者的我，与你一起迷茫，与你一起思考，与你一起烦恼，与你一起纠结。”

　　不过是弱小的人类之躯，不过是远不及神明的幼稚魔术师，就妄想窥视最强之龙，不仅没发现自己多么幼稚，而且不减反增，实属胆大妄为。

　　可是，可是，可是，无论再怎么认为他极其弱小。

　　这个人类的言语，这个人类的视线。

　　每一样，阿尔比恩之龙都真切地收进心里。

　　虽然，那听起来真的和胡说八道没什么两样，但也觉得，他的心意的确传到了自己心底。

　　“哼，算你走大运了，我可是最强的！”

　　“您说得没错，你是当之无愧的最强。”

　　‘枪’柄和诺维亚的手结实地握在一起。

　　握住的同时，他的手，抚上“枪”的全身，同时银发少年微笑着说：

　　“那么，契约成立。”

　　轻柔，温暖，时明最初的时候就被他握住了，却有种现在才真正被他握住的错觉。

　　尽管可能是由于作为武器本身就是这样冰冰凉凉，但它却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也有那样的感受。

　　但是，阿尔比恩之龙再一次高傲地解释：

　　“先说明一声，免得你误会，我是凭借自己思考，凭自己的意志才这样做的，而不是你这个弱小的人类随便就说服的，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随随便便就能够找到的弱者罢了，能够代替你的人到处都是。”

　　在它看来，这应该是最为简短而明确的回答，而且得到最强的自己，作为弱小的人类绝对会感恩戴德，但有那么一刹那，阿尔比恩之龙看见忧伤浮上这个人类的脸上。

　　“......是，您说得是。”

　　“哼，别太狂妄就行。”

　　虽然这个弱小的人类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它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但——

　　弱小的人类要绝对服从最强的它，这是理所应当的法则。

　　最强之龙如此高傲地认为。

035：骂名我来担

　　罗马皇宫内某花园内。

　　“小诺维亚你.....居然只用了三天就把富基努斯湖挖开了......你做得太好了.....”

　　老皇帝克劳狄惊喜的口吻在其汇报情况的诺维亚面前响起。

　　“请不必如此称赞我，陛下，这是我理应为帝国做的事。”

　　银发少年温柔的声音营造出洋溢着慈爱的氛围，而这种事情也正是他擅长的领域。

　　近些日子克劳狄开始打算做一项公共工程，既挖亚平宁山上的富基努斯湖，将湖水经由引水道引入罗马城，他询问了一下宫廷魔术师，说最起码都要一年才能够完成。

　　而这个时候诺维亚就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表示由他去解决这项工程。

　　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因为没想到诺维亚居然只花费两天就彻底修成了长达3英里的排水道。

　　恐怖的魔术水平，这是位于罗马帝国内的魔术师们对其共通的评价。

　　而对于克劳狄来说，能够迅速建成这样有益的公共设施，自然是极其高兴的，诺维亚对于这种有助于民众的事自然也不会推脱，而且他正是借助了新武器，也就是那把‘枪’才如此快速解决的，但也花了不少口舌说服阿尔比恩之龙就是了，毕竟诺维亚还是知道它实际上是非常喜欢向弱小之物伸出帮助之手的。

　　“那么，陛下，请容我先行告辞，不打扰陛下的休息。”

　　“无妨无妨，小诺维亚你那么快就完成了，倒是快去休息才对。”

　　事实上，诺维亚之所以每日都要进入皇宫一趟，除了要给老皇帝提供些建议外，还是看看宫内有没有多了他不能第一时间掌控的因素，毕竟，在他计划还未实施前，老皇帝安然无恙也是提供稳定的重要条件。

　　就比如食物，诺维亚都会好好鉴别，避免已经成为皇后的阿格里庇娜突然发疯，命人下毒之类的——

　　“嘿！”

　　转过门角的一瞬，诺维亚正好听到了来自一位少女既快活又开朗的喊叫，并扑向他的腹部。

　　“老师，今天我要去元老院演讲，要一起去吗？”

　　金发少女把额头贴在诺维亚的腹部，然后抬头看着他。

　　“又要去演讲了吗？这自然是可以的。”诺维亚低下了头，眼神交会，碧蓝的瞳孔盯着尼禄，“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一个人面对才是最好的。”

　　“可老师您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不如说每次都是这样说的......”尼禄闹别扭般鼓起腮帮子，还噘起了嘴，但很快就又重新恢复成起初开朗又活泼的样子，“嘛，唔姆，算了，那就以后老师您有时间再来吧，时间不早了，也快开始了，那我就先走了，老师。”

　　金发少女说完话后就立刻快速地朝着元老院的方向奔跑，很快就只留下背影在诺维亚眼底，而在她跑了一阵子确信自己已经消失在自家老师的视野中后，尼禄这才停下奔跑的脚步。

　　仔细观察才能发现，金发少女刚刚还充满明亮的瞳孔中，不知何时已经布上了一层阴沉的阴霾。

　　“啧......算了，慢慢来吧。”

　　在之后，来到元老院的尼禄推开大门：

　　“各位久等了，我是尼禄·克劳狄乌斯·德鲁苏斯·日耳曼尼库斯，今日演讲的内容是.....”

　　其表现，一如所有人印象中，既快活又开朗，也是毋庸置疑的.......公正之人。

　　.........

　　在得到阿尔比恩头颅制成的武器后，诺维亚设想的大清洗犹太行省的耶路撒冷犹太教死忠人士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了。

　　在原先的历史上，第一次犹太战争是公元66年开始的，诺维亚自然不可能白等那么久，就只能提前十几年开始谋划了。

　　但其实这也并不麻烦，毕竟古罗马帝国在犹太行省，可一直都是繁重的苛捐杂税，更何况前任皇帝卡利古拉可是要求过犹太人以他的神像替代它们的主来着，在当时就要掀起武装叛乱，幸亏卡利古拉本人被刺身亡才最终没能暴乱。

　　而且现在，犹太教正处于民族和社会矛盾尖锐冲突的时期，面对外族统治和外来文化的冲击，犹太教分成好几个派别，最主要的是强调遵守《旧约》律法的撒督该派、支持因地制宜革新的法利赛派，两派的宗教矛盾本质上是争夺对整个民族的领导权。

　　规模较小的奋锐派支持法利赛派的宗教观念，但反对他们臣服罗马，奋锐派乃激进派，要求武力反抗罗马人的统治。

　　奋锐派中更加激进的人连与罗马人合作的犹太人也视为敌人，他们在衣服下藏着短刀，专门刺杀罗马官员，因而被称作“短刀党”。

　　那么，只要诺维亚稍微推波助澜一下“短刀党”，激起愈演愈烈的行动，那么可以有顺理成章的清洗理由了，毕竟这件事只是需要慢慢等待就是了......

　　反正对于诺维亚而言，除了耶路撒冷的犹太人必须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死用来祭奠自己大肆宣传的在33年死去的救世主基督耶稣，而在犹太行省的犹太人必须全员赶出这个行省，而且如果在赶走之前不承认基督耶稣是弥赛亚的话，那也不必走了，直接躺下赎罪。

　　说到底这帮人中大多都是激进分子，大多是自以为优于别人的东西，在公元115年的基托斯战争中，发动第二次战争的这帮犹太人在侥幸击败当地罗马守军占领城市后，直接开始对其他民族的无辜平民进行大屠杀。

　　《罗马帝国衰亡史》中曾借用罗马帝国时期历史学家迪奥·卡西乌斯的话描述：

　　“他们甚至吃受害者的肉，抽他们的筋，用他们的血涂抹全身，穿他们皮做的衣服；许多人被从头到脚锯为两半。另一些人被扔给野兽，或被迫像角斗士一样互相搏斗，一共有22万人被杀。”

　　虽然诺维亚也不否认犹太人中可能确实是有那么部分是好人，被杀的人中往日可能有部分确实侮辱过他们，但犹太教的教义在他看来还是有些激进了，不如就在他这里彻底终结吧。

　　当然，诺维亚也清楚的知道这帮犹太人是真的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宗教底线，对于承认耶稣既是弥赛亚这一选项，无疑是割了他们的老命，恐怕到时候犹太行省是真的会字面意义上的血流成河。

　　不过诺维亚也相当清楚这无疑会让自己背负起恶名，但那又如何，苦一苦犹太人，骂名他来担。

　　而且，只要做到底就行，毕竟，两千年后也没见过某格尔汗国的人跳出来求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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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你这个弥赛亚，含金量高吗？

　　多罗·巴尔·科赫巴，是犹太地区奋锐派的领袖，自然也是一位狂热犹太分子，他曾暗地里大肆宣传“那所谓基督教的人，我们一旦遇到就要求他们否认耶稣是弥赛亚，不否认就先严厉惩罚，再虐杀了他们”。

　　正是有着这样的人作为领袖，专门刺杀罗马人及其支持者后逃入人群的“短刀党”，这世界历史上最早的暗杀团体在其中诞生也不那么让人意外了。

　　虽然现在表面上奋锐派规模较小，但因为其一直主张的武力反抗罗马帝国，所以暗地里支持者众多，由于支持，西门一直在犹地亚山间建造地下建筑群，藏匿武器，随时找机会准备发动大规模叛乱。

　　此前，对于撒督该派、法利赛派两大派的内部共同说好的尽一切努力把在罗马帝国中逐渐发展的基督教吸纳进来时，多罗就一直是持反对意见最大的一个，而自从被派出去的人被对方如此羞辱过后，又不敢做什么，导致两派脸面尽失。

　　而在那时，以西门为首的短刀党，就自发地到最近的地方抓基督徒杀死，从而博得大量支持......不过实际上，多罗只不过是作秀罢了，被他拿出来的只不过是他在本地认为的‘基督徒’罢了，反正在他看来这帮穷人那么多，为了耶路撒冷的救赎，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行为。

　　先不说犹太行省那么多年一直被犹太教牢牢掌握，十几年前就刻意地‘处死’过基督耶稣压迫最初的基督教，尽管近几年基督教在帝国境内兴起，可那些还活着的使徒的魔术能力也是一个比一个强，他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派系拿出去白白送死。

　　而且，在他看来，犹太行省之外的地方全都是罪恶之地，那些人全都是低他们一等的东西。

　　虽然罗马人已经压迫了几十年，但西门也清楚的知道，他的计划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因为犹太行省的激进程度并不是均衡的，比如在耶路撒冷和亚历山大的压迫最严重，所以这里的犹太人更激进，但其他地区的散居犹太人则温和得多，毕竟没有压迫到他们的头上。

　　所以多罗就一直在等待着一个机会，既可以共同激发所有犹太人的不满的时机——

　　而今天，他终于等到了。

　　罗马总督受撒督该、法利赛两派的邀请来到耶路撒冷，商议解决当地犹太人与希腊人多年矛盾......

　　蠢货！什么希腊人！明明是一帮肆意妄为的东西！他们也配与我们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是他们玷污了我们的神圣土地才对！

　　几日后的行为，难道不是这个该死的罗马总督企图强行征收圣殿的金子，两个叛徒打算直接送上去吗？

　　我们要做的，就是要杀死他们！

　　这是早在几天前，多罗就对手下的短刀党这样说了，对于情报泄露，多罗并没有担忧过，因为加入短刀党的要求就是必须每个人砍掉一根手指，以此表明对敌人的痛恨。

　　时间已经五点了，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点亮了圣城耶路撒冷的一切，这自神代就存在于此的神圣之地，被数重结界笼罩，由庞大魔力支撑而起的圣域，足以欺骗自然力的不可视之守护，几近于传说中妖精们所居住的世界。

　　数千年以来都是如此，往后这繁荣也将永远延续，自诩为天选之民的犹太人对此深信不疑。

　　然而，这份自信却持续到公元前六十三年，被罗马人征服为止。

　　但是，多罗却无比自信，因为从今日起，他将把这份屈辱从此抹消。

　　“哦？这位是？”

　　“总督阁下，这位是多罗大人，也是被我们大家选举出来，准备共同探讨——”

　　欢迎的大队停留在了门口，多罗独自一个人极快的速度冲上去，用短剑一剑砍下还在笑着的罗马总督的头。

　　“多罗，你，你到底......”

　　“疯子！你在做什么！”

　　“别搞错了，你们这两个罗马人的走狗！”

　　瞳孔之中寄宿着正在燃烧着的憎恶，多罗单手举起被割下来的罗马总督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