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抱憾终身了，你说她们是真的？ 第112章

　　那是她的影子......

　　“镜流”的影子。

第117章 师徒对决，相争难休（5K）

　　缙云彻底呆住了。

　　他下意识地想让自己清醒些，以确定自己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游戏画面，还是做梦。

　　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惧感，化作实质性的寒意，逐渐渗透缙云的皮肤，流淌于他的血管之中，令他整个人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害怕的并不是镜流，也不是面前这道影子，而是另一件事——

　　他的梦！

　　之前好几次碰到这影子，都是梦中的画面。

　　而现在，梦里追杀自己的影子，出现在了现实的游戏当中。

　　那到底是自己做了预知未来的梦，还是梦变成了现实？

　　缙云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双手往自己头顶摸去。

　　很快他便摸到了戴在脑袋上的那台沉甸甸的VR头盔。

　　他摘掉头盔，随着一阵黑暗与虚无来回闪烁，眼前的场景重新变得清晰。

　　电脑桌、衣柜、书架，都好端端地放在原地，颜色单调的天花板依旧呈现出被岁月侵蚀的陈旧。

　　床边的小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为卧室增添了一份温馨和舒适。

　　窗外是宁静祥和的夜色，偌大的县城，此时只有几户人家还依稀亮着灯火。

　　缙云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但越不是做梦，他心底就越紧张。

　　他重新戴上VR头盔，面前那道“镜流”的影子离自己已经近了不少，并且还在不断接近。

　　缙云在UI界面分析对方的资料，选中单位后，系统显示的资料是中立生物。

　　至于名字更是敷衍：神秘的黑影。

　　不是，她到底是什么东西？跟镜流又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这个神秘生物会使用镜流的剑术？

　　思索之际，面前那道黑影忽然沉下腰，手中那柄宛若玄铁的黑剑掠起劲风，直指缙云首级而来！

　　缙云压根没料到这道黑影会突然对自己出手，好在游戏内的变态属性为他提供了极高的敏捷，根本不用他脑子作反应，身体便先一步避让开来。

　　黑剑流淌着深寒至极的冷光，擦过缙云的皮肤，体感反馈服所反馈的真实触感令缙云只觉得有人拿着冰块儿在自己皮肤上涂来涂去。

　　之前做梦的时候，梦到过云希同这道黑影交手，现在轮到自己在现实世界的游戏中和她对战，怎么看都有种“梦想成真”的魔幻感。

　　缙云手里握住太刀，刀刃在他掌心中旋转一周，寒芒乍现般的刀光撕开帷幕，对着黑影掠袭而来的黑剑一刀劈下。

　　几乎是毫无征兆般，刀刃快要触及到黑影的刹那，黑影倏然消失不见，一下秒又诡异地出现在了缙云头顶。

　　这等近乎可以用瞬移来形容的速度，换做寻常人压根反应不过来，但缙云却仿佛早已看破了一切。

　　他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握住刀刃的手轻轻一抬，风轻云淡般迎面化解了黑剑的攻势。

　　黑影手执黑剑对缙云接连落下十几道连斩，剑光逼仄好似疾风骤雨，连二人周围的空气都在这剑意的笼罩下变得宛若冰天雪地。

　　应对黑影剑招的同时，缙云也不忘分析对方的目的和动作。

　　对方的攻击虽然凌厉狠辣，却不带那种致人死地的杀意，给缙云一种对方像是想要报复，却又下不了死手的犹豫感。

　　简直跟之前在梦里的境遇一样，黑影明明是在追杀自己，但总给他一种莫名的依恋。

　　这种又爱又恨，若即若离的感觉，令缙云越发摸不着头脑。

　　这道黑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她跟镜流有着怎样的关系？为什么会像BUG似的出现在这个游戏世界？

　　“铿锵！”

　　黑影所斩出的黑剑顺着缙云递出的刀刃一路往上，剑刃与刀刃触碰绽放出绚烂的火花，一瞬间电光石火，逼至刀柄，这一剑才被缙云用刀镡的凸起处勉强挡下。

　　而黑影随后又递出三剑，皆被缙云轻描淡写地化解。

　　这番你方唱罢我登场的过招，根本不像死敌之间的生死搏杀，倒像是两位情深义重之人你来我往的互相切磋。

　　缙云动作越快，黑影的动作也就越快，相反要是他放缓动作，那么黑影的攻击也会跟着变得柔和起来。

　　这是激活了游戏的自适应动态难度机制吗？

　　至少黑影的这番表现，让缙云心底的想法越发确信。

　　她的确不是来杀自己的，更多的倒像是埋怨和报复。

　　要是自己循她心意让她刺上一剑，她是不是就自己离开了？

　　脑海里刚闪过这一想法，缙云便不由得在心底暗骂自己一声白痴。

　　这玩意儿怎么看都是游戏出现了BUG，遇到BUG，自己应该做的是立马让AI助手02向公司反馈才是。

　　不过除此之外，缙云还在思考一个问题。

　　BUG的出现，会破坏掉游戏剧情吗？

　　现在自己遇到的剧情是丰饶民们在大肆进攻仙舟罗浮，按照原剧情，仙舟联盟迫不得已，动用瞰云镜牺牲掉玉阙太卜召唤了巡猎星矢，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才勉强赢下了这场惨烈的战争。

　　先不论自己这个外人突然出现是否会破坏剧情，光是黑影这个BUG。

　　刚刚她可是实打实出手斩杀了一堆巨型器兽啊！

　　要是她代码再错乱点儿，刷刷几剑把丰饶民们给砍光了，剧情推进不到瞰云镜使用，那怎么算？

　　游戏会卡死吗？会坏档吗？

　　缙云不知道。

　　说到底，他自己也还在思考要不要干涉这条剧情线。

　　他感觉自己现在来到了一个很微妙的节点，这个世界的剧情原本存在两条线，一条是自己和琪亚娜不存在的剧情线，另一条则是原本的剧情线。

　　就像双缝干涉实验一样，当人类试图进行观测时，观测这一本身行为就会在量子领域引起坍缩。

　　换句话说，当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这个世界的发展便已经因他而改变，他的所做所为都应是合理的。

　　这个世界的剧情已经走向未知，而缙云的干涉是坍缩后的必然结果。

　　符玄刚刚所说的“算不出来”，兴许就跟自己有关。

　　符玄的卜算核心始终围绕着本世界的事物，这个世界中所存在的一切，在卦阵的所有算筹，都属于“常量”。

　　缙云和琪亚娜不属于这个世界，这地方没有他们的席位，就像巨人闯入了蚂蚁的饭桌，对这群蚂蚁而言，突然冒出来的他们，就是这个世界的“变量”。

　　至于他们这个“变量”会引起怎样的蝴蝶效应，谁也说不准。

　　思索之际，“镜流”的黑影忽然以一个险恶刁钻的角度，朝缙云腰侧落下一剑。

　　缙云可不希望体验腰子被扎穿的感觉，连忙脚尖一点退出数米，但黑影亦是同附骨之疽般，脚尖甚至都没碰到地面，凌空一点，身体好似蜻蜓点水往前一倾，追随者缙云一剑刺出。

　　因为走神，缙云格挡的动作慢了一分，就是须臾之间，他手里的太刀被黑影逼落，而他自己也因身体失衡翻倒在地。

　　黑影动作连绵不绝，紧随其后，在缙云倒下的同时便欺身而上，顺势将对方压在自己身下！

　　紧接着，她手中的黑刀划过一道弧线，高举至缙云头顶，眼看着就要将缙云开膛破肚！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黑影仿佛被终止了指令的机器人般，刺下来的剑刃“嗡”的一声僵在原地，剑锋停在了离缙云胸膛仅有一指之遥的空中。

　　缙云蹙着眉头，趁着空档，再次尝试向这一BUG发起沟通：

　　“你追杀我，又杀不了我，你的行为逻辑到底是什么？”

　　“......”

　　黑影没有回应，也不会有回应，而缙云居然试图跟一个错误代码对话，他的行为也是要多白痴有多白痴。

　　“缙云，接剑！”

　　就在这时，随着景元那道浑厚的男声自后方响起，一柄泛着寒芒的剑刃破空而来，剑锋直指黑影首级！

　　黑影的运行逻辑会使她对外来攻击做出反馈，因此为了抵挡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她不得不从缙云身上抽身而起，手中的黑剑被其挥舞出一个绝妙的弧线，将飞剑一剑斩落。

　　而缙云借此机会，腾身而起，抓住了回落的飞剑剑柄。

　　在手掌与剑柄接触的瞬间，UI界面中的技能栏立马切换为了剑形态，许久未被使用的剑招当场如流水般在缙云脑海中涌现出来。

　　这些剑术，都是当初他教给镜流的，比如万剑天来和寒川映月，若不是因为武器切换成了剑，技能栏也随之变化，缙云都快忘了自己还学过这些剑招。

　　既然弄不明白黑影的逻辑，就先尝试下看能不能将她击退吧，剧情卡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

　　打定主意后，缙云握紧剑柄，技能栏的剑招被动激活，一丝凛冽的寒意从他剑柄蔓延而出，并逐渐席卷了锋利的剑刃。

　　像是能感觉到缙云的决心般，黑影所展露出来的战意也是水涨船高，手中黑剑流淌出深邃的寒意。

　　她折身急转，脚尖一拧，身体如若陀螺般旋转开来，几个闪转腾挪，躲过缙云斩来的剑气同时欺身压进，一件掠向缙云的脑袋。

　　缙云瞳孔微缩，剑锋在眼中越放越大，然而下一秒他的身形便消散原地，出现在黑影之后，剑意缭绕，寒气笼罩，足以令脚下大地一并冻结的霜花从剑锋乍现。

　　黑影回身递出一剑，一抹黑气划破长空，没入缙云的胸膛。

　　此剑命中，黑影顿时动作一僵，没有五官的面颊流露出一分不易察觉的凝滞，这份犹豫顿时令她动作一迟。

　　然而下一瞬，被她黑剑刺中的缙云竟化作虚影消散——

　　原来她刺中的仅是对方的一道残影！

　　面对这转瞬即逝的破绽，缙云后手已至，剑锋流转如月华绽放，凭空出现的细碎雪花纷纷扬扬从空中飘落，脚下被霜雪凝结的大地反射出一轮明亮的残月。

　　随着缙云一剑斩下，刹那间明月倒悬，天光乍现，青霜拂面，映照三台！

　　万川月华激荡四方，寒山似雪映照八荒。

　　脚下霜寒大地，好似天上飞来的明镜，月色雪花铣洗天空，缔构出海市蜃楼般的云影。

　　这一剑之后，两人的脚下，分明是绽放出了一轮满月。

　　那道形似镜流的黑影杵在原地，脚下被剑光分裂劈开的沟壑离她仅差半寸，沟壑中水光潋滟，月色流淌，寒泉涌现，稍纵即逝的满月眨眼间便随偤着剑意的消散而褪去。

　　缙云这一剑砍偏了。

　　他本来没想留手的，但在剑锋逼近对方那张脸颊的瞬间，缙云分明从那张没有五官的脸中，看到了镜流的错愕和茫然。

　　就算这黑影真的是游戏BUG，肯定也跟镜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要是真被自己一剑劈了，会不会错过什么隐藏剧情？

　　万一这黑影是什么隐藏的BOSS或者彩蛋呢？

　　在古早的单机游戏里，那些厂商都喜欢放一些与玩家当前实力不均衡，或者跟世界观相违和的怪物进去，有些制作组，比如国产三剑的制作人们，就特别喜欢把自己当成彩蛋放进游戏里刷存在感。

　　这些彩蛋大多时候只是一些隐藏收集要素，玩家们只要完成就可以获得强力道具。

　　但其中也不乏一些厂商恶趣味到会将彩蛋作为完美结局达成的要素，比如幻想三国志。

　　这个黑影，兴许存在着某种机制还未被自己发现，最好再留一手。

　　抱着这样的想法，缙云这一剑砍偏了。

　　而黑影也果然如他所料，展现出了只会朝自己发起攻击的之外的特性。

　　就在缙云疑惑之际，一名云骑军的汇报声忽然从后方传来：

　　“报告景元将军，太卜司遭袭，敌人的目标是大衍穷观阵，卜者们有危险！”

　　“命令浴铁部即刻驰援，不得有误！”

　　“是，将军！”

　　缙云循声望去，只见几名全副武装的云骑军匆匆离去，而负责指挥他们的景元则原地不动，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太卜司，大衍穷观阵......

　　我记得那地方离这不远，就在那个方向......

　　缙云望向太卜司所在的方向，果然看到有一群丰饶民的战舰突破防线，侵入了那片洞天。

　　他正想着要不要出手相助，但就在这时，从方才起就一直指令错乱般杵在原地的黑影忽然腾身而起，跃上房梁。

　　紧接着，她如调皮的顽童般在房梁上跳来跳去，一直跳到了神策府最顶端才驻足站定。

　　她面朝敌军，形似长发的黑色迷雾随风而动。

　　下一秒，她扬起手掌，头顶那片云雾赫然翻腾起来，一道庞大至极，恍若月光凝结而成的雪白长剑，从云海中被她撕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