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请给我钱
理不清现状的他也没有别的事能做，只好朝着那道光点走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尽头的光点逐渐变为一面巨大的墙壁。
这面墙壁高不见顶，连绵不绝，仿佛联通寰宇。
墙壁内是无数个零碎的数字和符号，这些数字符号漫无目的地巡弋着，以某种难以理解的规律交织在一起，形成了这道纵横万里的数字城墙。
如果非要拿个近似的物体来比拟......
它很像赛博朋克2077里面的黑墙，就是颜色被染成了白色而已。
这样说起来，自己现在这幅状态，还真像主角进入赛博空间时感受到的那样，虚拟的同时，又存在着真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缙云呢喃着，向面前的数字白墙伸出右手。
在手臂与白墙接触到的瞬间，一些光怪陆离的影像忽然就跟电影院的幕布般放映在他眼前。
他看到了小时候的镜流，看到自己将她创造，与她结识，带着她玩耍，练功，还有朝夕相处的一幕幕。
当然也看到了自己“死”在她怀里的画面。
而在那之后，他还看到镜流经历过的许多场战争，以及后面的云上五骁，倏忽之乱。
这些东西......是原作的剧情？
养成的人物们在自己游戏结束后，真的会拥有玩家看不到的人生吗？
还是说，这些剧情是AI照搬了原作设定推演出来的CG？
不，问题的重点还是在目前的处境上。
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受VR头盔的影响，依然待在游戏世界里？
如果是前者，我的意识明明非常清醒，甚至还能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如果是后者，那为什么我摸不到VR头盔？而且还没有登出界面？
思索之际，缙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越来越沉重。
大概是因为感冒还没好，身体的虚弱感和脑袋的眩晕感一刻都没停过。
【云先生，云先生！】
【你怎么了？你快醒醒，不要吓布洛妮娅！】
忽然间，缙云听到布洛妮娅焦急的呼唤声。
她的声音就跟水手们在大海航行时听到的海妖歌声般，美妙动听的同时，又令人寻不到踪迹，虚无缥缈。
布洛妮娅......
既然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就说明这地方，果然是游戏世界啊。
这片幽邃茫茫的虚无世界的确很适合放松安睡，是程序设定的助眠模式自动打开了吗？
“布洛妮娅，你在哪里......”
缙云发出低沉的呼唤，眼前这片光怪陆离的白墙像是活过来了般蠕动着，呼吸着，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在其中翻滚流动，一扇能容他通过的光门徐徐打开。
他进入光门，里面是一条冗长的甬道。
道路两边都是自己游玩《赡养人类》时，与养成角色留下的点点滴滴。
如果要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
这地方，有点像是游戏世界的数据储存库。
“云先生！云先生！”
“你，你快醒醒啊，你能听到布洛妮娅的声音吗？”
“云先生，拜托您睁开眼睛，不要吓我.....”
布洛妮娅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回荡，随着眼前的数据愈发密集缭乱，缙云的视线彻底被白色所覆盖。
下一秒，他猛地睁开眼睛。
意识在这一刻重新回归，疲惫与虚弱犹如洪水猛兽蚕食着肉体和精神。
缙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非常虚弱，四肢脱力般的软弱感和无力感令他感觉像溺死在沼泽里一般，别说移动，就连弯曲手指的动作都很难做到。
额头和身体上全是汗珠，浑身发热，仿佛被包裹在一个炽热的火炉里，舌头干燥得就像烈日阳炎下的沙漠，喉咙更是卡着鱼刺般，干涩得快要冒火。
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再是先前那片深邃的虚无，而是布洛妮娅那张满是担忧和惊恐的小脸。
呼，总算是醒过来了吗？
刚刚那种像掉入limbo世界的真实梦境，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布洛妮娅......”
等恢复些许力气后，缙云勉强支撑着身体，伸出手，揉了揉布洛妮娅的头发：
“别担心，我没事。”
“真的吗？您的身体真的不要紧吗？布洛妮娅刚刚看到您一直在发抖，脸颊红红的，烫得吓人......”
“可能有点感冒吧，放心，我没事的，只是做了个噩梦。”
“云先生......”
“呼，时间已经不早了，布洛妮娅，去做你该做的事吧，我得去实验室了。”
“......”
见布洛妮娅没有回应，缙云不由得伸手捏了下布洛妮娅粉嘟嘟的小脸蛋，朝她微微一笑：
“别担心，我真的没事，你要开开心心的，好吗？”
『云先生都这样子了，布洛妮娅哪里还开心得起来......』
本来是想说这句话的，可看到缙云这幅温柔的笑容，话到嘴边，布洛妮娅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嗯......布洛妮娅会做好自己的事情的，云先生......”
“乖。”
缙云最后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穿好衣物，翻身下床。
看着对方一步一步离自己远去，布洛妮娅嗫嚅着嘴唇，眼里的担忧自然不言而喻。
缙云最近越来越虚弱了，就算对方再怎么逞强，也是瞒不过她的眼睛的。
布洛妮娅心底都明白，缙云的虚弱当然跟崩坏病的侵蚀脱不了干系。
她很想帮上缙云的忙，可对于抗崩坏血清的实验细节，缙云一点都不肯透露给她。
她也尝试过用自己的黑客技术和以太编辑能力来入侵实验室数据库，窃取到实验资料。
但结果很明显，实验室的防护力度，比她以前攻破的任何安全防火墙都要周密，以她目前的手段，根本攻不进去。
她大致能猜到，这都是缙云的意思。
布洛妮娅不知道该不该坚持忤逆对方，她不希望让缙云失望。
对此，她看在眼里，除了干着急，也没别的办法。
但现在，看到缙云这幅摇摇欲坠的模样后，布洛妮娅彻底在心头下定了决心：
云先生，布洛妮娅不会让云先生一个人承担这种痛苦，布洛妮娅一定会救你的！
就算被你讨厌也好，不管用上何种手段，我一定，要救你的性命！
——
缙云摘掉头盔，长吐一口气，活动了一番身子骨，浑身像是要散架般的酸涩和颈椎传来的疼痛感令他不禁龇牙咧嘴，连连倒吸好几口凉气。
喵了个咪的，戴着头盔睡觉就是这样，每次醒来都会觉得脖子像被人砍了一刀。
“阿嚏！”
“阿嚏！”
缙云连打两个喷嚏，虽然感觉差点把舌头都给打喷出来，不过托这两个喷嚏的福，他这下可算是彻底清醒了。
趁着人还清醒的功夫，缙云穿好衣物，快步下楼打车前往医院。
如果要说最讨厌的地方，那么缙云最讨厌的一定是医院。
出于自家老妈的缘故，医院这地方实在是太沉重了，缙云一刻都不想在地方多待。
在他的记忆中，自家老妈是个身体很柔弱的女性，因为老妈小时候家里很穷，营养不良，隔三差五就会生病，跟老爸结婚后也是常年都得买药吃药。
甚至有好几次，老妈都以为自己挺不过去了，跟缙云说了遗言。
但就是这样一位女性，能背着自己长途跋涉辗转几趟火车去大城市看病，为了养家跟老爸去工地扛五十斤的水泥，双手都被磨出了厚厚的老茧。
老妈到底是柔弱还是刚强，缙云说不上来。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得多多赚钱，让老两口有生之年也能享享福。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体弱多病的老妈有希姐的照顾。
在云希的十几倷年如一日的照料下，老妈的身子骨已经调理得跟寻常人没什么区别了，能跑能跳的，干活也利落。
要不然，缙云还真不放心抛下老两口，跑离家这么远的一线城市来打工。
话说回来......
这阵子，好像确实没怎么跟老妈打电话。
大多时候都是用微信发短消息，或者发语音闲聊。
毕竟这段时间过于沉迷游戏，整日整日都不在群聊冒泡，跟家里人的联系确实少了许多。
不过还有一点也挺让缙云在意的，这段时间，貌似老爸和老妈也没给自己打过电话。
尤其是老妈，以前她每隔一周必定会打一个电话过来，因为过于沉迷游戏，缙云现在才想起这回事儿。
要不，等鸭鸭的剧情肝完，就回家里去看看吧。
要是问起工作，就说自己临时抽调轮班排休，刚好有空。
这么想着，缙云不禁感到倦意来袭，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
戈尔维克，实验室内。
布洛妮娅利用以太编辑，破解了孤儿院的安全系统，并以此追踪到了渡鸦的下落。
自从实验开始后，渡鸦就像人间蒸发了般再也没有在自己面前出现过。
布洛妮娅猜到肯定是缙云跟她说了什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叮嘱她要对自己严格保密。
因此，渡鸦为了避免泄密，干脆就拉黑了她的联系方式，不跟她见面。
也算布洛妮娅运气好，她截获了渡鸦联系孤儿院的秘密频道，通过该频道，与对方发起了通话——
“娜塔莎姐姐，我需要你帮忙。”
“布洛妮娅？”
娜塔莎对布洛妮娅找上门的事有些许惊愕，不过并未表露出意外。
她早就料想到布洛妮娅一定会找到自己了，毕竟对方的黑客技术，连自己都感到惊叹。
沉吟几秒后，她询问道：
“你想要问清楚实验的具体细节，对吗？”
“是的，娜塔莎姐姐，布洛妮娅知道云先生肯定跟你叮嘱了什么，但只有你可以帮布洛妮娅了。”
“我，不确定你能承受事情的真相，如果你心目中那位善良的云先生，在别人眼里是个‘恶魔’，你会怎么办？”
“恶......魔？”
布洛妮娅咽了口唾沫，声音变得有些干涩：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唉......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你，虽然缙云先生的意思是保密，但那样的结局，对你而言其实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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