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御白狐
伽希雅试图反抗，但很徒劳，她现在的力量连领域都无法展开，根本就是单方面受到透明人的攻击，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眼看真要被菲莉杀死，她终于慌了。
“要怎么样！你开条件吧！”
“和我现在一样，化作神具吧。”
“休想……我才刚刚从封印中出来，好不容易获得自由……”
伽希雅说完，菲莉从侧面突然出现，一记膝袭让她痛到弯腰跪地，不停咳嗽，接着就看到菲莉走到她正面，准备处决。
伽希雅急忙用最后的力量挡住攻击，头上撑开忽明忽暗的魔法屏障，勉强挡住处决：“咳！直说吧……多少年？”
菲莉并没有同情和留手，也没有交流的意思，安安静静加强手上的力量，让死亡一点点逼近伽希雅。
露娜说出了条件：“直到契约者死亡。”
“……好。”伽希雅答应了，然后看着菲莉，“可以住手了吗！”
菲莉这才停下攻击，看了一眼露娜，露娜轻轻点头：“誓约吧。”
菲莉这才放下剑，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不是，真不杀她？这种心生怨恨的家伙能收留？”
伽希雅怒道：“我才疑惑呢，我们有这么大仇怨？你就非要杀我？我的神格你也吸收不了啊。”
菲莉看了一眼伽希雅：“弑神的机会不常有，难得遇到你这么虚弱的神。”
伽希雅刚想说什么，结果刚开口就是一口血咳出来，气得不想发出任何声音。
露娜说道：“在我的见证下，她与你契约，活着能发挥更强的力量，死了就只是强力的武器，就这么简单。”
菲莉对神明还是有忌惮的：“我不信任她。”
伽希雅说：“虽然你是魔女，但和你度过几千年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憎恨的是摩根娜家族，这个家族的血脉不灭绝，我不想死！”
菲莉低头、沉默、寻思了片刻，又举起剑，还是斩草除根吧。
伽希雅感受到杀意，绝望到瘫倒，下意识看了眼露娜，感觉这剧情不对，不都谈好条件了吗？
露娜抿嘴一笑：“所以说，快誓约吧，你也看到了，我的契约者脾气不是很好。”
伽希雅咬了咬牙，半跪在露娜面前：“我不服，但我没有办法，我愿以神格为代价，与……………………你谁啊？”
露娜扶额：“她叫菲莉。”
伽希雅心中突然涌出巨大的委屈，这股委屈让她瞬间流泪，咬牙继续誓约：“我愿意与菲莉缔结契约，请青月女神见证，我伽希雅以神名起誓，献上所有的力量，化作利刃，直至菲莉生命的终点。”
和露娜契约的时候不同，这一次伽希雅宣誓之后，她的身影缓缓变淡，神格中分流出巨大部分力量，在身前化作一柄青黑色的大剑，长度和菲莉身高一样，简直能当盾用。
菲莉轻轻握住这柄剑，果然感到可以支配另一种神力：“真神奇。”
伽希雅的声音变得虚弱很多：“我的神格刚刚都被你刺伤了，没事了吗？没事我先沉睡一段时间！想要发挥我的力量，你就用自己的魔力蕴养吧，对了，给我起个名字。”
菲莉不是很懂这种仪式：“你不是叫伽希雅吗？”
露娜扶额，轻轻拉了拉菲莉的衣角：“我是青月，那她就是暗月吧，以后算我的附属神。”
菲莉突然觉得，收复伽希雅，自己不一定赚了多少，但露娜肯定不亏。
伽希雅的身体消失，窜进神剑中：“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是你的剑了，我的力量和权柄你拿去用吧，我真恨啊！对了，如果你能让我沐浴到摩根娜家的血，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等你死了，我答应不刨你坟。”
说完这话，伽希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感觉上确实陷入沉睡了。
露娜这时凑到菲莉身边：“好了，她确实沉睡了，她现在神格和权柄对你完全放开，用你的能力尽情窃取扭曲吧，把她当做试验品就好。”
菲莉拿着剑，这会儿就是微笑，果然神明更擅长对付神明。
第144章 新的力量
“孩子们啊，我需要的是你们做鹰，而不是做犬，血脉的传承真让人感到失望，直至最后，还是环境塑造了几个不错的作品。”
深夜，摩根娜主宅，阿比尔斯伯爵翻看书籍时感应到时间的律动，收回心神，闭目沉思。
“她没有放过伽希雅，就像皇帝专门捡起地上的铜板，此等行径如同乞食，是我高看她了吗？不过，她能随意接近‘生之依代’我却依然毫无察觉，终究不是凡物。”
随后伯爵好像开始了自言自语，在与不存在的某些东西交谈，相互验证自己的看法，稍后他又坐在书桌前，摊开羊皮纸，在上面绘制复杂的魔法阵，刻印符文。
所用的纸笔材质尚可，却皆为俗物，可随着丝丝魔力的汇入，普通墨水绘制的魔法阵骤然发光，房间陷入黑暗，又点亮光辉，魔力演化出周天的星辰。
“回转。”
随着阿比尔斯伯爵的指令，这周天星辰开始逆流，月出日落，过去时光的点点滴滴在他瞳孔中飞速闪烁，突然手中的魔法阵微微震颤，显然是承受不住这庞大的魔力，开始从边缘崩溃，然后一点点腐朽，最后灰飞烟灭。
“还是看不到。”
阿比尔斯不再纠结，重新拿起之前放下的书籍，如养老休闲一样沉默看书。
与此同时，菲莉正在检查刚刚得到的暗月大剑，剑柄犹如月食般的黑暗，剑锋浑浊幽暗，细看之下散发星光，在黑夜之下似乎并不起眼，在月光下更有种透明的感觉，举起大剑仰望天空的时候，好像能透过剑身看到星空，闪烁于天幕的群星与整个剑身浑然一体。
露娜站在菲莉身边，教导了一番神权知识，最后让菲莉自己尝试。
“伽希雅司掌魅惑与变化，你先试试魅惑。”
“我还是尝试变化吧？”
“都要。”露娜语气一顿，指了指自己，“小菲莉，直视我。”
菲莉嘀咕道：“这可是你说的。”
在她看来，魅惑属于精神干扰，在功能性上，虚诈能做到的事情，魅惑也能做到，而且虚诈可以往人的潜意识里植入谎言，谎言念叨千百遍能被大部分人信以为真，精神意志再怎么坚定，都会被干扰，茉莉安就是这么改变的。而魅惑，这不就是出卖色相吗？舔狗终有醒悟时，那时魅惑的力量再强又有什么用？
菲莉也没想过让谁死心塌地爱上自己。
“咦？这个魅惑的权柄没有指向物，而是对自己的提升？”
按照露娜的要求，菲莉借用伽希雅的魅惑权柄，结果这权柄不是主动效果，而是一种被动，直接覆盖在自己身上了。
露娜面无表情，感觉到魅惑的力量后轻轻点头：“不错，效果比直接杀了她要好。”
说完露娜凑近菲莉，轻轻嗅了嗅，菲莉往后退了退：“闻啥呢？”
“你身上的芳香，魅惑的气息，除此之外还能闻什么？”露娜淡淡回答，“好了，那么试试变化的能力。”
菲莉微微皱眉，感觉哪里不对，但说不上来，在切换权柄的时候突然问道：“等下，我已经撤回魅惑的权柄，但怎么神力还围绕着身体？”
露娜理所当然道：“废话，神明的加护和魅魔的魅惑能一样吗？伽希雅虽然是末流小神，却也是神明，自然与众不同。”
菲莉略作思考，先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吧，说起变化的权柄，她靠近附近的一棵树，伸手抚摸，接着这片土地一阵动摇，先是这棵树的树根涌动，接着枝干扭曲、分叉，居然化作人类的四肢，最后缓缓站起来，变成一株树人。
“呜……”这树人发出怪异的声音，菲莉感觉它有一些智慧，只是别扭的身体构造无法让它诞生声带那样的器官，所以也就无法讲话。
“安静呆在这里，重新变回一棵树。”菲莉测试完毕，撤回神之权柄，这个瞬间树人的眼神居然产生一丝祈求的目光，菲莉的手微微一颤，急忙停下。
露娜看到菲莉的犹豫，走过来仰头看着树人：“你同情它？同情一个活不过三天的生灵？”
菲莉点头：“……我错了，它现在的样子不是傀儡造物，而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重点是有智慧。”
露娜轻轻摇头：“没错，有智慧，就是生灵。好吧，我来告诉你怎么完善它。”
接着露娜开始讲解创造物的知识，教导菲莉如何让树人完整，成为可以自我循环，能够独立生存的生灵。
几乎是到黎明时，菲莉才为树人变化了所需器官，能够完成生命的循环。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互惠互利，我看上你的能力，未来还要委托你做一些事情，当然，那时候你可以拒绝，因为我现在给你的，都是你拯救一次世界的奖励。”
菲莉就当是这样吧，也许青月的女神真是在奖励自己。
这时树人缓缓跪在菲莉面前：“女主人……”
菲莉摆了摆手：“好了，你继续扎根在这里，装作普通的树木，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存在，等时机到了我会带你到别的地方。”
树人重新扎根：“遵命。”
看到这里，菲莉感到几分好奇，这哪里是变化之力，这简直是创造之力啊，居然给普通的树木赋予了生命。
露娜默不作声靠近菲莉，肩膀几乎贴到一起：“所以说伽希雅是个笨蛋，掌握相同的权柄，你对‘变化’的想象力已经超越了变化本身。”
菲莉开始思考实用性：“这变化的法则……不，本身没有生命力的增减，而是改变。不过我感觉它可以愈合伤口，能够保命，而且不仅是改变别人，也可以作用于自己。”
露娜提醒道：“慎用，趁着我还没离开，你可以试试，先说说你的打算？”
菲莉低头思索片刻，在原地踱步少许：“回忆我以前上过的解剖课程，还有结合虚诈的力量，也许可以这样。”
下一秒，菲莉的身体变化，变成一只白毛黑手套的布偶猫，水汪汪的眼睛平静注视着露娜。
菲莉可能并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在露娜眼里，这是一只充满魅惑力量的究极毛茸茸小猫，顿时捂着心脏往后仰了仰身体，接着到一旁扶着树。
露娜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咳……喔，了不起，这种变化毫无魔力波动，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你现在的灵魂和身体在我眼里与真正的猫咪无误。”
菲莉也很喜欢猫，变成猫好像比变成菲莉还开心，舔了舔爪子，又摇摆了一下尾巴，接着爬到露娜脚边蹭了蹭：“很可爱吗喵？”
露娜抱着肚子：“好了，变回来吧。”
菲莉故作疑惑：“哼哼~露娜，你不喜欢猫吗？不喜欢布偶猫的话我就变成狸花猫。”
露娜双手交叉，很快提出另一个麻烦事：“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现在身上充满魅惑的加护，由于是你自己的力量，你先想办法怎么消除吧，天要亮了，晚安。”
说完，露娜逃跑似得消失了。
意外是个毛茸茸控啊。
菲莉嘀咕了一下，接着猫脸严肃起来，回忆菲莉的样子，重新变回菲莉。
伽希雅的变化之力实际上很恐怖，普通的变身术略等于穿上一套布偶装，无论再怎么高明，本质是魔法的伪装，哪怕用虚诈力量来变化，也掩盖不了魔法的本质。
可伽希雅的变化之力就不一样了，完全是肉体变化，变成猫咪后气息和魔力也变得普通了，固然能隐藏自己，却也非常脆弱，运用不当等于自杀，那种身为猫咪的弱小感觉让菲莉不想体验太久。
接着菲莉想试着在青月加护下变成菲林本体的样子，结果意外发现变不了，连外表也模仿不了，这诡异的感觉就像左手拽住了右手，好像虚诈之力、青月加护与变化之力三家角逐，最后变化之力被天赋与加护霸凌踢开一样。
“先回去吧。”
今天已经够晚了。
第二天，菲林回到府邸，他感觉有点累了，这段时间白天是菲林、晚上是菲莉，24小时连轴转，没好好休息过。
本来上午打算好好休息一下，结果主宅那边传来消息，屑伯爵召见自己。
每逢遇到和伯爵有关的事情，菲林就加倍小心，虚诈的力量在身体里缓缓运转，隐藏实力，一切小心。
“父亲大人，有什么吩咐？”菲林表现平平，也没有讨好的意思，他对伯爵没有期待。
“虚诈的魔女，菲莉，讲讲关于她的事情。”伯爵缓缓开口，他开始感到好奇了。
菲林早就想好了一切说辞，将他在米里亚姆编造的故事一一讲述，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菲莉的所作所为。
伯爵听完沉默片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的称号与你的天赋很相似。”
菲林立刻回答，就像真正的情报工作者，准备好了所有答案，上司问什么就回答什么：“我只能确定和幻术相关，具体是什么规则，没有办法试探。”
伯爵打量了一下菲林：“你现在的实力与去年相比，完全没有丝毫进步，这和你的天赋有关吧？菲林。”
菲林露出惭愧的表情：“我的能力与谎言有关，只有让聆听者相信我的谎言，才能发挥一定效果……”
“孩子，坐下。”伯爵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又转向书架，从上面精准抽出两本魔法书递给菲林，一本叫《噩梦悖论》，一本是《梦境全解》，“你的能力并非要局限在现实的谎言之上，世间万物一切皆可欺诈，即使能看透人心的神明，也会被真实的谎言欺骗，语言是天命赐予生灵的力量，一言一行皆为正义，却能催生邪恶，满口污秽道德沦丧，也能诞生信仰。”
伯爵开始讲解梦境理论，为菲林描述了一个谎言的道途，两个小时后，又提出问题。
“……最后给你一个命题，假设魔人圈养了一个村落，干涉村民的认知，让村民与魔人达成共存，你偶然知道了这个事实，并且有能力解开魔人的认知干涉，你该怎么做？这个问题的有趣之处在于，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村民的世界观都会收到谎言的侵蚀而支离破碎。好了，你可以离开了。”
“是。”
菲林有些意外，今天伯爵召见他的目的居然是教导，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当他离开的时候，正好看到厄倪尔迎面走来，厄倪尔投来疑惑的目光，菲林轻轻点头，今天似乎没什么不妥。
果然，厄倪尔走进房间后，伯爵就询问道：“厄倪尔，你对魔法的本质有所曲解，既不优雅，也不强大，愚蠢的像一只捡到铁锤的雌猩猩，记住，纯粹的魔力不是蛮力，而是创造力、想象力，你空有魔力却被自己束缚，你使用魔法的样子就像在用竹篮打水一样让我感到可笑。”
厄倪尔不得不承认，单独一人直面伯爵，这会儿有惊又怒又怂又怕，伯爵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一句也不敢反驳。
…………
……
晚上，厄倪尔出现在菲林的房间，脸色铁青，一言不发，手里抓着一个布偶熊，一点点从玩具肚子里掏出棉花仍在地上。
厄倪尔真的气炸了，偏偏无处发泄：“气死我了，今天被那个老东西贬得一文不值！”
菲林也感觉今天很诡异：“他也指导你了？有给你书籍吗？”
厄倪尔心里很不爽：“给了我一本魔法基础全解，不过上面写满他的注释和笔记，此外还给我安排了任务，让我去协助几个小教派，帮他们把过去封印的魔神解开封印，再反手灭掉。”
之前说过，很多古代人无法解决的危机，大部分时候会选择封印，等待后人的智慧，显然厄倪尔现在就担当了这后人的智慧。
“他可不是突然会产生父爱的人。”菲林伏案看书，认真翻阅《噩梦悖论》，看着上面伯爵的注解，虽然很想杀他，但不得不感慨伯爵在魔法上的造诣，对方元素、神秘、神学、炼金样样精通，即使最简单的魔法，也能打破原有的结构，作用到意想不到的事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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