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手术室。
“博士！”亚叶一边给欧特擦汗，一边提醒道：“您的终端正在震动！”
别说是命运重构这样疑似有些挑衅质量守恒定律的神奇技能了，哪怕普通的治疗法术在泰拉也是稀有货色。
作为医学生，亲眼见证了欧特那闭着眼都能乱来的命运重构，她对欧特的称呼又更加敬重。
“明白了。”
温迪戈的创口缓缓愈合。
而一旁堆积起来的恒温盒，却说明了他的“原装”程度究竟还剩几何。
“按照现在的指标来看，他大概十分钟之后会苏醒，十五到二十分钟内意识清醒。”华法林提醒道：“考虑到你现在也精疲力尽，大概还有五分钟左右的时间……”
“不需要。”欧特慵懒地抬起眼皮。
他揪下外科手套和手术帽，亮银碎发挣脱束缚后，立刻将圆耳朵藏了起来。
“博……士？”亚叶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捡起一丛耳羽。
“您的……？”
“……”
尽管手术室现在的空气还污浊得很，但凯尔希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
“……啊。”华法林后知后觉地看向亚叶，一脸怜悯。
“为什么都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啊！！！”亚叶的猫耳上，细腻的绒毛蓬松起来。
欧特轻描淡写道：“好了，别吓她。”
看起来，他果然是想要利用“夺心魔”这个由头。
尽管亚叶口风很紧，不太可能主动泄露，但是当风言风语随着萨卡兹佣兵们的活动流行开来时，她那难以一口否决的态度本身就有其意义。
“我去值班室躺一会儿，舰上的工作由阿米娅接手。待飞行器返回后，让霜星和部分雪怪小队登机，行军床和安眠药给他们准备好。”在手术室隔间门口，他自然而然地发布命令：“凯尔希，尽可能让阿米娅独当一面，如果她的决策没有达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允许插手。”
“……嗯。”
这是正确的抉择，但并不是唯一正确的抉择。可当欧特将这个决定摆在凯尔希面前时，她几乎没有推翻它的欲望。
毕竟……这又没错。
十四号设施外，预设战场，指挥中心。
“艾雅法拉？”W居高临下（165cm对145cm）地对她嗅了嗅。
几乎没有他的味道。
她怀揣着一股不明所以的满意，双手抱胸，问道：“臭水獭让你来干什么？”
不是，你是萨卡兹，不是佩洛啊！
“欸？”小羊眨巴眨巴眼睛：“臭……水獭？”
“就是欧特勃……欧特博士！”
第一百八十八章 计划的变化也是计划的一环
“领袖，快看！”
司机一脸惶恐地指向前方。
“塔露拉”刚想苛斥他大惊小怪，但空气中的压抑感还是让她感觉不妙。
由于视野受限，她将头伸出窗外。
分明还是晌午，但四下漆黑一片。浓稠欲滴的乌云垂在天边，不时有青白的雷光闪烁。就在她闭目养神的短短几十分钟里，天候居然就变成这般！？
陡然上升的空气湿度，使得每一口呼吸都仿佛淤积在喉管。“塔露拉”一时间竟然搞不明白：到底是这能掐出水来的糟糕天候，还是自己的真得有那么愤愤不平。
“是天灾！”
“是天灾……”她重复了一遍司机的发言。
以一场天灾为起点，切尔诺伯格的沦陷和她的阴谋一并转动起来。现在，横亘在她面前的，居然是另一场天灾吗？
不，不是另一场。
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太可能连续产生两场天灾。
理性给予了“塔露拉”一个更加荒诞的答案：这就是同一场天灾。
因果报应，循环不爽。
它在席卷了切尔诺伯格之后，并没有耗尽自身的能量，反而改头换面，重新登陆了……乌萨斯？
这难道是天意吗？
不，这样极端的气候变化，根本没有人能够将其纳入计划之中。
不过是一时运气不好罢了。
“塔露拉”摇了摇头，命令道：“换一条路走。”
“……”司机无言，他踌躇半晌，不知道是如何跟领袖言说。
“怎么了？”
“在这里变道的话……我们恐怕会经过龙门。”
“塔露拉”当机立断：“即便是龙门，现在也比天灾发生区域要安全的多！”
本应自切尔诺伯格事件脱身的新蛇，再次深陷泥泞。
十四号设施外围。
艾雅法拉、普罗旺斯正在将设备拆卸、回收。
一组用于干扰大气运动给的源石能量透镜，正被天灾信使们按照规格小心翼翼地封存起来。
当然，与第一次实验时不同的是，俩人现在还携带了大量至纯源石。而它们都已经在搅动天灾的过程里消耗得七七八八，失去了诱人的色泽。
“原来臭水獭就是用这些东西……”
用这些东西影响了天灾。
W识趣地咬去了后半句话，尽管她是半个丈育，但并不代表她对于什么是“机密”一无所觉。
恰恰相反，她对于如何保守同伴的秘密这一点，还很熟练。
……
谁是他同伴啦！
萨卡兹少女心头半恼，对于自己刚刚冒出来的想法感到不可置信。
“……大致的原理就是这样。”
似乎W在和自己较劲的过程中，错过了艾雅法拉小课堂。
但萨卡兹少女完全不觉得可惜。
她停顿几秒，收拾了心情，装出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哦？那这个在战场上好用吗？”
这本身就在战场上，以常理来论，结果是当然得。
普罗旺斯一边将“眠梦仪”摘下，一边却直言不讳道：“别说是战场了，就连实验室里都不好用。”
“如果不是博士凭借我们亲手完成了操作，我根本不相信这东西可以复现。”
复现是科学研究极为重要的一环。
由于部分实验本身的精密度极高，在寻常实验室、寻常科研民工手中难以复现本是常事。更别提还存在着“大学牲”、“研究牲”这种科研素质可疑的存在。无论是严肃的实验还是非严肃的实验，为了特定结果而胡乱编造研究数据的行径数不胜数。
艾雅法拉也点了点头：“Doc獭调用了大量经验公式，很多数据取值的范畴甚至超过了仪器精度。”
“……”W沉默一会儿，突然转移话题道：“那么接下来他有什么想法吗？”
完全听不懂了，是吧？
“欸？”艾雅法拉傻乎乎地问道：“可他不是还在你……”
W方才使用的平板终端却突然发声：“佣兵团及救援小队已进入切尔诺伯格。”
“W，让兵士们和你的小队着手清理道路、押送俘虏。”
“此外，对于你本人。在你左手边的箱子里，有一瓶褪黑素，服用它，然后找个地方躺好。”
褪黑素？
我记得他之前跟我提到过……好像是安眠药的一种？
现在要去交界地！？
“臭水獭！？现在！？”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你的计划可真多啊！”
平板不做回答。
……
果然，没有感觉错。
W轻抚胸脯。
他现在非常疲惫，疲惫到希望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精神损耗。
跟上次玩弄天灾时一样，消耗了大量精力吗？
那为什么还要为隆冬兵士组建精神链接网络？
W一时间找不到合情合理的答案。
总不可能是为了我吧？
龙门航道某处。
“怎么大冬天的，还这么潮！？”一名干员抱怨道：“现在又不是夏天，这湿得跟泡水了似得！”
“天灾刚刚过境，天气怪点才正常。”
“你搁这儿搁这呢？”
“侦测到热源信号，大概率是车。”
“发现目标人物！”
火光闪烁，一架无人机就此坠毁。
“塔露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这里“干燥”的空气，只觉得神清气爽。
那片黑压压的天灾云仍然在视线尽头，仍然在趋向切尔诺伯格。另一个塔露拉的“良心”自天灾云再现以来，便一直啃食着“塔露拉”的内心。她那无聊的自哀自怨和内疚感在削弱她的抵抗能力之余，也使得“塔露拉”更加烦闷。
所幸，“塔露拉”已经远离了那枚天灾回旋镖。
微妙的心境和相对而言不那么“湿”的空气，更进一步让“塔露拉”开怀。即便是这苍蝇一般的无人机，灭杀起来也颇为舒心。
这个节骨眼上，在龙门航道上遭遇侦查无人机，并不是什么怪事。
……
龙女捡起无人机的碎片。
三角纹章正中，那座巍峨不动的要塞是如此令人心塞。
“罗德岛。”
火焰爆裂开来，将无人机仅存的残骸也焚烧殆尽。
“哪里都有你们。”龙女迁怒道：“自从碰见你们，就诸事不顺！”
滑稽的是……这其实还真算不上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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