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陈晖洁捂着脸，说出一句气话：“我宁愿要源石病的名声！”
确实，无论如何，陈晖洁毕竟还是一位姑娘……
“魏总督曾咨询的脱发问题。”眼见着陈晖洁没懂，凯尔希重复了一遍。
“他的？”
“他的。”
那他确实该脱一点……
凯尔希继续道：“关于你病情的关键数据，将以魏总督的脱发情况记录。而你的源石病检测工作，也将限制在罗德岛少数成员内。”
欧特补充道：“实际上，除了你面前的我们以外，只有个位数的干员会在以防万一的情况下参与检测工作。”
“这也是魏长官的需求？”
“他仅仅指定了病例的内容，还有保护你病情情报的原则。”
看着陈晖洁的脸色，塔露拉也站了起来。
“我也去外面看看。”
然而，从没有关紧的门缝里，还能听到影影绰绰的笑声。
陈晖洁闭着眼睛，说道：“好！”
“具体什么时候检测？怎么检测？”
“你可以用签订新合同的借口来到罗德岛本舰。”
第二百三十五章 测试
“在罗德岛散布那些谣言多少有些无厘头吧？Mantra。”吧台旁，人事部的笞心魔问询道。
她所询问的对象是一位……斐迪亚“老奶奶”。
暗沉的白发自斐迪亚的肩头垂下，发丝的末梢却透出一股蓝色。她的容颜上依稀可见其青春时的美貌，而这份美貌，在岁月的变迁下，转化为了一种飒爽英姿。
精神的震颤，代替Mantra奏响出如此回复：【我只是对一些花边新闻推波助澜。】
【至于其它的流言蜚语……很遗憾，是他们自发的。】
“那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之一……又有人来问我笞心魔到底会不会读心、一天吃几个脑子了。”笞心魔有些微醺，趴在吧台上“抱怨”着。
尽管整合运动带来的机会窗口确实很窄，大量精英干员无法及时赶回，但这里并不包括Mantra和■■■。
Mantra心里门清，这些事情确实发生过，但不值得人事主管有意醉酒，打探情况。
【还有什么状况？】
笞心魔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好把清醒藏在酒精造就的迷蒙之后。
“在连续被天灾袭击两回以后，很多切城难民开始寻求宗教慰藉……”她沉默半晌，低声说道：“我有些不太相信我看到的东西，需要你帮忙再查一次。”
【究竟是什么让我们的笞心魔也感到棘手？】Mantra有些惊讶。
“我找不到幕后黑手。”笞心魔闭上了眼睛，罕见的选择了再喝一杯。
纤细的食指勾起玻璃杯的握把，以一个极易倾洒的姿势端起大杯。
咕噜咕噜。
杯中只剩下带着麦芽清香的泡沫。
“我翻阅了很多活跃目标，但没有任何问题——正如你所说，这一切可能是自发的……”
【事先声明，我只对那张照片负责，而且那张照片不是我拍摄的。】Mantra的眯眯眼没有任何睁开的意思，【不过，你对于那个“幽灵鲨”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吗？】
“没有什么值得八卦的东西。”笞心魔没好气道：“凯尔希的说法是为了维持她的人格稳定。”
【听上去有些不道德。】
作为心理医生，占据这个有利地位对病人出手，当然是不道德的。
然而，这个例子里……率先出手的人是幽灵鲨。更准确的说，是“劳伦缇娜”。假面超人鲨鱼是在她神智清醒的时候，主动对欧特和凯尔希出手的。
这甚至不是病人对医生出手。
笞心魔突然噤声。她敲了敲桌子，Mantra也微笑着看向门口。
在熟悉的欧特等人以外，还有另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人：陈晖洁。如果不出意外，她大概是来……“拿魏彦吾的脱发报告”。
待欧特等人从酒吧门口路过，俩位精英干员才又凑到了一起。
“阿米娅现在也在凯尔希的卧室里睡觉，即便之前有什么，现在也不会有了。”
【难说。】Mantra反驳道：【等孩子睡着以后，小夫妻贪欢也是有的。】
“但又不止阿米娅！”
正当两位精英干员偷偷摸摸搞八卦之时，陈晖洁也正式开始自己的源石病检测。
“怎么这么多项目！？”
华法琳解释道：“源石病对于人体的影响出现在方方面面。”
“如果仅仅是鉴别一个人是否感染，并不需要太多项目。最基础的血管造影技术就能简单地将病患的感染与否和感染程度做好区分。”
陈晖洁颔首，她抒发着自己心头的紧张，主动跟这位苍白的医生搭话道：“我也记得一些……好像感染初期的血液结晶密度在30以下，中期不超过50，晚期的情况较为多变，甚至会超过理论致死线？”
“……单位有点小问题。”
初期患者的血液源石结晶密度一般不高过0.30u/L；中期一般不高于0.50u/L；晚期患者脏器造影轮廓难以辨认，异常结晶覆盖大部分器官，血液源石结晶密度较为多变。
“所以为什么这么多项目？”
欧特给出了一个直白的回答：“算是饶的。”
“……哈啊？”
“魏总督付出的很多，多到不给你做全套我们良心不安。”
“不说话也没有人会拿您当哑巴！”华法琳将欧特推了出去：“既然有女医生在场，那么接下来的检测就完全不需要你了！”
看着欧特的移动，幽灵鲨一言不发地跟上。
“我也一起！”小兔子跟在后面，蹿了出去。
“……”看着欧特被推出房间，陈晖洁面对着一言不发的凯尔希和过份活跃的华法琳，继续尝试推延这不可避免之事：“欧特博士的回答多少有些不着调，凯尔希医生，还有什么其它理由吗？”
然而，猫猫的回答反倒让陈晖洁更加坐立不安：“欧特博士刚刚是在开玩笑——他没有良心。”
重点是这个吗！？
陈晖洁咋舌。
“此外，倘若你的感染程度加重到中度、重度，我们积累下来的资料也能够为你未来可能的手术提供便利。”
“是……是这样吗？”
“这个可是欧特的独门绝技！”华法琳说道：“使患者体内的源石惰性化，然后通过‘新陈代谢’来降低感染程度。”
这里的“新陈代谢”完全是字面意吧！？
“目前，即便是血液源石结晶密度超过理论致死量0.80u/L的超级重度患者，也有两例感染进程回滚的案例。”
“其中一例，她的血液结晶密度被欧特不计成本、不计代价的回滚到了0.21u/L。”
“另一例……局限于现实条件的匮乏，我们不得不为他更换了人工的脏器，用以代替被源石结晶覆盖、失能的原生器官。”
对源石病感染做过些许调查的陈晖洁自然明白这个数据的含金量。
但是，她在震惊之余，也忽略了另外一点：为什么罗德岛只拿这两个案例说话？
在欧特掌握命运重构之后，这样的治疗方案才能成为可能。迄今为止，接受过这种治疗的人寥寥无几。而霜星和爱国者的例子，自然是最适合作为噱头的。
凯尔希目视一下，直接填写了身高数据。“那么，然后是体重……”
……
室外，阿米娅蹦蹦跳跳，询问道：“Doc獭，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瞧瞧小兔子的杀手本能。
第二百三十六章 心理治疗
“如果暂时没有的话，可以先喝口水，做一下其它项目。”
面对血魔的揶揄，陈晖洁没好气道：“入职前，我还是做过体检的！”
说是这样说，但面对一本正经、富有职业道德的流程，和面对有意的揶揄时，人的感受显然不同。
她推开厕所大门，走进隔间，望着手里的试管和小杯，叹了口气：魏彦吾你付那么多钱干嘛！？
当陈晖洁开始进行包括但不限于尿检、血检在内的全套检查时，塔露拉正双手抱膝，呆坐在自己的暂居地。
那残破的外套被丢在床下，与靴子呆在一块儿。
为了切尔诺伯格人和感染者的生存问题，塔露拉非常主动地参与到罗德岛的种种活动里。
如果是一个滑头的政客，说不定会把这一切划到“罗德岛有求于我”的范畴，要求罗德岛付出代价。但塔露拉却不这么看：无论罗德岛是一个怎样的慈善组织，切城和整合运动都不是他们的责任。
恰恰相反，这些都是塔露拉自己的责任。
在外人面前时，她努力将自己维系在最活跃、最有说服力的状态，好为难民们争取到更多的资源。在私室内，那被压抑的阴暗念头和阴郁情绪就涌上心头。
那下作的逻辑，和科西切的教导如出一辙。
阴暗的现实，现实的阴暗。
室内一片漆黑，而恶龙在记忆中下潜，同时扮演着自己和黑蛇两个角色，继续着那无止境的自我质询。
“……塔露拉，人是一种脆弱，复杂，且自私的生物……智慧，理想，以及方式......这些都是我教你的。放弃幻想吧。你终归会回到我这里。”
“你的尽头在我。”
如果花上个一年半载，静静思考，塔露拉或许能够从这种溃烂中走出。
“不，你所带来的一切都必须被结束！”
“我会找到你——不会再否认你，科西切。”
“我反对你！”
脱离黑蛇的影响后，过早的与外界接触却使得塔露拉更加深切的认识到：并非是毒蛇在德拉克的口中根植了毒腺，而是巨龙的胸腔中，本就酝酿着毒火。
即便是科西切的源石技艺所催生的另一个“我”已经被欧特博士所杀，但那些构成了“我”的思考方式……仍然在。
不再有什么瞬间的崩溃，但这潭毒液却注定让巨龙重生为一条毒龙。
咚咚。
塔露拉心头一颤。
她收拾了一下面容，打开灯。
赤脚踩在地板上的同时，她看到了那一坨外套。
……
塔露拉沉默着将其捡起。
看着门缝突然亮了起来，欧特让了开来，待大门打开，却意识到门是向内打开的。
“来了。”
德拉克的有些面容憔悴。
恶龙的身躯显得如此单薄，亚麻材质的上衣挂在她的肩头，显得分外憔悴。室内的灯光披在她的身上，在她周身泛起一层荧光。但她的脸蛋反而埋在了深沉的阴影之中。
阿米娅不自觉地后跳一下。
“请进……”
虽说这里本是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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