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火宅居士
而霜星面色微动，最后却忍了下来。
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你的佣兵、萨沙和梅菲斯特的部队要执行一项任务。”
霜星没有称呼“梅菲斯特”的真名，而是用他的代号。而对于“浮士德”，她却称呼其真名。
这一点引起了欧特的注意。
“梅菲斯特不太像一个人的真名，她没有念他的真名，大概率是讨厌那个扭曲的小鬼。”欧特传念道，“她可能会请求你照料另一个叫萨沙的人。”
“梅菲斯特？”W诧异，道：“他清醒过来了吗？”
霜星摇了摇头。
“不，他还神志不清，甚至只接受萨沙送过去的食物和水。”
W用尾指掏了掏耳朵，多少有些难以置信：“那还让他参与！？他的小队基本上都是在靠他的源石技艺维持！如果他还瘫着，等于是个废物！”
“……”霜星脸色微变，说道：“这是塔露拉的命令。”
“你也不想听吧？”W眯起了眼睛。
她双手抱胸，眼角带笑，道：“那种恶心人的臭小鬼……你不可能是为了他拦住我的！”
“你猜得没错。”霜星紧了紧拳头，又松了下去。
“塔露拉命令你们前往龙门，配合亚历克斯夺回米莎。”
W也察觉到不对，她那被欧特坑出来的反射神经，敏锐地把握到了问题：“那你刚刚怎么不提碎骨！？”
妈的！我可太熟这一套了！
“你们的工作是配合碎骨。”
癫狂的面具再次覆在了W的脸上，她假笑道：“哎？让我们当诱饵吗？”
“我收到的佣金可不包括这种事情。”
“与加尔森的合同里包括了这些。”
“我是说，我收到的佣金。”W一字一顿道：“加尔森死于营啸，而他独吞的那些钱可一个子儿都没到我们手里！”
“那是你们萨卡兹雇佣兵内部的事情。”
“而整合运动可还指望着佣兵们当肉盾呢，不喂饱他们，塔露拉永远得不到她想要的结果。”
这些萨卡兹佣兵虽然人均感染者，但他们大多数都对整合运动的理念不屑一顾、若即若离。或者说，以泥岩为代表，倾慕整合运动理念的那些萨卡兹人……他们早已大失所望地，与现在的整活运动分道扬镳。
现在，这里确实只剩下佣兵了。
塔露拉啊塔露拉……
霜星叹了口气，道：“切城的那些银行内，还有不少赤金，事成之后，都是你们的。”
W乘胜追击，道：“事前就得给我三成！”
“你！”
差不多是时候了。
欧特传念道：“让我来。”
啧。
萨卡兹少女暗啐了一口。
霜星突然感觉眼前的佣兵头子有些陌生——明明是同样的脸，却一瞬间聪明了起来。
倒不是说以前的W并不聪明，只是她那疯疯癫癫的颜艺很好的掩盖了这一点。而现在，萨卡兹少女的俏脸冷了下去，一种古怪的“知性”显露出来。
“叶莲娜，你的父亲也是一个萨卡兹。”欧特借由W说道。
“完成你的工作就好，佣兵，用不着跟我套近乎。”霜星有些不安。
欧特并不接话茬，只是用W的嘴自顾自道：“你应该意识到，那些被外人视作迷信和巫术的东西，有多少确有其事，有多少确凿无疑。”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乌萨斯众多传说故事中，有这样一则故事……有一个不死者，名叫科西切。他寿命冗长、阴险狡诈，往往扮演着‘充满敌意的父亲’。”
“世人以为，科西切是一个异形者，因为他常以不同的面目出现：高、矮、胖、瘦、男、女、老、幼……”
霜星听过科西切这个名字，那是塔露拉的养父！
这个萨卡兹少女，到底想要说什么？
“但有识者明白，不死的黑蛇从来不是变形者——变形者是一种萨卡兹。”
“从来不是黑蛇改变了自己的面貌，从来都是哪些面貌的主人……成为了科西切。”
霜星瞳孔地震。
“模仿一个人的外貌，不是萨卡兹的专利。而窃取一个人的身体，依旧不是。”
眼前的萨……眼前的魔族，以冰冷的口吻向她揭示了一个惊悚的可能。
“你到底想说什么！？”
第五十五章 黑蛇吐信嘶嘶嘶
灯火照耀，W的唇瓣上反射出蜜色的光泽，熟悉的颜艺面具再次戴在了萨卡兹少女脸上。
而咒诅从少女的蜜唇中吐露：“你们现在的领袖、那个给我付佣金的女人……在她身上，我闻到了一股老年臭！”
这么恶毒的话，当然是W说的。
因为在某些人面前，黑蛇只能算小姑娘，欧特是不会使用类似的话术骂人的。
否则被翻旧账岂不是寄？
“……”
霜星多么希望眼前的魔族少女说了实话啊！
倘若她所言非虚，那么叶莲娜完全可以将这些日子里的愤怒和怨恨投射向一个绝对的“恶”。如此一来，那个带着名册和号码簿赶来的斗士依旧流淌着热血！
可那又怎么会是真的呢？
老爹的源石祭坛确实好用，但又不代表着萨卡兹的每一条传说都确有其事！
更何况，眼前的萨卡兹人还特意强调了“不是萨卡兹”！
倘若老爹知道这个消息，一向执拗的他说不定更加不愿意……做那必要之事。
倘若欧特此刻能读出霜星的心声，他一定会乐不可支：
爱国者早在“塔露拉”向梅菲斯特下达那个实质上的“屠城”命令时，就已经下定决心要除掉“塔露拉”了。
只是这个执拗的老兵不愿闹出“天父杀天兄”的闹剧，让整合运动的旗帜就此倒下。他一定要用上别人的旗号和名讳，好来处决掉，这个已经“变质”的领袖。
哪怕养女“霜星”也弄不明白温迪戈的想法……更何况其它人呢？
霜星不能奢求W的说法属实。
那太过“美好”，能够一次性解决她所有的烦恼，以至于叶莲娜现在完全不打算相信。
她只是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遗憾道：“如果那是真的……”
“W，塔露拉就在军帐里，她在等你。”霜星又说道：“我们无力改变塔露拉的决定，只希望你能够照料一下萨沙。”
“那个幻影弩手的头头？”W玩味地看了霜星一眼：“他是你弟弟还是怎么回事？”
“他们俩都是塔露拉……都是她救下来的孩子。”霜星没有正面回答：“他们曾经，都是好孩子。”
“去吧，我不拦你了。”
但W在与她擦肩而过时，耳语道：“记住，在梦境的尽头，在那衰败的小镇，你会看到那些迷信……正栩栩如生。”
霜星有些莫名其妙，转身过去，又看见萨卡兹少女正在抛接自己防身匕首。
“说谜语可真有意思！”W兴致勃勃道，“还有什么谜语？让我一块儿说了！”
“谜语与否，纯然取决于听话者是否掌握了足够的信息。”
“以此为例，即便我们平铺直叙，她也缺乏足够的讯息来理解交界地，理解哈姆雷特。”
“因此，反倒不如………”
“停停停！我是让你再给我几条谜语，不是让你对我说几条谜语！”
W心道：“越过这道门就是那个什么黑蛇了，你行不行啊？”
“我确实有足够的答案，但问题是：你的问题是什么？”
“我是说，那条赖皮蛇跟你不是同类吗？”
“那是非常严肃的指控——我比她强太多了。”
指统治国家和征服世界。
别说毛子开局了，琉球（今冲绳）开局也照样可以……
“我总有种你搞错频道的感觉……她不会看出来我身上这些问题吗？”
欧特言简意赅：“你是萨卡兹。”
对于这个种族来说，身上跟着一条灵魂并不是什么怪事。而欧特在掌握粗浅的死灵术后，也意识到自己对英雄们的影响从灵魂这个视角来看，并不存在。
那是一种……别的东西。
“淦！又说谜语是吧！？”
W推开大门。
临时指挥中心的保暖效果了了。
在大厅的中央，壁炉正在缓慢而坚定地将柴薪转化为热量。
只是，这种古老的设计比起实用性，更多的是一种妆点。只有在壁炉旁才能够享用到丁点儿温暖，离开三五步，就几乎和大厅中其它地方一样冰冷。
壁炉的火光将德拉克女性的影子拉抻得老长，一路延伸到W脸上。
萨卡兹少女几乎看不清这条“母龙”的脸蛋。
“W，你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些。”
赶在W说出什么“你比我想象的要老”之前，欧特阻止道：“推一下对话进度，今晚还要去哈姆雷特。”
“你……”W话说到一半，拐了个弯儿：“……气色不错。”
气色不错？
指前两天刚刚被神秘兜帽人在精神领域耍了花招、打到精神崩溃？
幸亏壁炉还亮着，迎面看去，“塔露拉”的面部表情在W这边看来有些模糊。
欧特叹了口气：想让W不呛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很有活力，如果白天你也有这种活力就更好了。”
这是在提W白天“友军有难，不动如山”，拖到整合运动人员被杀光了才慢悠悠出发的事。
当然，大家都知道，欧特的所作所为还要恶劣一丢丢。
一丢丢。
“哎呀，我不过刚刚接手佣兵团，哪里能指如臂使？他们杀了一个团长，可不会惮于再杀一个。”
“不比加尔森，我可得照顾一下他们的心情。”
德拉克女性不置可否。
“先前作战会议的时候，你还不在这里。一些我托付给加尔森的事情，一时间也没了下文。连同那些我偿付的佣金，似乎也都成为了他的陪葬。”
“不过，既然他克扣军饷到闹起哗变的地步……或许你们的军饷应该由我来亲自发放？”
W的假笑也挂不住了。
“我们萨卡兹的事情，还是由我们萨卡兹来处理为妙。”
对于佣兵团伙来说，这就等同于夺走兵权。
“塔露拉”轻轻敲打一番后，似乎确认了W的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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